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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的二爷既普通又特殊,我永远无法把他归入哪一种。

他参加革命的过程就无法在桌面上谈起。我插队落户时,二爷已被剥夺了“老支书”这顶乌纱帽。人们损他,老提起邢段经历,我才知道了他的故事。他本是个老实农民会点螳螂拳,再无其他所长。一九四二年,冈村宁次亲自到烟台指挥日寇大扫荡,制造了胶东的《马石山惨案》马石山隔我们柳泊村只有十六里路,南河就在马石山发源。鬼子一来,当地百姓都躲到马石山里去了。不料鬼子在马石山周围拉起了大火网,决定天亮开始大屠杀。一被困在马石山的有八路军一个班,英勇的战士深夜组织群众突围,两进两出,救出了大部分群众。这个班的战士最后全部战死在马石山主峰上,十分壮烈。

二爷晚上是倒霉了,懵懵懂懂地满山乱转,竟放过两次逃生机会,天亮还在包围圈中。一个班的八路军牺往后,鬼子开始搜山杀人。二爷藏在一墩马尾松后面,吓得瑟瑟发抖。一个戴眼镜的鬼子发现了他,走过去拨开松树枝,照心口窝就是一刺刀,二爷用腿一挡,刺刀捅进膝盖里。当鬼子拔出血淋淋的刺刀时,二爷急怕中生出一智,翘起大拇指冲鬼子说:“太君的这个这个……”鬼子乐了,大笑一阵竟放过了他。二爷捡回一条命来。

回村后二爷变了,常把牙齿咬得格格响。太屈辱了,他的螳螂拳竟也没用上,他和临村一个朋友夜里背上一条粗绳,出去转游,见鬼子就勒,这叫“背死狗”。一天傍晚,他们看见隔碉堡不远的河边上,有一个日本少妇在洗衣裳。二爷一咬牙}和他的伙计悄悄走过去,粗绳子往邵白细的脖子上一套,两条壮汉一人一头往两边拉,日本地们站在中同,身子弹了几弾,就活活被勒死了……

二爷当了民兵英雄。他勒死十一个鬼子——其中包括邢个洗衣服的月本娘儿们。

从此,二爷走上革命道路。支前、办合作社、擒大陕进,党叫干啥就千啥,最服从上级。他有胶东人的忠诚的天也也有老根据地人民的觉悟。不过,有一个笑话,是他所不承认的,人们传说,他抬担架支前一直抬到福建,回来开庆功会,首长叫他上台讲讲。他开口就说:“咱就是这号人,给地主扛活也这样干,给八路抬担架也这样干——干活从不要懒!我拿这话去问他,他气得胡子直瓢胡扯!我怎么会说这号落后话?是个俘虏兵,文容人,机枪手,刚解放过来就打得很漂亮,一杯机枪撂倒百零四个敌人。上级给他立了一等功,让他在庆功会上讲讲。他张口就说:“咱就是这号人,在这边也这样打,在那边也这样打……”这怎么成我的话啦?我听了哈哈大笑,总觉得机枪手和二爷有点儿相象。

说起胶东人的忠诚,二爷最最得意。他见过一次许司钏吹了一辈子牛。他说:“老许少林寺出身,武功厉害。谁进门不喊报告,他抬手就是一枪,光老婆打死了多少,那回去了,进门没喊报告。说到这儿顿一顿,卖个关六戟老许没开枪。老许拍拍我肩膀说,胶东人最忠,我胶东兵,看看怎么样?”

他一辈子恪守“忠”字。“文化大革命”受多少苦,只听说是毛主席发动的,便毫无怨言了。毛主席逝世,他边哭边朝北方四头,谁也劝不住。清除“四人帮”的消息传他一听就急眼了:“怎么连毛主席的老婆也抓?”等到听说江青害死了毛主席,他又咬牙切齿道:“该杀!该杀”这几年领导更换得频繁,他便不知忠于谁好了,常常私下里感叹,“乱了,乱了!”好在公社、县里总有书记,谁当政他就听谁的。小磕巴就是利用他这个特点,让公社书记说自话,才把大彩电买了回来。

除了上级,他就不再肯听别人的了。天晚上看完《霍元甲》,支部在石屋开会,我也在一边听。二爷以元老自居,什么事儿都要由他定。会议研究修坝的事情,坝已经分段包给各户去修,但除了几户老实人家,谁也没有真干。小碴巴说,咱们得想想办法,这里面有个农民利益问题……

“什么利益?毛病!”二爷张口就发火,“修坝为了谁,还不是为他们自己?还讲什么利益?我看就是私心太重,家伙们调皮捣蛋!”

小碴巴叭嗒叭嗒地眨眼睛,想不出办法说服他。“那你说怎么办?说到天边人家不干,坝还修不修了?”

二爷抽了两口烟,计上心来:“不干吗?罚!政策上有这一条,包工完不成任务,就得罚!”

其他支部委员都觉得不太妥当,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小稙巴说:“好吧,先这么着试试看。”

接着,大家商定了完工日期,罚款数目。自然又是二爷说了算。我在旁边看着,觉得二爷太专制,支部会上缺少民主气氛。同时,心里不免理想小慧巴太软弱了。

散会后,我有意往山下送送小磕巴,对他讲了自己的看法。他站住脚,看着我,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分手比他朝我笑了,笑得很自信,又包藏着许多内容。

回山上石屋的路上,我眼前老是浮动着小磕巴的笑容。历史证明,小碴巴过去是对的,我们当时没听他话,付出多少代价啊!修坝修坝,想起这事,我的心又沉重起来……

回到石屋,二爷问了问我家里的情况,就又拿起装四节电池的大手电去巡山。我要跟他一起去,他却让我自己先睡觉。我不肯,硬要跟在他后面。他把枣红马安顿到石屋边一间草棚里,就默默地领着我走了。

夜巳深了。月亮隐去了——今天农历初十,还算上弦月。山里一片黑暗,山石树木都要撞到眼前才能看出轮廓。二爷是很怪的,手里拿着邢么大的电筒不肯打开,说是伯偷山的看见。我却疑心他节约用电。他教我怎么走夜路,仰起头,朝天上看,看见两行树荫夹着一线天空,脚下便踩着路了——树总是长在路边。于是我怯怯地仰起脸,磕磕绊绊地朝前走。夜空象二条深黑的大河,浩浩漫漫,无边无际。几颗星星隐隐地闪亮,似乎是藏在河底的宝石。茂密的树梢无规则地扑向空中,犹如大画家信手设下的团团浓墨。果然有二线天空夹在树梢间,弯弯曲曲地很象二条飘游的带子。这便是我脚下的路吗?我侄惶惑感地总不敢十分相信。

秋虫不知为何停止了鸣叫,深山里寂静得可疑。树林深处,什么东西响了一下,过一会儿又响了一下,仿佛夜游的山鬼把胳膊粗的树枝踩断。在更遥远的山中,隐约传来一种声响:“呜——呜”“呜——鸣”。时强时弱,似乎是沉睡的群山发出的鼾声……

有一座小山,松树特别茂密。路两边的树梢交叉连接,再看不见一点点天空。林中又有一股森然阴气,使人无端地感到直起了头发。一切都死了,树也死了。忽然,一只活物弄出动静来:“哈哈哈——哈哈哈——”惊乍之余,方辨出是猫头鹰作祟。二爷似乎是害怕了,走得飞快。我跟也跟不上,急得大叫。二爷很恼火,但不敢呵责我,也不肯打开手电为我照照路,只站着等我一会儿,等我揪心他衣角1他老人家又健步如飞了。这好象处在噩梦里,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小山在膨胀,松林在扩展,似乎永°也走不到尽头!朦胧中,我脑海里突然日出了小山的名称:鬼岗。

出了鬼岗,我手脚发软,浑身流汗。二爷挂着我往翅高的山上爬。他似乎来了精神,一边爬,二边在鼻子里“哼”一声,并时时把电筒打开,回过身把雪白的光忙。地射向鬼岗。等到爬上二片巨大的石棚,二爷才叫我歇歇。可他心里仍惦记着鬼岗,索性把电筒开着,示哉似的朝郡片松林扫来扫去——不怕偷山的看见,也不伯彼费电。

“你知道我为啥拉着你急跑?”二爷开腔了。

“你坏!”我气呼呼地说。

“我告诉你,部里真有鬼的……”他把电筒闭上,在我身边挨挨,小声地说,“我看见过,亲眼看见的!有月亮的晚上,看得清清楚楚……一共十八个!”

他说一个、两个,倒还有几分可信,张口说了那么多鬼,便很叫人好笑了——真的群魔乱舞么了?

“鬼是什么样子?”我不服气地反问。

“都弯着腰,把手插进土里,抓、抓、抓……”他边说边学鬼的样子,伸着两条胳膊,抓得指关节格格响,博朝我逼来十八个,都这样抓!都是咱村的人……

我挪着屁股往后退,惶恐地问,:“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都认识……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二爷蜷起腿,把胳膊肘支在膝盖上,又将脑袋深深地衣胳膊之阀,两只手掌抓住头发,邢姿态是十分痛苦的。

“怎么会呢?”我嘀嘀地说。

“你看不见,别人都看不见……他们只叫我看见,故意叫我看见.....手插在土里,齐肘弯邢么深,抓着,抓着……”

我朝鬼岗看去,那茂密的松林黑压压的,仿佛深藏着许多秘密。这里过去是乱葬岗子,所以叫鬼岗。那十八个人是谁呢?二爷心里显然有很重的心思。我不相信鬼,却相信藏在二爷心中的故事。鬼岗是有些可怕,但十八个人究竟是谁呢?.....

我们回石屋去。我要绕着鬼岗走,二爷却执意仍穿过片松林。他似乎故意这样做,用极度的恐怖惩罚自己。我想象得出,每天夜里巡山时,他如何逼着自己战战兢兢地过鬼岗。

“你把手电给我。”

我坚决地把装有四节电池的手电抓在手里,隔鬼岗老远,就把它打开了——我可不想受刚才那种折磨。二爷没制止我,反跟在身后嘿嘿地笑了:“你这孩子阳气真足。”

又来到松林的最浓密处。我忽然关闭手癿转过身来,问二爷:

“二爷,你这辈子做过亏心事吗?”

一轧一怔,默默地望着我。恐怖夹在黑暗里又朝我们压过来,邢只猫头鹰再一次哈哈大笑。这种气氛带着某种神圣的东西,你害怕,但也要说实话!我等待二爷的回答。

“做过,可我不是有意的。”二爷艰难地回答。

“什么?”

“五八年大跃进,我带全村人去南河修坝……那时殃人都找了,要在河滩地种出亩产五万斤的小麦……年匙丰收,粮食却烂在地里。上级不让从工地上抽人,我就只有逼大家干……第二年闹饥荒,咱村饿死十七个人田透孟海、胡得贵、田二麻子……”

我不想听他数出全部死者的名字,急急地追问:“坝哪去了?”二爷挺古怪地瞅了我一眼,慢吞吞地说:“一场洪水,冲垮了……”

我的心一沉,转身就走。历史真有惊人的相似之处,我们犯过多少前辈犯过的错误啊!我没有资格查寻老人的罪过。我穿过这片松林时应该感受到和二爷同样的恐怖中,我竟忘记了打开手电。二爷在我身后低沉地说:“凡事都有报应,你信吗了?彩彩,就是报应。”

我不知怎样回答。我们默默地走着。松林还是那样黑暗,但事情说开了,再不觉得神秘。然而,代之而来的却沉重,压得人无法喘息的沉重。黑暗不再是玄奥的,百有了实实在在的重量,死死地盘结在夜行者的心,我们一老一少,谁也木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在松林里走。

快下鬼岗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十七个吗?不九你看见了八个鬼吗,那一个是谁?”

二爷迟疑了半天,说:“是郡个日本娘儿们……”停了停,他又很不服气地说:“不对,她是该杀的!还闹什么?……”

我很同情二爷,觉得他难以把握自己,因而怪可怜的。然而我想象力耶个日本少女站在两个壮汉中间挣扎的情景,心中又很不是滋味。

“兴许是你看错了”。我说。

我们终于回到石屋。二爷啐了一口,表示丧气。他忽然振奋起来,把小褂一脱,扔在我怀里,说:“二爷走套螳螂拳给你看看。”

他站在空地上,凝神屏气,拉开架式,练起学来。燃螂拳模仿螳螂捕食的动作,手脚疾迅。二爷将双手勾起,一弾一弹,动作短促有力又将下身半蹲,踢蹬蹦跳,灵巧而勇猛。夜色中,但见他干瘦的身影晃晃,矫捷异常,空地上无有他拳脚不到之处。一套拳打完,恰好在起式处收拳,姿势很好看,双臂曲至胸前,勾手先后收在腭下,两眼凝视前方——活脱脱一只等待出击捕食的螳螂。

我连连喝彩,心中涌起对二爷的钦佩。他身上郡股英豪之气,扫尽了刚才在松林里令人不快的印象。我把小褂撞到他身上,由衷地夸他拳好。二爷努力掩藏住满心的得意,更显出严峻威风。

“我比霍元甲怎么样?”

“强多了!”

二爷再忍不住,象个小孩一样格格地笑,笑得腰背也弯曲下来。这老人家,心底里老觉得自己的功夫比电视上可多因为人家名气大,不敢十分自信,好趁这夜深人静时,在自己的孙子面前逞逞强。军我的二爷,我永远无法把他归入哪一种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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