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代小瑜谢过郑公子。郑公子大恩杨某和杨家庄必牢记在心!”不等周瑜答话,杨天龙率先开口。这句话的潜台词是:礼物周瑜收下了,但人情却是我杨家庄领了,如果以后需要报恩,可找我杨天龙、杨家庄,不能找周瑜。
所谓年老成精,杨天龙可不相信送出此等重礼之人会没有所图,所以率先把后路给封死,免得以后周瑜难做,可见杨天龙对自己义弟之子的眷眷回护之心。这句话的真实意思郑****和周瑜自然都听懂了。郑****暗中佩服,其实郑家送出宝器长枪,虽然有感谢周瑜当日赠草活命之情外,当然也有将来可能用到周瑜、提前打好关系的意思--要知道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敢深入青龙山、独力斩杀二阶巅峰妖兽,可见其天赋、实力之不凡,乱世求存,郑家也不例外,多个朋友多条路。虽然被杨天龙点破意图,郑****有点儿尴尬,但对杨天龙的人品也是暗自敬佩,对其暗生好感,反而真正起了结交之心;而周瑜对杨天龙则是愈发感激。
“杨伯父,区区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楠木小箱,郑****双手捧过送于杨天龙。既然有了结交之心,郑****在对杨天龙的称呼上自然随周瑜走,由“杨庄主”变成了“杨伯父”。
“那杨某就恬颜收下了!”杨天龙双手接过,感觉分量不重,料来应该是灵芝、人参之类的补品,也就没有在意,随手交给站在身后的杨成武。
接下来是午宴时间,杨家庄自然是大摆宴席,三位庄主亲自坐陪,周瑜和杨成武当然在坐,盛情招待郑****一行三人。郑****颇善交际,既然起了结交之心,说话自然面面俱到,席间妙语连珠,氛围融洽,觥筹交错,笑语不断,连带着周瑜、杨成武也喝了不少酒。
郑****一行饭后并没有立刻动身,打算在杨家庄小住两天,观赏田园风光。杨天龙本想新自陪同,但在郑****的坚持下,只得吩咐杨成武和周瑜好好作陪。
下午,在杨成武的建议下,三人没有带随从,在杨家庄周围四处随便走走看看,欣赏真正的田园风光。郑****和周瑜早就认识,且有送枪、赠药之情在前,相互之间都颇有好感,而杨成武与郑****年纪相若,都是少年心性、豪爽之人,且修为相仿,都是内气八层初期,谈笑间彼此很快熟络。不经意间,三人把话题转到共同的爱好――武学。作为世家子弟,郑****在这方面的见识自非周瑜和杨成武能比,自然大多时候都是周瑜、杨成武在提问,郑****作解答,因早有结交之心,所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周瑜和杨成武提出的问题,能答自然随口答出,有些是自己没有体会到的,倒也能根据家族长辈讲述和书中所得作答。
想到青龙山历练时自己无意间进入的那种奇妙状态,周瑜便随口提了出来。
“有两种可能。”郑****沉思了一会儿答道:“一种可能是你临时领悟了枪法的意境,暂时将武技发挥至圆满水平。”看到周瑜、杨成武两人疑惑的神情,郑****接着解释道:“武技修炼,大成并非是最高境界,上面还有圆满。每一种武技都含有其创造者的意境,后来的修炼者只有真正领会其中的意境,才能将武技修炼至圆满。但意境这种东西一般要到先天以后才能领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时面临生死危机,生出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绝然,无意中符合了这门枪法的意境。”
“至于第二种可能,是你短暂进入了人枪合一的境界。”郑****既是羡慕,又是为周瑜感到高兴,要知道无论是意境,还是人枪合一,通常只有达到先天之后才有可能领悟,而且除了修为限制外,苦练、悟性和机缘三者缺一不可。“面对危机,你把自己的精气神全部融入在了那一枪之中,超常发挥,进入了武者梦寐以求的人枪合一状态。至于后来无法再次进入,因为你对意境掌握不够,境界也没有达到。过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了这样一次经历,对你以后的武道发展有莫大好处。”
周瑜想了想,觉得郑****说的很有道理。思虑再三,没有把灵识的事讲出来,毕竟自己和郑****虽然交情不错,但还没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适当保留一些自己的底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下午的交谈,三人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相约明日继续同游。晚上,杨天龙继续大宴宾客不提。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杨成武因临时要随父亲同黑龙寨商议事情,没有成行,只剩周瑜和郑****两人。在周瑜的建议,两人徒步到青龙潭游玩。谈笑间很快到了青龙潭。瀑布前垂,下至成溪,潭水清幽,山清水秀,令人忘忧。郑****不由诗兴大发,略作沉思,随口吟道:
瀑布之水源何来,划然下裂长峰开。
下士目骇自天落,绝顶乃有千盘回。
青山断缺耸双剑,元气直泻岩头摧。
飞流已出不肯下,一线中折分潆洄。
接下来虽觉意犹未尽,但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诗句,只能作罢。
仿佛心有灵犀,周瑜接口道:
隐现数折蓄精锐,失势一落如奔雷。
跳波乱击潭水立,怪物潜伏宁髻顋。
音声顷刻逐千变,万马赴敌金鼓催。
天光半壁照空谷,此地万古无阴霾。
吟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顿生惺惺相惜之感。
“周兄弟,我们两人一见如故,性情相投,不若结为异姓兄弟如何?”郑****突然提议。
周瑜早有此意,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两人垒石作台,捻土为香,同跪于地,异口同声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周瑜(郑****)在此结为异性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必遭人神共弃,五雷轰顶而亡!”誓完,两人相对三叩九拜。
“我痴长十八岁,当为大哥!”郑****有些小得意。
“我十五,看来只能当小弟了。”周瑜有些小郁闷:本来自己三十出头,应该是大哥才对,可谁让自己这具身体只有十五岁?
结拜完毕,心情大好的两人干脆攀到青龙潭顶上。登高望远,心胸开阔,周瑜想到自己今生的抱负,一句前世伟人的名句不由脱口而出:“************,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群雄逐鹿,看谁主沉浮?”郑****也非甘于平庸之辈,立马心有灵犀般接上一句。
两人相视一笑,一个伸出左掌,一个伸出右掌,双掌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哥,你明天一早就离开杨家庄吧。”既然已经结拜,周瑜说话也就没了顾虑,最近山阴县将有大事发生,郑****是世家子弟,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卷入这趟混水。接下来不等他发问,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明扼要的讲了一讲,“八姐若兰对我有救命之恩,杨家庄对我有收留之义,杨大伯与我父有结义之情,我想借此机会,让杨家庄暗中掌控山阴县。大乱将至,杨家庄有了这块安生立命之所,也能乱世求存。”
“可有十足把握?需不需要我把两个随从留下?”
“不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对于自己的计划,周瑜相当自信。
“既然如此,何必暗中掌控?咱们兄弟已经结拜,有些事大哥也该告诉你了。”郑****微笑着说道:“大哥出身临河郡郑家,家父临河郡郡守郑世忠。你们只管放心大胆的做,把事情做干净些,官府的事大哥来搞定。明天一早我就出发,提前回去运作。”
“原来是小弟高攀了,竟然找了个官二代当大哥,以后有大哥照着,小弟可以横行临河郡了。”周瑜来自现代,自然没什么尊卑观念,不由拿郑****打趣。
“咱们兄弟还来这一套……”郑****虽然第一次听到官二代的说法,但字面意思浅显易懂,也能理解,知道周瑜在打趣自己,于是两人闹成一团。
晚饭后,杨天龙把周瑜叫到书房,神情严肃的拿出郑****送的礼盒,周瑜打开一看,乖乖,全是二、三阶丹药,足足四十瓶,每瓶五粒,其中用于内气后期武者恢复内力和治疗内伤的三阶聚元丹、通络丹各五瓶,用于内气中期武者恢复内力、治疗内伤和增进修为的二阶聚气丹、凝血丹和增气丹各十瓶,总价值不下两万两黄金。杨天龙显得很为难,“我本以为是一些补品,没想到是这么珍贵的丹药,但礼物已经收下,再还回去不好看。所以找你来商议一下,想想对策!”
“大伯只管收下便是,到时候还一份厚礼就行了。”
“关键是我杨家庄没什么贵重的礼物可还呀!”
“在一件礼物很合适。”
“什么礼物?大伯马上去拿。”
“山阴县山河地理图。”
“这算什么礼物?”
“大伯只要相信我,时间到了自见分晓。”周瑜很神秘的一笑,说完扭头就走,没有理会一头雾水的杨天龙。
次日,早餐过后,郑****一行三人向杨天龙辞行。杨天龙有些尴尬的拿出山阴县山河地理图作为回礼。让他惊讶的是,看到这份回礼,郑****竟然比得了天材地宝还要高兴,一行三人兴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