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全把二娃踹倒在地上,笑着说:“这次没把你踹死,下次可要小心。”
这小子太嚣张了,根本不把风衣男放在眼里。风衣男也不客气,直接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高全话音刚落,机枪炸膛了。
风衣男把冒着烟的机枪扔在地上,抓着少了两根指头的右手,蹲在地上大声喊:“瘦猴,老子饶不了你,你搞的枪是水货。”
瘦猴主要负责给团伙采买东西,只要大哥光头发话,他就会在黑市上买需要的东西。
刚开始还只是买一些西瓜刀和棍棒之类的武器,后来团伙的业务扩大,人手多了,瘦猴的业务量也大了。
但是,中州的黑市交易查的比较严,瘦猴担心交易败露,就弄了一张假身份证,经常在网络上买东西。
以前没出过差错,也没人搭理他。
瘦猴不是像一般的网络买家那样,图网上的东西便宜,他不差钱。
他主要是想偷懒,想多点时间和妹纸吃龙虾喝啤酒聊人生,久而久之,瘦猴跟中州黑市的卖家接触少了,主要的购货渠道都是在网上进行。
没想到,这次从网络上购买的武器配件,竟然是水货,枪管还炸膛了。
不过,瘦猴的脑子转得快,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办砸了差事,眼睛一眨,就想到了推脱的借口。
“风哥,网上卖家承诺是正品原件,零部件都是直接从中东一带邮寄过来的,质量是有保证的。”瘦猴极力辩解。
风衣男忍住痛,大声骂:“废话真他妈多,快把那小子抓住,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风衣男顾不上跟瘦猴探讨这个无聊的话题,他只一句话,就成功地把焦点转移到高全身上,因为做大哥的,都不想让小弟看到他落魄的糗样。
此时,风衣男痛得龇牙咧嘴,额头冒汗,样子很是狼狈。一向以沉默出场,给人以硬汉角色的风衣男,怎么忍心葬送他在小弟们心中的光辉形象。
很快,风衣男意识到,这个年龄不大,喜欢微笑的少年,是个标准怪胎。
他的身手太快,出拳抬腿的姿势太到位,打击点准确得离谱,可以说招招毙命。
不过,被他打倒的人,没有一个断气毙命的,大多都是胳膊脱臼,双脚崴了站不稳。
看到众小弟在地上翻滚,痛得连声呻吟,风衣男不再想着怎么抓高全,而是在想,怎么才能躲过一劫。
可是,高全并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怎么样,他把众人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后,就丢下众人,走了出去。
风衣男忍着痛,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到厂房门口,就看到高全带着四个女子走了过来。
风衣男连忙躺在地上,动也不敢再动,生怕高全再揍他一顿。
高全收拾了众人,立刻跑去救肖芳和赛桃花。他一脚把门踹开的时候,看到赛桃花拦在肖芳面前,与那两个女学生对峙。
那两个女学生摸样的女孩,都是瘦猴刚交的女朋友。
瘦猴刚才吃了赛桃花的亏,就偷偷交代两个女孩子好好招呼赛桃花两人。
那两个女孩平时仗着人多,欺负胆小怕事的乖孩子还行,对付赛桃花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根本不是对手。
不成想,双方正在对峙的时候,高全把门踹开进来了。
那两个女孩看到高全一脸怒气,吓得大气不敢出,生怕挨打。
赛桃花看两个女孩年龄不大,也没有难为她们,就让她们端了两盆水,去救含龙寨的乡亲们。
经过这么多的变故,赛桃花和肖芳都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回到含龙寨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再也不想着出来赚钱了。
她们知道,外面的世界根本不属于她们。因为,从离开含龙寨的那一刻起,随时会遇到危险,危机生命。
两个女孩子端着水,按照赛桃花的交代,把水洒在乡亲们的脸上。
很快,含龙寨的乡亲们醒了过来,像是早上刚起床,个个都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睡得真踏实,真解乏,浑身都轻松。”有人说道。
高全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都什么人啊,被人灌了迷魂药,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刚睡醒,这也太傻了吧。
“如果不是高全,咱们都被二娃卖了。”赛桃花生气地说。
“放……放屁……”狗剩打着哈欠,本想维护二娃,可他着急说不出话:“二……二娃……”
“哎呀,二娃咋躺在地上。”有人看到二娃和许多人都躺在地上,非常惊讶。
二娃一脸苦相,偷偷瞧了一眼高全,发现高全正在看他,吓得不敢说话。
狗剩很殷勤地跑过去,把二娃扶起来:“咋……咋了?”
二娃说:“没事,谢谢你狗剩。”
二娃突然变得这么客气,狗剩还有点不好意思。
“高全,你这个混蛋。”这时,蒋高山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指着高全大骂:“你把二娃他们都打伤了,你让乡亲们怎么办,谁带乡亲们去赚钱。”
刚才交手,蒋高山被二娃手里的棍子误伤,此刻头上的血迹还没干。蒋高山扶着头,强打精神。
高全走到蒋高山跟前,蹲下身子,直视蒋高山:“我不把二娃他们打伤,他们指不定怎么祸害乡亲们。”
蒋高山冷冷一笑,低声说:“高全,你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要不然,我一定把你搞臭,让含龙寨的人都唾沫你。”
“有本事,你把含龙寨的乡亲们都打死。”说完,蒋高山仰脸大笑,笑着笑着,眼眶里有了眼泪。
高全理解他的心情,本来活蹦乱跳,没事还会调戏良家妇女的儿子,突然变得傻子一样,接着又失踪,对于蒋高山来说,的确打击不小。
不过,这都是他们父子自找的,怨不得高全。
高全说:“师傅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从小跟师傅相依为命,是乡亲们的剩饭把我养大,这份恩情我永远铭记,不会忘记。”
“村长,虽然你和二娃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只要你们悔改,我不追究。我还要求你,把乡亲们带回含龙寨,外面的世界太凶险,乡亲们根本无法在外面生存。”
高全说的句句属实。如果这些年,龙云阳没有刻意教导他如何适应外面的世界,当他走出含龙寨的时候,也会和乡亲们一样,是城里人眼中的傻瓜。
“你休想让我听你的,除非我死了。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跟你对着干。”蒋高山的态度非常坚定,口气异常郑重。
高全无话可说。当初那一脚,并非是他本意。可是,不管怎么说,蒋大官是变傻后,才失踪的,这和他有一定的关系。
蒋高山会如此恨他,高全也可以理解。
“高全,你这混小子,咋把村长也打了。”狼娃走过来,推了高全一下。
高全看了一眼狼娃,什么都没说,只是站了起来,回身看了一眼乡亲们。
蒋高山在狼娃耳边说着,狼娃不停地点头,还时不时地看向高全和赛桃花。
“村长,你放心吧。我都知道了。”狼娃说完,朝乡亲们走去。
“乡亲们,咱们的村长和咱们的好人二娃,因为没答应高全的条件,高全就把他们打了,大家说怎么办。”狼娃挑高腔调说。
“狼娃,你放屁,高全能有啥条件。他是在保护咱们,如果没有他,二娃和村长早把我们祸害了。”赛桃花说。
“高全让二娃给他算人头费,我们赚的钱,他要二娃给他分一半。村长和二娃不同意,高全就把他们打了。”
“放屁,你别听村长的,村长和二娃这些人穿一条裤子,都不是好东西。”
“你是好东西。”狼娃冷笑:“谁不知道你赛桃花好倒贴,喜欢小白脸。你知道你这是啥吗?你这是老母牛爱吃小嫩草。”
赛桃花一听狼娃骂她骂得这么难听,气得浑身颤抖,害得她把胸前的两团白肉挺得很高。
“狼娃,告诉你,老娘不是老母牛,是小嫩草,你妹你姐你娘才是老母牛。”赛桃花气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跟狼娃对骂起来:“老娘嫁过人怎么了?老娘喜欢高全怎么了?老娘嫁过人可老娘还是处女,怎么就成老母牛了。”
说着,赛桃花委屈地哭了起来。
自从高全救了赛桃花之后,她的脑海里和心里都是高全的样子,做梦都想嫁给高全。
可是,高全一直不待见她,甚至有意地躲着她。想到为了高全而受的委屈,赛桃花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开始往下掉。
高全看到赛桃花如此伤心,心中不忍,走过去替她擦了眼泪。
看到高全这么体贴细心,赛桃花心里欢喜,一边抹泪一边笑。
蒋高山趁狼娃和赛桃花对骂的空当,吃力地爬到二娃跟前,又跟二娃耳语一番,二娃听了两句,一脸惊奇地笑了,还偷偷地向蒋高山伸大拇指。
不过,当二娃看到高全时,他又表现得有些害怕。
这时,蒋高山说道:“乡亲们,可能你们还不知道。高全和二娃一起长大,他看二娃发了大财,就在心里嫉妒二娃,总在私底下造谣,说二娃为人不可靠,在外面干的是伤天害理的勾当。”
“可你们不知道,真正伤天害理的是高全。当年,他师傅在外面杀了人,抱着他来到咱们含龙寨。咱们给他们帮了多少忙,可到头来,这个白眼狼不想着怎么报答我们,还想着害我们。”蒋高山停了一下,看了看众人。
蒋高山继续说:“有句话我一直不想说,可今天我非说不可。那天高全打我家大官,其实是想要挟我,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当村长。当时我没答应他,没想到他的心就那么狠毒,差点把我儿子打死,可怜我的大官啊,现在在哪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就被他打死了。”
说到这里,蒋高山装模作样地用手捂脸抹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