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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夙夜忧虑(3)

多年来,书信是我们祖孙之间的一根神经,而且是最敏感的一根神经,永远都切不断的神经。乡邮员几乎成了她的专职通讯兵。她说,只要能看到乡邮员,就知道有我的信,乡邮员准说,今天又是专程给你送信来了。因为从这个小村走出去的人,就是到镇上,用不着写信。其实那时我离家也不算太远,可一旦需要乘坐火车,就有千里迢迢的感觉。

她有些天没收到我的信,问了几次,带子很直接地告诉她,形势吃紧,造反派胆大包天,谁的信都敢拆,万一信中哪句话引起“误会”,就能无中生有而找麻烦。带子虽然根本不懂何谓“文字狱”,但现实斗争的严酷,使她紧张的神经,变得聪明又警惕。她写信告诉我,把信寄到镇上志明家,已约好他会及时送来,并给了我志明的地址。志明是姥姥二姐的孙子,还是我中学同学。姥姥知道带子这么做,夸她想得周到,同时也很心酸地慨叹:

“这世道变得真快,上上下下有这么多坏人,连通信自由都没了,我怎么跟得上行情!”

其实此时省城造反派已刮起了抄家风,批斗高官的罪恶材料,有些就来自于抄家的文字。抓住片言只语,加以曲解,诬陷罗织,上纲上线。

我的报平安信她还没收到,“血统论”的烈火,从京城燃向了全国。“血统论”的“战歌”不胫而走,连村里的造反派也开始哼唱:

“老子英雄(后改为‘革命’)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革命的就站过来,不革命的就滚蛋。”

据说前两句开始时是“对联”,某个造反高官给加上个横批“基本如此”。流传中变成歌,并附上了后两句。

这股阴风,像霍乱菌般飞速传染。正如古老谚语所说:卑劣的行为,总是像有毒杂草一样生长在群体中,群体就注定要干出最卑劣的极端勾当。

当老师“倒霉”这根弦,她已紧绷了两个多月,一点都没放松;而“黑五类”出身子女更“遭殃”的风刮来,使她雪上加霜,又感到大难临头,坐卧不安,最惦记的是我的弟弟。他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子弟,但不是地主“分子”的子弟。而我是“名不符实”的地主子女。说名“不”符实有证据:我两岁离开陈家大院,吃贫困的姥家饭长大,落户分田在姥家,上学时变姓易名;但反对我的人也有证据:说从“血统”谱系推论,我与弟弟本是“同根生”。这种包袱,我们已各自背了二十多年,有了极限的抗压性,总是以最优异的成绩弥补出生前无法选择而又注定了的终生“缺憾”,没料到还要在风暴中接受无限级的挑战。

残酷的传闻,使她困心衡虑,好在我们小村没有一户地主,陈家大院中剩下个枯老头,并不是地主“分子”,批斗“黑五类”风还刮不起来。但她还是产生了去省城的念头。带子不同意她去,上次去省城回来病了十多天,说腰痛,再说年纪大腿脚不方便,上下车没人照看,实在不放心,就是我们真遭不幸,她看着也帮不上忙。带子坚持让丈夫去省城,看看弟弟和我,她认为带子说得在理。

可听到村中大喇叭喊地主“狗崽子”是“牛鬼蛇神”,她又神不守舍,改变主意,非要亲自去省城,带子只好心疼地依了她。

5

带子跟姥姥约好:家人送她上火车;不到单位看我;当天返回;到火车站接她回家。第二天凌晨,天朦朦亮她就上路了,赶早班火车,上午九点便见到了弟弟。

“你们单位斗‘黑五类’子女了吗?”她盯着弟弟一身黑灰色的工作服,急不可待地问。

“没斗,机关干部中家庭出身不好的,被造反派找到‘恐怖室’训话了。”弟弟慢悠悠地说。

“造反派没有难为你?”她还是不完全信。弟弟又继续给她解释:

“在车间干活的,是工人。报纸要日日出,我们不能停产闹革命。再说家庭出身是地主,但父亲没有戴‘地主分子’的帽子,这大有差别。我们这类大的文化单位,能把握住‘政策’线。”

她边听边点头,像从混沌中开窍似的,眼泪流个不停,悬着的心落了地。弟弟又很乐观自信地说:

“入党卡,选先进卡,入造反派卡,入团,还是‘放行’了,总不能还限制你好好干活吧!那不荒唐透顶了吗!”

姥姥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像走出雾霾似的。其实弟弟一直经历着内心的煎熬,而且也有心理准备“接受再教育”。去公共食堂时她担心“影响”弟弟,最后还是被拉进去,祖孙共进午餐。她说这几天吃饭就堵得慌,今天这顿饭吃得又多又顺溜了,就看你姐是否平安了。

她同弟弟约好,找我来火车站广场见面。弟弟送她到站前广场东北角,找个台阶坐下,背对阳光,盛夏已过,天气不热不凉。笼罩在“********”中的老妪,奔波了大半天,没有一席小憩之地,犹如流浪汉偷着溜入“监狱”探视般,又惶恐又小心地期待着亲人平安到来。

在极“左”时期,别说“五类分子”出身的子女内控,对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也很严。我念高中时,校长就提示团委书记说:该生不宜重点培养。几十年后满头白发的团委书记,聊天时说出了当时的“秘密”。六十年代初,已“左”得很公开,1964年,“黑五类”出身子女,在高考录取中全军覆没。1965年,北京出现了高干子弟联合批判某校长“赏识”“地资”出身的学生。1966年8月,北京某中学,竟对校内一百多出身“黑四类”的学生,实行了“********”。“血统论”的对联应运而生,成为全国造反派的“战歌”。

还是回到现在吧!亲人眼熟,站前广场上人虽多,我一眼就锁定了背坐在台阶上的姥姥,她东张西望,我几步就窜到跟前,她忽地起来拉住我的手,像找回丢失的宝贝似的,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我,我仿佛是从战火纷飞的前线抬出来的重伤员,她看到我满身包扎浸血的绷带,老泪纵横,我仿佛是从八级地震震中幸运地活着逃出来,她悲喜交加,流下的苦泪中又有了甜味。

“现在我哪派都不沾边。”

她听后认为:“这好。”

在她心里,哪派都不沾边是“安全”的。可她还是追问,你上次说是站在“保皇派”一边。我跟她说了真话:

“保皇派”那时还一盘散沙,“8·18”之后,也成立了自己的组织,不再被动“挨整”了,但红卫兵袖章送给我不到两小时,就来人收回去了,理由是:

“你的家庭出身不清白。”

我知道,在档案中的“家庭成分”栏,明明写着“贫农”,而“备用说明”栏下,又总是如实地填写“两岁离开地主家”。如果我两岁离开的是贫困之家,肯定就“清白”了。是呀,连我的姥姥听说批斗“地主狗崽子”,神经都格外敏感,后成立的战斗队,在“左”而又“左”的新形势下,能放过我这“隐形”的“黑根毒草”吗?她认为这样就“不参加打派仗了”。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本想紧跟,反遭唾弃,有点寒心,这话我咽回去自消自化,没有跟她说。

看似哪派都不沾的“边缘人”,实际上已成了造反派的“猎物”,新成立的“造反”组织又怕成为包袱,便甩了,细想甩得“有理”:

出乎我所料,运动前某天与同仁闲聊,有人说毛主席的大儿子在朝鲜牺牲了。我插了句:主席听彭老总报告这不幸消息时,走到窗前沉默片刻,转身很悲痛地说“他同全国人民一样”。写大字报的人上纲上线质问,“那样伟大的人,儿子为国牺牲怎么能悲痛呢?”我看后用钢笔写了批注:伟人为人父,胡不悲!

有了这顶“诬蔑”的大帽子压着,小帽子随手可扣了。造反派给“定性”的“保皇”老师,都糊了高帽,帽上分别写着“罪名”。我的帽子上写着“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孝子贤孙,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的黑苗子”。与前后左右的同仁比,我的帽子还算“适中”。好在那顶“诬蔑”的大帽子还没扣上。发帽子同时下令:“外出请假”,“不准串联”,“保管好帽子”,“随叫随到”,“到指定地点受审”和“交待问题”。他们说的“指定地点”就是门上贴着“********万岁”、门外有人持棒站岗的“恐怖室”。

每到夜幕降临,恐怖室发出的狞笑后便有“保皇派”被传去。教师团支部书记,外号瑰子的被传去恐怖室,因“不交待问题”,挨了打,剃了鬼头,她不停地高唱《国际歌》,造反派无奈把她推出来。从此被恐怖剃头的女教师接二连三。

万幸,姥姥来时,还没轮到“恐怖”我,后来轮到“恐怖”我时,我已去外地生产了。未出世的女儿“救”了我一次。我认识“恐怖”,比知道本·****大名早几十年,而“小恐”和“大恐”的共同特点,是都不敢见阳光。

夜里“恐怖”,白日抄家。自然先抄领导家,抄家名目繁多。像我这样的年轻教师,没有古玩字画,也无钞票,只有写字的纸片和几本书。抄家风吹过来,早晚准有“保皇”派的份儿。于是一传二,二传三,我们开始夜以继日地烧教学讲义、阅读笔记,还有阅读时写有批注的书,日记和书信尤其危险。夜里窗口冒着浓烟,怕走漏风声,又改为撕成碎片,扔入下水道。只要有手写文字的东西,被抄去后都可能断章取义,罗织罪名。

由此,我想起件伤心事,不妨说一嘴。那时大批特批“人性论”,高尔基的《母亲》也难逃厄运,我把精装的皮撕下,总算保存下来。快半个世纪了,它仍残立在我的书柜里。每看到它,总能勾起心酸的回忆。八十年代讲授《母亲》时,我到图书馆借了一本全新的,用来备课,没敢碰那残本的“伤口”。反智反爱反文艺,野蛮主宰那时的生活。

姥姥是个绝顶聪明的老人,有鹰一样的眼力和警犬般的嗅觉,敏锐地感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件,预知远方亲人的不幸。不论你跟她说了多少好听的,一切坏的情况依旧朗朗如在她眼前,她的天眼天耳还能洞悉你心里的想法。

我们坐在人流熙熙攘攘的广场角上,聊了两个多小时,她既对“不沾边”的处境“满意”,又提出很多疑问:你是不是一直与“造反派顶牛,被他们盯上了”,原来的那些“保皇派”都成了新一批造反派,“他们能保护你吗”,像你这样哪派都“不沾”的有多少人,有没有“杀回马枪”的等等。

我料到,她提出这些尖锐的问题,自己不仅有预测的答案,而且那答案使她心情沉重而又忧虑。虽然我没说,她还是作了最坏的打算,以此安慰我:

“运动结束,咱回到镇上吧。干啥都能吃上饭,房子我想办法给你买。无论如何要放宽心,挺过来。”

我似乎成了遭下放的“****”,她作了最坏的打算。下午三点多,送她上火车,她疲惫地蹀躞着,泪水涔涔。火车消失在视线外,我还木然站在月台上,呜咽着,彳亍地往外移,滴血的心对她说着:你呀看似与世无争,却同世界纠结得分不开,看似孤独沉默,却牵肠挂肚地把心操碎了。今天奔到家,那将是怎样的疲惫不堪呀!

6

在单位,我临时申请到一个房间,位于集体宿舍一层走廊尽头的朝阳面,有很充足的光照,搬过来,就给姥姥写了信。买了炉子和蜂窝煤能自己烧饭,躲开去公共食堂就餐的不快,因为臂上没有红袖章,十多岁的“红小兵”就把你当成坏人,朝你掷小土坷垃,表示自己的“革命”情绪。

本已寅忧夕惕,提心吊胆,误在精神的盲区地段拔不出腿来,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中,挨过了炎炎长夏,像过了几十年一样漫长;没料到,又进入了惨淡的金秋,盘旋在头上的暴风雨,终于冲我压来。

一天下午,我的老乡,一个在校人事部门工作的铁杆“保皇”,急匆匆来告诉我,明日下午批斗刘校长,造反派指名十个教师“保皇派”陪斗,名单上有你,这对孕妇太危险,出去躲躲吧。

这一躲就意味着难回来,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于是我决定把生产用的东西带走。好朋友们帮我收拾包裹时,又听到“通报”,明日下午全城都批斗本单位头号“走资派”,怕有“逃走”的,省城火车站今日开始,被造反派“封锁”,就是“监控”着。

于是同伴决定给我“化妆”。身穿米色风衣,不系扣,显得潇洒,掩盖孕妇形体,纱巾包头,模糊面孔,还戴上平镜,给熟人造成错觉,因为我从没戴过眼镜。朋友们送我到远郊车站上火车,果真没有“密探”监视。我们苦笑着说:有点《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逃亡”的味儿,可惜我们“只是为了下一代的安全”!言外之意不是为了“革命”。

到了目的地,我立即给姥姥发信。封皮背面写着“请火速送达”,这是写给送信的志明看的,担心稍拖延,姥姥可能去我原单位扑空了。上次在站前广场分手时,她几次表示尽量提前来,说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身边没有亲人,太不放心。我估摸,告诉她房子申请批下来的信,她该收到了。

收到这后一封信,她立刻怀疑是出了什么“意外”,凭直觉她猜出,肯定是这儿生产不安全,“造反派给出难题了”,要不刚申请下房子,怎么能这么快又转移了。这使她心急如焚,同带子商量“提前出发”,加快准备好要带的东西。还说咱们是娘家人,要让我得到有妈的孩子应有的待遇和照料,一点不能马虎。

带子亲自送她上火车。路远迢迢,坐了八九个小时火车,背包摞散地寻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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