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啊!如果有什么词能表达出此刻冀晨的所有心情、所有感情、所有感知,那就只有一个“痛”字!
冀晨觉得自己现在很累很累,意识时而清明、时而模糊,身体也很重很重,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事实上,她的眼睛是闭上的,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那如影随行的痛感,深深的刺激着她的神精,想睡下去,却是睡不觉的感觉,虽然这样想很矛盾,但却实是存在的,想睁开眼睛,却感觉自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感觉就是像陷入了深度的催眠之中,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还在,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我还宁愿感知不在了,挖心刨骨之痛也没有这么痛吧,中文系毕业的冀晨此刻想到,在如此情况下还不忘咬文嚼字一番。
朦胧间,冀晨感到有一抹清凉扶在了额上,莫明的,冀晨烦燥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如一滴清泉安抚了暴躁的火焰。随后有人在小心的拉开她的上衣。圆个圈圈滴,但愿不是色狼,冀晨在脑海里翻翻“白眼”,不在装斯文。
朦胧中,冀晨听到了一声低呼“是个女孩!”,接着就一阵乒乒乓乓瓷器掉落的声音,好不热闹。
哼哼哼,知道我是女的了吧,那还不快非礼勿视!小心我叉你鼻孔!
又过了一会,冀晨感觉自己被人轻轻的翻了一个身,接着自己背上那巨痛的来源,被轻轻的抹上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好舒服,巨痛也开始慢慢的减弱,那磨人的痛感一减弱,冀晨精神一松,如愿的“睡”了过去。
愿来不是色狼啊,在“睡”之前,冀晨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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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灵的一个女娃娃啊!”染柒轻轻为冀晨盖上锦被,看着略显苍白、因为疼痛而紧皱秀眉的容颜,不由得深深的感叹。
“柒,这女娃娃怎么样了?”一中年男子焦急的问到。
“对对,快说说,这女娃娃怎么样了?”屋里其他的几位中年男子纷纷点头附和。
“嘘,小点声,把女娃娃吵醒了怎么办?”坐在床头的一中年女子说道。
听闻女子这一说,其他人纷纷禁口,面色紧张,就怕发出一丝声音,吵醒了床上的女娃娃。
“呵,没事,这女娃娃背上受了伤,虽有些重,骨头都断了些,但不至于要了性命,不过就是身子弱了些,可能要养些时日了。”染柒起身收拾医具,把位置让给中年女子,中年女子立即占据了染柒的位置,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摸了摸了冀晨光滑的小脸。
“没要了性命就好。”屋子内的一群中年男子们,不禁松了一口气,纷纷涌到床前看着冀晨的睡颜,七嘴八语的说开了。
“这女娃娃真是水灵啊!”
“那是、那是,这脸还软软的……”
“……唉呀,你们闻闻,真香啊,体带异香啊……”
“……啧啧,这头发,可真漂亮,上好的黑耀石都不及它十分之一啊”
“……这眉秀气中带有灵气,妙妙啊……”
“……这嘴……”
“……这小手……”
“……”
“好了,你们看这女娃娃都皱眉了,定是你们吵到她了,还不快出去。”中年女子翻了一个白眼对一群明显激动过度的众男们喝道。
“喔……”被中年女子这一说,头脑发热的众中年男子们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个水灵灵、水晶瓷似的女娃娃还是个需要静养的伤员呢,纷纷闭上嘴巴,退离床边,但仍站在远处伸着脖子看着。
见状,中年女子嗔了众男子一眼,转头便不再理会他们,而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手轻轻的、细细的为冀晨整理黑发,神色温柔,满脸爱怜,像是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一般。
见到女子的这一神情和举动,屋里的众男子们眼里布满了深深的痛苦,室内静默了下来。
“还在这愣着做什么呢?老七你还不去熬药?老四和老五,你们还不马上出谷去置办一些衣服回来给这个女娃娃穿?还有老八,你还不去清一间屋子出来,不然这个女娃娃住哪?老六和老九,等老八他们把屋子清出来后,去把院子布置一下,要漂亮些,多种些花,再个挂秋千什么的,还有老三,你还不快去做些吃食,等女娃娃醒了,没有吃的怎么行!”一中年男子打破沉默,很有威信的发号施令。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瞧我这脑子,我这就马上去办”,众男子一听,恍然大悟,一改刚才的沉默,立即欢笑的作鸟兽散,各自忙开了。
一时间众男子中只剩下刚才发号施令的中年男子和一身着深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
“大哥是想去找苍儿他们?”深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说道。
“嗯,闻天,你随我一起去找苍儿他们,问问这女娃娃的情况。”
“我让他们在侧厅侯着了。”
“嗯”男子点点头,转过头对仍坐在床边的中年女子说道:“情儿,我与闻天去苍儿那,你在这好好呆着,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唤一声。”
中年女子,也就是慕情像是没有听到男子的话语,仍是满脸温柔而痴迷的为冀晨梳理着头发。
两位男子见这一预料中的情况,叹了口气,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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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师傅们说,我们带回来的那个人是个女子呢!”侧厅内,小师弟以容兴奋的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扭动着身体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女子呢!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师娘之外的女子。
相比以容的兴奋,他的三个师兄可就安静多了。“只是个女娃娃而已”,三师兄致远一幅天塌不惊的神情,淡然的品着茶,语气虽淡,但眼眸深处仍有着一丝的压抑的思绪。
而大师兄擎苍和“武疯子”二师兄孤岚这两个已出谷游历过的人就要镇静得多,虽两人沉默不语,心中却并不如表面上的平静。
发现冀晨后,是擎苍把她抱回来的,当时还不知道是个女娃娃,只是觉得这个身子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抱起来很舒服,就是太瘦了些,刚刚才得知这个被自己一手抱回来的娃娃是个女的,这怎么能不叫他震惊,虽然在出谷游历的这些年,是见过些女子,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触碰到……虽对方还是个娃娃……
而二师兄孤岚俊脸上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天字一号的招牌,即使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师兄弟们也无法揣测他的心思。
君凡与闻天一进侧厅,就看到了这四人的表情,两人对望了一眼苦笑,想想也是,以容和致远是除了情儿外没见过其它女子,而那女娃娃的容貌,就是他们这两个经历沧桑的人也没有见过,就更不提擎苍了,至于孤岚嘛,算了这家伙除了武学什么都不会在意的。
君凡与闻天脚步故意微微加重,擎苍立即警醒过来,一见是自己的两位师傅,立即起身让坐,而孤岚只是抬头望了一眼两人,凤目中并没有惊讶的神情,想是早以发现了两人的到来。
君凡与闻天满意点点头,看来这两个徒儿武功的修行没有落下,提起前摆坐到了主位。
这时致远和以容才发现师傅的到来,急忙站起身来,闻天横了一眼这两人,两个不上进的家伙,以后再找你们算帐。致远面露无奈,而以容则调皮的吐吐舌头。
君凡正色的对擎苍问道:“苍儿,把你们是怎么遇到这女娃娃的情况说一下。”
擎苍恭敬的把从寻樱花开到发现有异香,再到发现这个女娃娃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君凡皱眉,怎么就像是突然出现的呢?费解。
君凡不说话,闻天也不好发问,做徒弟的擎苍、致远和以容,也只能恭敬的等着师傅的问话,至于同是徒弟的孤岚从入座后,一直保持着一惯的冷脸,脸无表情,师傅、师兄弟们对此情况已经从习惯到无视了。
“对了,君叔,大师兄抱起这女娃娃时,有一个东西从她的衣襟里掉了出来。”以容拿出一个红绳系着的玉佩。
以容说到“抱着女娃娃”的时候,擎苍不由得尴尬的暗暗闪了闪眼睛。
君凡接过玉佩,一入手,感觉温润而微凉,一股清例的气息环绕于手指之上,就知道这玉不简单,虽说世人皆知玉中以暖玉为贵,却很少人知道玉中以晶玉为尊,再看这玉色,青翠苍绿,玉面如有莹光在缓缓流转,色均而质优,是一块绝世、上好的晶玉。只不过这玉上不雕花鸟鱼虫等女子家的吉祥纹饰,却雕着一条龙这样霸气的神物,吞云吐雾,龙眼如有神光。再细细一看,一面的玉上刻着“慕容晨”三字。
“慕容晨?”君凡喃喃自语。
“慕容?”闻天也皱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