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星际联盟时空穿梭法总则
第一条··任何被制造用于时空穿梭的机械,其使用权属于联盟。
第二条··任何个人或集体不得非法使用时空穿梭机械。违者处以终身监禁。
第三条··使用时空穿梭机械的过程中,不得干预异时空历史发展进程或造成历史扭曲。违者处以终身监禁。积极消除干预痕迹或历史扭曲事件者,可酌情减免刑罚。
第四条··任何使用时空穿梭机械者不得与异时空人类产生非科研、非友好交流的关系。
…………
24世纪90年代,人类终于参透时空法则。千百年来人类梦寐以求的可以穿梭于各个时空的机器,终于在科学家的手中诞生了。
但是随着此类时空机器的诞生,乌托邦星际联盟与维克多帝国这两个瓜分世界的霸主,也迅速地将时空机器的资源牢牢掌握在自己国家的中央机关手中。那些周边小国的领导人连那些机器长什么样都不得而知,更不用说被蒙在鼓里的民众。
不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两个超级大国长时间对立存在的结果就是——
25世纪初,维克多帝国对乌托邦星际联盟宣战。
我们现在关注的自然不是两国的战争,而是那个传说中的时空机器。
乱世之中,前面说的什么法律自然是统统不作数的。更何况已经有乱世中的英雄——那个来自星际联盟的勇士,从帝国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他们的时空机器,并且准备用它来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25世纪中叶,那两个超级大国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一种职业早已在暗处蓬勃发展。多年以前被盗取出来的时空机器早已成为这个职业赖以生存的法门。
人们称呼这台开辟时代的机器为时空母体,称呼这个职业为,时空佣兵。虽说这是一个职业,然而干这行的只有两个人。他和他唯一一个助手,就撑起了他的时空佣兵公司。如今的这个时空佣兵自然不是当年那个勇敢的偷盗者。他是那个偷盗者儿子的儿子。这个偷盗者儿子的儿子,他的勇气却丝毫不输于他的爷爷。这个勇敢的人,敢于接受任何任务,不管自己会因此得罪什么人,也不管这个任务是伤天害理,还是普渡众生。
不过,或许只是到现在为止,那些残忍的委托都没有触及他的底线而已。
当这个勇敢的人任意使用时空机械的时候,一些心系天下的学者却对他发出了诚恳的忠告。他们告诫这个勇士,虽然人类明白了时空法则,可这条法则并不愿意让人类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们说,毫无节制地忤逆世界的原则,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也正是那两个不可一世的超级大国在时空机械问题上都显得如此谨慎的原因。
然而,勇士之所以称为勇士,就是因为他敢于与伦常对抗,并作出超越凡人的事情。
这名勇士自然没有理会学者的劝告。至于他将来到底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未来,他自己又是什么下场……
那是未来的事情了,我们未来再说。
25世纪的一个傍晚,星际联盟边境一偏远小镇。
天色渐暗,冬日的严寒逼退了享受夜生活的人们,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得稀少。而另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则是才刚刚开始。
一个用黑色防辐射斗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急匆匆地穿过小巷。在这种边远地区的冬天,一件防辐射的衣服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也远远不需要像他一样裹得像个粽子。
这个穿着怪异的人快步走到小巷的尽头,一间黑压压的小店坐落在那里。店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没有招牌,只有大片大片的蜘蛛网。那人敲了敲小店黑色的门,态度看起来很是恭敬。
不一会儿,小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探了出来。
“您好,请问您找谁?”
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说:“我来找寒先生。”他的声音有些苍老。
年轻人似乎很是不解:“寒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姓寒的先生。”
黑斗篷耐心地说:“我找的是那个'逆流行者'寒先生,不是姓寒的先生。”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来掩盖,屋内却传来声音。
“让他进来吧。”
年轻人听到这句话,便不多问,开门把黑斗篷请了进来。
小店里面有些昏暗,新型电子台灯发出荧荧的蓝光。一名男子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捧着一本古老的纸质书。刚才开门的年轻人走到他的身后站定。
黑斗篷摘下帽子,向男人行了个礼:“久仰您的大名,逆流行者。”
男人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黑斗篷的脸:“不知鼎鼎大名的克兰威博士这三更半夜不辞辛劳地找来,是想与在下共进晚餐吗?”
被称作克兰威博士的黑斗篷眯起眼笑了笑:“能与逆流行者共进晚餐自然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好不容易找来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吃一顿晚饭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
“我这里有一条财路,不知行者愿不愿意走走看?”
男人饶有兴趣地扬起眉毛:“请讲。”
克兰威博士皱纹蜿蜒的脸上裂开笑容:“我恳请委托您去一千年前的宋家,将我研制的病毒送到宋家家主宋怀义的嘴里。我的开价——”说着他伸出手,握成拳。
男人瞥了一眼他的手:“如果是十万星际通用币的话,不接。你知道最近通货膨胀得厉害。”
克兰威博士笑着摇摇头:“十千万。”
男人显露出一丝惊讶,他知道作为一个博士,对方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克兰威博士接着说:“我会先付您一半的佣金。”说着他拎起手上的箱子,面朝男人打开。
男人歪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箱子里码好的大额现金:“好吧,我接了。”
这个男人,自然是我们前文提到的那个勇士,时空佣兵。现在他又以自己非人的胆魄,接下了一个不得了的委托。
克兰威博士走后,男人身后的那个年轻人开口了:“祁寒,这个委托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身后的人:“傅罗安会害怕风险?”
年轻人笑嘻嘻地回答:“倒也是。”时空穿梭是一件逆天而行的事情,它往往伴随着极大的风险,毕竟异时空的很多事可能会对人们所处的世界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是人类是如此聪明的生物,他们在时空机器上设置了这样一个按钮。
“打开时空隔离。”
傅罗安熟练地在控制面板上输入一串指令。
时空隔离,顾名思义,在这个按键被选中后,时空机的使用者在异时空所作的一切都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当使用者确定自己的行为不会产生巨大的灾难后,就可以关闭时空隔离了。
祁寒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时空机里:“等我回来再关隔离。”傅罗安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故作关切地问:“要不要给你多加件衣服呀?那边说不准比这儿还冷得多呢~”
祁寒讥讽地说:“我的东西已经带够一千克了。我不会减肥的你别那样看着我,你最好能在我下次再用这个机器的时候把这个讨人厌的上限提高一点。”
时空穿梭自然对穿梭的物体有一定要求。以现在人类的科技水平,只能让时空机运载60千克的物品。这60千克,自然包括使用者的体重。
所以很遗憾的,胖子是没法进行时空穿梭的。
幸运的是,祁寒的体重一直保持在59千克,这意味着他还可以携带一千克的东西进行穿梭。然而那个控制时空返回的小机器就有500多克,为了能够另外多带一些实用的东西,就只能尽最大可能减轻衣物的质量了。
祁寒在时空舱里闭上眼睛:“准备开始吧。”傅罗安拿起资料:“我得先给你念一遍资料你才能走哦。”
祁寒不耐烦地说:“赶紧念。对了,顺便给那个克兰威去个消息,告诉他我马上就走了。”
“好的~”傅罗安在自己的通讯手表上飞快地啪啪啪打了几个字。“那我念了啊,你听得点。”
“你这次要去的这个时空在一千零二十一年前,噫那时候还是没有任何高科技产品的远古时期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咱们要定点降落的这个宋家呢,是在那里一个叫蔚国的地方,国姓尉,封建主义中央集权制度。还有啊这个地方男女平等的你不要随便强抢民女啊!不过嘛虽然嘴上说是平等但实际上嘛……你懂的。
“这个你要毒死的人叫宋怀义,当时宋家的当家人,住在平州城。他没干过什么大坏事但是得罪了不少人,噫恐怕是得罪过克兰威的祖宗……他当时只有一个女儿叫宋桑榆,而且他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大好,你要毒死了他他就后继无人啦~”
祁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问:“还有别的吗?”傅罗安摇摇头:“没啦。”
“那就走吧。”
傅罗安刚要启动机器,一阵要命的敲门声响起。傅罗安撇撇嘴,走过去开门。
来的人是克兰威,他依然披着那件厚斗篷,气喘吁吁,看起来是一路跑来的。他拿出一个小盒子说:“我专程过来给您一样东西。您知道我是医学博士,这是我前些日子研制的一种通用解药,能消灭现在已经发现的任何一种病毒。请您拿着,那种地方医疗条件几乎没有,请您务必小心。”说着他眯起眼笑了笑,直接离开了。
傅罗安疑惑地看了看手里的小盒子,问:“你要带吗?”祁寒沉默了一会儿,说:“去检测一下成分。”
检测结果很快出炉。傅罗安翻了翻成分列表:“没有有害成分,好像也没有有害的组合成分。你要是带的话我再问问我哥。”
祁寒说:“拿来吧,我带着。你问过傅罗杭之后跟我联系。”“没问题。”傅罗安笑着把那个小盒子里面的两个胶囊放到更轻的真空包装袋里,塞到祁寒手中。
“这下可以走啦~准备好了吗?”
祁寒点点头。
傅罗安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地移动。“好啦~出发咯~”
没有任何声响的,时空舱里的男人消失了。
傅罗安拍拍手,最后检查了一遍时空机的设定,高兴地锁上门离开了。
时空机的指示灯散发出暗淡的白光。
一个黑影从屋顶一跃而下,披着厚重的黑色斗篷。那个人影走到时空机前,脸凑近控制面板。
找到了。
那个人影伸出手,将“是否进行时空隔离”选项中的“是”,改成了“否”。
15世纪中叶,一个看似普通的外乡人来到了这片对他来说是千年以前的大陆。
祁寒在这个时空的荒郊野岭一落地,就感觉到一股刺骨的严寒扑面而来。生不逢时。他无奈地想。打开那个500多克手掌大小的穿梭器,用内置的通讯设备给傅罗安报了个平安。不过想来那个懒家伙也是看不到的。
为了减轻穿梭质量,祁寒并没有带这个时空的通用货币。不过这里的人似乎用的是银,这种地球上的天然金属在千年以后可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堪比这个时空帝皇的身价。
没有钱怎么办呢,只好去偷了。祁寒心想。呵呵,总不可能让我去正儿八经地赚钱吧。
顺着地上被人踩出来的小路,祁寒走到了一条官道上。半上午的太阳没什么温暖身心的作用,他的胳膊现在已经快冻掉了。恰巧,官道上走来一支商队。祁寒对着那个看起来像是商队头头的人挥了挥手。
那个看起来十分慈祥的头头见到他吓了一跳,连忙让商队停了下来。头头疾步走到祁寒面前。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啦?遭强盗了?”大叔头头关切地问。
祁寒立刻装出一副受了欺压忿忿不平的样子:“可不是!我先前在赶路,没成想半路上竟糟了贼,马匹和行李都被他们抢了去,就连衣服都差点被那群贼人扒个干净!”
大叔头头边听,边让手下找来一件御寒衣物。祁寒赶紧道谢,立马把衣服裹在身上。大叔同情道:“最近世道乱啦,那些官老爷都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官道上都有人敢抢劫!”祁寒连忙称是。
大叔拍拍祁寒的肩膀:“不知小伙子你往哪去?我们可以稍你一程。”
祁寒一脸感激:“不远不远,就去前面的平州城。”
大叔说:“那可巧了,我们也是去平州的。小兄弟你就委屈一下,跟我们的车走一程吧。”
“哪里哪里,我还得感谢你们救了我呢……”
最终,祁寒被安排到了一辆还勉强可以坐人的装满稻草的车上。他屁股硌得生疼,面无表情地想,这可真真是天大的委屈。
如果傅罗安看到祁寒刚才的一段表演,一定会放肆地嘲笑他演技浮夸。
跟随商队进了城,祁寒向大叔头头道了谢。大叔见他被“抢”得身无分文,慷慨的从自己钱袋里抓了几块碎银子给他。祁寒只得装出一副感动的该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打发走了乐于助人的大叔,祁寒找到成衣店买了些衣物,便坐到街边的茶馆里,听那些闲着无聊的人唠嗑。
“……诶,前两天武阳城的武林大会你去了吗?”
“唉——不巧啊,那段时间俺有镖要送,没去成——”
“哎呀那你知不知道这次的武林盟主是谁呀?”
“哟,还真不知道。”
“嘿嘿,不知道你就亏啦,我可是见那新届的盟主,是个水灵的小姑娘啊!身材火辣,长得又漂亮,那叫一个天仙下凡——”
“啥?这年头女人也当得上武林盟主?”
“诶你可别这么说,这小姑娘厉害着呢,使得一手好针——”
“看来还是个绣花儿盟主——”
“你听我说完呀!这小姑娘不光用针指哪儿打那儿,而且她用的可不是普通的针,那上面淬了毒呢!我可见那个针了,上面尽是倒刺,阴毒得很呐!”
“噫,看来还有点儿本事。”
“而且呀,这个小姑娘咱们还认识!”
“哦?俺们认识?”
“可不是,这小姑娘就是咱们宋城主的女儿宋桑榆啊!”
咦,宋桑榆?祁寒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
“就是那个不得宠的女儿呀——”
“是呀,你说这宋城主不得气死,他一心想扩展自己在武林中的地位,结果却让自己讨厌的小女儿坐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
“那你说这宋桑榆是不是就要对付她爹了?”
“谁知道呢,说不准人家心胸旷阔,不计较呢?”
“这换俺可咋能不计较啊?这宋城主从他女儿刚生到现在,都没咋见过她吧?诶哟可怜小姑娘和她娘喽——”
“唉,提这些做什么……诶呀菜来了,不说了不说了,吃饭!”
祁寒把茶钱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正午,太阳没有一点火辣的意思。祁寒慢悠悠地在古色古香的街上散步,他有点儿不习惯千年以前这种繁复的服饰风格,走起来很是麻烦。
每次他到异时空完成委托的时候,都会先在当地逛一逛,才觉得不虚此行。祁寒左手拎一个面人,右手拿一支糖葫芦细嚼慢咽。这在千年以后,可都是失传的技艺啊!现在不享受更待何时!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宋城主的府邸。
祁寒见地方到了,便把糖葫芦的竹签一扔,面人随手送给了路边的小孩儿。他看也不看宋府辉煌的大门和冲天的飞檐,双脚蹬地跃起,轻松落在近三米的围墙上。
祁寒压低身体,见院落里守卫不多,便放心大胆地朝着最华丽的屋子潜行而去。
那间屋子似乎是一间议事厅,现下并没有人在里面。祁寒左右看看,旁边的屋子里也并没有人影。他的目光望向了那间正南面的房间。
祁寒无声地从屋顶掠过,落在南面的房子上。他把耳朵贴到砖瓦上,隐隐约约听到屋里有人声传来。
“……宋家正需要你这样的武林人才……你回来吧……是父亲对不起你……”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八成是宋怀义。
“……对不起,我觉得您好像不太配自称是我的父亲。”这个声音冰冷而清脆,是个女子的声音。看来这位就是那新届武林盟主宋桑榆了。
祁寒心想,这宋桑榆还挺有傲气,不拘于这个古老时代的陈旧观念嘛。
里面两人又谈了一会儿,听起来宋怀琛好像没收获什么进展。两人似乎是谈崩了,一个姑娘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祁寒眯起眼打量这个小姑娘,嗯,********大长腿,长发束起来都及了腰,基本合格。就是看不见脸长啥样,要是脸长崩了那可就毁了。
等着小姑娘走远,看起来暂时也不会有侍卫过来打扰。祁寒随手从屋顶抠了一颗石子儿,掀开一片瓦片儿,冲着屋子的笔挂打去。
“哗啦——”笔挂上的笔落了一地。屋里的宋怀义立刻神情严肃地侧耳倾听,似乎是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中年人疑惑地四下看看,走过去收拾地上的笔。
祁寒趁他弯腰,迅速闪身进了屋子,窜上房梁。
宋怀义把笔挂放到书桌上,又去捡散落一地的笔。
祁寒用脚勾住大梁把自己的身体吊下来,眼疾手快地把一个绿豆大小的白色药丸扔进了桌子上盛满水的茶盏里,药丸遇水即化。
宋怀义开始起身。
祁寒双脚用力,把自己勾上房梁,伏低身体。
宋怀义什么也没发现。
祁寒无声地隐藏在宋怀义的头顶上,直到他一口喝尽茶盏里的水,才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