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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夜,星空万里,皓月当头。

肖家楼柳保常家街门口。

肖青山匆匆而来。

肖青山抬手敲门:嗒、嗒、嗒。

屋里。

柳保常:“谁呀?”说着话出来开门。

门开处。

柳保常既惊又喜地说:“青山哥,是你?快进屋、快进屋。”边往里让边朝堂屋喊道:“爸、妈、俺青山哥来啦。俺青山哥来了。”

堂屋门口。

柳保常:“青山哥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趟?”肖青山举手给了柳保常一个爆栗:“来看看俺叔、俺婶不行?”

炕上、保常妈赶紧下炕靸上鞋迎出房门口:“青山侄来了?”

肖青山:“来了婶。俺叔好些了吗?”

“吃了这些日子的药能见点强。”

肖青山来到炕间旮旯:“叔、怎么样啦?”

“见强了,见强了。”

柳保常张罗着肖青山坐下。

肖青山:“叔哇、看来这病还是要上省城大医院去治治,等我忙活了育苗这档子事就陪你去。”

柳金川:“青山哪、这就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啦。再说这去大医院……”

肖青山:“叔、你放心吧。有我。有咱们的党支部呢。哎、保常赶紧替我跑个腿。”

“青山哥,说,跑什么腿?”

“明天清早六点半去帮忙起苗子的人都到汽车站点集合,带上锨镢。谁也不能迟到。”

“一共多少人?”

“加上我十四个人,我已通知了十个人,还剩下金功叔、青林哥、胡强三个人没通知。”

“好、我马上去。青山哥。今头午俺金功四叔还来问过我。说。说,只知道要去起苗子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

肖青山:“保常快去吧,我在这跟俺叔、俺婶说几句话。”

“哎。”柳保常奔出屋门。

屋里。

柳金川有气无力地说:“青山哪,保常这没有笼头的野马这阵子没给你添麻烦?”

肖青山从椅子上坐到炕沿上:“叔,放心吧,俺保常弟兄这阵子表现得不错,街上老少爷们都夸他变好了。”

保常妈:“大侄,你说他能变好?”

“肯定能”肖青山信心十足地说:“叔、婶、只要村里发展了,变好了,他看到了希望有了奔头就一定会好好干活、挣钱、成家。”

“当真?”柳金川两口子异口同声地说。

“我敢向你们保证。”肖青山响亮地回答。

保常妈:“青山侄儿,头些日子小兔崽子回来说,他和上于家沟的于三贵薅村里的大樱桃苗子,有你家的,有青林家的,还说也偷了俺自个家的,说是驻村的红、红樱桃和你们这些干部给俺栽的。”

肖青山笑着说:“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是婶呀,这事已经过去了,咱往后就不用再提起这件事了。”

街门外。

柳保常匆匆开门走进院子里。

屋里

肖青山:“我当时就和红英同志商议,俺金川叔的身体有疾,保常又是个没笼头的野马,就寻思怎么帮助咱家脱贫致富,收住保常的心,所以呀,就把大楸树西边的平坦地划给了咱家,把大樱桃栽上慢慢地把保常引上正道,再设法把俺叔的病治好,今天红英同志的伤还没全好,不能来看望俺叔,让我捎个话过来问问好。”

柳金川夫妇激动异常连连道谢。

肖青山:“叔,等你的病治好了,和俺婶俩帮保常兄弟一起管理岚子,樱桃挂货了,咱家就有奔头了。叔、婶,请你们放心,我如果不能把叔的病治好,不能把俺保常兄弟带上正道,不能让咱们家早日脱贫致富,我肖青山还算是共产党的干部吗?陶红英还有脸呆在肖家楼吗?”

柳金川两口子感动得热泪盈眶。

保常妈拉着肖青山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堂屋外。

柳保常泪流满面,自语道:“红英姐、青山哥,我柳保常也是条汉子,你们以后看我的行动吧。”

翌日上午。

高家卧龙公路旁的苗圃里。

二三十个手拿劳动工具的人正在地头拉呱闲聊。

一辆公共汽车在苗圃旁的公路上停下,从车上下来十几个手持工具的男女。

肖传礼热情地跟人们打着招呼。

柳保常蹭到肖传礼老两口身边不好意思地说:“大爷、大妈真对不起,前几天保常不是人惹你们生气上火了,还望你二老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

大洋马无比感慨地说:“孩子,事过就算了。大爷、大妈也没往心里去,哎、保常啊,是不是青山和红英找过你?”

柳保常点点头。

大洋马:“保常,大妈说句话不知你信不信?”

“什么话?大妈。”

“咱村以前的风气是不怎么的。”大洋马坚定地说:“现在好啦,有樱桃和青山他们领导着,咱村的风气一定能好起来。”

柳保常:“我信,我信,大妈,我信。”

苗圃里。

肖青山站在人群中大声说:“乡亲们,现在我说一下分工,高家卧龙的乡亲们负责起苗,肖家楼的人负责点数打捆假植。好,开始吧。”

苗圃里。

大洋马不时地向柳金功望去。

柳金功也不时向大洋马望去。

二人都不好意思,

柳金功手脚麻利,不大时候就捆到大洋马跟前。

大洋马怪兮兮地低声道:“狗哇,你也来啦?”

柳金功也怪兮兮地说:“来啦,马呀,你也来啦?”

二人对视一眼。

大洋马和柳金功绷不住脸,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听见笑声都莫名其妙。

肖家楼的人都笑了。

肖青山由衷的笑了。

肖传礼由衷地笑了。

大洋马不好意思地说:“哎,兄弟,还挺不好意思的呢,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这都怨我,不装个嫂子样,你可不兴往心里去啊。”

柳金功也红着脸说:“嫂子,什么也别说了,以前的事都怨我,净拿不是当理说,你也别往心里去啊。”

大洋马:“哎,哎。”

不远处。

肖青山笑着说:“二婶,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可得省两个包子给俺金功吃,他吃胖了,你也不用再叫他……”

大洋马嚎的一嗓子:“青山,你给我把嘴闭上,就不怕人家高家卧龙的乡亲们笑话?还当党支部书记呢?”

众人大笑。

肖青山大笑。特写

肖传礼大笑。特写

大洋马大笑。特写

柳金功大笑。特写

柳保常大笑。特写

三天后。

一级公路上。

几辆拉着苗木的大汽车疾驰而来。

苗圃旁的公路上。

肖青山、柳保常高举硬纸壳做成的大牌子。

大牌子上写着:送苗车辆,请在此卸货。

公路不远处。

几辆汽车鱼贯而至。

头车司机发现大字牌,鸣笛减速在二人身前停了下来,司机跳下车。

肖青山、柳保常迎上前去。

肖青山:“请问师傅,是往凤山区葛庄镇肖家楼送实生苗的吗?”

“对,请问这就是肖家楼?”

“不是,这儿是俺肖家楼的苗圃。”肖青山客气地说:“请师傅把车倒地头上,把苗子卸下来,再把周主任要的苗子装上去,我们都准备好了。”

司机:“请问你是……”

“我叫肖青山。”肖青山微笑着回答。

“啊,是肖书记呀。”司机转身回到驾驶室取出支票,转回来递给肖青山说:“肖书记,这是周主任开的现金支票。”

肖青山接过支票:“谢谢周主任,谢谢师傅。”

司机:“肖书记,周主任让我转告你,支票是按二十万棵成品苗开的,如果有什么出入,他说等在以后的交易中兑除。”

肖青山:“好,好,谢谢,谢谢。”

大汽车徐徐开到地边。

肖传礼两口子迎着肖青山,问:“青山,支票是多少?”

“二十六万。”肖青山说着话把支票递给肖传礼:“叔,好好收拾着吧!”

围观众人惊讶神往“啧啧”声不绝于耳。

苗圃旁的大柳树下。

肖传礼一手执支票,一手扶树干,胸口急速地起伏着。

大洋马抵在树干上,仰面朝上,任由泪水横流。

汽车旁。

人们紧张有序地在肖青山的指挥下,卸、运苗木。

汽车旁。

在肖青山的指挥下,人们紧张有序的运,装苗木。

三天后。

高家卧龙苗圃。

人们正在育苗。

有的豁沟。

有的撒苗。

有的插植。

有的浇水。

有的培土。

一级公路上。

一辆212北京吉普拐下公路朝苗圃驶来。

大洋马一见吉普车开过来大吃一惊,撩起长腿朝肖传礼奔去。来到肖传礼跟前,拍了肖传礼一下,遂向吉普车处指了指。

肖传礼大惊:“哎,哎……这……这……”

大洋马镇定了一下:“等会儿小东明子过来了,你什么也不用放声,一切交给我,真他妈不要脸,卖了一年多苗子也没卖出去一棵,这会儿咱钱刚到手,他就跑来了,真是的。”

苗圃地头上。

吉普车停稳。

葛庄镇党委书记杨东跳下车来。

陶红英在肖明月和司机小赵的搀扶下,也走下车来。

苗圃里。

正在检查质量的肖青山大步流星地向杨东迎上去:“杨书记,您怎么来了?”

肖传礼老两口子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杨东伸出右手。

肖青山与杨东紧紧握手。

杨东:“青山,你这话说的没劲,我怎么就不能来?来了不能多干还能少干,哪怕就是栽上个十棵八棵的,心里也熨帖。”

肖青山转向陶红英道:“红英,是你把杨书记给请来了?”

陶红英:“别胡琢磨了,杨书记去片上有事顺便去看了看我,听说你领着乡亲们在这育苗就赶过来了,正好大姐在学校陪我说话,我们一听杨书记要来苗圃,就央求着跟杨书记的车一块来了。”

杨东环顾一遭后,对陶红英和肖青山说:“樱桃,青山,你们做得好哇。既解决了咱自己的困难,又解决了周主任的困难。走青山,咱们过去看看。”

杨东一行人来到肖传礼跟前。

肖青山:“二叔,这是咱镇上的杨书记,特意来看看你和大伙。”

肖传礼慌得手足无措:“啊!杨、杨书记,你好,你好!”

杨东伸出手:“大叔,你好!”

肖传礼一愣,忙不迭的把双手在身上,上下擦了擦,紧紧握住杨东的手。

杨东:“大叔,听樱桃和青山同志说,你是个有头脑,有经营意识的人,你的行动为咱葛庄镇的群众发家致富带了个好头,我们都要向你学习,向你祝贺。”说着话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栽了起来。

肖明月扶着陶红英慢慢地行走在田埂上,检查着质量,指导着动作。

肖传礼向大洋马使了个眼色,大洋马凑到了肖传礼跟前。

二人耳语有顷,一块来到杨东和肖青山跟前。

肖传礼无限感慨地说:“杨书记,多亏了樱桃姑娘和青山帮了我这个大忙,这茬苗我去皮到净能稳拿十九万,我和老伴商议好了……”

大洋马不等肖传礼说完急忙抢过话头:“杨书记,可别听他胡咧咧,哪是他跟我商议好了?是我先说的话,是俺跟他商议的。”说着话扭头白了肖传礼一眼:“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儿?明明是俺跟你商议的怎么偏要说是你跟俺商议的,真是够人。”

杨东笑着说:“大婶,老两口子一家人,谁商议谁无所谓,关键是要看商议的是什么事,怎么商议的,对不对?”

肖传礼、大洋马:“对,对!”

杨东:“大叔、大婶,您二老商议的是什么事儿?”

肖传礼刚要开口。

大洋马白了肖传礼一眼:“看看,看看,又要抢头。”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洋马认真地说:“杨书记,听说咱公社,啊,不,不,咱镇上要盖敬老院。”

杨东:“对。”

“我和老头子商议了。”大洋马豪气十足地说:“这茬苗去皮净能挣十九万,留下五万好承包村里火神庙那块苗圃,留下今年的花销和育苗的费用五万,再存上三万好接长补短的,还能剩下六万左右,俺两个预备着捐四万给镇上建敬老院,给学校一万五把……把……,”猛回头朝着肖传礼吆喝道:“不用你说话你要抢头,用你说话了,你又成了扎嘴葫芦了,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把,把哪个什么房……”

周围的人笑得前合后仰。

杨东、肖青山也开心地笑了。

肖传礼笑着说:“怎么样,卡壳了不是?”

大洋马白了男人一眼:“快点说吧。”

肖传礼:“杨书记她是说把学校的危房给孩子们修一修。”

大洋马:“嗳,危房,我咋么就叫不上来。”

肖传礼看了老伴一眼:“净他妈的争上风头,就这么点事,你说我说不都一样?”

杨东收敛了笑容,非常感激地拉着肖传礼两口子的手深情地说:“大叔、大婶,谢谢你们,我代表党委、政府和全镇人民谢谢你们。大叔、大婶,听樱桃同志说今冬二老还要承包村里的六十多亩地上苗圃,我预祝你们成功。”

肖传礼:“杨书记,有您和俺村党支部的支持,有樱桃姑娘的指点我敢说苗圃肯定会成功。钱挣多了,我还多捐。”

大洋马忙不迭的说:“对、对,多捐,多捐点。”

杨东含笑点头。

陶红英、肖明月含笑点头。

肖青山含笑点头。

柳保常、柳金功含笑点头。

众人叫好鼓掌。

大洋马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刚才激动地忘了,还剩下五千块钱,那是留给金川兄弟去省城治病的。”

柳保常和柳金功闻言激动无比,两条汉子的眼眶里闪动着泪花。

陶红英激动地说:“叔、婶、金川叔去省城治病的钱由我和青山负责,这是我们早就定好了的。只等这里的苗子育上了,就动身去省城。”

旁边的柳保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杨东不明就里轻声问:“青山,这小伙子是……”

肖青山:“他就是柳金川的儿子,名叫柳保常。”

杨东深深地点了点头走到柳保常身前伸手把柳保常拉起啦,为他拭了拭泪水:“小伙子,你就是柳保常?站直了。”

柳保常啜泣着点点头。

杨东情绪激动地说:“传礼大叔、大婶的事迹使我看到了肖家楼的希望,保常的转变使我看到了肖家楼的未来。”

陶红英、肖青山、肖传礼、大洋马、肖明月、柳保常围绕在杨东周围。

杨东声音铿锵地说:“同志们,肖家楼村是大有希望的。”

夜、深沉、静谧。

一辆212吉普车缓缓驶进肖家楼村。

吉普车在村中央肖传礼家门口停下。

刘绍明手提提包走下车来把车锁好步上台阶。

肖传礼街门口。

刘绍明犹豫了一阵抬手敲门。

堂屋东间炕上。

肖传礼老俩口正在叙话。

听见敲门声。

肖传礼:“是谁这个时候来了。”说着话下炕穿上鞋外出开门。

大洋马赶紧下炕收拾碗筷、饭桌。

院子里、街门口处。

肖传礼:“谁呀?”

门外。

刘绍明:“二舅,是我。”

门开处、刘绍明一头闯进来:“二舅,吃饭了吗?”

肖传礼:“吃了。你吃了吗?”

刘绍明那:“吃了。”

说着话二人进屋。

堂屋里。

刘绍明:“舅妈、你好?”

大洋马板着脸:“庄稼人整天价泥里来,水里去的有什么好不好的,吃饭啦?”

“吃啦、吃啦。”说着话刘绍明把提包放在高低柜上:“二舅,我给你带了点烟和酒来,东西还可以。”

大洋马不悦地说:“你回头走的时候把东西带回去,你二舅不缺烟酒,家里的烟酒虽说是不及你镇长的,可你二舅喝着舒坦、抽着得劲。”

肖传礼急忙向大洋马摇头使眼色。

刘绍明尴尬地笑着说:“二舅、舅妈别上火啦,我这不是来给你们赔不是来了?还要向你二老报告个好消息,你二老这会儿成了全区的新闻人物啦,听区领导说不光区电视台要来作专题,市电视台也要来采访。”

肖传礼:“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和我转弯抹角的。”

刘绍明脸上的肉渐渐地紧了起来,挂在嘴角的笑容也冷却了:“二舅、听杨东说,你为镇里建敬老院和学校修危房捐了不少款。”

肖传礼刚要说话被大洋马挡了回去:“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这是我出的章程,与你二舅无关。”

刘绍明面色阴沉地看了大洋马一眼又转向肖传礼道:“二舅、当初去高家卧龙承包地的时候咱爷俩就说好了……”

大洋马不等刘绍明说下去就开了腔:“刘绍明,这事儿你不提我不说,这可是你提出来了,那我就不能不说了。当初你们舅舅外甥是有个说词,地包好了,承包费从苗子钱上扣,你二舅负责管理,你负责卖苗,最后挣赔你爷俩二一添作五,可是你自己琢磨琢磨,自从地包到手以后,你去过几趟?你是薅过一回草还是打过一遍药?两年下来把我和你二舅累了个臭死,你当可怜也该去帮一把。这苗你没卖过一棵,这费用你没掏过一分。人家樱桃姑娘和俺青山侄前脚把苗子卖了,你后脚就跟着来了,你可真行啊,你怎么有脸来张这嘴,你知道这两年我和你二舅操了多少心,遭了多少罪?要不是苗子出手了,俺俩死的心肠都有。哼,还用得病死吗?淹渍就淹渍死了。”

刘绍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几次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肖传礼深叹一口气:“唉,行了,不说了。”

大洋马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抽泣道:“怎么就不说了?天地良心哪,你就是花钱雇个扛活的,忙了的时候也该去搭把手。何况这还是你舅,你舅母。”

肖传礼:“行了,行了,老娘们穷嘟嘟什么?”

大洋马:“我嘟嘟什么啦?你叫咱外甥自个儿说,我哪句话说得不是实话?”

刘绍明站起来尴尬地说:“二舅,舅妈,您二老别有什么看法,我就是想你们了,白天没有工夫,趁晚上过来看看你们。好,你们歇着吧,我走了。”言罢,阴着脸走出去。

肖传礼:“明月回来了,你明天不过来?”

“我没空,明天就不过来了。”

刘绍明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向门外走去。

堂屋里。

传出大洋马的声音:“我真是服了,人家杨书记都能到苗圃去看看,去帮着栽几棵,你那个外甥去哪儿了?大青白天看不见他的影,这黑灯瞎火的跑来跟你要苗钱。我就他妈的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能干上镇长?”

堂屋里。

传出肖传礼的声音:“算啦,到咱跟前他怎么说也是个孩子,他今晚上来的意思,我明白,怎么的我个当亲娘舅的,也得想着这回事,还能让他白给租地?”

堂屋里。

传来大洋马的声音:“肖传礼,我可告诉你,小东明不用指望拿一分钱,有给他的钱,还不如捐给敬老院,捐给学校。”

堂屋里。

传来肖传礼的声音:“穷嘟嘟,穷嘟嘟,你还有完没完,下去把街门插上,睡觉。”

街门口。

刘绍明面容阴沉,步下台阶隐于夜色中。

数日后的一个上午。

肖家楼村东的一级公路上。

陶红英、肖青山、肖传礼老两口、肖梦蕙还有武家片的几个支部书记,聚在肖家楼村东的公路上,欢送肖明月。

肖明月眼含热泪哽咽道:“叔、婶、小妹妹、小弟,还有咱们大伙儿回去吧,我、我什么话也不说了。我答应过镇上的杨书记,答应过区里的李书记、姜区长,三年后我一定回来投资办实业,咱们携手共建咱们的家乡。”

司机打开车门:“肖女士,请上车吧,领导都在机场等候你呢。”

肖明月扑到大洋马的怀里,泪水滂沱地说:“二婶,请多保重,下次回来我一定把我妈也领回来。”

大洋马替肖明月擦了擦泪:“回去告诉你妈,就说我想她,咱们老家的人想她,一定把她领回来。”

肖明月抽泣着点点头:“嗯,嗯。”

肖传礼抹着眼泪道:“走吧,闺女,回去别忘了替我们问她好。”

司机:“肖女士,请上车吧。”

肖明月上车。

肖青山上车。

陶红英、肖梦蕙上车。

桑塔纳轿车额额打火、起步、徐徐向前方驶去。

众人招手。

车上。

肖明月探出头来,频频摇手。

三个月后,上午。

肖家楼村北小青山环山路以下的梯田,新栽植的大樱桃长势茁壮。生机盎然。陶红英、肖青山漫步在樱桃园里,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不时交谈几句。

高家卧龙苗圃里。

肖传礼老两口正在给小苗浇水。

一级公路上。

一辆红色摩托车突、突、突的拐下公路朝苗圃驶来。

大洋马抬头一看,忙向肖传礼喊道:“他爹,你看谁来了?”

肖传礼转身抬头急忙吆喝道:“啊,闺女、青山来了吗?”

陶红英、肖青山下了摩托车向肖传礼两口子奔来:“叔,二叔!来了。”

肖青山:“二叔、二婶挺忙的呀?”

肖传礼:“嗐,这活儿说不上忙,也说不上闲。青山哪,你先和樱桃进小房里坐会儿,等我把这畦子浇到头,我也进去歇会儿。”

陶红英:“叔,不坐啦,我来看苗子长得怎么样处暑能不能嫁接?”

大洋马凑近陶红英说:“闺女,长得怎么样?处暑能嫁接吗?”

陶红英:“婶,长得太好了,处暑嫁接绝没有问题。”

肖传礼、大洋马欣慰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肖青山感慨地说:“二叔、二婶,为了这些苗子,你二老吃、住在这里,真让人感动,杨书记说了,这几天他要抽空来看望你们。”

肖传礼:“青山等回去告诉杨书记,不用过来,有这句话你叔心里就开花了。”

大洋马笑着打趣道:“青山哪,你二叔说的不假,杨书记有这句话,你二叔就乐的心里开了花,没看见这就小腚掀得起来啦。”

陶红英笑了。

肖青山笑了。

肖传礼笑了。

大洋马自己笑了。

一级公路上。

一辆公共汽车在苗圃旁的站点上停下来。

柳金川在儿子的引导下走下汽车。

柳金川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柳保常双手握成喇叭朝着苗圃里高喊:“红英姐——青山哥——大爷、大妈——”

苗圃里。

四人抬头朝地头处看。

肖青山:“是保常和金川叔。”

大洋马:“青山,金川什么时候出院的?”

“昨天上午到的家。”肖青山感慨地说:“一回来就去找我和红英,让俺俩和他一块儿去你那儿登门赔礼,登门感谢。”

肖传礼:“赔礼,赔什么礼?”

陶红英:“叔哇,保常和于三贵三更半夜到你家闹事,他爸愧疚了好长时间不能当面给你道歉,这回病治好了,能出门了。”

肖传礼老两口向柳金川父子俩迎了过去。

苗圃小房前。

柳金川拉住肖传礼的双手就要跪下。

肖传礼大惊,死死地抱住柳金川说:“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要折煞我吗?”

柳金川满眼含泪哽咽着说:“二哥,二嫂,兄弟有愧呀,保常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惹你老两口生气了,兄弟我给二哥、二嫂消气来了。昨天我请青山和红英领我去。他们说你和二嫂吃住在苗圃两个月啦。”说着话转头对儿子说:“保常,过来给你大爷、大妈鞠个躬,表表你的心意。”

肖传礼:“哎呀,金川兄弟可了不得了。老街旧邻谁和谁?你二哥就是再没涵养也不至于和个孩子较真过不去。来、来、来,青山,把樱桃和保常请到屋里来。老婆子整两个菜,我回头去疃里买两棒酒,咱们几个今中午好好叙一叙。”

肖青山:“二叔,你陪金川叔在这耍吧。红英帮二婶上灶,保常去看水浇苗子。我去疃里买酒,二婶你们也别多忙活,我去买酒顺便捎两盒罐头和小菜。”

大洋马:“老头子……”

肖传礼:“又待叽哇什么?听青山的。”

苗圃屋里炕上。

柳金川掏出一张存单放在小饭桌上:“二哥,这是二嫂送给俺治病的五千块钱。你和二嫂的心意,兄弟我收下了,这存单先放在你这儿。”

肖传礼:“怎么啦金川兄弟?是嫌少还是瞧不起你二哥、二嫂?”

灶间地上。

陶红英、大洋马侧耳细听。

炕上。

柳金川连连摇头:“二哥呀,你可别这么说,不要说是五千,就是五分,五毛兄弟也不会嫌少,我去省城治病的钱是红英和青山给我预备的。”

肖传礼:“我不管是谁给你预备的,你就痛痛快快地给我一句话,是不是瞧不起我们两口子?”

柳金川恳切地说:“二哥,你可屈死你兄弟了,不要说在咱肖家楼,就是在咱葛庄镇,在咱凤山区提起二哥的大名,哪个不伸大拇指?”

肖传礼嘿嘿一笑:“兄弟,你瞧不起我,我生气,你没命地捧我,我也不领情。”

灶间地上。

陶红英转身说道:“叔,这可不是金川叔捧你,实实在在地就是这么回事。”

“金川兄弟,你哥俩别没油淡酱的瞎嘟嘟啦。”大洋马边择菜边说:“告诉你,这钱给你治病是我说的,往你家送也是我送去的,你要是给俺退回来,就是你二嫂说话算放屁,你兄弟好意思让你二嫂放屁用手抓?”

炕上。

柳金川难为地说:“二哥、二嫂,这……这……哎,红英啊!”

灶间地上。

陶红英探身炕间:“金川叔,什么事?”

房外田埂上。

肖青山提着东西向小房走来。

炕上。

柳金川激动地说:“红英,我想把这张存单到银行打过招呼后,存放在党员活动室的资料柜里,让全村的党员和群众都记着这张存单。”

灶间。

陶红英激动地说:“好,金川叔,你这个建议太好了。”

窗外。

肖青山激动地说:“好哇,金川叔,我举双手赞成。”

小房炕上。

六个人举杯。

肖传礼感慨地说:“红英、青山、金川兄弟、保常啊,我觉得我越活越有劲了。我和老婆子下力气把苗育好,金川兄弟爷俩下力气把那五亩地的大樱桃管好,红英和青山下力气领导,发展,等到咱全凤山区的大樱桃都发展起来挂了货,站在高处往下一看,村前疃后,山上、岭下全是大樱桃,咱们老百姓都富得流油了,这心里不知会有多美啦。”言罢:“来,干杯。”

众:“干杯。”

放下酒杯。

陶红英无限感慨地说:“叔,你说得太好了,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凤山区处处樱桃园,家家好日子,咱们再把几处自然景观搞成旅游景点,吸引中外游客。哎呀,到了那个时候,咱这儿简直就成了人间天堂了。”

陶红英憧憬着……

肖青山憧憬着……

肖传礼两口子憧憬着……

柳金川父子憧憬着……

画面推出:

碧波万顷的清洋水库,水面上游艇游弋;库中心的银湖公园隐隐约约,如同仙境,欢声笑语不绝;水库四周连绵起伏,错落有致的樱桃园,樱桃园里晶莹的红樱桃挂满枝头;成千上万只鸭、鹅嬉戏在碧波里;水面上千百只飞鸟飞翔鸣唱;樱桃园里人们在采摘、留影;水库的边角处,人们在垂钓、张网;歌声笑声此起彼伏。

山光、水色衬托着红、绿相间的万亩樱桃园……

画面拉回:

陶红英心驰神往地说:“青山,传礼叔、金川叔、婶、保常,到时候咱们的小青山、凤山一定会成为全国第一流的大樱桃产地,等咱们的旅游景点开发以后,咱们葛庄、凤山肯定会闻名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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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清首富胡雪岩,幼时家贫,替人放牛为生;稍长,入钱庄干杂活,扫地、倒尿壶,得老板赏识,提为跑街;遇贵人王有龄(浙江巡抚),资助其开钱庄,并与官场中人往来,很快成为杭州巨富;王有龄兵败自杀,胡雪岩改投新任闽浙总督左宗棠门下,长袖善舞,眼光独到,囤积居奇,操纵市场,垄断金融,操办洋务,阻击外商,筹措军饷,30年间扶摇直上,直至富甲天下,得慈禧赏黄马褂穿,赐紫禁城骑马,授二品官衔,大富大贵,无人能比;更乐善好施,赢得“胡大善人”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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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与贫儿》是马克·吐温的童话式讽刺小说,发表于1881年。故事以16世纪英国的生活情况为背景,讲一个衣衫褴褛的贫儿汤姆·康第和太子爱德华同时出生,相貌极为相似;他们由于一个偶然的机会,戏剧性地互换了服装和身份。汤姆登上国王的宝座,当了一国之主后,废除了一些残酷的法律和刑罚,赦免了一些无辜的“犯人”,颁布了一些合乎情理的命令;而王子爱德华则流落在民间,经历了君主专制统治下人民生活的种种苦难。小说通过一个虚构的故事,生动地反映了英国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时期劳动人民生活的穷困和悲惨,反映了封建统治者的豪奢和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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