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数日之前
我坐在在商业步行街上的一家生意并不是很景气的冷饮店靠窗的一个双人座上,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服务生把我点的果汁端了过来,我顺手就把吸管放了进去。
坐在我对面的人显得十分急躁,我刚吸了一小口,他就蹙起眉,满是不耐烦道:“亏你还能在这气定神闲的喝东西,你可要仔细考虑清楚了,你这次惹得可不是什么街头流氓地痞混混,人家可是跟政-府高官爬在一块的,你就不怕引火上身?”
“我已近考虑的够清楚了。”我拿起果汁杯,将吸管伸进嘴里,大吸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即使我现在不这样做,我迟早也是要被他们抹脖子的——上面让我做了那样的任务,他们不会留活口的。”
“那样的任务?哪样的任务?”
“上面表面是分配给我一个盗取任务,本来是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事了,可是……”
“可是什么?”
我裤子口袋中摸出一个u盘,手肘撑着桌面,竖在他的面前,说道:“只是一个小意外,很小的意外,我看到了里面装的东西,我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他依旧蹙着眉,微眯起他本来就不算大的眼睛看着我手中的小玩意儿,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没有继续向下问,我也就没有在继续向下说。
他扶额闭目,我吸允果汁,就这样沉默了几分钟。
“那你直接逃掉不就成了?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干嘛非得继续这档子事?”他突然睁开眼睛,眉头依旧紧锁,把声音稍稍压低了些,向我说道。
“逃?”我将被子重重的放回桌面,一脸的不屑,“那只会增加我的负罪感,让我自己去折磨自己。再说了,现在哪条街道没有摄像头?哪个拐角没有他们的眼线?你刚才也说了,他们是合政-府里面的人勾结在一起的,他们想要抓我我可能跑得掉吗?………虽说没有向公众颁布我的缉拿令,但是在组织内部,我的人头悬赏已经出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坐在我对面的那个人眉头一锁,侧首透过玻璃窗望着冷饮店外的过往车辆,又突然回头,盯着我说:“那你也不能自己去送死啊。”
“我如今也只能做这件正经事儿了。”说着,我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放到桌子上,继续说道,“不过,我手里还有这个小玩意儿,紧要时刻或许它可以救我一命……”
“这个是……”
“潘多拉之盒的碎片。”我用手指在那个盒子上点了点,道,“虽说这只是潘多拉的一小部分,但其蕴含的能量绝不是只够放个烟花那么简单,据我所听说,仅凭这一小丁点碎片,就足以扭曲空间,把东西来一个乾坤大挪移。”
“……不是吧,你这都听谁说的啊。”与我相对而坐的人是一脸的鄙夷,“潘多拉本来就是传说中的东西,要是让你轻易弄到手,那还叫做传说吗……”。
我耸肩努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饮料,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手里就这一块宝了……”
“按这样说,这家伙真的能在关键时刻保你的命?”
我轻笑一声,说道:“至少我去的时候不会被他们抓住,保命不保命的……谁知道呢。”
对面的人直直的盯着我,蹙起的眉就不曾舒展过。
就这样,当我的果汁半杯下肚时,他用右手从额头向后捋了下他的短发平头,叹了一口气,一拳砸在桌子上,说道。“好吧,我知道你已经下决心了,我多说无用,只要你保证,我们的事情不会被其他人知道,我就替你准备你要的东西,免费。”
“好好好,被抓到我就算咬舌自尽都不说,行了吧。”
“最好抓都别被抓到!”他瞪我一眼,狠狠的说道。
我没有再继续回应,只是将杯中仅剩的最后一口果汁吸干,将空杯子向前一推,用玩笑般的口气说道:“我点的是优惠产品,免费续杯,你要是渴了就去加吧……这次算你请客咯,我先走了。”
说着,我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四下漫无目的的望了望,径直走到店门口,刚推开玻璃门,坐在我对面的人忽然高声说道,“东西怎么给你?老样子?”
“麻烦您啦。”我向他笑了笑,随后便走了出去
那个人透过窗户一直望着我,直到我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才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从皮甲中抽出一张十元纸币,压在了空杯子下。立了立他的西服领子,走出了冷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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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依稀传来一阵嘈杂声,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小屋中,旁边的窗户居然是木镂的,屋中的陈设大多都更像是在古时候,除了床边木柜上的一盏老式球型灯泡。我躺在一张矮床上,原先自己的衣服已不在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汉服。
“#%#@%¥%@!%#¥………”又是一阵嘈杂声从小屋房间的木门外传来,像是一个人的训斥声。也许是门的隔音效果较好,我听到的只是“嗡嗡”的响声,具体说的是什么就不能听清楚了。
“%&¥#@¥$%@%………”嘈杂依旧,紧随其后的是乒乓乓清脆的击打声。
我肘撑躯体想坐立起来,但是腰部刚一发力,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刺激了我的神经,迫使我不得不再次躺下去。
我胡乱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侧肋。伤口出到是有些阴凉,貌似是摸了一些什么膏药,在我腰间上系了几圈白纱带,算是包扎。
查看过伤口,我想把着装重新理整齐,可是这宽大的衣服我怎么弄也弄不回原来的样子,索性将衣边胡乱向腰带上一掖,倒也不显得很糟乱。
我再次尝试起身,龇着牙忍着痛总算是坐了起来,低头在床边寻找鞋子,怎么也找不到,干脆赤着脚,踩着并不平整反而有些硌人的木质地板向门走去。
到了门口,心中已是被硌的发痒,门外的声音已变的较为清楚,可还是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我刚想打开门时,门的另侧传来阵阵“咚咚”的响声,频率很快,像是一个人在向这边快速走来。
因为我离门太近,万一那个人突然推门,撞到我是必然的,所以我想向后退两步,可这想法刚想付诸于行动,门就被“嘭”的一下在撞开。一个屁股坐倒在地,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鼻尖跟门框来了个亲密接触,深深的吃痛。又估计是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大,扯着了伤口,现在侧腰是火辣辣的痛。
“啊!大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门的这一边……”一声童稚浸入耳鼓,抬头看去,一个身着裋褐的小男孩一手拎着一个陶瓷罐,一手架起我的胳膊,要扶我起来,“你醒了啊,快点回床上去,爷爷嘱咐我不让你乱走动的。”
接着男孩那微不足道的力,我颤颤的起身,慢慢踱到床边,坐了下来。
“大哥哥,麻烦你把上衣脱掉,我来给你换一下药。”
我应声将我刚刚掖在腰间的衣服理出来,那个男孩则手持一根杵在瓷罐中碾捣。
男孩的岁数看上去并不大,估计连豆蔻之年还未到,圆圆的脸蛋上布着只有孩童才有的淡淡红晕。头发不是很长,漆黑发亮,而且十分整齐,到时额头下那细细的柳眉和长长的睫毛让面目清秀的他长得颇有点像女孩子。
“梨野?梨野?”门外传来一阵的呼喊声。
“我在里面呢,怎么了爷爷?”这个叫做梨野的男孩答道。
“看到你妹妹没有?”说着,门外的人轻咳了两声,“我找了她好半天了。”
“不知道啊,我看见她一大早嘴里喊着‘去找妖精咯’就跟村子里的其他小孩子结伙不知上哪去了。刚刚我也问过她上哪去,可她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男孩扭过头向外喊道,但手里的活没有停下。
“哎,这个死丫头,年纪这么小就敢到处乱跑,真不叫人省心……”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说话的人逐渐远离了这里。
梨野放下手中的杵,走到我身边,替我解开系在腰间的白纱带,来回饶了几下,露出了腰间,在侧肋处,有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
之前上面都是血的时候看着还没有傻感觉,现在血渍洗净了,看上去到真是有些吓人。
梨野用手指向罐子内一点,指尖便蘸上了墨绿色的物质,之后用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来回涂抹,如此重复了几次,周围便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
梨野用涂满药膏的手在我的伤口处轻轻一摁,本以为会有些疼,可从腰间传来的不是不适感,而是阵阵沁凉,很是舒服。不一会儿,伤口处那火火的痛觉就渐渐的消失了。
“那个,请问下,这个是什么药?”没想到这药膏的效果还挺明显,出于好奇,我向男孩询问起来。
“我也不知道。”梨野耸了下肩,拿出一根新的沙带,开始给我重新包扎,一边系一边答道,“我只知道这个是爷爷从永远亭的兔子哪里买回来的。听说这要对想你这样的外伤有奇效哦。”
“兔子?……”我注意到刚刚男孩话中的一个词眼,“你是说兔子?”
“嗯。”梨野已经为我包扎好,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兔子能卖药?!”我满是惊奇,觉得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是啊,永远亭经常有妖怪兔来村子里面卖药的。”
“……”我无言再问下去,只是觉得这孩子童话故事估计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