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还没开始,小雪后就坚持不住了,她称说头痛,向王后告假。
“王后娘娘,妾身头好痛,恐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王后看了看她苍白的脸色,关切地对身边的宫人说:“快扶雪美人回房休息去吧。”
“也,怎么回事?这席还为开始,她倒是拿大了,真是成什么了……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什么……”有人刻薄地说。
小雪后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难受了,她勉强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高举着对王后道:“妾身恭祝王后娘娘生辰快乐,愿王后娘娘洪福齐天。请娘娘体贴妾身身子不好,先行祝贺娘娘您了!”
“雪妹妹不必太过拘礼,既然是妹妹身体不适,本宫就领你这份情了,来人送雪美人回去吧。”王后宽容地说。
小雪后走后,大骊王来了,众人都议论纷纷,都在王上面前夸赞王后娘娘大度贤良,说雪美人轻薄无礼。
大骊王听了默默无语,虽然知道众嫔妃都在团结一致排斥小雪后,但他也还不至于为这点屁事和她们闹分裂,特别是对王后,他自认为自己的这位王后最是宽宏大量了,大家本来就说得没错,她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王后。
这天,被大骊王折腾了一个下午的小雪后,怏怏地躺在床上,连晚饭都没有吃,就那么昏昏沉沉地、似睡非睡地躺着。
突然她的耳畔传来了一丝丝婉转悠扬的琴声,这琴声似乎从庭院里传来,忽隐忽现,很是凄婉……又似乎听到有人轻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
这……这……是谁?是谁?这不是夫君的声音吗?
小雪后一个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外衣都没有披上,只着一身睡衣,长发飘飘,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月影下显得暗香浮动。
她恍恍惚惚地随着琴声向庭院伸出走去……
只见,在月光下,竹林深处,坐着一位男子正在抚琴——该男子风姿儒雅,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举止俊逸。
她大吃一惊——
这分明就是自己已亡故的夫君——疆含雪啊!
“夫君——”她大叫一声,扑了上去。
琴声戛然而止,惊得竹上的鸟儿“叽——”地一声叫,扑腾一下翅膀飞向了空中。
那男人抬头惊愕地望着她——
“娘娘,你认错认了。”
他的确不是疆含雪,他只是个新进宫的乐师而已。
可是他长得多像疆含雪啊!
而,小雪后在恍惚中简直就将他认作成了疆含雪,她扑进他的怀中,掀翻了他面前的瑶琴……她伸出冰冷的双手,捧着他的脸,流着泪狂吻——
“夫君,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狠心抛下为妻?”
他不知所措地任由她将满脸的泪水糊了他一脸一脖子。
“我……我不是你的夫君……”他艰难地解释道。
她才不管那么多,她好不容易才见到日思夜想的心爱的夫君,怎肯就此放水?于是伸出双臂,更加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头——
“你坏!你骗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她神情地望着他,摇着他的肩膀。
男子被她的痴情震惊了……
“放肆!”
突然一声厉喝在耳畔响起——
王后娘娘不知什么时候带着一群宫人奴婢出现在了眼前,看到小雪后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玉臂横陈,目光迷离……
王后娘娘满眼都是火,咬牙骂到——
“好一个恬不知耻的雪美人,从前就听说你有些不检点,本宫念在你是亡臣遗孀,勉强留你在宫中。你在宫中做了那些秽乱的事,本宫不追问也就罢了,如今亲眼见你调戏乐师,口出****之言,可见你本性就是个十分放荡****之人!”
“给本宫将乐师拿下,明日细细审问!”她厉声对宫人说到。
几个太监上前去将乐师扭住了。
王后又对着小雪后阴阴地一笑,说到:“你也不用解释了,今晚回去禁足,明儿个本宫再去禀报王上,让王上看清楚你是个什么货色!”
于是下令让手下的两个嬷嬷带着小雪后回房去,不许踏出门半步,只待明日白天再处理。
两个嬷嬷将失魂落魄的小雪后连拉带拽地弄进了寝室,其中一个极端鄙视地说:“你也该检点些才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当是你从前的宫殿么?你当你是从前的王后么?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可别把你们那一套****的作风拿来带坏了我们的后宫!”
另一个也露出鄙夷的神情说到:“我们王后娘娘听说你今夜连晚膳都没用,巴心巴肝地跑来看望你,谁知道刚好看见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下贱事来……哎,你说你怎么就不能检点些呢?”
二人说完,转身出来,将门反锁了。
小庄雪后呆呆地坐在床沿,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她有些清醒了,她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道了!
她慢慢地起身,步到了梳妆台前,芊芊玉手动起来,挽青丝,做发髻,插珠花,上脂粉……再从箱柜里翻出与疆含雪成亲时穿着的新嫁衣来穿在身上,这嫁衣她一直小心地收藏着,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来到两位小女婴的小床边,看着熟睡的她俩,她突然伸出了双手……她在思量着该让哪一位女儿先走,她不想她们留在这世上,她们就是一对孽种!自从情不由己生下这对孽种后,她几乎没报过她们一下,更别提喂她们一口奶了……
面对这对粉琢玉砌的女儿,她一点都喜欢不起来。可是这对女儿好像从生下来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不该出身似的,非常的听话,很少哭闹,就连奶娘都说这两孩子太好带了。
现在她们睡着了,奶娘和保姆也就偷懒去了,反正又不是她们生的孩子,只要将她们喂饱哄睡着了就行了。
“我要走了,你们还活在这世上干什么呢?”小雪后看着俩孩子凄然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