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计算机可以为上帝做点什么？”
霍顿没有感叹造物主的伟大，想想这些，人类真的很悲惨。不过他很快明白，情感方面的叙述，在这个计算机的系统中，仅仅是一种传递信息的系统软件之一。跳出来需要的不是智慧，反而是勇气。
“我们人类有一个特殊的团体，一直致力于研究生存的本质。你的问题一直都是研究的核心。我们很难想象，以我们的价值观究竟如何去衡量上帝的思维。我们不妨做个推断，放弃所谓的智慧顶端，在地球营造的这个生物链条，其实都是计算机。只不过计算机也有区别，发展的方向和方式不一样。那边是物种的多元化发展，丰富多彩。而围绕发展的核心既是自然规律，碧翠丝阐述的规则。”
大摩山并没有因为霍顿思维与自己一致而高兴，相反很沉重。
“这个规则的原理就是不断地积累沉淀，越发的强大。而它本身跟像是一个牢笼，随着智慧的推进，变得趋于完善。我们这些计算机本质是为自己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牢笼。直至陷入你说的死循环将，无法自拔。”
霍顿若有所思。
“没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但是你不要忘记，这本身不存在所谓的善恶，只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循环过程。既然是一个过程，时间之箭指向一个不可逆的方向，那边代表这本身具备一个目标！”
大摩山肯定了霍顿的推测。
“我们这些计算机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而不断运行，直到完成使命。这便是我们角色的扮演，我们生存的真正意义。这份意义不是对于我们，而是对于计算机的制造者。”
霍顿叹息道，这个结论有些无法接受。
“从目前我们能够掌握的信息来推断，的确是这个样子。”
大摩山也是有些无奈事实的残酷。
“那么这个意义本身是什么？可怜的计算机不能知晓一下吗？”
霍顿显得有些不甘心。
“你可以把这个意义理解为线性的任务，而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寻找一样或者几样东西。如同你也有任务在身，延续生命意义的同时，寻找人类摆脱的希望。”
大摩山睿智的看了霍顿一眼，指出了霍顿曾经想对他说的任务本质。
“是的，这些事情想来不能瞒过您。我接受任务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像洋葱一样，在一层延续的背后，依然还有一层解脱的希望。那两个过时的粒子，真的很重要吗？现在看来，真想远非如此，还有第三层洋葱，还有四层……”
霍顿隐隐约约明白了微希夷的用意，那么也代表他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是付出了巨大的勇气，因为人类的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现在我不是很支持他的决定了。我的推测得到了部分证实。且不说寻找的机会本身就很渺茫，即便是我们找到了，那也很可能会是计算机任务的终止。我们还没有健全的自由意志，每一个行为都可能是系统预设的。在找到内在的原因之前，我建议我们只完成第一任务，生命得以延续。至于其他的，还得等待盟友的出现。”
大摩山的眼睛变得更加透彻，正因为如此，深不见底。
“碧翠丝正是管理我们这些计算机的主机，修改了部分程序混入其中，准备在关键的时刻对我们进行关机。而我们的关机意味着任务的终结，所以我们不可轻举妄动，是不是这个意思？”
霍顿仿佛触摸到了大摩山与碧翠丝的谈话内容，那或许是奴隶与地主第一次正面交锋。
“她有恃无恐，真诚以待的原因是因为我们一直都在运行的范围内，我们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自由意志。所以说我的推测只是得到了部分证实。要想解开这个死循环，单靠我们只会带来他们想要的结果，无论我们做什么。这是计算机的命运！”
大摩山否定了霍顿的想法。
“我们发展几百年都未成功的AI，本质是因为我们就是。这么复杂的超级计算机，显然不是人类掌握的科技所能解决的。是我又进入了循环之中。那么，您所说的盟友，又是什么意思呢！”
霍顿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逻辑性错误，当即抓住了绳索。
“你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
大摩山慈祥的笑道。
“白荷！荏苒？”
霍顿浑身像是通了电，在麻软中震惊不已。
“没错，尽管我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拥有着和我们相同的肉躯。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出现不是巧合。甚至我相信，他们和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而我们的相遇，绝对超出了规则上帝的掌控！”
大摩山坚毅地说道。
“平行线不相交？为何您笃定超出了碧翠丝他们的掌控？”
霍顿不明白大摩山推断的理由。
“因为他们的科技水平类似于我们的农耕时代。如你真实所见，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数学四则混合运算都不懂。可是他们会说我们人类创造的通用语，天生掌握与他们科技不符的时间和空间技术。这还是和我一样的人类吗？”
大摩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一个需要数万年的积累沉淀，一个天生就拥有，这确实不合逻辑。”
霍顿表示赞同。
“碧翠丝说过，还有其他的上帝。而我们的上帝把钥匙都丢了。可见，他们之间如果是对等的话，也并非和谐！”
大摩山话中带锋，苍老的身影不乏戾气。
“我们想要拥有自由意志，必须联合另外的人类！”
霍顿似乎是明白了大摩山所指。
“这需要智慧，也需要勇气，我相信你可以做好这件事。”
大摩山满怀期待。
“还请老人家多多指教！”
霍顿这一刻已然知道了自己的真正任务。
“指教谈不上，但我可以为你分析一下。你刚才说不符合逻辑，在我看来，非常有道理，这正给了我们思考的提示。如果说我们的上帝制造的计算机是通过科学沉淀积累完成规则的牢笼，那么我们是否可以推断，那些天生就拥有积累的人类，是通过另一种方式完成牢笼的呢！比如我们神话传说中的魔法，术法，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叫做法则。法则和规则显然是背道而驰的，不符合逻辑。那么，我们不禁要思考，为什么法则和规则相违背，却同时可以出现在相同的肉躯上呢！”
大摩山也是陷入了迷茫，没有答案。
“不同的软件可以应用在同样的硬件上！”
霍顿脱口而出，眼睛放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