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咔嚓”宛若狂风过境,就在不远处,就在青春出版社最高层,玻璃残渣好似子弹一般弹射,整个房间充满了一种暴躁狂怒的氛围。
“他怎么敢?”嘶声怒骂,尖锐似刀,却少了些许锋利更多了一缕缕彻骨的恐惧。
“他怎么敢?”“砰”一张椅子被高高扬起砸在那一堆残渣当中,溅起一堆残渣。
大房间的一角,俩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俩人中间的空气近乎凝固,段堂风脸色平静的看着不远处发疯一样的段宏,微微皱眉:“宏儿,怎么能这样?难道万年忘记了凡事要保持冷静的重要性吗?”
“说实话。”对面的段正峰却是一双眼睛几乎射出寒光:“我也想这样发泄一番,如果在警局里就找人揍他个半死,就没有现在的屈辱了。”
“怎么?你在怀疑我的决定吗?”段堂风脸色微冷,陡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以为我想如此?你不去想对手的强大,反而来怀疑自己人的决策错了?”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依照那小子的心机,如果当时你们在警局就动手,我敢说,一定比现在更惨。”
“他虽然毁坏了咱们的名气,但是,咱们是商人,又不是明星,那些名气可有可无,但是,如果你动手,那就不一样了,如果你被他坐实了黑社会的身份,你会死的很惨的,咱们国家对付黑道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
虽然话语说的理直气壮,但是,段正峰却撇着嘴并不在意,只是也不在对着段堂风撒气,甚至,段堂风自己心里都有些揪着,他心底其实是承认的,虽然不能在警局动手,但是,自己的犹豫警惕却也的确让自己错失了良机。
慢慢的俩人之间的空气安静了下来,毕竟是兄弟,都已经快是当爷爷的人物,常年的商海浮沉,让他们的涵养也不会这么快的崩溃。
良久良久之后,段正峰突然开口:“可怕啊!”
“真的很可怕”几乎是第一时间段堂风接口道:“行事果决,不动手则已,动手便是雷霆手段,让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确可怕,更可怕的却是那小子今年才二十岁。”
二十七岁的段宏还在不远处发疯,二十岁的封落却让俩位段家当家人有些恐惧,段宏在段家年轻一代中绝对属于有出息的那类人,如此一对比,封落的存在便有些妖孽了。
“手段老辣而步步为营,如果不是看到他不足二十岁,我真的怀疑我们的对手是一个老而成精的人物。”段正峰倒是颇为干脆,输了便输了,赞赏敌人,从某一方面而言也是赞赏自己,蓦然他嘴角擒起一抹冷笑:“大哥,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生子当如封家子。”
“的确如此。”段堂风脸色也冷了下来,如此人物,该杀。
虽然都是赞赏,但是,俩人之间的空气却愈加寒冷,越是夸赞,杀人之心越浓。
蓦然,段堂风眼底一抹亮光闪过,笑道:“这小子好像还残留这一些幼稚啊!”
段正峰急忙问道:“怎么说?”
“有三点。”
“第一,他居然想把轻眉摘出去。”
“第二,虽然咱们名声毁了,但是,产业却没有受损,对于商人而言,名气虽然重要却并非不可或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想要把老二一家和咱们分开,只对付咱们,这便造成了他手段虽然刚烈却给了咱们缓冲的机会,他能利用网络,咱们未必不能。”
话音未落,阴恻恻的笑声便响了起来,有得必有失,封落占据上风的同时,却也让有间隙的兄弟俩联合了起来。
……
风更冷,夜更深,封落虽然坐在家里温暖的沙发里,身子却打了个寒颤,眼底带着深深的恐惧,目光看着前方,甚至都有些无法聚焦。
对面沙发上,段轻眉好似要常住一般,穿着休闲的白色睡衣,优雅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捧着一本书,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身旁一杯热茶泛着热气,好似一幅精心勾勒的画卷。
而,长沙发上,封落居中而坐,一边坐着苏醒雪手里正在拿着曲谱卷缩着小小的身子坐在一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寻找到安全感一般,好似小小的精灵。
而另一边,一双白皙的长腿霍然搭在封落的身上,封落结结实实的一抖,另一边鸾名儿神态更是自然,在她心中仿佛没有情商这种东西,浑然不顾另一边的苏醒雪,想这么做便怎么做。
苏醒雪虽然没动,却也悄悄的伸出脚揣着正襟危坐的封落,封落嘴角荡漾起一抹苦笑,我也不想这样啊!你以为我想做伯邑考啊!
但是,鸾名儿妩媚天成,偏偏心性纯白,智商不低,却不善于或者说不懂的感情这方面的事情。
如此状态,让封落心肝时时刻刻都在颤抖,天可怜见,前世今生他从未想过会面对这种场面,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他总能敏锐的感觉到,这几个女人之间有无声无息的气流在涌动,好似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他怎么也想不到,明明知道家里有客人,自己的父母怎么能将苏醒雪和鸾名儿拉过来,然后,转身就走了,美其名曰看店,然后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丢下了。
封落此刻突然有一种感觉,我便是那落入盘丝洞的唐僧,妖精妩媚,我自岿然不动,出于爱,出于尊重,封落腰杆挺的笔直。
知道,鸾名儿只是那他当做唯一的朋友,还不涉及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封落心底毫无愧疚感,身子一点点的倒向了苏醒雪的一边,迟钝的鸾名儿没感觉到封落的心态,敏感的苏醒雪却勾着小脚,嘴角擒起了甜蜜的笑容。
但是,就在这和谐的气氛中,旁边靠近窗户的地方忽然淡淡飘过来了一句话。
“哥,今晚咱们怎么睡啊?”
豁然扭头,封落眼露凶光,心底泪如雨下,封凰,有你这么对哥的吗?
霎时间,空气中掠过了几道寒光,道道迫人心神,眼神似刀,封落无情躺枪,封落心在咆哮,笑容却颇为自然而然:“这有什么,我睡我房间,夕夕和名儿睡爸妈房间,轻眉睡客房,你睡你自己房间。”说罢!封落脸色变换浑然天成,瞬间有些愁苦道:“我现在是发愁,段宏他们父子三人该怎么对付啊!”
闻言,鸾名儿摊在沙发上一幅听不懂的模样,苏醒雪一幅没有听到的模样,只是悄悄的靠近了封落,作为妹妹的封凰更是恍若未闻静静的躺在摇椅上,只有坐在对面的段轻眉眸子从书本上移到封落脸上,然后很不优雅的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嘁,你恐怕早就想到十几步之后了,还发愁?虚伪。”
封落嘴角发苦,我在这些人眼里已经这么有安全感了吗?我的确是有些计划,但是,商量一下细节问题不行吗?怎么每一个都是一幅靠你了,相信你了的模样?
这不就表明,自己会越来越幸苦吗?愁人啊!眉头皱起,封落颇有些不甘问出了自己还有些疑惑的问题:“轻眉,你们家又有几人是持有治与不治之间这种观点的?”
“嗯,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我让老爷子清醒个三五天,处理了事情之后,再恢复到现在这样。”
“没有吧!”段轻眉放下手中书籍,疑惑的看着封落。
“没有?”封落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伸手按住了身旁苏醒雪的脑袋,眉头渐渐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