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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快乐野营

刚送走半期考,期末考又悄然而至,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待回首,一片茫然。僖之手持天下第一剑,迎风萧索伫立,心境何其苍茫。她悲呼:“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张庭学长困惑地看着这莫名其妙的豪情壮志,“她这是怎么了?”

余泠懒懒投去一眼,“她不想学太极剑,在逃避现实。”

“我哪有?”她嘻嘻笑着,“今天放假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哦?你看。”她深情拉着他温暖的大手,一只手指向蔚蓝天空,“多么美丽的一天啊,我们怎能虚度光阴在这可怕的练功房里?我们应该要拥抱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而不是待在这沉闷的练功房里,活活被闷死啊。”

他不屑地甩开她放肆的手,“不去。”

“学长,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她立刻转头告状。

张庭为难地笑笑,“这个嘛……你不是准备在下届运动会好好表现吗?那要加紧练习啊,时间也不多了不是?”

“学长,你说我过的是人过的日子吗?”她抱怨道,“我现在天天晚上做梦梦到跟张三丰一起泡茶喝,然后就是切磋太极拳,我觉得我整整老了五十岁。”

“不会吧,练太极是可以养生的。”张庭学长怀疑地看着她。

“学长,是心境,心境啊,我的心境已经跟余泠一样不再是十九岁的花季雨季了,而是白暮苍苍的风烛残年了。太可怕了,太可悲了。”

余泠眼角直抽筋,“你闭嘴。”

“学长,人生应该是五彩缤纷的,不应该是一片黑暗的,我们绝不能像余泠一样被黑暗打倒,我们要站起来反抗这万恶的社会。”她慷慨激昂地发表反动言论。

“是……是吗?”张庭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我们要自由奔放地生活,我们要……痛痛痛余泠,我不要自由了,痛痛哦。”僖之惨兮兮地摸着被捏肿的耳朵,哀怨的眼睛直瞅着他。

“这里很沉闷吧?”他冷笑。

僖之马上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这里很黑暗啊。”

“我错了,请原谅我。”她俯首认罪。

“不好意思,让你心境苍老了。”

“这是我自己的错,不关太极拳的事。”她将天下第一剑搁在脖子上,自刎谢罪。

“过来练剑。”再放任她瞎闹下去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无厘头的闹剧了。

“歹命啊!”扛着那把好重好重的天下第一剑认命走到他面前。她才刚把太极拳学好,马上就转入太极剑的艰苦训练,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她叫苦连天他不理不睬,就当作路边小狗在乱吠。最近她发现小腿变得结实有硬块了,吓得她魂不附体,她美美的腿啊,怎么可以有肌肉呢?她不要——

“第一式,并步点剑。”他握着剑,步伐轻盈,姿态优美,像只迎风起舞的仙鹤,剑法娴熟而优雅,让人赏心悦目,“第二式,独立反刺,第三式,仆步横扫……”

僖之不知不觉间被深深吸引,目光流连不能自拔。明知道自己太极打得很烂根本不可能赢得了雍纤纤那样的高手,她还是义无返顾地决定要参加比赛,有时候她怀疑自己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为了能时时刻刻看见这武学天才优美的身姿,为了不断接近这优雅高贵的翩翩公子而努力着,她离他已经很遥远了,她要不停不停追逐着,不停不停学习着,即使不能赶上他腾空高飞的速度,她也要远远仰望着他,注视着他飞翔乘风破浪。这样微微满足她贪得无厌的心灵,叫她在漫长旅途中幸福瞻仰,遥远守望。

即使不能赢,她也要努力着,勇敢前进,因为前方有他绝美的身姿。

“你……又在走神吧。”他已经彻底无语了。

她眨眨泛红的眼眶,强自微笑道:“你打得好漂亮,可以再打一遍吗?”

余泠专注地凝着眸看了看她,才缓缓点头,“好。”

他利落柔软的动作,以及精湛的剑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社员们纷纷停下练习,驻足观看,每一个漂亮的招式,每一个优雅的转身,平刺,反刺,点剑,都做到精益求精,直到他一个弓部直刺,缓缓收势,大家还沉浸在他带来的高超剑术的震撼中,久久才爆发出令人无法停息的掌声。

他太强了,她……根本追不上他,甚至连仰望他都成了一种奢望。

额头被一个冷硬的东西轻轻点碰,她傻傻抬眸,只见余泠带着他永远不可一世的孤高神情,傲然屹立在她面前,压迫着她的视线,黑色象征着公平严酷的戒尺赫然直指她的眉心。

“笨蛋,又在走神?”真是被她气死了。

她摸着额头,嘟起嘴,“我才没有。你打得那么快,我根本看不清楚。”

他冷哼一声:“资质太差。”

“可恶。”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石破学长破天荒一大清早出现在协会中心,他温柔地拍拍僖之的脑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期末马上就要来临了,我们协会将组织最后一次的野外训练活动,下周六我们将出发去青云山,请大家做好野营的准备,带好该带的东西,这次的训练为期两天,有事不能去的同学请及时报告张庭,具体情况我们会再通知。”

“野营?”僖之疑惑地望着余泠。

“嗯。”

“好玩吗?”

“……不知道。”他闲懒地凉望天空,以往的活动他都很少参加,即使有参加也并未全心投入,他只要做好学长交代的事情就算完成任务了。今年又会有何不同?

“我们协会是唯一可以在外留宿的协会哦,因为我们有专业的老师带队,而且有超过三十年的优秀历史,经验绝对丰富,不用担心,好好玩吧。”鄢学长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是去训练什么?”一听到训练,她就毛骨悚然。

“爬山烧烤啊,其实就是出去玩啦,说好听点是训练而已。”鄢学长哈哈大笑。

僖之擦擦冷汗,“原来如此啊。”

青云山上云雾缭绕,清凉的风夹杂着重重湿气,一条条人工开辟的山涧小道蜿蜒崎岖,延伸出无尽的前方。

僖之好后悔带着这么重的包袱来爬山,抬起头,看见山顶还距离她好遥远好遥远,她就腿软。哦,她走不动了。

“不要掉队哦僖之。”张庭学长跟在队伍的最前头,和扛着协会旗帜的伟凡学长并肩走着,还不时回头关照一下她,真是个好人。

“是。”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她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片刻工夫,她从正数第三名掉到倒数第二名。

至于倒数第一名——负责殿后照顾掉队社员的余泠,看了她一眼,就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这么高的山他爬起来就跟走平路一样,脸不红气不喘,他的体力还真是好啊。

“余泠,救救我。”她惨叫。

他才懒得理她,没事带那么大一个包袱,活该累死她。

“好重。”她瞄了一眼他手上提的东西,那是大队晚上准备煮来当晚餐的食物。她有提起来过,比她肩上的东西还重个好几倍,可是提在余泠手上却是轻轻松松,简单搞定。是男人跟女人的区别还是余泠真的太强壮了?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变成跟舅舅一样的大狗熊呢,她嘻嘻笑起来,想着余泠变成虎背熊腰的可怕模样。

“走快点。”他不耐烦地催促。

“我走不动嘛。”她也想走快啊,可是腿就是不听话啊。

“等下掉队了你就完蛋了。”他恐吓,“晚上一个人这里可是很可怕的哦。”

她小脸惨白,“你会等我的吧,你不会放我一个人吧余泠。”

“要我等你,你就走快点。”拖拖拉拉的,要走到猴年马月去。

“好嘛,我也说了不是我不想走快的啊,肩膀上东西太重了。”他都不主动帮她提,还摆脸色给她看,害她都不好意思说。

他哼了一声,别开脸不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才不要帮她背,她活该。

好不容易撑到目的地,僖之累瘫在地上,乱没形象地趴在余泠铺好的塑料膜袋上像小狗一样吐舌头。而余泠和张庭学长们却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着手搭帐篷,砌炉灶,拾木柴,女生们则负责吹气垫铺床,洗菜准备下锅煮饭。

僖之一边吹着气垫,一边拿眼儿偷偷瞟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学长们。太极拳社的男生都长得俊秀笔挺,真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虽然不是个个都像石破学长,余泠还有张庭那么俊美,但是各有特色,非常养眼。

就像鄢学长,正气浩然的国字脸配上英挺深刻的五官显得粗狂而豪迈,伟凡学长虽然戴着眼镜,可是俊气逼人绝不逊色张庭学长,还有还有,惠康,一个羞怯的大男生,清秀斯文。

要是阿雅在的话一定会非常幸福吧,这么多优质的男人,一手抓一个,甜甜蜜蜜恋爱去。不过阿雅不是喜欢石破学长吗?怎么都没有见她有所行动呢,不像她果敢女王的风格啊。还是她自觉学长太难搞定,已经自动放弃了?嗯,看来这事值得好好思考一下。

“僖之,你去帮萍姐洗菜去。”正在生火的小队长珊蔚见萍姐忙不过来就唤道。

“那气垫怎么办?”她才吹到一半哦。

珊蔚凑到她耳边小声咬耳朵:“这个等下再吹。那个雍纤纤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有萍姐一个人洗菜很辛苦,你去帮忙一下。”

僖之转头看见雍纤纤正和石破学长有说有笑的,真是叫人羡慕呢。她可是石破学长的亲妹妹呢,而她跟余泠的关系永远都不会那么好,“哦,好吧。”她将气门旋紧,就走过去帮萍姐。

“萍学姐,我帮你一起洗。”

“哦,好,谢谢你。”萍学姐是个很贤惠的女生,她温婉微笑,招呼僖之坐下,递给她一盆马铃薯让她削。

僖之从没有削过马铃薯,其实她从没有下过厨,做过饭,所以学起来特别有意思,她笑嘻嘻地请教学姐,然后把马铃薯削成各式各样,奇丑无比,惹得学姐直摇头。

她拧着眉心,挤眉弄眼地欣赏着刚削好的一个疑似手掌的马铃薯片,兴奋地举起来,“学姐,你看,手掌……学姐?”

萍学姐目光幽怨,深深凝望着不远处正笑得很开心的雍纤纤和石破学长。然而石破学长却没有注意到这边,他轻轻拨开掉在纤纤头上的一片调皮树叶,温柔一笑,俯身说些什么惹得纤纤开怀大笑。

“学姐?”她看见学姐眼睛里流出滴滴泪水顿时手忙脚乱了。

蓝萍忙胡乱擦了擦眼睛,挤出勉强的笑容,道:“我没事的,真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僖之连忙摇头,“不会的,学姐,我跟你说其实纤纤是石破学长的亲妹妹,所以他们那么亲密不是因为……”

“僖之,我知道的,谢谢你。”蓝萍苦笑道,“即使没有纤纤,会长也不会喜欢我的。他心里已经有个人了。”

“啊?”石破学长已经有喜欢的女生了?僖之呆呆地望着那对年轻男女,一种感慨在心头化成难言的滋味。蓦然想起余泠,他心里也有个喜欢的人了吧,他还会再喜欢上别人吗?她……还有机会吗?她急迫地寻找他清瘦的身影,却在找到之后迷惘疑惑,这样一个男子,她怎么追赶得上?

她又怎么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是谁欺负她了吗?余泠幽幽收回凝望的视线,叹息一声,用力打下桩固定好,和张庭合力撑起帐篷。

“很快就可以搞定了,真辛苦啊。”张庭笑笑,朝僖之挥挥手,“怎么哭丧着脸,搞不定马铃薯吗?”

僖之看了一眼余泠,他淡漠回视,她立即低下头,“才不是,马铃薯这么简单,怎么可能是我僖之的对手?真可惜今天没有带天下第一剑来,不然我就表演给你看我高超的用剑削马铃薯技巧。”

用剑削马铃薯?真亏她想得出来。在家里从来不进厨房的家伙也敢口出狂言。余泠扫给她很鄙视的一眼。

张庭学长轻笑出声,“那你要好好加油了,不要再削出这么奇怪的马铃薯了。”他拿起削好放在盆子里的马铃薯看了看,又想了想,“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天分的,削得这么像手掌。”

“可恶,学长你分明就是在取笑我啊。”她恼羞成怒,揍了他一拳。

张庭学长笑着求饶:“好了,我们要继续努力了,你们也加油啊。”

“嗯。”蓝萍学姐微笑点头。

随着其他社员登山玩水陆陆续续回来,准备工作也基本结束。大家围坐在篝火四周成一圈一圈,讲着笑话,唱着歌还有分着零食。

暮蔼降临,云月迷蒙,石破学长一声令下,各队炊事班队长点起炉火,煮起大锅饭,其他人升起烧烤架,大家纷纷跑去拿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去烧烤,烟雾袅袅,腾起一片欢声笑语。

“余泠,我觉得你烤的好像还不错,拿过来我鉴定一下。”说着,僖之丢掉手上烤焦的肉串,伸手去抢他手上正冒着金光的鸡腿。

他伶俐地躲过攻击,一口咬上鸡腿,撕下大片肉自己享受。

“可恶。”僖之愤愤瞪着他的鸡腿流口水,再瞧瞧烧烤架上又烧焦的牛肉哀号,“我饿了,我饿了啦。”

张庭热情奉上香肠一串,“僖之给你。”

僖之立马临阵倒戈,“学长,你最好了,你烤的香肠比余泠的好不知道有多少倍,嗯,好好吃哦。”

余泠冷冷看了张庭一眼,随即将手中另一串牛肉串递给一旁的雍纤纤,“给你。”他微微一笑,引来纤纤芳心乱颤,毫无形象地一口将牛肉吞入腹中。

僖之用鼻子哼了哼,别开脸,“学长,你帮我烧个牛肉串吧。”她笑嘻嘻地讨好着,这个时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必须抓紧张庭学长这个大金主才能果腹,啊,学长,她的饭桶啊。

“好啊,要吃墨鱼丸子吗?”他为牛肉刷上油和蜂蜜放在烧烤架上发出“滋滋”的油渍声。

“要要要。”僖之已经在流口水了。

余泠面色阴沉地望着两人亲昵的模样,一股焦躁莫名升起,他强自压抑,吸了口气,微笑着问身边的纤纤:“你喜欢吃什么,我烧给你吃。”

纤纤感动得差点跪地膜拜,她进社团这么久,他还从来没有对她微笑过呢,“只要是你烧的,我都喜欢。”她深情地注视着他。

“好啊,那就烧马铃薯好了,不过这马铃薯削得也太难看了吧。”他拿着手掌马铃薯挑眉,“也不知道是谁削的,肯定在家都没下过厨吧。”

忍字头上一把刀,她忍,她忍得住。现在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吃到学长烧得香喷喷的墨鱼丸子,能把饿得轱辘轱辘直叫的肚子填饱才有力气跟坏人斗嘴。“学长,我来刷蜜,还有烧烤酱。”她勤劳地为自己的食物添砖加瓦。

石破学长苦笑着看看这边一对,看看那边一对,再看看自己手上那两串要凉掉的肉串,本来是烧好了要给纤纤吃的,他无奈摇头,只好尽数送入自己腹中。

不过他倒是第一次看到余泠这么享受着野外活动的生活,虽然还是冷漠的,但是眼底那千年不化的寒霜似乎渐渐消退,什么令他乐在其中呢?余泠突然决定不参加比赛令他大吃一惊,接下来的训练他也时常徘徊迷茫,常常想起余泠说的话——

“学长是为了什么参加比赛呢?我找不到比赛的理由,荣誉奖杯名望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失去目标了学长。”

他是全国最有实力的天才太极少年,然而拥有了这些之后,他应该怎样继续下去?他站在同辈人的顶峰垂手四望,他感到孤独茫然无助。他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开始停滞不前。

余泠的苦恼也确实地发生在他身上,而他还没有找到解决的途径。余泠最近不再紧锁眉头,不再孤独冷望天空,他变了,他是否已经突破了自我,是否已经脱胎换骨?

解决完丰盛的晚餐,大家依旧围成一个个大圈聊天玩耍,每个圈子由一个干事带领做游戏。

往日最热闹的当数风趣幽默的伟凡学长那队,而余泠带队的小分支最文静,跟队长的性格十分相似。今年却出其不意地变了个模样,余泠带的队伍不仅热闹不已,而且连别的小分支也跑来凑热闹。

“学长,我们玩击鼓传花,你也过来。”僖之冲着张庭猛挥手。

于是,她把别人的队长都给骗过来了。

“队长你把眼睛蒙起来,随便击鼓,我们下面传花,鼓声停下来的时候********,谁就得表演节目哦。不可以学猫叫狗叫哦。”副队长伍浩然站起来宣布游戏规则。

余泠端坐在圈子的中心,手拿着击鼓的棒子,让僖之帮他把眼睛蒙起来。

第一轮的游戏在余泠沉稳动听的击鼓声中拉开帷幕,不时不时传出女生兴奋的惊叫声,还有男生恶意捉弄的唏嘘声,最后鼓声猛然停止,张庭学长愕然地瞪着被一把塞在他怀里的大红花。

“张庭学长张庭学长张庭学长!”女队员们起哄着。

“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男队员们非常配合地叫着。

“好,安静,安静啦大家。”张庭学长笑着压住大家的吵闹声,“我师从杨兵友太极宗师,学的是杨澄浦式太极拳,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杨氏连击推手法。需要一个人帮忙,嗯,就你啦,别躲,阿志出来。”

“学长的推手法太厉害了,我不敢接招。”阿志很没志气地说道。他是真的吃了太多学长的亏了,怕了嘛。

“快出去阿志,考验你勇气的时候到了。”阿志的女朋友见死不救,把他推了出去。

张庭抓住阿志,叫道:“来了哦,小心了。”才一接触到阿志的手,两人的手就像连在一起了似的,随着阿志运劲击打,张庭绵绵回收,将他的劲引渡至自己空处,看清破绽,微微使劲连发两掌,阿志就飞了出去,半天不能起来。

圈里传出一阵一阵的叫好声。

第二轮由张庭击鼓,余泠归位。棒停鼓声息,花落蓝萍家。

“学姐,我们要看太极扇表演。”下面有人点节目了。

“不要啦,学姐的吴式太极拳很厉害,我要看她打吴式太极拳。”有人马上反对。

蓝萍微微一笑,“我就表演三十八式太极扇好了,献丑了。”

蓝萍抽出扇子,以扇子为屏,进行武术攻守,扇法凌厉,步型优美而复杂,动作活泼柔软,却很有攻击性,扇子击拍声清脆悦耳,非常好看好玩。

之后琳琅满目的太极剑,太极拳还有漂亮的太极扇,推手表演,散手对打表演看得僖之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好生佩服。她深深感到中国传统武术的博大精深,并为之着迷了。她非常庆幸能够参加太极拳社,能够和这么多厉害的学长学姐一起领略中国武术的璀璨。

嗯!她也要非常努力才行,争取在运动会上拿个名次,然后再报个全国大赛,亚运会啊什么的,哈哈,乐死她。

她摇摇静静看着大家表演的余泠,兴奋地说道:“我也要学太极扇,我也要学。”那太极扇的表演实在太好看了,整套动作那么紧凑别致,就像是专门为女性编写的一样。

“我不会。”他拨开她放肆的手。

“你不会?你居然不会?!”她呆住。

他沉静地说道:“中国武术文化五彩缤纷,要想全部学会是不可能的。我有我擅长的武术,也自然有我不懂的武术。太极扇是一种适合女性的运动,我只看过,并没有学习。”

“可是我很想学哦,你先去跟蓝萍学姐学,学完了教我好不好?”她真的好喜欢太极扇的表演。

他鸟都不想鸟她,“不要。”他还特意去学了再教她?有病。

“小气!”

她朝他吐吐舌头,他却冷笑一声,将大红花塞在她怀里,“啊?”鼓声停了,大红花被紧紧塞在她怀里。

“僖之来一个,僖之来一个!”

终于轮到她了哈哈,僖之跳到中间,倏地举起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波浪鼓,嘻嘻笑道:“大家看我表演一个我自创的柳氏波浪舞。”

这个白痴。余泠捂着脸长叹一声,真是太丢脸了。

台下一群人都受不了了,拿起臭鸡蛋,烂菜叶就往中间丢,“下去下去。”

僖之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哼,不看是你们的损失我告诉你们。呜,余泠,他们欺负我啦。”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准备一下该休息了。”余泠队长没空理她,站起来收队。

大家玩兴未尽,都发出不舍的唏嘘声,伍浩然代表大家说道:“队长给我们表演一个做闭幕式。”

立即引来众人的附和声:“队长来一个,队长来一个!”

余泠颔首,“我表演一个武当派太极推手十三势,张庭,你和我一起来。”

开始前,余泠和张庭相对站立,保持中正安舒的立正姿势,开始时,两人相互搭手听劲而动,粘走相随。明明是两人的表演,可是莫名的大家的眼神就牢牢被余泠吸引,他每一次化解对方的推逼进攻,巧妙对待对方的来劲,破坏对方平衡,使其倾跌其中,都那么精彩,动静,刚柔,虚实,急缓兼备。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凌厉而自信,就像是一个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如果她不需要再参加运动会了,他还会那么用心教她吗?如果不是舅舅跟其他老师一个玩笑的赌约,他们还有机会这样快乐地相处吗?为了这个运动会,她在努力着,而余泠也在努力着啊。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感觉非常好啊。

僖之手中的波浪鼓掉落在地上,发出“丁冬”的响声却无人注意,无人在乎。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表演,每看一次,就发现他们的差距是那么遥远,每看一次,她都不得不加快脚步,渐渐超过自己的负荷,渐渐不想去看。她仰望漫天繁星,将身体置于大自然的怀抱中,快乐惬意,她仍是那个寻找幸福的孤独孩子。余泠不会是她的快乐,不会带给她幸福,她却执意飞蛾扑火,这可真是……不妙啊。

夜色深深,山里清冷,僖之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一旁的蓝萍学姐和纤纤都已经睡得很死了。

“真是糟糕,我居然失眠了。”她打了一下脑门,打着呵欠走了出去。

张庭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篝火,余泠丢了几根树枝进去。

“余泠,你为什么不参加演武大会呢?”

余泠沉默半晌,“我没有找到参加比赛的理由。”

“理由?”

余泠点头,“嗯。”

“比赛需要什么理由?”他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关于这点,他也在思考中,“只是失去了那份热情。”

“你是因为我才放弃参加比赛的吗?我知道这次只有两个名额……”张庭嗫嚅着。

咔嗒,余泠恼怒地将树枝折成两段,“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因为铃兰那件事,你觉得对不起我吧,所以你才会……”

“你住口。”余泠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你?我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张庭惨淡一笑,“我一直喜欢铃兰你知道的吧,可是铃兰到死都是爱着你的。而你也喜欢她,我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我……”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个铃兰,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总之我不喜欢她。”他冷酷说道。

“你不喜欢她?可是那天你……”

“是韩老师要我这么做的。”韩家与周家是世交,周家求着韩老师来逼他就范,他只好答应。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记不清,反正只是一个吻而已,反正他的初吻早就在多年前就……给了一个白痴,“我之所以退出比赛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突破我自己,我不想参加,根本就不是你自以为的理由。你之所以能够获得参赛的资格,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余泠……”三年来他一直觉得输给余泠,一直在暗地里绝望自怜,难道都是他自作多情?余泠他全心全意沉浸在武术的天堂里,而他却一直为了这种可笑的事情在原地徘徊,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余泠抑郁地看着他,“你有着绝不逊色于我和石破学长的天赋,不要叫已逝的感情蒙蔽了你的心。”

已经逝去的感情在他心中游荡难以割舍,而那人真正在意的人……却毫不重视。

“你为了什么而比赛,张庭?”余泠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进他耳朵里。

“不为什么啊。”张庭脱口而出,“我喜欢太极,比赛能不能赢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单纯地喜欢着,参加比赛只是一种过程而已。”

余泠淡淡一笑,对张庭跷起大拇指,“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这次,你绝对是冠军。”

张庭诧异地看着余泠,他严肃的表情依旧,却在不经意间流露了许多的人情味,他不再是高贵而孤独地站在顶峰冷眼笑看人生的天才了吗,而是可以并肩站着的同伴了吗?

“你们还不睡吗?”僖之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到余泠身边。

“我们负责这个时段的保安啊。”张庭解释道。

余泠丢了一件毛衣给她,她懒懒穿上,像个偷穿了大人宽松衣服的小孩,“肩膀借靠一下好不好?”她问着,直接倒在他的肩上。

既然如此,还问他做什么?

“怎么不睡呢?”张庭看了一眼余泠,他没有发火的迹象,眼里有些许的温情。

“我很困,可是睡不着。可能是今天玩得太兴奋了吧。”她真想放肆点,把头枕在余泠腿上啊,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他就想睡了。

余泠微微转动身子,给她挪了个舒服的位子。

“还是进去睡吧,外面容易着凉。”张庭不赞成地说道。

“余泠你看,好多星星。”她露出可爱的笑容,指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愉快地说着,“这么美的夜色,真是难得……”

余泠仰起脸,顺着她细细的手指望去,那布满天空的美丽星辰,就像她那双闪烁着迷人光芒的黑瞳。他沉醉在这清风冷夜中,迷醉在肩头依靠着的小小人儿眼中。

张庭悄悄起身,给他们一个安静的空间。回眸凝觑依偎的两人,他相信余泠很快就会找到突破自我的方法。

“余泠,你听说过吧,晚上不能用手指指着月亮,不然耳朵会被割掉。”她稚气地说着,手指乱指,就是不指弯弯月牙儿。

“那是用来骗小孩的。”他拉下她不安分的手。

“我信哪,我不敢指着月亮说‘你真美’。这么高贵的东西,我怎么敢说得出口呢?”她忐忑不安,生怕亵渎了这份美丽。他轻启薄唇:“你不说,永远不知道会怎样。”有时候,也许答案很简单。

“你真像天上的月亮,余泠,你比月亮还要高,我怎么才能够得上你?”她茫然地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面波澜不惊,永远那么沉静。

你已经追上我了……他闭眸深思。

久久没有她聒噪的声音,他再睁开眼,她已如同纯真婴孩陷入无知睡梦中。山风吹凉了她粉嫩的脸颊,夜里的星星摇曳着她可爱的气息,他坠入茫然空洞的思索,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望着这张甜美睡容,深深被她吸引,他情不自禁,俯首给予深情一吻,时空转换,然而甜蜜依旧,陶醉依旧,人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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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程往事匆匆离去,虐恋情深时空交错纵横……前程往事匆匆离去,虐恋情深时空交错纵横女主前生经历了种种磨难,死后有怨气便化为了妖。上个世纪妖王将玉盘石打碎成48块,女主后来遇到了很多人,四处寻找碎片的下落,最后因为种种的原因,她变成了第二个妖王……
  • 十里杀一人

    十里杀一人

    你懂剑吗?我不懂,所以我拿着它看了好久好久
  • 狼空间

    狼空间

    狼,每一只都是天生的猎手。狼王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当他们遇到一起,便是连猛虎也要退避的群狼!狼啸明月!世界的一切都会因我而震撼。——孙傲新人首次创作,希望大家喜欢。
  • 荆棘王冠

    荆棘王冠

    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带王冠,必承其重!作为一名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学渣高中生,方悠云从未奢望过自己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乐天知命地过着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可一次意外的学校事故,一封神秘的深蓝色情书,使得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静的校园日常就此被打破······隐藏在生活中的另一个神秘世界向他缓缓敞开大门,崭新的纪元、古老的家族、神奇的魔法、纷杂的异能······和隐藏于世界背后的恐惧真相都像是一副古老而瑰丽的画卷在他面前缓缓展开。然而命运仿佛要让他认知到它的残酷和无常,残忍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无情掠夺,用无边黑暗将之淹没。“已经······不想再失去身边任何珍视事物,可已经一无所有的人,又能被夺走什么!”最终,他踏上了布满荆棘的王者之路,孤身一人,以骸骨铺路,用鲜血为毯,持王道之剑,斩不顺逆臣,登无上王座,承荆棘王冠!
  • 致最后的遗憾

    致最后的遗憾

    她16岁,他17岁。他无聊时常常命令她做事,只因他抓住了她的把柄。明面上是欺负,背地里却把她当做公主宠着。只把她当做是最亲的妹妹。她17岁,他18岁。她为了打发时间,开始了她的“恋爱”,便渐渐疏远了他。而他也一头栽入爱情中。她18岁,他19岁。她结束了她的“恋爱”,他却因为女友的背叛而一撅不起,于是,她带他走出了这个阴暗的世界里。表露心意,明知没有可能,却义无反顾···············
  • 乱世皇后:狼烟起胭脂灭

    乱世皇后:狼烟起胭脂灭

    四国共存的战争之巅,执剑,旋身,回首,目光所及,狼烟四起,那一抹胭脂般的薄媚血色,紧锁住他们的眼睛……她是胭脂,铁血般冷烈的女子,且歌、且叹、且悲、且怜!流浪沧桑的烈皇,予她相扶相伴之爱;不可一世的桓帝,给她唯一无二之宠;玩世不恭的瀚王,赋她不能逾越之痛;疾电、幻光;追风、逐月;满弦长弓;武士中的武士,杀手中的杀手,只为胭脂——如雪灵慧的女子!
  • 名媛三嫁:前夫喜当爹

    名媛三嫁:前夫喜当爹

    慕家大小姐在本城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蠢字。前夫出轨,小三骑在头上,好不容易来了个英雄救美的贵公子,虽然毒舌,但处处护着她。可是——这原来也是一场笑话,被利用得透透彻彻,最后被无情抛弃,还要见证他跟别人的世纪婚礼。N年后,慕家大小姐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铩羽而归。不得了了,前夫,前前夫都要争着喜当爹。怎么办呢?儿子说——不能讨好儿子的爸爸不是好老公。“慕小姐,他现在是我老公,拜托你离他远点。”某太太请求。“他是我老公的时候你怎么不离他远点?”慕小姐反唇相讥。“慕小姐,你不过是个前任,你觉得你能掀起风浪吗?”某女友一脸高傲。“陈小姐,你也是前任的时候,可是本事不小呢,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慕小姐冷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