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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左宗棠与胡雪岩的“梦幻组合”(3)

左宗棠高兴地说:“有雪岩老弟在,大事可成也。”

带上“红帽子”

话说没过多久,在胡雪岩的支持下,左宗棠就肃清了自己辖区之内的所有叛贼。朝廷要左宗棠把有功人员的名单报上来,左宗棠向朝廷极力举荐胡雪岩,说雪岩帮自己筹粮筹饷买军火,为肃清叛贼做了很大的贡献,希望朝廷加封胡雪岩为布政使。

胡雪岩非常高兴,原来他的官职是军政使,也就是按察使,是正三品,戴蓝色的顶子。如果要升到布政使,就是从二品,便可以戴红顶子的帽子,也就是当初胡雪岩想要的帽子。自古以来,一个商人戴红官帽的事情,是从来没有的。如果朝廷真的恩准了,胡雪岩就是千古第一红顶商人,可以大大地光宗耀祖。

结果,朝廷同意了左宗棠的请求,加封胡雪岩为布政使,但是不任职。其实就算是实际任职,胡雪岩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消息传来,胡雪岩非常激动,他特别感谢左宗棠。他明白,自己能升官,全靠左宗棠的保举和推荐,但是他也没有忘了已故的好兄弟王有龄。

胡雪岩是个感恩图报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最关键的还是因为当初王有龄对自己的支持和帮助。所以,胡雪岩便去王有龄的老家,问候王有龄幸存下来的家属。王有龄死难后,胡雪岩一直在照顾王有龄的家人,每年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到王家,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要帮助的。

离开王有龄家之后,胡雪岩赶到了自己的老家,看望当地的父老乡亲,然后返回自己在杭州的家,与家人团聚。在胡雪岩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左宗棠来信,让他赶紧回福建,有大事商量。胡雪岩无奈地离开家人,向福州赶去。

全权主持造船事务

话说胡雪岩来到福州,见到左宗棠,才知道朝廷已经下旨,调任左宗棠为陕甘总督。让他负责平定西北的回族人起义,而且还让他不必进京,打点好一切事情后,就直接上任。

原来,先前的陕甘总督杨岳斌向朝廷提出,自己长年患病,不能有效地开展工作,去平定陕甘回族的叛乱,也无法剿灭流窜到西北的捻军,便请求辞职。

朝廷批准了他的请求,调左宗棠任陕甘总督。朝廷大臣知道,左宗棠这个人难惹,就没让他进京。按照原来的惯例,朝廷的封疆大吏有事调动,都要进京面见皇帝,当面聆听教诲,才可赴任。朝廷的大臣怕左宗棠惹麻烦,就上奏让他直接去就任。

左宗棠收到朝廷的命令后,觉得造轮船的事情已经非办不可了,马上写信给胡雪岩,让他回来一起商量这件事。

先前,左宗棠率领军队扫灭各路反抗势力的时候,胡雪岩就在后方积极筹划造船的事情。等到一切筹划结束后,左宗棠就向朝廷报告要建船厂、造轮船,还说要借钱的事情。不出所料,朝廷同意了左宗棠的请求,左宗棠就委托胡雪岩全权负责造船的各项事宜。

胡雪岩便开始通过上海的古应春和洋人联系造轮船。古应春想联系美国人做这件事,因为他觉得美国在造船经验和技术方面有后来居上的势头,而且在列强之中,美国和中国的关系还算不错,比较容易相处。

胡雪岩却决定要和法国人合作,因为他很清楚,列强在中国的势力,英国人最强,法国人次之。要想成功抑制英国的势力,只能联合法国。再说,美国是英国的移民建立的国家,联合美国,只能是帮英国扩张势力。

另外,李鸿章和清政府的税务总局局长英国人赫德的关系很好。现在李鸿章正借重赫德办洋务,如果和英国人合作造船,这件事情最终还是会让赫德经手去做,造船的事情就会落到李鸿章的手里。那样岂不就是帮李鸿章做事吗?

古应春觉得胡雪岩的看法很对,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们通过朋友联系上法国大商人洛克先生,洛克先生同时具有法国官方背景,做起事来很方便。

他们通过仔细的勘察,最终选择在福建的马尾港建设船厂。然后开始筹集经费,经过计算,建设船厂、购买机器、招募工程师和工人,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总共需要三十五万两白银。

船厂建好后,每个月花费的购买材料费用和给外国工程师发的工资,总共加起来是五六万两白银,一年差不多就是七十万两白银。两年之后才能造出第一批轮船,这两年造船还要花去差不多两百万两白银,这样算起来就需要大概三百多万两。

三百多万两从哪里筹集?这件事是最麻烦的。左宗棠想,不管怎么样,先办起来再说。只要先把第一年需要的一百万两凑齐,以后朝廷自然不会看着不管。有胡雪岩在,一定可以想到解决的办法。

最后决定,第一笔需要的一百万两银子,从浙江、广东、福建三省的海关税收中慢慢抽取。于是,他们先筹集了三十万两银子,开始建厂,买机器。

这时候,朝廷下旨让左宗棠快速赴任。左宗棠本人是很高兴,他知道朝廷重用他,想在西北立功。他决定不辜负朝廷的期望,在西北做出一番事业,也想借此机会压一压曾国藩、李鸿章师徒二人。

胡雪岩却不高兴,造船的事情刚刚开始,左宗棠就要走了。让自己去依靠谁?以后的事情会变得越来越难办,他便把心中的忧虑都告诉了左宗棠。

左宗棠听了胡雪岩心中的想法,安慰胡雪岩说:“雪岩老弟,你多虑了。这次我领兵到西北,最快也需要三五年,才能把回族人的叛乱平定。这三五年朝廷必然会倚重我,我要办的事,朝廷一定会同意。只是我在西北,军饷和粮食的事情自然要倚重东南几省。所以东南几省的政局不会变动,你大可放心地做事。”

胡雪岩听左宗棠这样说,知道自己的靠山更强、更稳固了,也就不再发愁了。想到这里,胡雪岩就问:“左公被朝廷倚重,自然是值得高兴。但不知道左公到西北之后,朝廷会让谁来接替您?造船的事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变动?”

左宗棠说:“这个不必担心。我离开之前,会把这件事情定下来,要不我们筹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工夫岂不是就要白费了?造船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好。这件事办成了,我办的洋务就会超过李少荃,功业就会和曾相一样高。到时候,我便会举荐一个可靠的而不会坏事的人,来接替我的位置。”

听左宗棠这么说,胡雪岩知道造船的事是一定会做到底了。他就问:“不知道左公会举荐哪位大人来接替您?”

左宗棠说:“沈葆桢,你看这人怎么样?”

胡雪岩说:“沈大人从资格上来说是绝对没问题的。但他现在为老母亲守孝,按照规定,三年之内是不能出来做官的。而且他是福建人,也是不能到原籍做官的。另外,他对造船的事能支持吗?”

左宗棠说:“我已经给朝廷上书,举荐沈葆桢了。他是个明事理、识大体的人,知道造船的重要性。只要朝廷批准,他一定不会推辞,也一定会全力支持造船的事情,而我断定朝廷一定会同意我的请求。”

胡雪岩听左宗棠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造船的事情上去。过了没多久,朝廷果然下令,让沈葆桢接替左宗棠任闽浙总督,节制浙江、福建、广东三省的军务。

胡雪岩在沈葆桢的全力支持下,尽全力去办造船的事情。没有多久,马尾的造船厂就走上了正轨,所需要的银子也总算筹到了手,还建立了福建船政局,全权负责造船的事情。

胡雪岩为这件事耗费了无数的心血,终于在两年之后,造出了中国人自己的轮船。从此以后,中国有了自己的海军,自己建造的轮船开始航行在东南沿海。胡雪岩的生意也发展到了福建。

胡雪岩通过自己艰辛的努力,为左宗棠的洋务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同时,也为中国的洋务运动出了一把力,在近代中国人进行富国强军的活动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接下来,胡雪岩在努力帮助左宗棠创办船厂,建造轮船的同时,又做过什么事情呢?

做西征的坚强后盾

话说清政府任命沈葆桢接替左宗棠的职位后,左宗棠和胡雪岩都放了心。他们知道造船的事已成定局,接下来开始考虑的是,平定西北回族叛乱和剿灭流窜到陕甘的捻军的事情。

筹划平定西北

造船的事情顺利解决之后,摆在左宗棠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出关去平定西北的叛乱。他非常清楚,要想彻底平定西北的叛乱,起码需要十年的功夫。而带兵打仗,最需要的就是兵和钱。兵好招,但钱却没有,他把胡雪岩找来商量这件事。 见到胡雪岩后,左宗棠把自己为平定西北而草拟的一个章程拿给胡雪岩看,上面写着平定西北的大政方针以及所需要做的事情。胡雪岩看完之后,对这个章程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其实这个章程主要就两条,先谈募兵,再谈筹集军饷。左宗棠准备只带六千五百人出关作战,其他大部分军队到了陕甘之后再在当地招募。

看到这里,胡雪岩问:“左公要在陕甘当地招募士兵,就需要招募很多人才能平定叛乱。如果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定西北?”

左宗棠疑惑地说:“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胡雪岩说:“在当地招募军队之后,就要训练。如果想形成强大的战斗力,把他们练成精锐将士,非得三五年不行。”

左宗棠说:“岂止是三五年,现在沙俄和英国都窥探着新疆,想借西北的乱局分一杯羹。近年来,新疆各地频有叛乱发生,要想彻底平定西域,我看需要十年的时间。”

胡雪岩说:“十年时间,不知道究竟要花多少银子?”

左宗棠说:“是啊,我找你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下。看看这十年,到底需要多少银子,又怎么去筹集?”

胡雪岩说:“左公准备在陕甘招募多少人马,我也好计算一下具体需要多少银子?”

左宗棠说:“我初步打算招五万人,建立一支三千人的马队。其次,建造便于活动的大炮,这样的大炮越多越好。第三,开设屯田总局,在当地屯田。你算一算大概需要多少钱?”

胡雪岩说:“招募五万人,每个人每月的所有开销加起来共需要五两银子,每个月就是二十五万两白银,一年就是三百万两白银。加上您带出关的六千五百人,每个人需要十两白银做路费,是六万五千两。三千马队,每匹马一百二十两白银,总共三十六万两白银。拿出二十万两白银去造炮车,五十万两去办屯田,大概需要四百万两白银,才够第一年的花销。”

左宗棠说:“没想到需要这么多钱,先筹措一半,也需要二百万两白银。这么多钱,去哪里筹措才好?”

胡雪岩说:“更为紧急的是,左公率军出征万里之外,交通阻隔。即使以后慢慢筹到了钱,不能运送怎么办?军饷运不到,手下的军队就可能会闹事。必须赶在左公出关前,先筹措到两百万两白银,让左公带走才好。”

左宗棠说:“咱俩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这笔钱从哪里筹措呢?朝廷没有钱,我们现在可利用的就是各省的支援。就算他们肯支援,但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左宗棠和胡雪岩仔细核算天下各个省份可以支援和筹集的银两,算来算去,总共加起来才两百四十万两。这仅仅是一年时间内可筹集到的,而左宗棠马上需要带走的是两百万两白银,远水解不了尽渴。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向外国银行借钱,胡雪岩提议索性先借三百万两,为福建的船厂也借一百万两。

左宗棠担心地说:“数目太大了,不知道有哪些外国银行肯借给我们?”

胡雪岩志在必得地说:“这件事我有把握,左公不必担心。您启程出关的时候,我一定会把钱给您送去,不会耽误国家大事。” 左宗棠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他历来信任胡雪岩。自己交给他做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好的。想到这,左宗棠信任地说:“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希望你早日办好。”

胡雪岩知道自己的责任要加重了,筹钱这件事,关系到左宗棠西征的成败和左宗棠以后能不能当宰相。当然,也和自己事业的兴衰、个人的荣辱有很大关系。胡雪岩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办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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