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欲哭无泪的看着棋盘上的残局,象棋、围棋、五子棋、跳棋,随便是哪一种她都可以蒙一蒙碰碰运气,可是偏偏这国际象棋让她连蒙碰运气的机会都丧失了,老天爷啊,我在此向您郑重提出抗议,这游戏规则超出了本公主的能力范围,得改!要不您给个小小的提示先。目不转睛的盯着棋盘上的棋子,国王、王后、骑士和城堡,她只认识这四种,最多还就知道王后在所有棋子中的权力最大,能够横着、竖着、斜着走,安然眼睛一亮,把王后往前推进了一步。
又是喀嚓一声轻响,棋盘收起,四方体闭合如初,气得安然恨不得一巴掌拍碎了它。
对呀,要不拍一掌试试?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安然自己给否决了,那个能够制造出如此精巧的机关的牛人怎么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事,只怕是拍碎了这个东西,里面藏着的秘密也会随之销毁,不然的话,这个东西也就不会留存到今天了。
荣亲王心里悔恨交加,要是早知道那老头临终前的有缘人会是自己的小女儿,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找那些能工巧匠来辨识此物;如今,祸事上门了,可他还不知道究竟是哪个混蛋走漏了风声,他就是有心想找人问罪,都不知道该去找谁。
安然只觉得手里捧着个定时炸弹,等到时间到了,她的家就会被炸成一片废墟。
若是丽嫔和某些知情者对此物寻而不得,把消息散播出去,她的家就会成为全天下人进攻的目标,到了那时,别说她梦想中祥和安乐的田园生活成为南柯一梦,就是现在看似平静的贵族生活都将被彻底打乱,随之而来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骚扰、劫掠和杀戮。
一想到未来自己和家人要面对的比间谍大戏还要精彩绝伦的生活,安然觉得自己的重生和穿越才是年度最大的悲剧,为了避免家人被外人蒙蔽和利用,安然决定把这个秘密和家人共享,能够与她一家人并肩作战的,她欢迎;若是不能,还是尽快与人家划清关系,免得连累人家无辜受难。
她并不怕这个秘密外泄,东西在她的空间里,除非是她不要了,否则谁也得不去;就算是被人得了去,若不是穿越而来的国际象棋大师,想要破解这个秘密,恐怕就是等到了地老天荒的那一天,这个秘密也还是个秘密。
很快,一大家人就被请到了书房,宁无涯、素心、五道,安明远一家,安清远一家,柳毅、柳靖和柳茜三家,这些人都被荣亲王视为家人和亲人,若是能与他风雨同舟,他就是倾其所有也会护其生命安全,不能,他也不怪,毕竟没有人愿意终日生活在惶恐不安中,只是他不想自己珍视的人被有心人当做对付自己的筹码和利器,若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必不会妥协、退让,更不会屈服。
“大哥,您且安心,若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就是拼得一死,也绝不会让荣亲王府蒙羞”,安明远和安清远的妻子陶氏和霍氏站起身表态,她们不傻,自然明白荣辱与共的道理,荣亲王和王妃真心拿她们当家人看待,她们也绝不会拖了荣亲王府的后腿。
柳毅、柳靖和柳茜三家也全都站了起来,能够与荣亲王府共存亡,这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和荣耀,他们才不会往外推呢。
“王爷爹爹,您可不可以不要说得那么危言耸听,这会让人误以为是大祸将至大难临头了,还是您的意思是说:我给荣亲王府带来灾难了”,安然可不爱听了,这哪是家庭会议呀,分明是山雨欲来前的宣誓总动员,虽说这事儿是福祸相依,但是事情没到最后一步,结局如何谁都无法定论,她身后有观音座下七位玉女、神仙舅舅、六道和紫霄宫撑腰,又有高尖端的热武器在手,还有空间作弊器在身,怎么看也不会是输的一方,有必要这么悲观嘛。
说实在的,她也很想低调再低调的生活,可是,这个高到不能再高的高调身份不允许她活的籍籍无名,既然命运已经做出了这样的编排,她能逆天改命吗?如果她真的逆了天改了命,万一老天爷一不高兴让她再轮回一次,谁都说不准会是个什么德行的命运,算了,高调就高调吧,她也享受一回被万人追捧的乐子。
“谁说的,我家小然儿可是福星宝贝儿”,外婆素心瞪了一眼荣亲王,这女婿就是不会说话,她的外孙和外孙女们个个都是福星,谁敢说她素心的外孙和外孙女不好,那她就让那人的全家都不好。
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打破了,一大家人说说笑笑开了一场茶话会,把未来可能要面对的危险以故事的形式说了出来,既发人深省,又让人提高了警醒,让暗中的窃听者大惑不解。
听说荣亲王把人聚在书房要商议大事,他们接到通知就匆匆赶来了,虽然没有听到完整版的,但是却也听到了大部分,这荣亲王府的议事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未免太过轻松、太不严肃了,还有些诡异的味道,不行,他们得赶快报告给主人知晓。
等到荣亲王府的人散去,几道黑影陆续向着不同方向飞掠而去,暗卫们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跟天上来的神兵学了几天的隐匿神功,今夜正好检验自己是否把神功学到了家。
安然隐没在黑暗中,她知道王府内有太妃的眼线,也知道还有可能会有其他人家安插进来的密探,可是她没有想到潜伏的特务竟然有七个之多,那是不是说特务的背后就是七个家族或是势力在对她的家虎视眈眈?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非常的不喜欢,所以,她要出手了,第一目标就是西跨院,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内,没道理她在外血拼的欢快,家里却被内贼搅得无法安生,得不偿失的买卖她是不会做的。
轻功加半吊子瞬移,安然很快就跟上了躲躲闪闪的来自西跨院的窃听者,亲眼看着那个人进了内院,敲开了安暮远的房门,亲眼看着安暮远把人让进了屋,还鬼头鬼脑的四下张望着,见无人跟踪,才轻轻的把房门关上。
安然刚想去听墙根,就看到安暮远的媳妇打开了房门,吩咐厨房准备宵夜和热水,她这一喊,院子里立刻有了动静。
西跨院三座两进式院子与现代的四合院异曲同工,内院里坐北朝南的六间主屋是安暮远一家的卧室、客厅和书房,西边五间厢房里住的是安暮远的三个小妾、贴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东边五间厢房则是厨房、储物间和粗使丫头婆子的住所;外院与内院构架相同,只不过外院里住的是管家和小厮。
安然坐在外院与内院的隔墙上,她今晚就跟那个窃听者耗上了,有本事你就在安暮远夫妻两的房里过夜吧,安然躲在空间里嘀咕着。
小狮虎、小人鱼和小金鹏早已经对她间歇式的抽风行为见怪不怪了,瞥了一眼安然,都走了,眼看着新年将至,他们得赶紧去布置自己的新窝。
安然也没理会三个小东西,惬意的吃着水果,盯着院中的风吹草动。
“好你个小贱蹄子,还不赶紧去烧水,等会儿要是误了老爷和夫人沐浴,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一个婆子恶狠狠的推搡着一个粗使丫头低声骂着,她原是安暮远爱妾身边的一等嬷嬷,却被夫人打发到厨房来管事,若不是看厨房有油水可捞,她才不会干呢。
粗使丫头拧身躲过了婆子伸出的欲掐自己的肥厚大手,登时让婆子大怒,她第一天管厨房,这些丫头婆子不仅对她的命令阳奉阴违,还有意给她难堪,她知道这些人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她自是不能对夫人怎么样,可这不代表着她不敢动一个粗使丫头,“好你个贱人,还敢躲了,看我不打死你”,她要借这个粗使丫头来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让厨房那些个见风使舵的贱人不敢再跟她叫板。
肥厚的手掌带着一股劲风拍向粗使丫头的后背,看得安然心惊,那个丫头性命堪虞啊。
那一掌看似平淡无奇,却暗带三分绵力,普通人中掌,虽说不会当场毙命,也绝难逃脱伤重不治而身亡的下场。
就在安然在救与不救之间徘徊时,那丫头微一侧身,轻巧的躲过了婆子的攻击,一抬手,十成掌力挥出,打的婆子节节败退,眨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十余招,看得安然大赞:这安暮远的后院还真是卧虎藏龙,粗使丫头和婆子都不是善茬儿,看来,她娘亲宁静的身边和荣亲王府的后院得重新布置一下了。
一声轻哼传来,粗使丫头捂着左肩暴退数步,她没想到婆子竟然会用暗器,若不是一般的毒奈何不了她,此刻,她就毒发被捉或是毒发身亡了。
不,她不能被人捉去,哥哥的大仇还未报,她更不能让自己轻易死去,可是,她真的怕自己挡不住对手如此凌厉的一剑。
眼看软剑如蛇般就要缠上那粗使丫头的脖颈,一粒石子从暗中飞来,叮的一声打落了软剑,然后噗地一声,那婆子抱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慌乱后退,她的手被暗器击穿了。
“有贼啊,抓贼啊,抓贼啊”,婆子看到有人暗中协助那丫头向王府内逃去,眼里闪过一丝邃光,放开喉咙大声喊叫起来,有贼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