从古到今,历史的变迁看似宏大,却往往是由一件很微小的意外引起的,这丝意外看似偶然,却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进程,但是它拥有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却没有改变社会的本能。就像文明与野蛮间的关系,前者应该是后者的未来,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历史的车轮行进在正确的道路上之上,如果在空白的时间内出现一股强大的力量让那车轮倒转的话,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那丝意外还会出现嘛!
走到古尔特城南门前,古老的城墙上荆棘林立,血红色的锐利展现出钢铁的力量,树立的栅栏上,聚集的蚊蝇昭示着血肉的余香,高高挂起的头颅和千奇百怪的荒骨,无一不在说明这座如同囚牢一样的城市里那种书中所说的文明存在多么遥远的距离。
云飞看着前面出现的城市,扭头,疑惑地向扎西问道,
“扎西,你没记错吧,这里真的是古尔特城嘛!和你说的相差好大。”
扎西紧皱眉头,看着钢铁一样的城墙,又看着人烟寂寥的城门,回想起小时候热闹的场景,心里不免有些酸涩,紧了一下身上的披风,低声说道,
“云飞,我们进去吧。”
嗯!云飞点点头,一行人向城门口前进,途中,看到路边随意堆放的白骨时,云飞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里怎么和海林成相差这么大,而且空气中充满的气味,让云飞越来越烦躁。
到城门口的时候,两个一身破烂铠甲手拿大刀的大汉从角落里站了出来,拦住云飞,上下审视一番后,发现来人只是一个少年和一个打扮朴素的少女,脸色不禁有些兴奋,相互对视一眼,指着云飞阴笑道,
“小子,有通行证没有?没有通行证可是不让进城的。”
通行证,云飞抬头地看着满脸奸笑的两人,不客气地说道,
“什么通行证,进城还需要通行证?这是谁定下的破规矩。”
听到云飞有些犯冲的语气,两大汉狞笑一声,把大刀竖起来,指着云飞,说道,
“谁定的规矩,当然是我们城主定的规矩,看你们也不像有通行证,现在交出一般财物,大爷就给你办个通行证,要不交的话,可别怪大爷不客气。”
云飞心头微怒,冷声说道,
“我有钱,但不想拿钱来换通行证,而且我倒想看看你们是怎么不客气。”
见云飞如此不识相,其中一个大汉慢慢绕道云飞后面,另一个大汉狞笑道,“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今天大爷要开张了。”
说完,抡起大刀直接向扎西劈来,而后面的大汉也同时抡起大刀向扎西劈来,这两个人居然毫无顾忌地向女人下手,而且还是劈向扎西,看到他们的动作,云飞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出来,双手接住两把大刀,手上的震荡之力爆发直接把大刀震成碎片,然后一拳把后面大汉的脑袋开瓢,随后伸出带血的右手直接抓起前面大汉的脖子,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现在还要通行证吗?”
大汉看了一下同伴血肉模糊的脸庞,浑身颤抖地摇摇头,很想说句求饶的话,可是话到嘴边,看到云飞那双冷漠中透着黑纹的双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云飞右手用力,咔嚓一声,拗断了大汉的脖子,然后低着头,走进了这个透着血臭味的城市,后面,扎西惊异地看着云飞,又看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如此血腥的处理方法,云飞到底怎么了,扎西疑惑地望着肥猫。
肥猫摇摇头,指了指上空,说道,“冤魂。”随后就跟着云飞走进了古尔特城,只剩下看着四周破败之色,满脸震惊的扎西站在城门口久久无言。
走进古尔特城,沿着破旧的街道由南向北走,两边破败的房屋沾满了灰尘,毫无烟火的气味,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街上走动的行人低着头,极尽冷漠地走在自己的路上,对旁边的一切不问不管,不理不睬。
冷漠的感觉,亡者的哀嚎,悲凉的灵魂,以及萦绕在耳边的痛彻心扉的呐喊,这一切就是云飞走进这座城里感受到的,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怒气,云飞拉住一个过往的行人,低声、沙哑地问道,
“告诉我,这里的佣兵工会在哪?”
行人一愣,本想叫喊,不过看道云飞身上的包裹后,又小心地向四周看了一下,小声劝道,
“走吧,赶紧离开这里吧,这座城已经不适合外人来了。”
云飞摇摇头,依旧问道,
“告诉我佣兵工会在哪?”
闻言,那行人奇怪地看了云飞一眼,发现云飞腰间的短刀和拳头上未擦拭的鲜血后,有些害怕,又有点莫名的兴奋,指着前面的道路说道,
“前边左拐,过了两个路口再左拐就到了。”
说完,又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外来的佣兵?”
云飞没有说话,记住方向后,就放开了行人,向前面走去,后面,扎西带着肥猫也跟了上来。而行人见云飞没有伤害他后,便壮着胆子追上来,小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外来的佣兵,不过你要小心了,这座城可是不欢迎外来的佣兵的。”说完,就转身跑来了。
走在街道上,和一个个冷漠的行人错身而过,就像经历了一个个悲惨的世界,这一刻,云飞的灵魂仿佛和整个城市交融在一起,感受着它们的压抑,感受着它们的愤怒,感受着他们的痛哭,感受到他所经历的一切,直到后面感觉不对的扎西拽了拽云飞的衣袖,才把云飞从那个苍凉的世界里拽了回来。
云飞抬头,一双翠绿色的眼球中此刻充满了血丝,而原本代表生命的翠绿此时也带上了一圈死亡的黑纹。呆滞的神情满是疲累,压抑的怒气油然而生,扎西心疼地看着他,这样的云飞让她很不安。旁边,肥猫也是哈满脸凝重,跳到扎西肩膀上,对云飞郑重地说道,
“云小子,你必须学会控制那该死的的《魂录》,那种力量远不是你现在能够运用的,再这样下去,你会筋疲力尽,虚弱的灵魂会被周围的环境直接同化的。”
云飞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繁荣,也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哀嚎,那种临死前不甘的怒气已经出现在心里了,现在不是相忘就能忘的,而且我感受到了,他们在向我求助,哀嚎着,痛哭着,绝望着,发出的哀鸣就同一个奄奄一息的孩童的最后的呐喊,这种请求是不能拒绝的,我一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听完这句话,扎西铮铮地看着云飞,看到他现在专注的样子,心中不由得出现一股自豪感,这种自豪感驱使着扎西,完全跟随在这个男人身后,即使前面是条死路也绝不回头。
见扎西同意后,云飞扭头看着肥猫,肥猫看着两双期待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谁让我摊上你这个棒槌呢,就当多管了一次闲事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们现在最好还是躲起来为妥。”
见肥猫点头,云飞不禁笑了起来,而这时前面的拐角处出现大量的脚步声,云飞连忙带着扎西跳过旁边一道低矮的土墙,躲在里面,直到巡逻兵走后才露出脑袋,肥猫看着远处的巡逻军队,回忆起刚才那个行人的提示,又想到这个城市的现状,心里一惊,连忙向云飞说道,
“云小子,我们还是先不要去佣兵工会为好。”
云飞一愣,问道,“为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行人说过的话,——这个城市不欢迎外来的佣兵——,还提醒我们要小心,这说明什么,这里的佣兵工会很大可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而且我估计所有外来的佣兵也难逃厄运。”
扎西很认同肥猫的说法,来到一个举世皆敌的城市,迈出的第一步往往代表迈进了生死之关,是生是死全看当时的选择。
云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是,
“那现在,我们该去哪?”
肥猫想了想,摇摇头,扎西也是尴尬地摊摊手,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探消息。
“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正当众人头痛该去哪里的时候,旁边的小门里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而听到这声童音,众人的眼神渐渐亮起来了。云飞扭头,尽量扯出来一个友好的笑容,说道,
“小娃娃,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