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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四方八面的压力

1、

偃司恢复了每天接送灵奈奈的习惯。偃司的出现,好像已经成了大家的习惯,但是很多羡慕和妒嫉的眼光,总会不约而同地落在他们身上。

这些日,灵奈奈自从修炼归来,没有向苏小亥道歉,反而好像疏远了他们一样,每天午休都会不见踪影。

不忿又担忧的凉宫羽忍不住跟踪了灵奈奈,却发现她每一天午休来会合的人,竟然就是偃司。不过他们算是伙伴,经常走在一起是很正常的,最后令凉宫羽勃然大怒的是,偃司的薄唇竟然轻轻落在灵奈奈的秀发上,看着灵奈奈那甜美的侧面,凉宫羽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秘密交往!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让凉宫羽无法冷静,他一口气跑到高二(一)班,寻找苏小亥的下落。

午休时间,大家都去了吃饭,教室内的学生所剩无几,偏偏凉宫羽最想找到的人,就在班里狼吞虎咽地吃饭。

凉宫羽走到苏小亥面前,叉着腰,激愤地喝道:“笨蛋,这时候你还在吃饭?”

苏小亥愕然抬头,只见眼前人是凉宫羽,又低下头,懒懒地问道:“干吗?”

“奈奈和那个混蛋在天台上卿卿我我的,你还有心情吃饭吗?”

苏小亥的脸颊划过一丝忧伤,却又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吃饭,“他们经常在一起的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可以忍受他们经常在一起,但你可以忍受那家伙亲奈奈吗?”

敏感的说话,顿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除了瞠目结舌的苏小亥,还有角落里冷漠如霜的桀幽。

苏小亥浑身一抖,背部顿时凉了一大截,迟来的反应让他猛地站起来,拔腿跑向天台!

见状,桀幽用力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再掏出手机,拨打了灵奈奈的电话。

桀幽给灵奈奈通风报信了,当他以为灵奈奈可以避过二人的审问和愤怒指责时,灵奈奈却带着沉重的脸色,缓缓回到高二(一)班的教室。

忐忑不安的桀幽立刻走到灵奈奈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躲开他们了吗?”

“我没有躲。”灵奈奈抿了抿唇,抬头望向桀幽,虚弱却理直气壮,“我和偃司真的在交往,这是大家迟早会知道的事,我觉得没必要躲。”

桀幽微微一愣,高傲的脸颊上首次露出宛如吃力不讨好的表情,颓废地喃喃道:“无论你要干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对不起……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

“从以前你就是我行我素的了,我习惯了。”桀幽的温柔,令人分不出他到底是晦气还是真心。

提起过去,再次勾起了灵奈奈的好奇,“桀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过去到底是怎样的?怎么我的脑海里没有我和你相处的记忆呢?”

“你的记忆……”桀幽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好奇的灵奈奈反而加倍紧张,无法压抑自己的过分,继续追问:“桀幽,告诉我吧!你肯定知道很多我的事情,我以前到底是怎样的?告诉我吧!”

桀幽不过是看了灵奈奈一眼,却已经躲不过望眼欲穿的眼神。桀幽深深沉思了一下,再用已组织过的语言说道:“当时你很落魄,在拼命地逃跑,没有目的地逃跑,我救了你,你又说没有生存意义,叫我杀了你。后来,你说那是一个令你失去一切的回忆,你要忘记它,忘记一切,或许这样,你才可以活——”

话音未落,一把冷漠的声音突然喊了灵奈奈一下,少女愕然回头之际,偃司已经把她拉开了。

灵奈奈扁住双唇,跟着偃司走出教室后,再气鼓鼓地埋怨道:“偃司,你干吗呢?我们聊得好好的,突然把我拉走,这样很没礼貌耶!”

偃司没有回头,只是虚弱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跟别的男生说话,以后不要再接近桀幽了。”

“真霸道!”灵奈奈责备一句,嘴角却扬起不争气的微笑。

2、

虽然得知灵奈奈和偃司交往一事,但苏小亥并没有像凉宫羽一样生气,他不过比平日更容易走神,整天在干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而已。

他开始把心思落在桀幽身上,整天在研究他的行迹举止。

周三,今天并不是什么大日子,桀幽下午却向班主任请了假,一个人离开了城区。这件事,只有一直跟踪他的苏小亥和雪见才知道。

“桀幽这个人,真的很古怪。”苏小亥再次重复了这句话。

“有什么古怪的,他不是冲着奈奈而来嘛!”雪见也重复了多次这个回答。

“他跟奈奈之间,有很多我甚至偃司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要知道这些秘密。”

“知道又怎样?难道——你想利用这些秘密威胁奈奈?”雪见的大胆推测,连自己也吓倒了,但当她看见苏小亥坚定又诡异的眼神时,突然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苏小亥疯了,肯定疯了!直到此时此刻,雪见才知道原来苏小亥根本没有放弃,只是在钻牛角尖而已,可是身为半个仆人的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改变主人的想法。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跟随,却发现桀幽来到了一个荒芜的山头。这里离学校很远,甚至不属于原本的城市。

穿越了浓密的丛林,桀幽来到山的巅峰,这里的树木比较稀疏,遥遥远望,几个简陋的坟墓就建立在山顶的巅峰,平日目中无人的桀幽竟然跪在坟墓面前,可惜高挑的身体遮掩了其中一个坟墓,而其他几个也被杂草遮掩了名字。

桀幽用从包包里掏出两件似曾相识的物品。那是一盒牛奶,但纸盒角被掀开了,这个独特的方法是灵奈奈常用的,而且吸管被咬得残旧了,也是灵奈奈的坏习惯。

为什么他会把灵奈奈喝过的两个牛奶纸盒偷走呢?

“我最近跟奈奈重遇了,但她做到了,她忘记了我,忘记了一切,包括你们。”桀幽沙哑的声音隐约传进二人的耳朵,“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她觉得这样开心一点,我也不想去打扰她了。”

“奈奈忘记了?好好的怎么会忘记?难道奈奈遇到什么伤害,得了失忆症?”苏小亥不禁喃喃自语地猜测,“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桀幽,他怎么会是奈奈的旧朋友呢?难道他是在我跟奈奈还没有认识之前就认识的?”

“那么你跟奈奈是怎么认识的?”雪见好奇地问道。

“突然有一天,她搬到我们家旁边住,但是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没有父母,一个人无助地呆在家里,我妈觉得她很可怜,所以很照顾她。这个桀幽肯定知道很多奈奈自己也想知道的秘密,我一定要查出来!”

“小亥,你这样做跟凉宫羽有什么分别?”

“反正她都不喜欢我了,我变成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雪见的责备顿时令压抑已久的激动爆发出来,苏小亥忿然作色,狠狠踢了大树一脚,大步走开!

冲动的脚步声顿时引起了大树的愤怒,隐藏在树里的妖怪随即用橡胶般的树枝攻击苏小亥!

雪见立刻在苏小亥身上建立了一个结界,暂时保护了他的安全!见状,树妖的目标立刻落在雪见身上,另一条树干从背后疾速挥过来,在雪见的背部狠狠一击!

“停手!”突然,一把冷漠而阴森的声音响起,压迫而来的气势让树妖惊骇地退回去了。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该不会是逃课来这里看风景吧?”他们不用回头,也知道声音来源于桀幽的嘴巴。

雪见解开了苏小亥的结界,冲动的少年只见事情已败露,也没有隐藏的意思,立刻回头,尖锐地盯着桀幽,“那两个坟墓是谁的?是不是跟奈奈有什么关系?”

“树妖,以后你帮我看着那几个坟墓,不许这两个人靠近!不然你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向树妖凶狠地命令一声,再望向苏小亥,“那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对于我来说是很神圣的东西,所以你们不许查,也不要胡乱猜测。”

“你这么紧张,肯定跟奈奈有关的吧?你以前跟奈奈是认识的?难道那几个是奈奈的亲人?我从一开始认识奈奈,她就是孤——”

“够了!”话音未落,桀幽已怒吼一声,打破了苏小亥的冲动,“你敢再追究下去,我会杀了你!”

苏小亥顿时敛容屏气。虽然闭起了嘴巴,但是心里的好奇却没有消散,欲望反而变得更强烈了。

苏小亥抿了抿唇,转换了另一个同样令人好奇的话题:“奈奈跟那家伙一起,你不会妒嫉的吗?”

桀幽讽刺一笑,那冷漠的瞳孔随即浮现了一幕忧伤,“怎么可能不妒嫉,只是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而已。”

“怎么不一样?我们都是喜欢奈奈的,难道你不是吗?”

“如果到了你爱她爱得可以为她而死的时候,或者你就不会因为她喜欢别人而生气了。”语毕,桀幽仿佛没有心情再跟苏小亥争辩下去,冷冷地从他的身边擦过。

雪见一直沉默,身为苏小亥的精灵的她,却不禁专注在桀幽身上。一种感同身受的哀伤,从桀幽的背影渗进雪见的心脏。

3、

找不到灵奈奈的秘密,也得不到桀幽的认同,甚至连雪见也责怪苏小亥的做法,心里极度不平衡的少年,惟有把最后的希望落在凉宫羽身上。

二人首次同行,虽然这是一对非常古怪的组合,但他们有着同样的信念。

苏小亥怀疑灵奈奈的秘密与苍穹有关,所以她才会经常丢下自己,跟偃司去修炼。而关于苍穹,苏小亥惟一能依赖的只有雪见,可惜她现在也当了背叛者,而凉宫羽惟一能依赖的,就是那个差点害死灵奈奈的占卜师。

二人一起来到占卜师的店铺,当他们以为只能扑空的时候,店铺的灯却是亮的,门也留了一条缝隙。

见状,凉宫羽愤然拉开木门,那个熟悉的占卜师竟然坐在原来的位置,泰然自若地看着客人。

“你差点把奈奈害死,竟然还敢出现?”凉宫羽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我之前不是逃避你,只是给你时间冷静冷静,我不喜欢跟没有脑袋的人说话。”占卜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功夫茶,完全无惧愤怒的凉宫羽。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用借口去掩饰你的罪行,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没有罪行,我知道你们遇过危险,我说过苍穹是很危险的地方,要去,当然也会有危险了,但你们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那个灵奈奈,不是也学了一技之长吗?”

二人下意识对望一眼,除了相信占卜师的说话之外,还有一种惊讶。

“奈奈学了一技之长?”苏小亥首先脱口问道。

“嗯,你不知道吗?”占卜师诡异一笑,那讽刺的说话和表情,狠狠打击了苏小亥的自信。

“哼!不知道又如何?我会推翻偃司,我会得到奈奈的!”凉宫羽的自信反而没有丝毫受损。

占卜师冷笑了一声,再转换了另一个入骨的话题,“你们下一个虚拟地图在一个经历过大战的巫师手里,但他宁死也不会把地图交给你们的。

“为什么?”二人不约而同地问道。

“至于这个……你们自己去问他吧,不过我给你们一个提示,关于这个地图的事,灵奈奈或许可以帮到你们哦。”语毕,占卜师竟然带着诡异的微笑消失了!

对比震惊的凉宫羽,习惯了这些场面的苏小亥反而比较镇定,他轻轻拍了拍凉宫羽的肩膀,道:“这件事先交给我吧,如果奈奈知道你再插手此事,会更生气的。”

虽然凉宫羽很不愿意把功劳送给苏小亥,但他也不得不屈服。

心里极度忐忑的苏小亥,离开占卜师的店铺之后,立刻拨打了灵奈奈的电话,把她约了出来。

灵奈奈仿佛生怕苏小亥会不高兴,所以一个人前来赴约。

苏小亥坐在熟悉的雪糕店里面,虽然是熟悉的位置和熟悉的甜品,但是坐在对面的人,已经偷偷在变化。

他们,也感觉到对方的变化。

雪糕渐渐融化了,可是苏小亥没有吃过一口。

“亥,怎么不吃呢?”灵奈奈呼出同样熟悉的名字,可是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

苏小亥搅拌着杯中的雪糕,冷冷一笑,“有些东西……像雪糕一样,融化了就不可以再重组成原来的样子了。”

“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首次面对苏小亥的冷漠,灵奈奈竟然变得不知所措,更不敢提及敏感的事情。

苏小亥缓缓抬起沉重如山的脑袋,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灵奈奈,“奈奈,其实……你到底当我什么?”

灵奈奈顿时呆住了。

苏小亥没有给灵奈奈思考的机会,心急的嘴巴已经忍不住继续脱口:“我自问一直很喜欢你,我为你做的事情也不少,但自从你加入苍穹之后,只懂得利用我的能力,但你已经疏远我了,甚至……已经把我当成一件辅助品而已。”

敏感的字眼让灵奈奈豁然回神,少女紧皱着眉头,不忿地反驳道:“亥,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把你当成辅助品呢?要不是你一直照顾我,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呢?”

“那么你对我的,是恩情?”

灵奈奈再次呆住了,她真的不懂得该如何反应。

“我比偃司出现更早,为什么你选择男朋友的时候我没有优先权?你告诉我,我为你做这么多,但你到底还给我什么?”

灵奈奈仔细一想,努力地想,却回忆不到自己究竟为苏小亥做过什么。一种酸涩的感觉随即掩盖了鼻头。

苏小亥抿了抿唇,转换了话题,却呼出无比冷漠的声音:“找新的虚拟地图的方法,可能在你手里。”

“在我手里?什么意思?”

“你不是学了一门新技能吗?”苏小亥冷冷地瞪着她,这种质疑的眼神,让灵奈奈的心里涌现了滂湃的罪恶感。

苏小亥从灵奈奈心虚的脸颊上找到了答案,最后的希望破灭,苏小亥突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拖着麻木的身躯离去。

背对着灵奈奈的脸颊,扭曲成一团,酸痛不堪的泪水,首次从天真无邪的眼眶里渗出来。其实,他还是像个小孩一样期待她的安慰,可惜,她没有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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