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月来星零落,江北大牢中。
“夫人,是我对不起你,你跟着我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如今还受这般苦,甚至连累着你和我一起送死。”唐秉义看着妻子,愧疚地说。
“相公,你当年没有嫌弃妾身出身烟花之地,不顾世俗娶我过门,妾身已经感激不尽。一直以来你刚正不阿,做江北知州以来公正道廉洁,对我恩爱有加,对待嫣儿爱护有加,妾身就是为你而死,也心甘情愿,你说得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唐秉义妻子王氏深情款款地说道。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是可怜我们的嫣儿,这么小就要随我们去了!”王氏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娘亲不哭,嫣儿不怕死。”唐嫣根本不像一个六岁的孩童,她不哭不不闹,反而安慰起大人。
“夫人,这大牢之外就是街市,只要我们凿开这墙,就可以送嫣儿出去。”唐秉义想了想,“就是没有什么利器可用。而且,外面的侍卫都被换了,万一有什么响动定会引来人。”
王氏从头上拿下一枚金钗,递给唐秉义,说:“相公你看这可不可以?”
唐秉义接过看看,说:“可以,只是有什么法子不让外面人听到响动。”
王氏想了想,说道:“相公,记得我们初见时我唱得曲子,我就再为你唱一次。”
唐秉义领会其意,会意地点点头。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
烂银盘、来从海底,皓色千里澄辉。
莹无尘、素娥淡泞,静可数、丹桂参差。
玉露初零,金风未凛,一年无似此佳时……”
如泣如诉,如怨如恨,情思重而气不沉,一曲绿头鸭唱得悲戚决绝。外面的侍卫被感染般,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仿佛在闻着人间难得几回闻得曲子来自何处,完全没有听到凿墙之音。好久好久,他们才回过神来。
“夫人,开了,我凿开一条缝了。”唐秉义激动地说道。
“嫣儿,你要记住,爹娘还有这江北百姓是让户部尚书刘之信与兵部侍郎李江天陷害的,将来长大,定要为爹娘报仇,杀贪官,为百姓谋条生存活路。”王氏抱着小嫣儿,唐秉义激动地说着。
“爹娘,可是嫣儿舍不得你们啊。”小嫣儿看着爹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嫣儿,你把这个玉佩收好,等到遇到有缘人,自会帮你成事,切记要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唐秉义将一枚凤血玉佩郑重其事地交到嫣儿手中,将小嫣儿从凿开的洞中弄了出去。
“爹爹,嫣儿不走了,嫣儿舍不得你和娘亲。”嫣儿看着大牢里的双亲。
“嫣儿,记住,你将来要成大事的,有缘人自会帮你。”
“爹爹,什么大事,有缘人是谁,孩儿要去上哪找?”
“爹爹也不知,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走吧,不要回头。”唐秉义说完,痛苦地闭着双眼。
待嫣儿离开,王氏道:“相公,为什么不告诉小主真相,好让她清楚自己的使命。”
唐秉义恭敬地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口中怔怔有词:“主公,臣有愧于你,本想将小主平安养大,让她过平凡的生活,可是世事多变,怨臣辜负了你的托付。”接着看着王氏:“这些年辛苦你了,将嫣儿视为己出,我不告诉她这些是不想让她背负太多,活的太累。倘若机缘巧合碰到主公旧部,那些人认得那凤血玉,定会猜到她得身份,到时候该如何做嫣儿也自会判断,已经背负家恨了,我不想再为她增添国仇。”
嫣儿躲在墙后,听着唐秉义的话,主公,小主,凤血玉,国仇,这些都是什么呢。嫣儿想想,爹爹肯定是隐瞒了她一个天大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