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窦儿被送去出家已经数月之多,谣言也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谈话之中。曦轩依旧不愿见皇上,每每早朝也都是称病卧床。她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李渊,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的感情。
“轩儿,你开开门,朕有话和你说。”门外皇上轻叩着木门。
屋内,曦轩倚在床榻旁,一言不发。
“朕知道你在,已经许久了,你躲我要躲到什么时候?”皇上有些动气,但依旧心情气和地劝着。“轩儿,开开门,咱们把话说清楚。”
曦轩掀起被子,翻了个身,紧紧地闭上眼睛,任凭李渊在门外嚷嚷。
又扣了几次,南宫阁的门仍然紧闭,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皇上失望地垂着头,放下举在半空的手。
见门外没了声音,曦轩起身下床,悄悄侧耳趴在门上。
“开门,朕知道你在。”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曦轩一跳,原来皇上并没有走。
“皇上,微臣身体不适,您请回吧。”曦轩贴着门小声说道。
“身体不适,更要开门,朕叫御医过来给你瞧瞧。”皇上见曦轩说话了,欣慰地笑着说。
又是一阵无声,两个人隔着木门,谁也不愿离去。
“轩儿,其实那日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朕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许久皇上终于打破了沉默,轻声说道。
“吱呀”门开了。
曦轩一身碧水色的长衫,发髻简单梳在脑后,几缕秀发凌乱地搭在肩头,没有任何胭脂水粉的装饰,就像一朵洁白的蓝莲花。
“你终于愿意见朕了。”皇上的眼神中既蕴含了几日的悲伤又藏有见面的喜悦。
“进来说清楚吧。”
曦轩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皇上也跟着进了厢房。
“说吧,皇上想和微臣说什么?说完便走,让宫女太监们看见又该误会什么了。”
皇上咬唇,鼻翼微张,听见曦轩这样说话,李渊心中生起一团怒火。
“误会?什么误会?朕爱你,你爱朕,何来误会一说?”
“微臣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对让皇上误会了,在这臣给您陪给不是。”曦轩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渊。“微臣只想建功立业,报效国家,让百姓安宁。”
“好一个建功立业,好一个报效国家!”李渊瞪圆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拳头砸在了圆案上。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就算是日日换,恐怕也不是每一个都能享受到皇上的恩泽吧。皇上还是对自己的后宫好一点,万一再出现一个疯女人。”
曦轩说出的句句扎心,李渊怒气冲天,起身便要离开。
“今日朕不愿与你争吵,好生休息,待会朕让御医过来给你瞧瞧,近几日脸上都没什么血色。”说完李渊便出了南宫阁,只留下曦轩一人。
“曦轩啊曦轩,那些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曦轩站在原地反问着自己,她清楚那些话说出去李渊有多心痛,但是他必须这样做,只有推的皇上远远的,她才能安安稳稳地在这深宫大院生存。
“皇上,今晚准备去哪个宫歇息?”薛公公见天色已晚,侧身在皇上耳边问道。
李渊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窗外。
“不知不觉已这个时候了。”
“皇上勤政爱民,那乃是百姓之福利啊。”薛公公弓着身将皇上身旁的奏折捋了捋。
“今儿,还是在宣政殿吧。”说完起身伸了个懒腰。
“皇上,您这可是好久没去后宫了,皇太后昨儿还问起奴才。”薛公公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说错了什么。
“朕今儿累的很,明日再说吧。”
李渊知道皇太后着急的是什么,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这皇宫中的子嗣伸出手指都能数的出来,真正被宠幸过的更是少之又少,虽说年年采选,但是也只是为了应付太后罢了。李渊向来不尽女色,直到遇见曦轩,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女人,一瞥一笑都让他为之沁心,再加上曦轩难得的气魄和胆识,对问题独到的见解更是让李渊明白这才是他要找的人。
“朕出去走走。”
“皇上这么晚要去哪?”薛公公不解地问道。
“南宫阁。”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日了,只要皇上有空便都会在这南宫阁转上一圈,直到屋内的烛光熄灭才离开。
“也不知曦轩的气消了没?”皇上站在院子中自言自语。
李渊知道曦轩的性格,既然不愿相见,就算他踏破门槛、敲破木门,曦轩还是不会与他见面的。
“皇上,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幻雪一进院子便看见笔直站在门外的皇上。
“啊,朕……朕转转,随便转转。”李渊不好意思地假装挠挠头,打算离开。“柳才人这么晚是有何事?”
“回皇上,臣妾晚上睡不着过来找曦轩妹妹聊天,做个伴。”
“哦”皇上张了张嘴,将手背过身,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南宫侍郎最近可好?”
幻雪一听,这是皇上想念曦轩妹妹了,心中莫名出现一丝不悦。
早前就听说皇后的事情之后,曦轩便和皇上大吵了一架,数月未曾见面,宫中还传言皇后出家便是曦轩从中捣鬼。
“曦轩最近很好,皇上请放心。”
“那就好,那你进去吧。”说完皇上摆摆手,便转身出了南宫阁。
幻雪站在院子中,看着皇上的背影,回过头看了看南宫阁的大门,转身也出了南宫阁。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巧儿刚要准备躺下,便看见自家才人进了厢房。
“今儿,在南宫阁看见皇上了。”
“皇上?”巧儿眼睛一斜,惊讶地问道。“皇上竟然也会如此痴情。”
话刚说出口,巧儿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纠正道:“才人,您别放在心上,皇上也是新鲜的很,过些日子便也就腻了,才人您天生丽质,皇上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幻雪并没有听巧儿说些什么,她只是觉得心中有一丝丝疼,那种感觉好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巧儿,你睡去吧,我也要睡了。”
“是,才人。”说罢巧儿带门离去。
幻雪躺在床上回想起了被安排宠幸那日,皇上严肃的脸庞出现在幻雪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
幻雪拿出玉枕下的匕首,轻轻在拇指上划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渗出洁白的皮肤,隐隐作痛。
“父皇,母后,女儿会为你们报仇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