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光绪年间,京城里有个著名的侠客,最善于使用大刀,人们便尊称他为“大刀王五”。他也有正经的职业——保镖。就是说,如果有人出门上路,带着妻小或是金银财宝,怕被人谋害或抢劫,就请镖局派镖师保护。
王五武艺高强,又很讲义气,很多强盗都怕他敬他,逐渐就尊他为首领。王五订出了团伙里的规矩,用来约束盗贼们的行动。他知道,这些强盗很多本来是老实的贫民百姓,是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的,总得给他们一碗饭吃吧。他规定,只能去抢豪强贪官的东西,不能去抢掠老百姓,发不义之财。
王五很讲朋友交情,谁有什么困难去找他,基本没有空手回来的;谁遭到冤屈、挨打受侮,找他诉说,他就出来打抱不平,像武松醉打蒋门神一样给人家出气。所以京师一带的人都十分敬重大刀王五,称他为义侠。
光绪六年间,京师一带又接连发生了好几起抢劫案,被抢的并非都是土豪劣绅或贪官污吏,有两家本分人家也挨了抢。
刑部尚书命令破案,捕快想了很多办法,竟然一无所获。
他们想,这些贼人消息灵通,神出鬼没,肯定是有组织的,莫非是王五一伙所为?上司接受了这种意见,就派人去捉拿王五。
王五当然有很多的耳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气愤得很,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想我王五怎么会去劫掠平民百姓呢?
当时刑部总司判案(兼典狱官)是濮文暹,奉上司的命令,便派人去捉拿大刀王五。
大刀王五住在北京宣武门外一个四合院里,高高的围墙、黑漆的大门,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草,环境相当清幽。
几百个武装起来的士兵将大刀王五的住宅团团围住。院子里只有20余人,由大刀王五指挥,手持器械,守着大门。
王五向外面喊道:“进来吧!王某人在此恭候!”
士兵们都知道大刀王五的厉害,没有一个敢进去。带兵的一个劲催逼:“进去呀!我们人多势众,怕他们那么点儿人吗!”
众士兵只是呐喊示威,谁也不向前。双方没放一枪,相持到晚上,都感到累了,各自回家。后来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王五也穿上官兵号衣,杂在人群中,而官兵却没发觉。
不料,大刀王五第二天竟然去刑部自首去了。
受理他的官员濮文暹太守奇怪地问道:“听说昨天去捕你,你逃跑了,那你今天怎么又主动来自首呢?”
大刀王五哈哈大笑说:“我昨天跑了?我昨天跑到你们的队伍里了,说我害怕,那是你们的官儿说的梦话!”
濮文暹听了一怔。
大刀王五说:“我王五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们发兵捕捉,所以我拒不从命,现在兵撤走了,因而前来投案!”
“那么,近几个月的案子,都是你领着干的吗?”
“有的是,有的则不是。但多数案子都跟我有关系,因为那些都是我手下的好汉们干的。只因错误地抢了两家平民,我才来认罪的。”
“那抢两家平民的人呢?”
“被我赶走了。”
濮文暹为人倒也正直,他见大刀王五如此义烈,不免产生了怜惜之情,有心开脱他,给他台阶下:“我就知道这些劫案与你无关,然而你一个人到处交游,纵酒狂赌,这决非善策,你说是吗?我现在逮捕你,将施于薄刑而戒大祸,以绝后患。”于是下令打了20棍,就把大刀王五放了,对刑部尚书报告说大刀王五同那些案子无关。
光绪九年(1883年),濮文暹到南阳去当知府,但他缺乏路费,筹措了好久,还感不足,有点发愁。在离京赴任那天,大刀王五突然来到濮文暹府上,说:“小人蒙公再生之恩,没有机会报答。闻知公今出守南阳,盘缠不足,特来相送薄资;途中必多暴客,非小人护卫,怕要出事。”
濮文暹心里说:“我一个堂堂知府,怎么让一个盗魁当护卫?”就婉然谢绝。王五带来的200金,也不接受,推辞说:“路费我已经筹够了,多谢。”
大刀王五笑着说:“大人何必瞒哄小人。大人今早还到某洋商处借百金,没谈成,怎么会筹得了呢?这样吧,大人可写好借券交给小人,等到任以后再归还如何?至于执缰随镫,侍候左右,大人即使不同意,小人也决定跟在身边了!”太守不得已,照他所说写一借据给他,于是一同起程。
来到河南卫辉府,一连十天,都是大雨,黄河水势猛涨,过不去,所带的路费快用完了。太守找王五商量说:“盘缠又完了,黄河过不去怎么办?”
王五轻松地笑着说:“这一点点事,会把王五难倒吗?”说完,上马佩刀,绝尘而去。
其他随从们叫嚷起来说:“王五打劫去了!”太守大惊,彷徨终日,饭也吃不下去。
当夕阳只剩下半张脸时,大刀王五回来了,从腰上解下500金扔在案上。
但濮文暹板着脸,一点也不领情,一定叫大刀王五拿走。他正颜厉色地说:“盗泉水,我即使干渴死,也不喝一滴!赶快拿走,莫玷污了我的清白。”意思是说,你这钱是抢来的,不干不净,我濮某不要。
王五大笑说:“佩服!佩服!大人怀疑我去打劫吗?不,这钱不是抢来,而是借来的。王五虽微不足道,这区区小数,我还是能借到的。”
濮文暹不相信。大刀王五就写了借主的地址,请濮文暹派人去询问。太守写了条子,请那债主来,果然,那借债的商人带借券来见,证明确实是借的,濮文暹方才称谢收下。
大刀王五护卫着太守一直到了南阳,才匆匆回北京,重操旧业。安晓峰侍御远戍军台,王五也主动护送前往,车辆盘费都是王五送的。这样的侠义行为,对王五来说,不足为奇。
不久,在中国发生了一件大事。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以康有为为首的改良主义者发动了一场运动,提出学习西方,提倡科学文化,改革政治和教育制度,发展农、工、商业等,受到了光绪皇帝的支持,但以慈禧太后为首的保守派则极力反对。
大刀王五站在了改良派的一边。
这场运动只经历了103天,由于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将光绪囚了起来,这场变法以失败告终了。
谭嗣同是改良运动的闯将,大刀王五同他关系相当密切,当运动失败后,大刀王五听到了慈禧太后捕捉变法者的风声,就来找谭嗣同,说:“你快逃走吧!我亲自护送你。”
但谭嗣同不愿逃走,结果被抓去惨死在屠刀下。
大刀王五伤心极了,决心为死难者报仇雪恨。他私下里结交了一些武艺高强的壮士,伺机向保守派开刀,可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后来,大刀王五参加了轰轰烈烈的义和团运动,矛头直指慈禧太后的后台外国帝国主义,战功赫赫。
不幸的是,义和团运动被残酷地镇压下去,大刀王五也壮烈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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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王五,虽为一介平民,却有侠客风范、壮义之举,心系平民安危、国家兴亡,急人之所急,给别人之所需,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侠义之人。
大刀王五在被官府误会的情况下,不仅没有出走,反而选择了舍身取义的行为,主动承担责任。这也是一种大义、侠义,值得人们尊重和景仰!
因此,在义面前,不分贵贱,没有时空的限制,人人、时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