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郭层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眼中的神情已出卖他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还深爱他。
何诗雨望着郭层的眼神却是冰冷的,她无法忘记在机场初见到他那时的场景,他跟妻子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双胞胎孩子。
他们生活那么幸福美好。
何诗雨冷冰冰坐在郭层的对面,“说吧,你还想见我最后一面做什么?”
什么?最后一面?郭层差点被气到,这就是郎博文约何诗雨来见他使出的招数吗?
但很快他又笑出声来,俊美如雾的男子,原来是那般阳光,他道,“是啊,我要是不让朗先生这么说,你还肯来见我吗?”
他长臂横过咖啡桌,抓住何诗雨的一只手,“我想你是对我误会什么了。”
何诗雨的手忽然被抓住,被惊了一跳,虽然在七年前她跟郭层是那般相爱,可是在这七年之后,莫名的,两个人有多了那么多陌生。
毕竟长长的七年横隔在他们中间。
郭层见她想缩回手,抓的越紧,“诗雨你听我说,你昨天看到的那个女人和那两个孩子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是跟她同搭乘一架飞机,见她一个女人又带孩子,又拿行李,所以帮她一下。”
何诗雨微怔,面对着郭层的眼睛已微微在变色,由冷慢慢的在转变回温。
郭层又横过另一只手也抓在了何诗雨的手上,两只手牢牢的抓着何诗雨的两只手,他眼中真诚,“你愿意听我说吗?你要不信,我愿意拿让你信的证据给你看。我还是单身”
何诗雨忽然怔的可以,傻傻的望着郭层,眼中泪水又在积聚,她也不明白最近这两天她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哭。
眼泪聚满眼眶,她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层紧紧抓着她的手,眼中净是疼惜的光芒,“我知道这七年是让你受苦了。我郭层发誓,这以后有我郭层的日子,绝不会让你再受半点苦,你要星星我给你摘星星,你要越来我给你摘月亮。”
她望着他,望着他,她深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子啊,从一开始她就把心给了他的男子啊,她竟然抑制不住的痛苦失声。
他高大修长的身躯站起来,走过去,拥抱住她。
窗外被乌云遮住的阳光忽然耀眼的明亮,金灿灿投下千万道光芒。
“郭层!郭层……”她哭的泣不成声,一遍一遍呼唤他的名字。
他轻轻摩挲她的长发,“我知道,我知道,诗雨。”
一道森冷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近前,邪魅到妖孽的脸颊,透着惊心动魄的魅力,他的浑身此刻在飕飕飚冷气,“抱够了没有你们?!”
一声厉喝,让郭层和何诗雨都齐齐转过头来,看到他浑身紧绷的站在那里,他很怒,十分十分的怒,这一点毋庸置疑。
何诗雨泪眼朦胧,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这么热闹,竟然旧爱新欢齐齐登场。
江一阳一把抓过何诗雨手腕,“她是我老婆现在!”
江一阳力气很大,何诗雨被他拽的一个踉跄,跌向他,江一阳伸出另一只手臂环住她,将她牢牢纳入怀抱。
眼见面前这一幕,郭层不温不火,他转头,寒烈目光望向江一阳,淡淡吐出三个字,“契约的!”
江一阳环住何诗雨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目光更是冷的骇人。
何诗雨感觉到他这无比愤怒,脸色微白的转头看他。江一阳在她耳边沉稳道,“告诉他契约已解除,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的话不轻不重,却正敲在郭层心上,也敲在何诗雨心上。
空气紧绷的都有些僵硬,咖啡座的客人有些都忍不住站起身来望向他们三人。
沉默数秒之后,郭层率先开口,“你是想要深爱对方的我们,在刚刚久别重逢之后就又要被拆散吗?”
他望向何诗雨的眼睛,“这位先生,我也不为难你,只有诗雨望着我的眼睛说,她已经爱上你,她已经不爱我,那么我自然就马上放你们走。如若不然,你就是踩着我的尸体,也休想要带诗雨从我的面前走开!”
郭层长臂一伸,抓住何诗雨的一只手臂,两人同时用力,何诗雨被拽的生疼,一只手臂被一个人抓着,似要将她分成两半,一人一半才甘心。
痛!痛的胳膊似要断了般。
终于郭层最先放手,他知道何诗雨很痛,他舍不得让何诗雨再痛下去。他望着江一阳的眼睛道,“你知道我跟诗雨是怎样在一起吗?你知道我跟诗雨是怎样相爱,又是怎样舍不得对方吗?”
江一阳死死箍着何诗雨,望着郭层的目光冷漠骇人,他薄唇抿紧,下巴紧绷,连脸上部线条也都是骇人的愤怒。
总之,他不要放开何诗雨就是。他现在是她的丈夫,她已答应过他,已接受他的戒指,就要陪着她一生一世!
郭层冷声一笑,仰头看向玻璃窗外,“你不会知道。”他冰冷嘲讽的说,“没有人能理解我跟诗雨当年在一起是多么不容易。”
他目光冷冷的又转回来,“这位先生我问你,等一个人一个月你愿意等,很容易,那等一年呢?三年呢?五年呢?七年呢?亦或是一辈子呢?你会等的下去吗?”
江一阳的眼神异常骇人,无论今天郭层是说什么,他都是不会放开何诗雨的!他就认准了,何诗雨现在是他的老婆。
郭层又道,“我不知道你等不等的下去,可是我跟诗雨都做到了,都等下去了。我等了她这整整七年,这七年我经历无数,身边也有很多优秀女孩子擦肩,可我从未动心过,因为我的心已属于诗雨一个人。”
“我曾发誓,这一辈子,非诗雨不娶。”
“我知道,诗雨也等下去了,她一直,一直都在等,等了我七年,等到了现在。我知道她是为什么要跟你结婚,也知道她是为什么要再回到这座城市来。”
“是因为……她一直在恨苏亦琛,一直在恨那场车祸,一直在以为我是被那场车祸夺去生命!”
郭层目光转向何诗雨,“诗雨,我说的这些都对吗?”
何诗雨的眼中不由又蒙上泪光,是啊,七年了,七年她是一直都在等他,哪怕是在梦里,哪怕是以为他都已经死了,可还是痴痴的在守着他过日子。
多少个不免的夜,多少个孤独的夜,多少个无助又无望的时候,她都是用他作为精神支柱,让自己挺过去。
每当熬不下去的时候,她就在心里默默叫着郭层,郭层……
她总是在想,若要郭层看到……若要郭层看到,他一定不喜欢她这样懦弱,一定不喜欢她这样不坚强……
所以她让自己挺下去,一挺就是七个年头,岁月将她磨砺的没了棱角。
郭层,郭层,她在一个又一个寂寞孤独的长夜喊着他的名字入眠。
试问这世上还有谁让她这么深爱?
答案是否定的,没有,这世上也唯有她爱郭层爱的这般彻心彻肺。
面对着郭层的问题,何诗雨点头了,含泪点头。
郭层接着道,“很好,非常好。诗雨,你现在愿意听我跟你解释那场车祸吗?愿意听我告诉你我是怎么没有死,又是谁为了交了医药费,救了我一命吗?还有这七年,我又究竟都是怎么度过的?”
何诗雨点头,她当然愿意知道,当然愿意!
身子已由不住要向郭层移去,可是却被江一阳死死箍住,他的满目中是对郭层无法言说的仇恨!
郭层望着何诗雨,高大英挺,俊美如雾,“你想要知道,就请听我去跟你说,这里人太多,不适合我跟你讲这些。”
何诗雨连连点头,“好,好。”已由不住要马上就跟郭层走。
江一阳死死的箍住她,愤怒出声,“嗯?你要去哪儿?”
何诗雨转头看他,“一阳,我跟郭层已经失散七年了,你忍心让我们还相爱的两个人就此还要继续失散吗?”
江一阳的手,一寸一寸在何诗雨身上松开,他的心仿佛被何诗雨这句话豁开一个大洞,透着凌凌寒风。
她还爱他,她说她跟他还继续相爱,那他呢?
他做的那一切又算什么?她送给他的定情物又算什么?
他的手轻飘飘的松了何诗雨,就好像松了自己的命运。
他看着她跟着郭层离去,看着她与郭层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的难过。
会为一个女人这么的难过。
曾经在自己的身边,来来去去有那么多的女人,他也曾为一个女人真正动心过,可是却从来没有让自己这么难过过。
他感觉何诗雨就是自己的一个劫,而在劫难逃的是自己。
诗雨,何诗雨,简单的三个字,已落入心里,深入骨髓。
江一阳以为自己是彻底失去何诗雨了,以为今天何诗雨跟郭层在一起会是有说不完的话,痴缠不完的缠绵,可却没有想到何诗雨是会这么快回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