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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Δ发掘新C

齐大妈买菜回家的路上遇见小萝卜,小萝卜立刻接过她手里拎的布兜。这孩子,总是这样的有眼色。但紧接着,小萝卜就给齐奶奶提了个建议。

是建议,不是意见!希望今后齐大妈再给尤优物色相亲对象的时候,不能只管数量不重视质量,别什么牛鬼蛇神都让咱优优亲自接见,比如说,失败哥那样的。

齐大妈不知道谁是失败哥。她以为优优和小高发展得基本算顺利。

小萝卜于是把尤曙光自作主张约见小高,以及让尤优受辱的整个过程照原话跟齐奶奶详细复述了一遍。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拿娶媳妇儿当人口买卖呢。主要是他说咱优优那些话,谁听得下去?

太过分了!齐大妈听完火冒三丈。小萝卜觉得应该趁热打铁让齐奶奶对相亲建立起应有的认识,便假装义愤填膺叨叨起来,那小子愣敢看不上咱们优优呢?这是当时我不在,我要是在场绝饶不了他,当倒插门怎么了,让他当倒插门那都是抬举他,换别人,早求之不得了……云云。

齐大妈听着小萝卜为自己家外孙女打抱不平,起初还在琢磨这事要不要找苏大妈问问清楚,可她听着听着,突然两眼放起光,好孩子,奶奶怎么把你给忘了?!!

回到家,老太太一头扎进厨房。

一个下午,直到锅里的肉汤鲜浓得如同结了一层水雾的稀释奶酪,齐大妈终于关了火。她打开厨房临着院子的小窗,让厨房里的香气散出去……果然,厨房对面罗家的后窗上,立刻出现罗大爷的脸,满脸的褶子折成一朵花儿。

“做什么好吃的呢?”

“香吗?”齐大妈站在厨房小窗里,那么和气。

罗大爷摇摇头:“不是一般的香。”

“想吃吗?”那么温婉。

“想吃,有用吗?”

“想吃就有用。你等着,我给你端过去。”齐大妈说完,关了厨房窗户。那么地善解人意。

罗大爷愣在“屏幕”里,惊讶得不得了,“……2012……了吗?!”

转眼,齐大妈端来一只大海碗,眉开眼笑地来到罗大爷屋里。一整只肥嫩饱满的酱肘子呈现在罗大爷面前,色泽红亮,晶莹剔透,太诱人了。

“家传秘制酱肘子!”

罗大爷受宠若惊。尽管,今天的情况反常,但他顾不得质疑,眨眼之间,已经举着筷子站在齐大妈面前,一口肘子肉进到嘴里,香呐!

记得上一次尝到这美味……是十三四年前了;再上一次吃,迎春的爸爸和哥哥还在……再就是今天这次了。咂吧着嘴里的美味,他想着,一晃就是几十年,今天的,还是那个滋味儿。

前戏做足,齐大妈开始进入正题。“老罗,你们家贯才今年有三十了吧?”

“不到,二十九。”

“嗨,交上女朋友最少也三十出头了。他比我们家优优还大三岁呢,到现在也没个女朋友,我都替优优着急了,你这当爷爷的也不知道赶紧给自家孙子张罗个对象?”

儿孙自有儿孙福。家里又不是经济困难,老萝卜自诩罗家的遗传又个顶个的帅,这条件还找不着媳妇儿,那就是他自己没本事。小萝卜他爸妈在外地各有各的家,从小到大,不论是学习工作谈恋爱,老萝卜自信他孙子有自己的福。

这会儿,小萝卜正开着单位新配的商务小轿车去往尤优的诊所,接她下班。

咖啡馆已经翻篇了,罗贯才还是去了一品鼎盛。今天一早通知他去上班,去了就直接上岗了。本来他去应聘的职位是总经理助理,面试笔试都特别顺利,人事主管也特别看好他,可是后来人事主管问了问他家的住址之后,态度就变了,说既然以前你在部队当过司机,那就还去开车,主要负责给行政部门跑采购。其实这工作说通俗点儿就是杂役,跟最初去应聘的目标差别不是一般大,小罗不明白应聘和他们家住的地方有什么关系,退伍之后当过好几年的杂役,杂役也想升升级,可要觉得不干呢,辜负尤优的一片好意和热情,又想想,百度上市的时候,连他们前台小姑娘都一夜之间身家百万了,既然都说这个一品鼎盛有潜力,没准自己也能运气一把,跟着一个潜力公司当回潜力股。

小伙子有想法!尤优坐进车里,预祝萝卜哥“也一夜之间身家百万”。小萝卜当时不知道,这句吉言后来成了事实,而且“一夜之间”,不止百万。

罗大爷此时不考虑孙子,他只考虑肘子。

齐大妈此时也不考虑孙子,她考虑房子。

“有些事啊,还是得老人替孩子做主。”齐大妈坐在老罗头对面唠家常,贯才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找不着媳妇儿,做奶奶的也着急。也怪他们做老人的粗心,干吗早点没想着把两家的孩子凑成一对呢?

罗大爷享受美味,没听见。或者是没想听见。

“别光顾着吃肘子,咱们两家做亲家,有意见吗?”

罗大爷听见了,放下肘子肉。“优优这孩子乖巧懂事,你真这么想,我当然没意见。”

齐大妈喜笑颜开。“没意见还磨叽。那贯才来我们家当女婿就这么定了。”

“来‘我们家’当女婿,什么意思?”

齐大妈不管罗大爷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总之她是装糊涂,“对呀,来我们家。”

“你该不是说……让贯才去你们家倒插门吧?”老头果然不糊涂,“哦,你是不是还想说,户口本上多个人头,拆迁的时候少说也能多一间房子?”

“要不说你总给人出馊主意呢!我如果不是看她跟小萝卜感情好,能愿意他俩在一块吗?为间房子就把亲外孙女随随便便嫁了,那不成了拿孩子换房子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倒打一耙是齐大妈的强项。

“只要俩孩子愿意,我没意见,可就是做倒插门……我答应,贯才也不答应呀!”

罗大爷可不傻,打马虎眼是很好的防御措施,不吃亏也不正面得罪人。齐大妈当然能看透老罗是拿小萝卜当挡箭牌,并没马上直接拆穿,而是用同类引诱。

“老罗呀,我们家的情况你最熟悉,算起来,曙光差不多也是倒插门,你看我们全家相处的多好,完全就是一家人,你还怕小萝卜来了,我们对他不好吗?”

“曙光跟我们能一样吗?他那是家里没人了,倒插不倒插里外没区别,我们家呢,好几口人都在呢!”

“你这是明打明的要跟我唱反调了?”

齐大妈玩儿心计是通过罗大爷培养锻炼得以成长的,徒弟怎么能斗得过师傅呢!她再没耐心跟罗大爷绕弯子,直接来横的,站起身就去夺碗,罗大爷拼命抱住碗:“不是谁跟谁唱反调的问题,是我们老罗家从来没这个先例。”

“伟大领袖怎么教导我们的?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不管那句。就是让你们家破除旧的惯例,开个先例不就有先例了?还党员呢!什么觉悟?”

老话说得好,“听人劝,吃饱饭”。齐大妈把大海碗放回到罗大爷面前,顺势挪到他身边坐下,语气也变得分外委婉,人毕竟是重感情的,这碗秘制酱肘子吃完,把俩小辈儿的亲事定下来,让两家人半个世纪的交情继续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多好的事儿啊!

罗大爷最后看了一眼心爱的美味,把大海碗推到齐大妈面前。一个肘子换走我一个大孙子,那我真成了胳膊肘子往外拐了。这肘子太贵,吃不起。

有骨气!齐大妈也不是没气节,抱起海碗起身就走。罗大爷急忙上前把她拦住。齐大妈心里暗喜,就知道还是来横的最管用。

“这肘子我都啃了一半了,口水沾的到处都是,你拿回去也没法吃了,不如这一半……”

“我连汤带肉全倒喽,这辈子你别想再闻见这个味儿。”

齐大妈端着肘子,义无反顾地走了。罗大爷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吮吸着筷子头,无不凄凉,这才叫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呢!活该,真活该!

Δ绝交

尤曙光下班回来,恍惚间以为自己家是卖塑料箱的。原本堆在院子角落的整理箱被挪到了原先他放自行车的位置,而老太太还在继续往上面摞整理箱,不知她这是要干吗。

“防偷窥。”

偷窥!谁偷窥了?偷窥谁了?那些箱子堵的是罗家的后窗,这不明摆的堵的是罗大爷吗?

“老萝卜居然跟我唱反调,你信吗?你信吗?我真不敢相信。”

这俩老小孩儿啊!听明白起因,尤曙光更觉好笑,老太太这哪是给咱们家找路去了,这分明是堵路去了。自己家院子本来就窄,把自己家的路堵上不说,还一点儿光都没给人家留。不过也是,平时是死党,没想到这事上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给留。

对于尤优和小萝卜这对两小无猜,尤曙光其实也搞不明白这事,两家孩子从小就在一块,小萝卜人踏实,又比尤优大几岁,特别护着尤优,就跟亲哥哥带妹妹一样,尤优有事也爱找小萝卜商量。有时候连他这个爸爸看着他俩都觉得就像小两口,而且还问过尤优,可尤优说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只好不去干涉。有些事,闺女还是愿意跟妈说,有些话,也最好是妈来跟闺女讲。虽说他这个爸差不多就是半个妈了,可是半个和一个,终归有差别。他猜想,齐大妈想让小萝卜当上门女婿除了为房子,更多的是想把这个打小没妈的外孙子留在身边,好多疼她几年。

倒插门这主意行不通,尤曙光清楚自己任重道不远,老太太给的期限就剩一个来月,但他肯定不在孩子身上找路了……“哎呦——”

尤优一进院儿,就被箱子砸了。谁能想得到,进自己家的家门会迎头掉下来个“炸弹”呢!尤曙光借着这事,又力劝齐大妈把箱子挪挪地方,不光挡路,更危险呀!

没用。反正砸也砸了,今后进出门多注意点儿呗!要怪,就怪那个倔萝卜,太伤人自尊了。好话说尽,齐大妈仍旧是个“箱子不准搬”!嫌我堵他们家窗户,谁让他家后窗开到我们家院儿里来的?

没天理!

隔着墙,罗大爷替自己叫冤,我们家后窗开了好几十年了没挪过地儿,你们家垒上院子才几年?我还说你还家院子垒到我家墙根儿底下了呢?哼!老头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拿起快板噼噼啪啪打起来。

“大热天,堵后窗,

风不让通,光不给进。

又没风来又没光,屋里的风光全不再……”那叫一个心酸。

尤优忍不住发笑,一直以为只有他们年轻人被人拒了,面子下不来,没想到老太太计较起面子的程度一点不输于大姑娘。其实姥姥对罗大爷动那么大的肝火,跟自己前两天在福运楼受辱属于同一性质,叫做,恼、羞、成、怒。

收纳箱盖子上的LOGO引起尤优的注意,“一品鼎盛”!这让她猛然想起一件事,就说那个小高送她名片的时候怎么总觉得一品鼎盛以前在哪儿听过,闹半天,这公司早就覆盖八方街家家户户了!

下午小萝卜开车接尤优回家的路上,告诉尤优一个有关他们街道的最新消息。前段时间街道表彰大会给全街道的居民发礼品,见者有份,发的全是整理箱、收纳袋什么的,当时搞不明白这家“卖塑料箱的”公司怎么想的,那天尤优看着满院子的整理箱还跟她爸开玩笑,“搬家用啊”,结果,小罗的消息是,没错,人家就是让你们整条街全搬家,因为给八方街家家户户发整理收纳工具的那家公司,就是将来要拆八方街的开发商。

闹半天那公司不是卖塑料箱的!人家早就预谋好拆这片地了,所谓赞助,就是更好更深入地渗透到各家,然后再拆你们的家。而且人家还把让你们腾地方的工具预先先给你们预备好了,赶明你们的家被他们拆了,带着大箱子小包袱举家迁移的时候还得个个念着他的好。

何等的缺德、狡诈。

说起这事,齐大妈最兴奋,“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开发商早行动了,你们还一劲儿说是传言呢!”

可是,小萝卜不就在“一品鼎盛”上班吗?尽管只是第一天上班,但也不可能不清楚自己东家是做什么买卖的吧?尤优感到疑惑,下午萝卜哥只提到整理箱赞助商的卑鄙意图,并没有说起就是他上班的那家公司,难道他说一半藏一半?

据小萝卜自己对公司的了解,从来没听说过这公司有房地产方面的业务。因为他的全部工作范围就是“买东西拉货接送人”。这么个工种,能熬到开老板的豪车就算不错,虽说也是“买东西拉货接送人”,起码只围在一个人屁股后面转。一夜之间身家百万的目标从长计议吧!

第二天,罗贯才特意拐着弯向自己的顶头上司行政主管打听了一通,也没打听出任何有效信息。目前小罗掌握到的公司最高层的信息就是,他的老板,唐总,喜欢吃山竹。

不过尤曙光认为小萝卜的消息价值很高。一个公司要搞拆迁盖大楼,这是多大的项目,想瞒自己员工瞒得住吗?小罗的消息已经强有力地证明了:这段时间的拆迁风又是八方街居民们自己空穴来风。

但不管小萝卜的内部消息是真是假,“相信小罗”与“找第三条路”两件事互不冲突,齐大妈坚决执行俩月期限的基本路线不动摇,她特意做了一块牌子,颁给尤曙光。

尤曙光看见那牌子差点儿晕过去——离婚倒计时牌。

牌子的标题和下面的内容采用了鲜亮醒目且反差最大的对比色,就连字体都各不相同。齐大妈还给这个离婚倒计时牌起了个好听上口又通俗易懂的别名,叫做“我的第三条路”。

换工的母女来了。唐豆豆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倒计时牌,以为是尤老师给她做的高考倒计时牌,抱怨老师一进门就给她压力。

不怪学生敏感。倒计时牌子上,除了“倒计时”三个字,其他字样已经被尤老师用白纸糊上了。家里摆着个离婚倒计时牌,让他这个老师还怎么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严?

接着,尤老师如同佛禅般坐着,对着学生讲起。“老师其实和你一样,也有接受考核的时候,尽管和你一样不情愿,但是,我们都必须无条件接受,因为我们各自既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又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既然必须接受,就无需再紧张,让我们放轻松,去迎接高考,勇敢面对各种各样有道理和没道理的挑战。你感觉怎么样?”

听禅的母女俩不知道尤老师发生了什么事。

“受谁刺激了?不是我吧?”唐豆豆先把自己摘干净。

尤曙光笑了笑,“你刺激不了老师,因为老师的题目比你的难度要大很多,而且,题目是我自己出给自己的,最绝的是,我出题的时候就知道答案,答案是——无解。”

当天的补习比平时提前结束,是李婉华提出的。往常李婉华换工的时间都是只多不少,因为是第一次早退,齐大妈没跟她计较。

开着车,李婉华让唐豆豆帮她把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再帮她拨个电话。手机拿到一半,唐豆豆停住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

“我给你大冲爸爸打个电话,我八卦谁了?”李婉华不明白这话从何而来,再说有这样评价自己妈的吗?

前些天李婉华给尤老师出主意找倒插门,结果惹得人家当事人不高兴,还弄得齐老太在自家院子里搞恐怖活动,唐豆豆当晚就跟妈妈约定了换工章程,今后在尤老师家“只动手,不动嘴”,咱们是来人家家换工的,又不是来给人家当师爷,找我大冲爸爸难道不是要打听八方街拆迁的消息吗?

“我问问不可以吗?”李婉华也不隐瞒,“尤老师快让丈母娘逼成佛了,赶明由佛给逼成魔,咱还敢来补习吗?我八卦的最终的受益者还不是你?”

唐豆豆撇撇嘴,嘀咕:“但愿这是你的唯一理由。”

“不然呢?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此时天知地知。照后来的结果看,最终受益者还真的是李婉华她自己。

Δ前夫

李婉华的服饰坊早上刚开门,一个打扮奇特的人进到店里,头戴摩托车全盔,身体浑圆,身着大背心、大裤衩,却戴着整套的护肘护膝,一手拎一只冰袋。径直去向制作间要找老板,看上去很急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打扮?刚从神九下来?”

李婉华在制作间里看见外面的情况,出来问那胖子。茶色头盔风挡里面,那团挤压变形的“大肉球”立刻费力地挤出灿烂的笑容,更加挤成一团。

“太空人”笨拙地跟着李婉华进了制作区,放下手里的冰袋,就急忙卸下头盔,光溜溜的肉团脑袋像被刚洗过,原来他着急进屋是因为热坏了。

“什么岁数了,还骑摩托车,也不怕摔着。”

胖子五十岁上下,但心态可以把这个数字倒过来。“我那大哈雷多飒呀!”

李婉华不屑,“真飒,八十了还飒。”

这胖子是李婉华的前夫王大冲,昨晚唐豆豆所说的八卦电话就是打给他的。只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李婉华也就没再打过去,谁知道他一大早就跑过来了。既然看见有未接电话,再打回来就是了,没必要跑这一趟,离婚了,若没有一定用得着对方的事情就没必要见面。不过他这一趟也未必是专程来的,路过的可能性很大,瞧他大袋子小袋子拎着的,估计又是上哪玩儿去了。

王大冲的“玩儿性”,李婉华领教了八年,但只要你问他去哪儿玩儿了,他准说他就是专程为你而来的。这种张口就来的奉承话,李婉华也听了八年。

她把它叫做“嘴里没实话”。

他把它称为“说话讲艺术”。

“光顾着凉快,把好东西都忘了……”王大冲把每个冰袋打开,里面装的满满的山竹。“瞧,山竹,早上一睁眼,我直奔郊区冷库,我一个哥们儿管那儿的,告诉我,昨天半夜刚从马来西亚空运过来的山竹,我一听,马上让他给我留着,我说我媳妇儿爱吃山竹……”

“前妻。”李婉华更正完又补充,“再说起,跟人家说清楚。”

“呵呵,前妻,前妻。”王大冲非常谦虚地接受教育,转头又说起山竹,“瞧这个头儿、颜色,从树上下来到进飞机,再到我手里,再到你这儿,一共没超过八小时。”王大冲说着就剥了颗山竹,轻手掰下一瓣送到李婉华嘴边,让她鉴定新鲜度。

李婉华身子往后略微一闪,一手接过山竹,自己放进嘴里。确实新鲜。还用冰袋装着,够细心的。

“给你的,必须细心。”

“我替豆豆谢谢你了。”李婉华故意把女儿推出来,离了婚的夫妻最好别有暧昧。

王大冲不满足,“那你不谢谢我呀?”

李婉华找了个饭馆谢谢他。到饭点儿了,一块吃顿午饭,正好还有昨天的事要问他。

“你昨天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哪能不接呢?你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正好没在跟前,今天早上一睁眼看见你的来电未接,估计后来手机没电了都不知道,我立马起床就直接跑来了。”

“充了电,电话里说呗!”

“那不行,你难得给我打个电话,还没接着,我必须亲自过来赔罪。”

又是固定套路。刚才在店里还说天不亮就起来去郊区买山竹去了,换了个地方又说一睁眼就直接来这儿了。李婉华不指望王大冲的话前后能对得上,但是说谎话者能让谎话不至于一耳朵就被人听出来,那也是对听谎者起码的尊重。不过他今天这样的话已属说话很接地气了,他至少没说他刚走了趟马来,山竹是他亲手摘回来的。

听王大冲说话,必须先扔到全自动洗衣机里甩甩再听。这是李婉华总结出来的经验。

“甩甩就甩甩,干吗还非得全自动洗衣机啊?”

“带烘干的,半自动的水甩完了还是有潮气。”

对于李婉华的这个说法,王大冲一点儿也不生气,“你对我偏见太深,我说话早就带自体过滤了。”

“那好,我跟你打听个正事。”李婉华问他,“八方街,你知道吧?”

“你是要打听八方街是不是要拆迁吗?”

!!!李婉华吃惊不小。

“八方街”和“拆迁”,作为两个词汇,二者之间本身并无直接关联。但李婉华刚提了一句“八方街”,王大冲立马就能反应出“拆迁”俩字,可见,无风不起浪,“八方街要拆迁”的传言总有它传出来的道理。

“整个八方街拆完,再盖的回迁楼的外部装修将来都是我做,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李婉华看着说这话的人,没说话。

王大冲了解李婉华看着他那眼神什么意思,知道详细说明很有必要,“开发商是一品鼎盛,这名字你可能没听说过,不过这公司在外地好几个城市都超级有名,刚把总部挪到咱们市里,大集团,超级有财力,投资、地产、餐饮、娱乐,全齐了。他们公司的大猫特别看好这次和我公司的合作,做完这个项目,我就彻底发达了。”

李婉华仍看着他。

“你不信我的情报干吗还专门给我打电话问我呀!”王大冲可不傻,他知道李婉华给他打电话可不像他给李婉华打电话那样,不一定非得有事儿。

“我没说不信啊!”

“你这表情就是不信任的表情,眼神都不聚焦。”王大冲耷拉着眼皮,做出眼神不聚焦的样子,他知道李婉华正开着全自动洗衣机,脱水呢!

Δ甩干的内部消息

李婉华第一时间把经她甩干过滤过的信息交给了尤曙光。

尽管李婉华了解王大冲嘴里没实话,但也因为了解,她知道大致上甩去多少,然后听多少。唯一没有提及的是这位提供消息的朋友与她属于什么样的关系,而是随口简化为——“一位朋友”。因为尤老师和她前夫之间来日无需交往,这层关系自不必交代。

“据我所知,我那个朋友在这条街上没有亲戚朋友,没有这方面的利益关系,那么他所知道的拆迁消息来源肯定不是八方街的居民,而是直接来自于他做工程的上家,一品鼎盛。”

尤曙光觉得李婉华分析得很有逻辑,他纳闷,唐豆豆在数学方面的智商是不是遗传她爸爸了。他明白李婉华不计得失动用私人关系打听内部消息,是希望帮他减轻来自倒计时的压力,可是小罗的,不也是内部消息吗?怎么会出现两个情报完全相反的内部消息?

“听说过明星绯闻吧?一开始都是经纪人出来解释说是谣传,叫大家别信,到最后你会发现,能传出来的都不是空穴来风。”

尤曙光认同李婉华这个说法,但是还有另一种情况,那还有新片上映,出品单位故意制造明星绯闻的,大家都信了,等片子上映完了,发现那不过是又一个炒作。炒作,就都是假的呗!

“尤老师,作为一个外人,有句话,我不得不说了。”李婉华忍不住直话直说,拆迁假离婚这档子事,在历届拆迁户里,由暗的都做成明的了,更何况他家情况特殊,只要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就好,不管是真拆迁还是假拆迁,离婚总归对他没坏处。

“句句在理啊!”

齐大妈听见李婉华这番话,特别地高兴。差不多同样的话,齐大妈对着尤曙光唠叨过好多遍了,但是被尤曙光评价为“觉悟太低”,现在外人也这样说,外人的话总要客观得多,总没有私心吧?如今出现一个和自己说法一致的人,齐大妈希望她能好好给尤曙光洗洗脑,因此老太太特意把环境腾出来,出门去了。

齐大妈分配的任务,李婉华很重视,立刻积极执行,苦口婆心不遗余力。尤曙光也只好说出他的顾虑:离了婚还和前妻同住就不合法了,而且别人离婚后悔了,还有复婚的机会,可他呢,可没法复婚。这些,谁考虑过?所以,是不是必须离婚,再走走看吧!

李婉华对这位较真儿的尤老师很无语,她好心打听内部消息,又做了一大通说服工作,人家把她的话也全放进洗衣机里了。这年月,怎么还有人有这么高的境界呢!死心眼得……可爱。

但尽管如此,李婉华还是很敬业,因为齐大妈交给的任务完成得不理想,第二天,她又带来了一个新的说服点子。

一起带来的还有一个大西瓜,依旧是照顾门口水果摊的生意,既能每天把车停放在最放心的地方,又给老师家每天送去新鲜水果。李婉华不觉得吃亏,她喜欢做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就好比她为尤家的事费心,既能让女儿补习不受影响,又能帮尤老师解围,帮人帮己的事,为什么不做?

李婉华今天用来劝说尤老师的理论是,假离婚的克星——户口冻结。

一般一个地区拆迁之前首先要冻结户口,就是为了防止某些夫妻为了多要房子假离婚。现在户口实行全国联网管理,冻结户口就是一瞬间的事,拆迁地区的户口冻结之后取得离婚证的,在拆迁中完全不具任何效力。

所以,离婚一定要尽快!

齐大妈一听,热情立马就上来了。昨晚上,为了说服尤曙光离婚,她主动提出,把家里的房子过户到他名下,也就是他们全家现在居住的这一间半,虽然小,但这是唯一仅有的。房子是齐大妈的,尤曙光和赵迎春结婚到现在,一直住的是丈母娘家的房子。他尤曙光不是怕离了婚没处去吗?房子都是他的了,还有怕的吗?

“到那时候,担心被扫地出门的是我们!”齐大妈对自己真狠得下心。

但是,丈母娘的房子,尤曙光当然不会要。

李婉华听完这件事,无不感慨:“大妈,尤老师的境界确实比一般人高,我这不是说反话哦,绝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齐大妈冷嘲热讽:“可是境界高有什么好呢?”

“当然好了。”

“反正我看不出好在哪儿。好比说,地上掉下来一堆钱,周围的人都忙着弯腰埋头捡钱呢,你给自己树立那么多高标杆,境界高、道德高,什么都比别人高,就是不稀罕低下头去捡。可别人都各忙各的,谁倒是抬头看你一眼呢,到头来,唯独境界高的那人一个子儿没捞着,浑身上下抖一抖,就剩下境界高了。”

“精辟!大妈,您这比方打的太精辟了!”

尤曙光听出来,这俩女人一个捧,一个踩,在打配合。既然是说给他听,那他就听着。

“不过,我还是很欣赏尤老师的高境界,所以我不能眼看着好人吃亏。”李婉华这话是说给尤曙光的,她建议尤老师,有时候可以适当把境界稍微放低一点儿想问题,你觉得离了婚还和前妻同住这样不合法,其实你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就算你离婚不离家,谁能说你和一个植物人住在一块不道德?还有你说你离了没法复婚,你怎么不想想,你复婚和别的夫妻复婚的实际效果一样吗?你干吗非得复婚呢?

尤曙光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看了齐大妈一眼,发觉齐大妈脸上的表情不像刚才那样愉悦生动了。

李婉华后脑勺对着齐大妈,光顾着对尤曙光一针见血了,一点儿没察觉齐大妈脸上的变化,趁热打铁,拿出力度更强劲的劝说词,“既然大妈都主动要把房子过户给你,房本拿在你手里,房子都是你的了,你还怕离了婚没地方去?总之你现在离婚,对你只有利,没有弊!”

尤曙光猛烈地咳嗽起来,这话不是要齐大妈的命吗?

李婉华这一停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热心帮腔帮过头了,赶紧找补,“我话没说全,对你们家……对你们全家……还有房子,只有利没有弊……”

来不及了。齐大妈的脸已然铁青。

Δ惹祸上身

尤曙光碗里的饭还没吃完,齐大妈就开始收拾碗筷,一看就知道还在为前一天李婉华的冒犯而气不顺。

“她什么意思啊,进门就催着你离婚,那劲头比我足了,还蹿腾着你把房本拿到手,你拿不拿房本,对她有什么好处?”

尤曙光帮着李婉华辩解过了,她那样说其实是为了自己孩子考学。“你以为是担心我呢!人家就是个热心肠,不跟人玩心眼,这人其实特别善良。”尤曙光扒拉着面条,随口夸赞了几句,以示人家并没有意图,不过是性格使然。

齐大妈一听,放下刚收起的碗筷,瞅着尤曙光,“一开始你不是挺不待见她吗?什么时候对她印象这么好了?”

老太太……太多心!不是你非说跟她换工特划算,非要让她来吗?人家天天来咱们家,作为主人不能总对人家横眉冷对吧?再说之所以她一开始给人的印象不太好,现在看来,全都是因为孩子年年考不上学校闹的。“看见她当妈的那个样儿,我就知道您有多不容易了。”尤曙光没把心里那一串活动倒出来,免得哪句说得不合适,又落下口实。奉承一句,息事宁人。谁想,引起齐大妈更大的疑问。

“我就不相信她全是为了孩子考学,她给咱家按摩不收钱是因为咱们两方属于换工,她按摩,你补习。我都打听了,现在高三老师的课外补习费可不便宜呢!钱上面咱们和她一比一,谁也不吃亏,她也不占便宜,可她为什么还天天给咱家买水果,还净拣最贵的买,这不是赔了吗?”

这都能让这位老太太列出罪状来。吃亏不计较,这是李婉华的错?

齐大妈倒不是说做人大方了不好,但假如要让她天天给别人家倒贴钱,她的心肝脾肺全都得一块疼。所以,照她的思想意识,说李婉华没有一点儿企图,她是想不通的。思考着李婉华的动机,齐大妈突然有一个重大新发现:从来没听她提起豆豆她爸!难道是夫妻感情不和?正好给孩子补习认识了尤曙光,感觉人挺不错……坏了!不会是……那女人对我们家曙光有意思了吧?这不就是她大力规劝我女婿离婚的原因吗?

齐大妈终于找出了李婉华力劝尤老师离婚的阴险动机。糟糕!那女的亲口说过很欣赏尤曙光,还见不得他吃亏,然后死乞白赖的劝导尤曙光把房本拿到手,那天她把尤曙光叫到大门口鬼鬼祟祟的说了半天话,难道就是商量这件事?不不不,房子过户是昨天才提起的新想法,而且这点子是齐大妈她自己想到的,那么,院门口的谈话内容自然与今天的事无关……齐大妈越想越远,想到离谱处,还能自我修正绕回来,最终,她给出个定论:这个女人对咱们家有企图,确切的说,对她女婿有企图。“不行,明天她来了,我得问问她。”

尤曙光现在特后悔。不是后悔没早把婚离了,而是后悔自己今天第一句就错了,他不该夸谁,尤其是不该在自己丈母娘面前夸一个女的。

齐大妈突然盯着尤曙光,“你该不会对那女的动心思了吧?”

“……”

第二天课间,尤曙光给李婉华拨了个电话,让她从当天起,就不必过来了,换工就此结束了!

可是当尤曙光下班从学校出来,李婉华的车已经在校门口的路边等他。

尤曙光有思想准备,他知道取消换工光靠他一个电话不可能到此终止,这位豆豆妈用了多大的能耐争取到换工,也同样会用多大的能耐争取到换工继续,但就现在的情况,李婉华是去是留,说服他没有用,除非她有天大的能耐,让齐大妈收回昨晚的“诽谤”。

事后李婉华也基本猜到前一天她走后,齐大妈说了什么样的话题,但如果是为这个,大可不必理会,换工,你为了你老婆,我为了我闺女,这样的关系,这样的目的,只能有一个词儿形容——纯洁。齐大妈不就是怕自己女婿跟别的女人超出一般同志关系吗?尤其是在女婿行将离婚这个敏感时期。可若是那女人和尤老师少接触,甚至不接触,那么老太太还会无端生出那样的顾虑吗?

但是换工只要继续,接触就无可避免。这是跨不过去的事实。

“不见面,不就不接触了?”

尤曙光想不出来,不见面,补习倒是可通过其他形式实现,可是按摩……科技似乎还没发达到那样的程度吧?

“干吗非得都在你家呢?”李婉华问他。

尤曙光愣了一会儿,弄明白李婉华的主意,弱弱地问了一句:“……我去你家……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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