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咱们的先王献公想要扩充自己的实力和地盘,就找借口说邻近的虢国经常侵犯大晋国的边境,要派兵灭了虢国。可是在大晋国和虢国之间隔着一个虞国,讨伐虢国必须经过虞地。
‘怎样才能顺利通过虞国呢?’献公问手下的大臣。
大夫荀息说:‘虞国国君是个目光短浅、贪图小利的人,只要我们送他价值连城的美玉和宝马,他不会不答应借道的。’
献公一听有点舍不得,荀息看出了献公的心思,就说:‘虞虢两国是唇齿相依的近邻,虢国灭了,虞国也不能独存,您的美玉宝马不过是暂时存放在虞公那里罢了。’
献公采纳了荀息的计策。
虞国国君见到这两们珍贵的礼物,顿时心花怒放,听到荀息说要借道虞国之事时,当时就满口答应下来。
虞国大夫宫之奇听说后,赶快阻止道:‘不行,不行,虞国和虢国是唇齿相依的近邻,我们两个小国相互依存,有事可以自彼帮助,万一虢国灭了,我们虞国也就难保了。俗话说:‘唇亡齿寒’,没有嘴唇,牙齿也保不住啊!借道给晋国万万使不得。’
虞公却说:‘人家大晋国是大国,现在特意送来美玉宝马和咱们交朋友,难道咱们借条道路让他们走走都不行吗?’
宫之奇连声叹气,知道虞国离灭亡的日子不远了,于是就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虞国。
果然,大晋国军队借道虞国,消灭了虢国,随后又把亲自迎接大晋军的虞公抓住,灭了虞国。”
王后听后不语,但有些领悟了。
云公公趁机说到:“娘娘啊,现在娘娘和大王子就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啊!”
王后娘娘思忖了一番,才说:“好吧,要是大公子回了都城,你让他来见本宫吧,本宫会不计前嫌的。”
这不是废话吗?大王子祭奠完兄弟以后,肯定是要来朝见王后娘娘的,这是礼仪。
“喏。”云公公答道。
大王子明钰回宫了,回宫的第一时间自然是来看望王后娘娘,三年不见,明钰历练得更加伟岸和成熟了。王后有些恍惚了——
眼前的明钰在眉眼之间有着明珠的影子,兄弟间的长相有那么一丝相像,王后娘娘仿佛看到了明珠朝着她走了过来,并跪下行礼——
“母后,儿臣来迟了。”话一出口,喉头便已经哽咽。过去多少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都化成了飞烟,三弟已去,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吗?她从明钰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些晶亮的东西,那是泪,是吧?她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睛湿润起来,本能地从座椅上起了身,慢慢向明钰走去。
“儿啊,你可回来了。”
这句话她不知道是说给明珠听的还是说给大王子明钰听的,总之,她现在有些恍惚,她在一瞬间将自己对儿子的哀思寄托到了大王子身上了。
大王子听她这么发自肺腑地唤了一声“儿”,心里一动,也产生了一股惺惺惜惺惺之意,于是忙回答了一声:“哎,明钰在此。”
就这一声,王后娘娘知道,眼前的人是大王子明钰,不是儿子明珠。可是她还是开口说道:“明钰啊,你终于回宫了!母后告诉你,你一定要回宫夺回太子地位,决不能让榆梅夫人的儿子做太子,他们母子分明就是妖孽啊!”
这话说得够猛,将明钰王子吓了一跳,幸好王后的身边没有外人,只有云公公等几个心腹宫人。于是明钰谨慎地说到:“儿臣理解母后的心情,不过儿臣无意太子之位,但也绝不容忍父王立榆梅夫人的儿子为太子。”
他始终有一个感觉:明子君不是父王的儿子!
可是他又找不出证据来证明子君与父王没有血缘关系,这是他一直都在深深担忧的事。榆梅夫人和小宝这两个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和蹊跷,他一直都没有放弃查证他们俩的真实身份和来历。
“明钰啊,你可得要替你弟弟明珠报仇啊!”王后的心中只有“报仇”二字。
对于王后那颗已经被仇恨包裹的心,明钰不得不提醒她道:“母后,请听二字一句肺腑之言吧,而今眼前你千万要隐忍,要等待时机,要保住后冠才是,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成全了敌人。”
谁知王后却愤恨地说:“本后不怕,本后就是拼尽着这条命也要与那个贱人拼命下去。”
明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明白,像王后这样失去理智地蛮干是没有用的,只能让自己粉身碎骨。
“是啊,大王子说得很有道理,娘娘还是听取大王子的建议吧。”云公公忍不住出来插话,他很感叹,也非常地担忧,从前那个聪明有谋略的王后娘娘去哪里了?难道女人老了,智慧也就减退了吗?
“你们都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王后的态度还是那么固执。
“大公子且慢行!”
大王子刚刚从王后殿里出来便被云公公叫住了。
大公子知道云公公有话要与他说,便闪身到了一处角落停下了步子,他知道云公公是王后身边的老人,不管做事还是做人都是很睿智的。王后现在一心只想着闹事,成不了大器了,但她身边这个云公公却是个人物。
云公公也跟着他到了角落里,从怀中掏出一块锦缎,双手递到大王子手中,道:“大公子,这是三王子留下的遗物,是老奴从三王子身上搜到的,并不敢呈给王后娘娘,怕她因为激动又去找榆梅夫人闹事。”
大王子打开锦缎一看,只见上面用墨迹点着几只小蜜蜂,还有两个腥刺目的字:“冤枉”。大王子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他明白了,这是三王子临死前留下的遗书,三王子是冤枉的!
“公公,你放心吧,我会去向父王禀明的。”明钰含泪说。
“谢过大公子了!”云公公对着大王子就要下跪,被大王子一把扶住,主仆二人泪眼相望,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