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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夫人,还是这件衣服漂亮,公子爷真是有心人。连衣服都为夫人挑选。”

坐在铜镜前的王凤儿微微一笑,“将那支发簪递给我。”小丫环手快地递给了王凤儿。王凤儿照着铜镜别上发簪。

小丫环嘴甜地笑说:“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怪不得公子爷疼爱夫人呢!”

“夫人!”突然奶娘急匆匆地由门外跑了进来,“夫人,小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王凤儿转回身,“别慌,守书顽皮,自从会跑以后,不是经常往柜子里钻吗!你再仔细找找。”

奶娘突然扑通跪下了,“夫人,都找过了,哪也没有小公子的影子,下人们我也问过,都说没有见到。夫人,奴婢离开的时候,小公子还躺在床上睡觉,奴婢只是去了趟茅厕,回来后小公子就不见了。”

王凤儿也急了,蓦地站了起来,“后院去找过没有?”

“府中都找遍了。”

“那就再找一遍,相公知不知道?”

“公子爷还不知。”

“去书房通知相公。”

“你也起来,跟我一起去找。”

结果府中上下全搜遍了,也没见到守书的影子,守书还只会爬,走路都不稳,不可能自己跑出去,很明显,他被人偷走了。皇甫中御问遍守门的侍卫与家丁都说没有见到,也没有人出入。

皇甫中御脸沉似水,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奶娘,丫环,侍卫都跪了一地,垂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丢了小公子,弄不好命就保不住了。每个被公子爷冰冷眼神扫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王凤儿坐在一侧,垂头默默流着泪。

皇甫中御突然叹了口气,以手支着额头,闭上了眼睛,好像在等待什么。过了半刻钟,大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蓦地所有人一同听到了门口奔跑的脚步声。皇甫中御的贴身侍卫跑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皇甫中御,“在门口发现的,已经验过,无毒。”

皇甫中御打开,看完以后,脸色铁青,扫了低头落泪的王凤儿一眼,对大家说道:“都下去吧!”

下人都退出去之后,皇甫中御对王凤儿说:“你也先回房吧!”

“相公,守书……”看了眼皇甫中御手中的信,“究竟怎么回事?守书到底哪去了?”

皇甫中御轻叹一声,安慰她道:“守书不会有事,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件东西,东西没得到之前,守书不会有危险。”

“是什么东西?你赶快给他们啊。”

皇甫中御蓦地冷笑一声,“我的命。”

“啊!”王凤儿惊呼一声,“相公,你得罪什么人了?怎么办?书儿怎么办?你不能有事,书儿也不能啊!”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我会想办法。”

当王凤儿再次抬起头时,房间里已经没了皇甫中御的身影,门敞开着,风拂过王凤儿的脸颊,泪珠被吹落。

“夫人,别伤心了,公子爷已经回来了。”

“真的。”王凤儿抬起哭得红肿的双眼,“那守书呢?书儿回来没有?”说着起身往门外跑去。

“夫人,公子爷是自己回来的。”小丫环追在王凤儿身后喊道,“夫人你别急啊!”

那日守日失踪后,皇甫中御便离开了,一走便是三天。大家都劝王凤儿说公子爷去搭救小公子了,劝夫人安心等待。

王凤儿冲到前厅,“相公……守书呢?”

皇甫中御一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疲惫,“怎么连鞋都不穿?”

王凤儿低头一看,“我……”

“先坐下吧!”皇甫中御说道,然后吩咐外边的小丫环去给夫人取鞋去。

王凤儿坐下,看到皇甫中御手中攥着一个锦囊,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他们要的东西。”

王凤儿抬头怔了一下,“相公……这……”

皇甫中御沉默了一会儿,将锦囊递给了王凤儿。王凤儿看了皇甫中御一眼,打开锦囊,拿出一张羊皮纸,“这是……什么啊?”

“地图。”

王凤儿展开,看着上面画的山峦,犹豫地问:“这个就能救回守书吗?”

皇甫中御直直地看着她,“或许能。”

“相公……”

皇甫中御疲倦地笑了笑,伸手一扯,将王凤儿抱进了怀中,“相公……”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王凤儿没有动,过了一会儿,“相公,这张图能百分之百保证救回守书吗?守书是我的一切,我害怕……”

“只要你认为能,就一定行的。”皇甫中御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

第二日一早,府里的下人们又慌神了,夫人没了。这下可怎么好喔!小公子与夫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是让下人们奇怪的是,公子爷竟然没有震怒,且神色平静,好像还略带一丝绝望,吩咐管家几句,便带着贴身侍卫离开了。

昨夜下了雨,道路略显得泥泞。马车在泥路上慢悠悠地走着。突然停了下来。

侍卫在车外回禀说:“主子,已经到了。”

皇甫中御刷地一下掀开车帘,向外望了望,然后跳下马车。随行的侍卫也纷纷跳下马。

皇甫中御只走了几步,鞋上便沾满了泥土,无奈地轻叹一声,停了下来,背负双手,看着前方的官路。

大约半炷香的工夫,前方官道上隐隐出现一辆马车。行至眼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此时道路两旁的林间,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名黑衣侍卫,将那辆马车团团围住。

赶车的车夫是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官、官爷……这是……”

皇甫中御身侧的侍卫一挥手,那老者便被一黑衣人扯下马车,随即了无声息。

马车内还是一点动静也无。

皇甫中御也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没他的命令,侍卫们自然也是一动不动。好像只有风在动。

蓦地,车帘被大大地掀开,一个女人的脸露了出来。

皇甫中御的眼神微眯一下。许久后,说道:“凤儿,该回家了。”

马车内端坐的女子正是皇甫中御的妻子王凤儿,可细看又有些不像。她的脸颊要比王凤儿瘦削一些,眼神更是凌厉如刀。她的整个气质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杀气逼人。而非王凤儿身上平时散发出的质朴。

她弯腰走出马车,站在车梁上,俯视着站在对面的皇甫中御,声音冰冷地说道:“你既然能来这里截我,就该知晓我并不是王凤儿。”

皇甫中御静默了一会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现在随我回去,以前发生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凤儿眼中复杂地闪了一下,随即目光转向别处,掩饰过去,“公子爷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各为其主,奴婢是绝对不会背叛主人的。”

闻言,皇甫中御的眼神陡然间变冷,“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她站在车上,微微笑了一下,“奴婢明白,当初公子爷跟香玉夫人是何等的恩爱。公子爷还不是为了皇甫家族杀了自己的岳丈大人,逼疯了夫人?奴婢在公子爷心中自然更不算什么了!公子爷若是下决心取奴婢性命,自然不会心软。”

“你在激我吗!”皇甫中御淡淡地说。

她微微摇头,“没有。”望了眼四周,“公子爷布下了天罗地网,奴婢也没有侥幸存活的道理。只是奴婢临死前有一件事情想弄明白,不知公子爷可否告知。”

“你真的想死?”

“不想,却不得不死。”

皇甫中御看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好,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公子爷是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奴婢的?”

“在王家村,守书还未出生前。一日,我无意间看到了你与外面联络时留下的痕迹……”

她听完后微微一惊,随即苦笑了一下,“还真是我不小心了,那几日下雪,以为会遮盖住。不曾想……”她本是聪明之人,前因后果这么一想,便全部明白了,蓦地,双手交握,似男子那样向皇甫中御深深地施了一礼,侍卫见她有异动,纷纷提高了戒备,亮出兵器。她却是全然不理会,笑着朗声说道:“是我辜负公子爷的好意了,想来公子爷当初只带走守书,是为了奴婢好,只是奴婢不知好歹,又跟了去,倒让公子爷为难了,公子爷对奴婢的情意,奴婢记在心里,若有来世,奴婢定会做牛做马偿还。”

“我今天亲自前来就是给你机会。”

她苦笑地说:“可奴婢今生却只能有一个主子。”

皇甫中御看似平静地道:“你倒真是忠心,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说完转过身去,而黑衣侍卫则渐渐地围拢了马车。就在侍卫要动手的时候,远方飞奔过来一匹快马。皇甫中御一挥手,侍卫动作便停了下来。

快马奔至近前,一人翻身跃下马背,单膝跪地,将怀中的书信递承给皇甫中御。

皇甫中御看过信后,猛然间转回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眨眼间又消失了,“你是死士,你的主子是前太子的余党。”她平静地看着他,“死士一生只能有一个主人,绝不背叛。”

皇甫中御长叹一声,夺藏宝图的人很多,原以为她只是朝中某方势力,或者江湖门派派出的密探,不想竟是前太子的死士。死士的培养极其严格,从小挑选出资质绝佳的孤儿开始训练,而训练死士无论武功还是才智,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忠诚。死士从小便奠下根深蒂固的观念,绝不背叛主人。而皇甫家族同样也有自己训练的死士,他自然清楚死士代表的是什么意义。

“我原本只想擒下你,如今却不得不杀你了。”

“公子爷的心意奴婢明白。”她正色地说道,死了一了百了,总比被抓回去严刑逼供,生生地折磨强。

“守书在哪里?”皇甫中御问。

她静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张地图是假的吧?你以我做诱饵,查出了京城的暗哨,现在龙祥客栈被你毁了,如果守书没在那里,就是被主上派人接收了。在没确定图真假之前,主上连奴婢也是不会相信的。”

“守书应该会在哪里?”皇甫中御沉声说道,“他也是你亲生的儿子。”

她轻轻地一叹:“在奴婢心里主上的命令是第一,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皇甫中御眼神如刀,凝视她半晌,然后轻轻的开口道,“动手。”

一声令下,侍卫们向她冲去……

皇甫中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要拿起石桌上的酒壶,却被人挡住了,一抬头,“大哥!”

候爷挥手让身旁的侍卫退下,然后坐到皇甫中御一侧,拿起一旁的空酒杯也为自己满了一杯。喝下一口,望着亭下对面的那棵老槐树。

“这树已经长这么大了!”

皇甫中御微微点下头,“嗯,双臂已经抱不上了。”

“你小时最爱坐在树阴下纳凉。”

“大哥却总是捧着一本书在看。”皇甫中御说道。

“她的武功很高。”候爷突然说了一句。

“对,比我高出许多。”

“平日瞧她却不似会武功的样子,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

“武功练至一定高度自然会出神入化,收敛气息,看不出也是自然。”

“既然是这般厉害,放虎归山,岂不是后患无穷。”

“大哥认为是我故意放的。”

“二弟若真想留一个人,即使她有通天之能,也逃不出二弟的罗网啊!”

“大哥若是怪罪,中御甘愿受罚。”

候爷蓦地站了起来,疾声道:“二弟,大哥不是怪你,孰轻孰重,你难道不明白。”

“大哥,我说的是酒话。”皇甫中御望着眼前的酒杯怔怔地说道。

候爷的脸上出现一丝愧色,“那个……守书还没有消息吗?”

“对方棋高一筹,每次都是晚到一步。”

“中御,我……”

“大哥有事不妨直说。”

“那张地图……其实是假的。”

“我知道。”

候爷一愣,“中御……”

“大哥难道忘了,中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图其实我早已记在心里了。自然也能分得出真假。”

候爷神情颇有些尴尬,“中御,大哥……总之,守书,大哥一定会设法营救。”

皇甫中御微微点头,“谢大哥。”说完拿起酒壶,干脆嘴对嘴地喝了起来。

候爷欲言又止,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稍刻,一名侍卫轻手轻脚地跃到皇甫中御身侧,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些什么。皇甫中御微微点头,侍卫退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人,在皇甫中御身前跪下,低声回禀。皇甫中御低吟了片刻,吩咐了几句,那人又退下了。

皇甫中御又吩咐下人送来一壶酒,周围的下人都被他远远地打发走。独自一人,从傍晚一直喝到月上中天。脸上带着一丝醉意,眼圈泛红,不知是不是酒喝多的缘故。

他给了她两次机会,第一次,将她舍在王家村。不料她的主子不放弃,又让她追了上来。第二次,带她离开候府,远离利益的旋涡。不想两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他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母子连心。若母子的亲情,她都能放弃,那他真的可以死心了。

凤儿!我放你走,是因为相信你的亲情未灭,你活着回去,才能照顾守书,守书被救回来的机会才会增加。凤儿,别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我既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毫不顾忌地宠你,爱你,也能狠下心,杀你,辱你。

小丫环战战兢兢地将沏好的茶放到桌上,然后轻轻地退到一旁。自小公子与夫人相继失踪以后,公子爷的脸色便一直不好,虽然没有无缘无故地对人发脾气,但下人们就是怕啊!府里面的气氛一直是压抑的。平时下人们说话都是将音量压得低得不能再低。

所以门外突然传出动静的时候,吓了小丫环一跳,尤其还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

“什么人?站住!”侍卫的喝斥之声,接着传来打斗之声,也只是在眨眼的工夫,窗外便火把通明,蓦地一个声音划破天际,“皇甫中御。”

端坐在椅中的皇甫中御,猛然间推开窗户,对着院中举着火把的侍卫说道:“都退下……”然后抬首,看着那个被侍卫围在中间的黑衣人,慢慢地说了两个字,“进来。”

侍卫让开,黑衣人身形一纵,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黑衣人进屋之后,将蒙脸的面巾取下。

“啊!”小丫环惊呼一声,立即用嘴捂住嘴巴,毕竟是候府的丫环,见过一些世面的。这人怎么长得那么像夫人啊!而且此人一进屋,刺鼻的腥味便扑面而来,再一细看,她身上的黑衣竟然都被血浸透了。

黑衣人解开身上的绑带,背上竟有一个包裹。皇甫中御立即冲到她的面前。她将包裹递给他,喘息地说:“孩子……”

皇甫中御撕下黑巾,脸上一喜,竟然是失踪两个月的守书。双眼紧闭,好似熟睡着。

“我用了一点点迷香,过两个时辰他就会醒,不会有事。”

皇甫中御怀中抱着孩子,眼睛却一直瞪着她,“你受伤了?”

她微微摇头,“没事,轻伤而已。”

皇甫中御突然将怀中的守书塞到一脸呆怔的小丫环手上,“照顾他!”

小丫环低头一看,咦,这不是小公子吗!难道对面那个满身血迹,一脸杀气的女人是夫人?小丫环眼一翻,怎么可能?

“你坐下,我帮你包扎一下。”

“我……”

皇甫中御一把将她拉坐在椅子上,转身在书架后面找出几瓶止血止痛的药膏,仔细打量她的全身上下,“伤到腰了?”说着就要撕她的衣衫。

“公子……”她用手一拦。

皇甫中御笑了一下,“你忘了,你以前都叫我相公的。”

真的是夫人!小丫环再次翻白眼。

皇甫中御递给她一杯茶水,“你先喝口水。”说完,蹲下身,用手撕开她腰际的衣衫,现出那条长约两尺,皮肉向外翻滚的刀口。皇甫中御的动作很快,三两下便将伤口抹上药膏,用布包扎完。

一旁的小丫环看得一愣一愣的。公子爷竟然还会处理伤口啊!厉害。不过那伤口……恶!真恶心!

她站了起来,看了眼小丫环怀中的守书,转身对皇甫说道:“孩子交给你了。”

“你去哪?回你主子那里吗?”

她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死士不能背叛主人。”

“你将守书带回来,就已经背叛了。”

她转回身,看着皇甫中御,苦笑了一下,“不错,已经背叛了,所以我回去领罪。”虎毒不食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惨死,所以她拼死将守书带了出来。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当她是王凤儿的时候,她是真心爱他的,有时,她宁愿一辈子当村妇凤儿。只是梦总有醒的时候。而记住他的好,并不能阻止梦醒,只会加深她内心的痛苦而已。

“上次,我放你,你自然能走了,我若不放你,你哪也去不了。”

她惨笑了一下,“活着走不了,若是死呢……”

“凤儿……”皇甫中御眼神一变。

“对了,我不叫凤儿,我的真实姓名叫子七。”子七静静地说完,转身推开房门,蓦地却一把扶住了门框,身形险些跌倒。“我说过,我不想让你走,你就走不了。”

子七慢慢转过头,眼神由疑惑转为了然,“你在茶里下了药……”话未说完,身形一软,皇甫中御冲过去,及时抱住了她。而此时她已经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他的怀中。

小丫环第三次翻白眼,茶里下药?不可能啊!茶是她亲手沏的。冤啊!她没放药。

子七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然后慢慢坐起,对坐在桌前的皇甫中御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封了我的武功。”

皇甫中御微微点头,“既然回来了,身边自有侍卫保护……你睡了一夜,饿了吧!”说着转身到门外对下人吩咐了几句,便又走了回来,坐到床头。

“你怕身边有个武功高过你的人,哪天不小心丢了性命,既然如此何不放我走,或者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

皇甫中御笑了摇头,“错,我只是怕你逃掉,若真杀你,我何必花费那么多的心思逼你回来。”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带回守书?”

“虎毒不食子啊!总要赌一把,事实证明我赌赢了。”

子七哼了一声,气他脸上的自信,“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赌输的后果。”

皇甫中御的脸色变了一下,继而笑着说:“我自会找人为我的守书陪葬。”

正说着仆人将饭菜端了进来。摆放好后,皇甫中御挥手叫他们退下。对子七说道:“来,吃一些。”

子七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坐到桌前,端起碗筷,静静地吃了起来。

皇甫中御坐在对面,眼带温情地看着她。其实某些时候,他是欣赏凤儿的,不对,应该叫作子七。虽然她曾是叛党派到自己身边的密探。他欣赏她的聪慧,审时度势,短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比如现在,不哭,不闹,不赌气,因为无论下一步做出何种选择,只有先填饱肚子才行。

子七放下碗筷,皇甫中御笑着问:“吃饱了,这还有点心,你再尝尝。”

子七微微摇头,“我希望你放我走。”

“听下人说守书一直嚷嚷地要找娘呢!”

“我是死士。”

“你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你真的认为我会背叛主人?”

皇甫中御笑了笑,“如果你的主人让你杀我,你会杀吗?”

“会!”子七毫不犹豫地说。

皇甫脸上笑脸依旧,也不生气,“有一天,我会让你做到不舍的。”

“你当真不放我走?”

“当你不舍的时候,我会解开你的武功。”

子七站了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院中虽无人,她也明白,这四周至少隐藏了十个高手。她转身,看着皇甫中御叹息一声说道:“就算我留下来,主人也不会放过我,主人对一名死士的背叛,其惩罚是极其严厉的。你真觉得你的侍卫能保护我吗?”

“我说能,自然便能。”背叛的死士不但会被同伴唾弃,所受的惩戒也是极其恐怖与血腥的,为的便是以儆效尤。

子七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道:“好,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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