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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来自地狱的家人

自打小矮子为檵木精心准备了一个意义非凡的新年,幸雨初也难得非积极参与了后,这三人便彻底形影不离了。

如果你来无城,你很有可能会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面容无比英俊却有点冷漠的男子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个穿红衣的黑发女孩子,女孩子边走边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那个又矮又黑,而且一直在不停傻笑的小怪物。

这段时间雪山和无城都还算太平,于是,幸雨初就闲下来了。和他相处久了,檵木慢慢发现对这人的第一印象竟然都是错的。幸雨初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只是有点懒,对什么都是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而且这人非常骄傲,可能因为天生就是强者吧,檵木暗自猜测。

在太平无事的晚上,小矮子总会找一些奇奇怪怪的吃的回来,然后在屋子里升上火,拉上檵木一起烤着吃。每当这时,幸雨初就会坐在他们对面的墙边,背靠着墙,闭目养神。

今晚也不例外,小矮子和檵木围坐在火堆旁,拿着一堆东西开心地烤着。

“哎,你的初大人不用吃东西吗?”檵木拿着一条烤好的鱼,小声地问小矮子。

“当然要吃东西啦!”小矮子很惊讶檵木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

“那,我去把这个给他好不好?”檵木晃了晃手里香气四溢的小鱼。

“额。。。。。”小矮子犹豫了会,点点头。

檵木站起来,拿着鱼,轻轻走到幸雨初身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说:“吃东西了。”

幸雨初缓缓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着晶莹的亮光,檵木不觉一愣,好漂亮啊,像坠入海洋的星辰。

“吃、东西了。”檵木又重复了一遍,莫名有些紧张。

幸雨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鱼,果断侧过头,闭上眼睛继续睡。

这是赤裸裸的无视!檵木不满地撅起了嘴。忽然,一个想法从她脑海里闪过,檵木勾起嘴角,有些邪邪地笑了。

小矮子在火堆旁,目瞪口呆地看着檵木小心翼翼地从幸雨初身后拿起一缕银发绕在那条焦黄的鱼上,心想“完了,完了,这回檵木铁定要被初大人杀了!”

檵木想到一会幸雨初醒过看到他漂亮的银发上绑着条烤焦的鱼,脸会黑成什么样,就忍不住想笑。就在她以为阴谋即将得逞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握住了,一股温热的触感顺着手腕一直蔓延到心里。檵木一惊,回过头看到幸雨初正盯着她看,顿时,从头凉到了脚。

“要死了,要死了,这下跑都跑不掉了。”檵木边看着幸雨初缓缓举起另一只手,边在心里碎碎念。

漫长的等待过后,幸雨初的手并没有“啪”地一声拍在檵木身上,而是轻柔地停在了她的嘴角,替她擦去了吃东西时留下的油渍。瞬间,檵木听到自己的心猛跳了两下。

“不要把脏东西弄到我身边来。”幸雨初的声音还是冰冰凉凉的,和他的动作一点也不相符。

檵木呆呆地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劲地点头,此时她的大脑已经不大能思考了。

小矮子将手上一条吃了一半的鱼全部塞进嘴里,然后用右手使劲打左手,他急需证实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个梦。

如此诡异的场面一直持续到屋子的门被人推开,瞬间涌入的寒风吹得檵木打了个寒战,大脑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檵木有些茫然地看着门外。

门被推开了,却迟迟没有人进来。屋外漆黑一片,只有寒风“呜呜”地叫着。小矮子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嗳,感觉到了吧,来自地狱的气息。”檵木皱起眉头对幸雨初说,那晚的事情又清晰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幸雨初“嗯”了一声,把她拖到了自己身后。

夜晚的风格外冰冷刺骨,如果说檵木原本还有些忐忑,这无边的黑暗中会走出什么吓人的东西,但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一丝恐惧了,因为有个人,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危险很好地隔离了开来。能得到这个人发自内心的庇护,是她三生有幸吧。

就在檵木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的人终于现身了。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人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鬼怪,而是一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老者。

“你是谁?”小矮子第一个出声问。

“我?你看不出来吗?一个濒临死亡的老头。”老者边说边在屋里东张西望,最后他的眼光停在了幸雨初身后的檵木身上,道:“果然跟小夜长的好像啊!”

“小夜?”檵木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怎么?你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吗?”老者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母、亲”檵木呆呆地重复了一句。

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呢,那个男人没跟你说吗?你的母亲可是个能带给你无上荣耀的人,因为她是我们冥界最伟大的一任王,也是我最骄傲的女儿”

“我知道,她是冥界的王,但是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檵木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

老者无奈地摇摇头“孩子,你的母亲叫袭夜,你好像不是很爱她啊。”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从一生下来就没见过的母亲,你要我们小檵木怎么爱!”小矮子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护短。

老者并有质疑小矮子的话,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这种事,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提醒过她,她自己没听,不能怨谁。”

小矮子非常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知道,你刚才还那么说,果然老糊涂了!”

“不过,孩子,现在你得跟我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老者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小矮子显然非常接受不了老者的话。

“理由呢?”檵木静静地看着老者,到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你难道不知道关于这片雪域的事情?”老者再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孩子,你的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怎能如此不顾你的死活。”

老者的最后一句话让檵木很反感,她站起来,冷冷地看着他“是些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下结论吧。相比较他们而言,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的你,又非常在乎我的死活了?快说出你的理由,然后消失吧,不过,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因为你说与不说的结果都一样。”

“檵木。。。。。。呜呜呜呜。。。。。。”小矮子无比崇拜地看着檵木,热泪盈眶。

老者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反思刚才的话“孩子,你说的对,我是没有资格说别人,但是,你真的必须要跟我离开这个地方,就算你不懂,但你的朋友们应该知道,关于这片雪域的,那个被视为禁忌的传说。”

檵木不语,等着老者的下文。

“这里原来也有四季,住着很多人,一直很太平。直到那一天,那个人来到了这里,毁灭了一切。”

“那人?”

“孩子,世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也没有亲眼见过她,所以,只能用那人来称呼她。不过,我知道她是古佛世尊创造出来祭司。世尊具兹十德,破世人贪嗔痴等不善之法,灭生死苦,。天人凡圣,世间,出世间,咸皆尊重。然而,世尊毕竟只有一双手,为了能更好的帮助世人,他创造出了从古至今最优秀的祭司。因为怕麻烦,他没有赋予这个祭司领悟情感的能力。至于后来的事,我知道的就不是那么清楚了,只是听说这个祭司有段时间的确是为世人做了不少好事,但有一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狂杀了世尊,并吞下了他的心。吞下世尊心的她,拥有了无比强大的灵力。在躲避各路神佛追杀的过程中,她和当时非常有名的恶魔—夕勾结在一起,到处行恶。世尊的圣洁之心受到玷污,灵力变得邪恶。随着污染程度的不断加深,她越来越丧心病狂,杀了数不清的无辜人类。后来,夕被应供处决。没有了夕的指挥,她很快就被众神佛逼到这里。关于众神佛制服她的过程,虽然没有见证者,但从这里的人类一夜之间全部死光,也能想到那个惨烈程度。众神佛最终还是没能杀得了她,只好从别处移来这座雪山,将她封印在了雪山下。伴随这座雪山一起诞生的就是现在的雪山守护者樱乐。只是,与其说是雪山守护者,倒不如说是专职看着沉睡在雪山下的那位。在这之后的千年,试图把那位从封印中解放出来,归自己所用的妖魔可谓是络绎不绝。”

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吗?檵木面色有些稍稍凝重起来。关于雪山的秘密,大家不说,她也从没想过要问。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麻烦。

“孩子,你有纯正的冥界血统,虽然这让我很吃惊。你再继续呆在这里,不仅自己会很危险,也会给你的朋友带来很多麻烦。”

老者的最后一句话,动摇了檵木原本坚定的心。即使拥有纯粹的冥界血统,她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类,面对妖魔,即使是最弱的也毫无反抗之力,总不能一辈子指望幸雨初保护着她吧。

“檵木!你不许走!”小矮子迅速奔到檵木身边,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檵木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小矮子仰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上一任的冥界之王—炼狱,人你可以带走。”幸雨初终于开口了,只是,小矮子觉得他还是不开口比较好。

“不愧是天帝信任的人,果然识大局。”老者毫不吝啬地赞美道。

“看好她,不然杀了你。”幸雨初语气依旧懒懒的,但看着炼狱的眼神却很危险。

炼狱轻轻地笑了“孩子,没有谁能去冥界伤害她的。”

“那也不跟你走,在这我们也会保护她的。”小矮子一脸嫌弃地看着炼狱,心里早就把他骂了个遍。

“檵木,你决定了吗?”老者直接忽视小矮子。

小矮子虽然满肚子火,但此刻也只能安静地看着檵木。

檵木低头看着地,长长的黑色睫毛在她眼周围投下一片阴影,她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小矮子和幸雨初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自己明明很害怕寂寞但却只能一个人,可,和他们在一起后,在不察觉中,那种感觉竟然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确定要重新踏上那条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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