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浩然将那墨言歆所化灵气云分作六份。
将其中五份给了连他自己在内的五位谪仙人后,商浩然指着最后一份灵气云道:“诸位道友,墨道友虽意外陨落,但他身上所传承的墨门侠义精神不应该随着他一同离去。这最后一份灵气云,不如分给在场的小辈们。”
至于他收获的相夫剑,却是绝口不提。
“也好让这些青壮们学习继承墨道友的遗风,告慰墨道友在天之灵罢。”
其余几位谪仙人中,姒文矩、富僧当即赞同,独孤问剑与安忍明王知道此时儒门关系党们票数、战力都稳稳占些上风,即便反驳怕也是于事无补。而且这青年一辈中,也有许多佛教、道教派系的后辈在其中,倒也乐意。
商浩然早知其余几人都不会有异议,得几人默许后,衣袖轻轻一拂,那最后一份灵气云便往对面山头上众位年轻江湖人士而去。
这里灵气云被商浩然放开束缚,见风就长,待得来到杜小宇等人跟前的时候,已是变作一朵笼罩山头的超级大云朵。
这硕大无比的云朵来到山头,忽地又一变,分出千丝万缕,往在场的杜小宇等人身体钻去。也不管是正是魔还是中立的时家门阀或是王朝血脉,竟一时同仁,雨露均沾。
见此情况,许多魔道之人以及第八区之人一时喜意莫名,恭敬地对那商浩然道:“谢过教尊赐下如此造化!”
商浩然只是微微一笑。
那灵气云化作千丝万缕灵气钻入众人身内,简直就是大补品。先有安忍明王有意施为的黄钟大吕般的一震,震破了许多人的瓶颈,又有商浩然施恩的谪仙人灵气,许多修士顿时便觉自己的修为在这短短时间内飞速上升。
含垢境后期之人毫无压力进入含垢境大完满;含垢境大完满之人只觉那通向命匣武道壁垒已经有所破裂,只要自己闭关奋力一搏,出关之后,便能成就另一副气象。
杜小宇也是同样,在那丝灵气钻入自己的体内,经大小周天到达丹田之处后,被丹田之中那人形吸收之后,那丹田之中的人形犹如补药吃过头一样精力过盛。这收益,令他产生一种就此便让丹田之内的人形开天辟地,进入命匣的冲动。
但这冲动方产生之时,杜小宇便自咬舌头,让那入心的痛楚压过了就此破入命匣的冲动。他不似旁人一般徐徐吸收谪仙人遗留之灵气,反而随手数指,封锁了自己的丹田。
他在害怕,害怕商浩然有所算计!
害怕的原因,是那墨门守护墨言歆老者在偏过头说“守护死山门”之时,杜小宇心神之中,竟收到其传音:“危险,事事小心!”
修为仅是命匣的他,竟收到一位谪仙人临死前的示警。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
杜小宇心中忐忑不安着。这位墨门老者的示警用意为何?他这一示警是仅仅对我一人,还是同时对许多人?
这两个问题犹如蚀心之兽在撕扯着他的思绪,教他不得安宁。
要知道,他身上可是有着不少秘密。
他与司龙子作了交易,得了《随巢书》这一绝学。
他体内长着魔骨,且道魔双修,身份敏感。一旦公开,说不定会被许多正道之人误会,引起纠纷。
他身上有一八门金锁,封印着时家三少时六龙的魔种。他与那魔种做了一些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交易。
除了这些秘密外,还有。杜小宇身上还有一个更加天大的秘密。即便是独孤问剑,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一旦为人所知,只怕这世上无人能救他杜小宇。即便是老师独孤问剑知道了,也会对其拔剑相向。
“不!这个秘密绝不能为人所知!在我还没成为唯一之前,绝不能为人所知!”杜小宇心下有个声音大声咆哮。
咆哮完之后,这个声音又在心底道:“只要给我时间,给我时间,哪怕是一两个月的时间,我便能,便能成为唯一!毕竟,我为此事布局了那么久,已有万无一失的把握!”
想到这个秘密,杜小宇便禁不住胡思乱想,真气失调,背上布满冷汗。
就在他冷汗浃背之时,其余修士已经渐渐将自己那一缕灵气收服,便等回了山门之后找个时间闭关,将其完全化为己用。
见一众修士尽皆调息完毕,商浩然高声对一众年轻修士道:“诸位小友,这次观战,可有收获?”
许多修士同时拱手行礼:“谢过诸位前辈。前辈们指点之恩,晚辈没齿难忘。”
然后,又有人独自向商浩然行礼道:“谢过商教尊赐下造化!”
商浩然摆摆手:“这岂是商某赐下的造化,一切可都是是墨道友的余荫。墨道友与我一见如故,只是顷刻间便交情甚笃,更要与我切磋。谁曾想,在切磋之时,一不小心旧伤复发,导致陨落,教人扼腕,教人垂泪。”
虽说是垂泪,但他眼中又哪里会有半滴泪水?不过是说说。
当然有很多机灵的年轻一辈也知道这位前辈所言必是虚言,内中有着个人的目的。
举袖抹了一把眼角,商浩然又道:“墨道友义薄云天,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人物。将这灵气云赐予尔等,便是希望尔等共同学习墨道友的义气,学习墨道友的优良品德,从此学墨道友一般,多为武林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独孤问剑见这商浩然又开始了演讲,对此政治作秀倒无太大兴趣,心下起了离去之念。
“独孤今日起得太早,此时竟有些眼乏,就先行离去了。”
跟在场谪仙人打了个招呼之后,随即身形匿入虚空不见。
独孤走后,夫子姒文矩也生去意,便与独孤问剑一般,找个寻常借口,独自离去。
只余下富僧与安忍明王留在原地不动。这两位师兄弟似是卯上了对方,要与对方做一个了断。
商浩然见独孤问剑离去,心下暗喜。自己这一番虚伪没有白做,果真能成功让独孤问剑生厌,提前离场。接下来的工作,独孤问剑或许会有不让自己顺利进行的想法,但已经离去的他怕是抹不下脸面返回阻止自己。
至于安忍明王,素来不愿干涉他事,不过是守成之士尔。虽是留在此地,但料来不会对自己有阻碍。
当下这儒门教尊继续发挥他那可绽莲花的三寸不烂之舌:“墨言歆道友,乃是墨门守护。守护一责,事关重大。今日他陨落,墨门便少了一尊遮风挡雨的存在,从此之后处于风雨飘摇的江湖之中,时刻为虎狼所窥视。怕是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不能安生度日。”
“我与墨道友意气相投,一见如故,如何能他所庇护的墨门到了如此地步而不睬不理?”
“是故,商某决定,以儒门无涯学宫教尊之名传言于天下:此后,无涯学宫设立任侠一部。凡是那身怀墨门传承、墨门秘籍、墨门法诀之人,经我学宫核实过身世人品后,皆可加入我学宫,成为儒门一员,与我儒门弟子拥有同样的辈分地位!”
说完,他还假惺惺添了一句:“但愿商某此举,能为陨落的墨道友贡献些绵薄之力。”
这一刻,儒门教尊图穷匕见!
他的目的,乃是吞并!吞并墨门!
如今墨门守护陨落,正是墨门人心不稳,天下人对墨门的信心也不高之时。此时他振臂一呼,号召怀有墨门零散传承之人加入无涯学宫,只怕那些在帝柏空间内得到造化之人便有许多人动了心。
毕竟,儒门势力如今已有与道门并驾齐驱的迹象。加入这样一个超级大帮派,有益无害。
商浩然将真正目的表露出来之后,并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展现高人风范。
不多时,便有一位江湖人士越众而出,跪倒于地,向那商浩然磕头三下:“卑下秦舞阳,一向仰慕学宫教尊,恨不得早日聆听学宫教诲,今愿献出帝柏庙中所得,但求加入学宫中。”
有了一个秦舞阳,便陆陆续续有其他修士,也忍不住心动,学着那秦舞阳献出自己所得,请求加入无涯学宫。
这些修士来历复杂,其中有些人,甚至是来自魔道或佛道附属教派。
商浩然来者不拒,虚应道:“尔等都是心诚之人,可随我回学宫,经考核通过后,不论如何出身,都可加入我学宫。”
更有心思热切者出言恨不得马上跟商浩然回学宫。
“不急不急,墨门传承再现,必定有天选之人为墨门道子。这墨门的道子小友,乃是墨言歆道友心中最记挂之人。我须得将之寻出来,带回学宫之中好生庇护,免得江湖浊浪将其腐化,辜负了墨言歆道友的寄望。”
商浩然半眯着眼睛,取出了相夫剑。
下一刻,相夫剑剑光重现。这剑光现而不发,似在牵引着什么。商浩然持剑在原地划了个圈儿,样子像是在钓鱼。
“商某钓鱼,唯愿者上钩尔!”商浩然高喝一声。
兀地,人群中便有两样事物被这垂钓者钓了出来。
以相夫剑为鱼竿,剑光为饵,垂钓之下,出现两样事物。
一面令牌。
一本古朴书籍。
令牌是钜子令,书是随巢书。两者都是墨门的象征。
商浩然也不看那令牌与书籍自何处来,径自道:“我手中这剑,乃是墨门相夫剑。与那墨门传承之物真.钜子令天生能感应。”
“却不知是哪位小友,得了墨门传承之物,成了当代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