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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言不尽心中所想

一步步迈回自己的房间,林如茵无法想象之前这个身体上所发生过的事情,对于她那是一个空白,可以有无限想象的空间,可她知道想象的毕竟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她还是无法把她真正的还原成为之前的林如茵。可是她用了人家的身体,理所当然该给这个身体的主人做些什么,可她也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最想做的是什么,有那些愿望。

走回房间以后,林如茵连打坐都忘了,而是呆呆坐在了床上想心事,本来她是希望她拥有一个完全属于她的自由的身体的,可看来这个根本不可能,作为一个人,总是和这个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不是单纯的一个人。就她的身体,至少她还需要把围绕这个身体的事情做好啊,比如责任和义务……

还有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关于林如茵的感情,她从那本日记上知道了之前的林如茵深爱的人是袁曼成,和他双宿双飞才是心愿,可她并没有记下她为什么要嫁给冯啸远,那是一个空白,她也不知道之前林如茵为什么把她和袁曼成的感情故事都记录下来,到了冯啸远这里又是只字未提,这对于现在的绛珠仙子来说,她的魂魄穿越过来附身的林如茵来说永远是一个谜。就算她从妈妈嘴里知道了林如茵是为了家族利益是万不得已,可至少也该有一句话的心情啊,没有……都没有……

客厅里妈妈嘤嘤哽咽的哭声犹自在她耳边回响,冯啸远瞬间失望哀伤的目光在她眼前闪……这都是因为她,是她给别人带来的痛苦,林如茵只觉自己是个罪人,她的事情属于她自己一个人,幸福痛苦都是她一个人,可她现在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关键是还有袁曼成呢,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神瑛侍者,她想把属于她这个身体的主人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挣脱出来去做自己想做的,可是她又感觉无能为力。跌在这样一个漩涡里,好难……好难……

不只是林如茵感觉到难,冯啸远同样感觉到难,妈妈就差公开的和他谈判林如茵的问题了,而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林如茵越来越依赖。自从她出事以后,也许是因为她失忆吧,她看他的眼神都不掺杂一丝虚假,清纯的就像初生婴儿,每当林如茵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有一种酸涩,说不出为什么,是心痛还有感动,要知道之前的林如茵多么复杂啊,他们两个虽然是夫妻,但他和她之间永远存在隔阂,他知道他们的婚姻也就是一个外边金碧辉煌的婚姻,里边……虽然不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但绝对不是井井有条的那种,所以相比之下他更爱现在的林如茵。可是妈妈却容不下林如茵了,而他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实在不知道怎么用一个两边都满意的办法让两个女人都高兴都不受伤害。难……他也是难……

他不知道现在的林如茵在干什么,他真的真的想她。本来他可以和她在一起的,他们是夫妻在一起天经地义,却就因为妈妈而让他和她分开,在这点上他有点恨自己的妈妈,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望了望地上墙角的那只大大行李箱,他终于忍不住想给林如茵打电话,不能在一起享受夫妻之间该享受的,彼此说一会儿话总还是可以的。

林如茵默默地翻看之前林如茵的相册,希望能够从这里遭到她之前所做事情的蜘丝马迹,虽然她是打定了寻找神瑛侍者的主意的,可无论她到哪儿,林家和她还是根深蒂固的关系,这是血缘,她希望她和之前的林如茵相像一些,不要太让妈妈伤心。此时手机响了起来,望了望亮起荧光的手机,林如茵想到是冯啸远的电话,伸手拿起来一看,果然是。

“啸远,你明天要走远路呢,怎么不早点休息?”林如茵虽然用了问句,但没有责备的意思,而是深深的关切。

“不怕,就算路远也不是我用脚走的不累。如茵,你在做什么?”听到林如茵的声音冯啸远感觉到自己获得些许安慰。

“我?没有做什么,就坐着了。”林如茵说的也是实话,今晚她没有一丝心情做别的。

冯啸远聆听了一下,没有听得出林如茵的那里有丝毫声音,就说道:“如茵,一个人闷的时候就看看电视也好啊,不要总是一个人坐着发呆。”他知道她的房间里也有一台小电视的,比他们的房间里的这台稍微小一点点。

林如茵没有出事之前特别喜欢看电视,他每次回家只要是她没做事的时候就是看电视,哪怕不看也是让电视机开着,仿佛是为了做伴。而他也是这样,即便是思考问题或者是看书也开着电视。他们都知道这个习惯不好,可总是改不掉。自从林如茵出事以后情形完全变了,林如茵从来不主动开那台电视机,他每次看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她静静地总是坐着发呆。而他不知道她是因为性格变了还是因为遗忘才不看电视的,不过他也不看了,不知道是受了她的影响还是害怕妨碍了她。

此时他虽然给在她打电话但是开着电视机的,当然开着是看着他没有看,他不过是在她不在的时候,希望电视能够陪伴一下他。想着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你是不是看书?”

林如茵看了看身边的日记本,说道:“没有,就坐着。”其实她不是坐着的,可她不想和他说出她看日记的事情。

冯啸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想和她说很多话的,哪怕是见不到面用手机说也很好,只是她平静无波的声音让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要走好多天呢,是嘱咐她一些什么?还是……说他很想和她在一起?都想说又都不好说,突然他感觉他和她之间就好像横担了什么难以逾越的东西似的,这让他很悲伤,终于他还是说了:“如茵,今天下午你不该跟妈妈回家的啊,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我明天有出差,说不定要走好几天。我走了以后……我会想你,你不想我吗?”

林如茵的心里卷起微澜,却平静地说:“我也会想你的,但我不能留在家里的。两个妈妈都说了要我回来,她们是让我回来恢复记忆的,我不能留在我们家里,必须要来我妈妈家。”

很天真的话,这样的话说出来好像是不动脑筋,但冯啸远感觉到林如茵的话里有一种她受制于人的凄凉,他知道她说的对。他妈妈可以说是强逼她回去的,好像她回到娘家就能够重拾记忆。她的妈妈是希望她跟她回去,好像她所有的记忆都在那儿,她回去就可以找到。他不知道两位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想,却不想想他们是夫妻,他们想要在一起。林如茵是被夹在其中手折磨的人他知道,可他不知道林如茵是不是懂他的失望?

冯啸远不知道该怎么说,举着手机感觉这凄凉,好久才说:“等我回来了就去接你回来,回我们自己的家。”

林如茵却笑:“如果我恢复记忆了就跟你回去,如果还没有恢复,我还是要留在妈妈家里的。这里是我长大的家,这里有我的记忆,我把过去都找回来就跟你回去。”明明知道是假话也不得不这样说了,找回记忆?根本就是开玩笑的事情,除非死去的林如茵复活。

林如茵的话有让冯啸远的心下沉:“如茵,不管是原来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爱,我还是要接你回我们的家的。”

“嗯——等你回来在说。”林如茵不想让即将离开家的冯啸远失望,但也不想给他留下跟他回家的口实,“不管怎么说你明天还是要走远路的,早点休息。路上要多注意安全。”

“如茵,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怎么总是督促我睡呢?”冯啸远问道。

“没有啊,我好想和你说话的。只是……我们是打电话说的,电话不是要用钱的吗,我们说多了还要花好多钱。”林如茵说的十分认真。冯啸远的口气中带着难过她早已经听得出来,只是不敢说破。

他要外出了,林如茵不知道在他外出的时间里她会怎么样,是不是顺利地找出神瑛侍者,那样的话她和他之间注定是要彻底分开的,她也有些难过,毕竟他照顾了她这么久给予她这么多,她却无情地离他而去……说起来真是惭愧。

本来很难过的,冯啸远被她这句话逗乐了,我们会连电话费都掏不起了?他只是想和她多说一些话,没有想太多的,而她却这样说了,可见这个电话的时间也够长。之前和同事瞎掰的时候,说谁谁和情人打电话时间上长什么的,不是说电话时间长而是之间说成是“煲电话粥”。他从来没有那样过,这次也算体验了一把。听着对方的声音,想象两个人之间的美好事情,确实是另外一种别样的享受,哪怕是有点苦涩难过也是一种特别的幸福。

心里想着冯啸远由不得笑:“是不是厌烦我说得多了,故意这样说?”

“不是不是啊……我也想和你说好多话的,只是这样说很……说得多了觉得很特别的,还要花钱,所以……再说了,你不是要要早走的嘛,不要耽误太多时间影响你休息,你外出是为了公务,还是要保持精力才能够好好工作。工作完成你才可以回家的。”

冯啸远听到林如茵清晰的声音传入耳鼓,对她的声音有一种特别的留恋,可她这样说了,他不愿意让她为难,所以还是说了:“好,我听你的了,就挂电话,但你答应我,等我回来你就跟我回家,我去接你回我们家。”

“好,我听你们的。”林如茵没有说“你”而是说“你们”,她希望留下余地。她——不仅仅要听冯啸远的,别人的话她也要听。

冯啸远没有想那么多,简单地说:“好,那我挂了啊……晚安!”手机拿着手机,他暗暗想,不就几天时间嘛,去了以后抓紧时间,早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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