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天有些明白柳宗义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慕容棋一直都想要与楚国交好,但是却屡次遭到拒绝?”
柳宗义冷冷一笑,“他奶奶的,看来你脑子还是转得挺快嘛,这些家族的族长都不是傻子,在这样的乱世,他们能够存活家族几百年,根基也深,就算傻也不会傻得和猪一样,只是有些时候嘛,他们脑子少一点东西。”
赵羽天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切,“于是他们都想要与楚国结盟,找一个这样的靠山,然而以三公主的脾气,她只能选一个,选择一个最能够统一晋国的家族,而且这个家族还不至于刚刚统一又四分五裂?否则他们的支援就会浪费在一群以公谋私的蛀虫身上。”
“大体上是这个意思,三公主要替他父亲在北边选择一个自立的主子,至少要懂得知恩图报,也要懂得如何凝聚人心,所以那蛀虫百出的慕容家族与杨氏家族这些,入不了三公主的眼,恐怕三公主支援的那些法器兵器,灵丹妙药都被一帮兔崽子们私吞了。”
赵羽天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知道有一种政权叫做傀儡政权,可是这四个字放在三公主身上好像又不太合适,若是傀儡政权,她理应选择一个更加愚笨,更加腐败的家族,可为何偏偏选择一个政明令清的司马家族呢?
这一点让赵羽天有些困惑,不禁问道:“可是楚国为什么不愿意看到一个四分五裂的晋国?晋国强大起来难道不会威胁到他的霸国地位?”他始终觉这样有些奇怪,在这样一个帝国时代,一个帝国崛起必定会挑战另外一个帝国的地位,难道楚国与晋国改变了这样的历史铁律?
这一切都是赵羽天迫切想要知道的,一个帝国称霸世界会有许多好处,比如说可以凝聚国人的自豪感,团结国人等等。
当然也会有他的弊端,不过在这样的帝国时代,帝国称霸总是利大于弊。
但是想要长久维持这样的霸业,却并不容易,其中有一条就是防止其他帝国挑战他的霸权。
柳宗义挥手示意,表示赵羽天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因为楚国还有更强大的敌人。”
“魔族竟有如此可怕?”赵羽天对这一个世界的魔族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偶尔听说过。
“这就有些历史渊源了,这些事我也用不着说,你今后自己回去弄明白的,你他奶奶的不是什么神庭之主吗?这点事情还难得到你?”
赵羽天大笑,转过头去开始凝聚魂元,再一次享受在宁静的修炼之中。
这些事情虽然需要了解,但是眼下更重要的不是想到如何去增添自己的好奇心,而是逐步完善自己的个人实力,首先从一名习武者做起。
柳宗义见赵羽天在练习凝聚魂元,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什么事情也不做,也跟着赵羽天一起开始练习凝聚魂元,毕竟他还是一名习武之人,三天不练手疏,七天不练心疏。
正当二人享受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的时候,忽然有人传话三公主要单独见柳宗义。
面对老朋友见面,赵羽天也不好多话,等到柳宗义离开房间的时候,他也跟着出门而去。
天霞宫不愧为云霞谷第一宫,抬头便可见满天繁星,像一颗颗明亮的宝石,更像情人的眼睛,不时周围细细微风吹来阵阵凉意,让人神清气爽。
今天或许又不是寻常的一天,赵羽天望着漫天星辰,脸色还是那样暗沉,有时候他在想做一颗星星可比做人有趣多了。
可这样美丽的夜却丝毫不平静,再过几天就是剑客大会,山谷中各种各样的修炼之气扑面而来,赵羽天能够从中感觉到了他们比剑紧张的气氛。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这一个困扰着无数人的问题也同样困扰着赵羽天。
可是转眼之间,赵羽天又开始修行起来,有些问题本就不需要答案,活着就是为了活下去,如若说赵羽天有什么不同的话,他要在这一句话面前加两个字,活着就是为了要精彩的活下去。
夜深了,夜色朦胧得就像彼此的心。
一间房屋,一位美人,两杯美酒,一盘棋。
她望着美酒呆滞了许久,似乎有着什么伤心事。
“三公主。”柳宗义走到她面前,本不忍心打搅他,但是却还是开了口。
“柳廷尉何必如此生疏?想不到你还能够找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笑着说道,这样的笑不再是司马幽兰口中的豪笑,似乎还夹杂一点落寞。
原来方才来给柳宗义传话的骑士没有带路,只是传了一句老地方见。
柳宗义便知道哪里会见到这鼎鼎大名的三公主,以三公主的身份,私底下会见重要特使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注意,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也只能如此,私会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身份地位高了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见一见老朋友都要躲着众人睽睽的目光,这种感觉岂非痛苦得很?
“你要喝酒?”柳宗义走到她面前,亲自为他斟酒一杯。
“陪老朋友喝酒不可以吗?你若真不来,我就只有陪着月亮喝酒了。”三公主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抬起头望着柳宗义。
正如同浩瀚的山河有着一年四季之美,越是杰出的人也越有着多面。
柳宗义没有说话,还是继续为她斟酒。
一切都显得那样静悄悄的,这里远离练剑室,绝不会听到那些脆耳的兵器交锋之声,只听得到此时此刻这醇厚的米酒入杯之音。
望着渐渐满杯的酒杯,三公主满脸感慨,“你是你一个教我喝酒的人,却也是第一个被我灌醉的的,这些年来你的酒量可有长进?”
柳宗义呵然一笑,“柳宗义哪里当年知道三公主酒量惊人,本想灌醉美人,却不料被美人灌醉。可叹,可叹。”
“你不怕我告你亵渎公主之罪?”三公主指着他的鼻子,笑着说道。
柳宗义用酒杯撩开她的纤纤细手,“我柳宗义只听说过污蔑别人的美貌是不德,对方美丽而不赞美是虚伪,什么时候楚国颁布了一条新法令,连说真话也要判罪吗?”
三公主灿烂地笑了起来,“口若悬河,人人若如你这般,恐怕整个世界都不得安宁。”
“人人要是如我这般就好咯。”
“却是为何?”
“大家都说真心话难道不是好事。”
三公主轻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但口若悬河,还是一个卖弄自夸之徒。”
“莫非自夸之徒,三公主当年岂能收留我。”
“若是我真不收留你,你又当如何?”
“那可真是不幸。”柳宗义故作玄虚地说道。
“你有何不幸?”
“非我的不幸,是三公主的不幸呐。”
“我有什么不幸,若是说不好听,必让你先罚一杯。”三公主举着酒杯对着柳宗义说道。
“那我还是先自己喝一杯好了。”柳宗义端起三公主的酒杯一饮而尽,此时此刻二人哪里还想那双方的谈判代表,犹如那几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三公主开心地笑了出来,“原来你也有词穷的时候,当年舌战我云霞谷的堂堂柳宗义也有服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