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么?能有什么事?无论如何,今晚我一定得入宫。快去备车!”
追风和素秋还是为难的站着一动不动,云颖儿怒道:“现在连我说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好,我自己去!”
再耽搁也许来不及了。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却力不从心,差点摔倒,追风只好答应,“属下马上备车!”
“好,素秋,更衣。”
“郡主……您……”见她无所动作,云颖儿掀了被子,就要自己动手。无奈,凡是郡主决定的事情,就是天塌了也阻止不得,只能听命行事了!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动作也跟着拙笨起来。
“动作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马车一路跑向皇宫,也许是马跑得太急,也许是伤口疼得厉害,云颖儿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她咬牙忍着却满头大汗,看着素秋心疼,就算不是真的夜岚又如何,她替夜岚承受的够多了,所谓命途多舛也许就是这样吧。此次入宫只怕是凶多吉少,愿上天保佑郡主平安。
她受的苦太多,说不尽道不完,几次三番差点丢了命,老天究竟还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有了心事她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受着,不曾对任何人诉过,任谁看着都心疼,而素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祈祷。
“郡主……”云颖儿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素秋心里那个担心。
勉强的笑,微弱的声音,只道一声,“没事……”可那只会让身边的人更是心疼。
“主子,到了!”一路的颠簸,终于到了皇宫。追风小心翼翼的扶着云颖儿下了车。看了一眼这座金色的牢笼,即使再多么金碧辉煌,也没有初来时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皇家的种种无奈。云颖儿无心再多想,一心只想着如何从这里成功带出夜齐天,便顾不得许多朝着宫门走去。素秋忙忙扶着她,追风逐雨紧跟其后。
“站住!什么人?”守门的侍卫伸手挡住他们的去路。
素秋一向看不惯这些势利小人,便训斥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海岚郡主都认不得!”
闻言道是名冠京都的海岚郡主,仔细一看还真是。侍卫吓得直冒冷汗,可是没有皇上的召见谁也不得进宫,这么一想,侍卫虽然害怕,可又觉得理直气壮,“原来是郡主,属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郡主。只是这么晚了,没有皇上的传召任何人都是不能入宫的!就算是辰王妃,也不例外!”
“大胆奴才!竟如此嚣张?且不说本宫还是郡主,就是本宫不是了,也一样拥有皇上的特许!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狗奴才!连本宫也要拦吗?你有几个脑袋!”顾不得身上的痛,云颖儿只得怒斥道。
闻言拥有皇上特许,侍卫吓得全都跪在地上,“属下该死!竟不知郡主有皇上特许,还请郡主饶恕!”
“既是如此,还不放行?”
“是是是!放行!……郡主请。”看着云颖儿走得远了,侍卫才擦擦汗,松了一口气。莫说她不放过自己,若是辰王殿下知道了,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海岚郡主,还真是惹不起啊!
云颖儿率着众人,直奔龙翼殿。许是走的太急,伤口竟又再次裂开了,而脸色显得越发的苍白了。
“郡主你……”素秋见她脸色苍白不禁担心道。云颖儿不语,只是微微摇头,继续向前走。
终于到了龙翼殿外,守在殿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御前红人——海公公!
收起无谓的想法,轻轻上前颇为有礼的问声,“海公公,皇上可在?”
“皇上正在召见护国侯,郡主这是?”远远地,他见着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同时风波不断地郡主有些吃力的走来,不想也知道是为了侯爷之事。
“海岚听闻圣上连夜召见父亲大人,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便连夜赶来。还烦劳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海岚前来请罪。”
云颖儿的请求,海公公听在耳里,微微一低头,不知寻思着些什么,让人心里数不清的复杂。
“郡主,不是老奴不帮您。只是此时皇上正在气头上,若是贸然求见,只怕……”
“多谢公公好意提点!只是不放心家父,烦劳公公相助,海岚自当感激不尽。”既然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里面是刀山也好,火海也罢,为了夜齐天端端没有退缩的道理。
“既是郡主执意,咱家也不好阻拦。老奴这就去,还请郡主稍等。”
“多谢!”瞅着海公公推门进去,云颖儿心里有些不踏实,不过只要能就出夜齐天,就是无底炼狱也要硬闯。过了没多久他就出来了,“郡主请!”
“海岚感激不尽!”今日的云颖儿没有往日的强势,有的只是让人心疼的怜爱。
云颖儿松开素秋抓着她的手,看了一眼追风逐雨,只身进去。
“郡主保重!”此话一出,云颖儿顿住了脚步,就连素秋也是身子也怔了一下。谁不知道海公公是御前红人,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嗯”的一声,没有过多的语言,而后微微一笑,朝着里面走去。
福兮祸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臣女夜岚叩见圣上,吾皇万岁!”云颖儿跪在龙翼殿中央顶礼膜拜那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天子。他是大地的执掌者,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在这里,只有权力能主导一切。而她此刻必须低头。
皇上连眼皮也懒得掀,“殿下何人?”她不是说臣媳,而是说臣女!既然不肯承认身份,那朕就好好磨磨你的锐气!
皇帝没有让她起身,只是忽略的语气,好像是在见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许云颖儿就是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臣女夜岚,前来请罪!”虽然她认为自己无罪,但是皇帝说有罪那就是有罪,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龙眼微微一咪,皇帝冷哼一声,道:“你倒还敢来?就不怕有来无回?”
听得出这话既是兴师问罪又夹带威胁,云颖儿也不摄于他的威严和权势,不卑不亢的回道,“怕,但是还要来!夜岚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怕皇上错杀无辜,损失保国良将。”
“无辜?哈哈哈……朕倒要听听何为无辜?”
他俯视跪在殿下的人,一声声地笑,是那么的意味不明,令人揣摩不透。帝皇从来主宰一切,而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不会犯错,就算错了,那也不是真正的错!这是封建社会生存的规则,不会有多少人傻到挑战帝皇的威严。
“回禀圣上,家父夜齐天便是无辜之人。所有的罪孽皆因我而起,所有的过错都是我一人犯下,皇上要治罪,便治我一人之罪。此事与家父毫无干系,请皇上宽恕于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海岚毫无怨言!”
“岚儿……”站一旁的夜齐天,不知她请的是何罪。只是看她脸色并不好,不由得心疼,见她口出此言心里更是万分难受。
“哼,你倒是会为他人开脱!”帝皇向来无情,那冰冷的语气让人哚嗦。
“皇上,臣女没有为任何人开脱,只是在陈述事实,皇上是明君,定当明查秋毫。臣女句句实言,绝无虚言。”
“你倒是伶牙俐齿!看来传言不假,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郡主!朕想听听你是如何狡辩?辰儿的事你如何解释?”终于切入正题了,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为了这个,好个狡诈的千年狐狸!
“没有解释。”仅仅四个字,让躲在屏风后的北阳辰一阵落空,失去知觉。而皇帝的怒火被人成功点燃,“放肆!依朕看,你不是没有解释,而是你就是故意的。”
“我无话可说,皇上说如何那便如何。”对于北阳辰,她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自然那是夫妻之间的事,也用不着想任何人交代。
“好一个海岚郡主!好一个辰王妃!果真是婉宁的好女儿!朕还没说你爹有罪,你就先跑出来求情了。”
“皇上……岚儿……”夜齐天哀求的看着老皇帝,见他不容所动,又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云颖儿,双眼里满是心疼。
轻轻唤了声“爹!”,抬头仰视那高高在上九五之尊,坚定的眼神,让人有些动容,淡淡的语气,却是令人不可抗拒:“还请皇上明察!还父亲一个清白!”
龙眼微微一眯,嗓音森严而沉着有力:“朕相信齐天是清白的。至于你?你是不是该对朕有所交代?”
原来这是一出戏,明里是要治夜齐天的罪,暗里却是要逼云颖儿现身,来兴师问罪的。好一个腹黑的皇帝,好一个狡猾的老狐狸!原来,夜齐天不过是你的饵!我,才是你真正要引出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