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妹妹,你要离他远点,因为你是我的!”
这就结束了吗,我安全了?我靠在树上缓不过神来,怔怔的看着漠玉麒。
他瞟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说道:“走吧!”,转身自己径直走了。
“哦!”我小声道,心想这家伙真像冰块一样冷。
我的虚无飘渺的腿啊,咬紧牙关,双手抱着树站起来。
“那什么,哎,慢点!你能不能帮个忙?”
他并不转身只微微侧过头来,冷冷道:“什么?”
“扶我一把吧,我爬不上去!”我小声嘟囔着,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求他!
于是我就像扔一件行李一样被扔上了马背!nnd,真粗鲁!
晃晃悠悠抓住马缰,心理抵触的很,但又没办法,有马骑就不错了。
一声口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从林中奔出,漠玉麒很是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
“你走前面!”漠玉麒冷言冷语命令道。
“我不认路啊!”我抗议!
“你不认,马认!”
“那它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飞他一记白眼。
“因为他被惊着了!”
“我没怎么着它啊?”
“不是你,是那个人!”他似乎低低叹了一声。
“啊?那个黑衣蒙面人吗?你怎么知道是他?为什么害我,我不认识他啊?你怎么不去追他?你打不过他吗?你怕他是吧?”
沉默!
我扭身一看,漠玉麒只是冷着一张脸,目光直接越过我,看着前面,满身寒锋,明显不想搭理我。
我切的冷哼了一声,心说不想说就算了,干嘛总是摆出那么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子,也不再理他。
这一路肯定非常不愉快!
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就这么仇人似的谁也不理谁,一前一后。
我真是如芒在背!
正当午时,微风拂来,满山红叶悄然飘落,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一缕缕地洒满遍地的落叶,形成耀人眼睛的广阔的光波。越来越觉得眼前明晃晃的,有种不真实感,若不是骑着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何关洛在林中并肩漫步的时候。只是物是人非!
身上暖洋洋的,疲劳感顿时袭来,想睡觉了!
鼻子痒痒的,抬手去揉,发现沾了一手温热湿稠。
嗯,怎么流鼻血了?难道这气候太干燥了?
赶紧掏出手帕堵住鼻子,又觉得浑身发冷。
心中暗道,唉!自从来到这,我还没怎么安稳过呢。这古代人的日子真不好过!
眨眼的功夫,手帕已被血浸透,前襟血迹斑斑,丝毫没有止住的趋势,只好抬手用袖子捂着鼻子,向后仰着头。
头顶的阳光好耀眼,天空中出现一个小白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亮的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腰间一紧,身子悬空,下一秒,却被一只手揽进坚实的怀里。
“你在干什么?”耳畔传来愤怒的声音,手臂被抓的好痛,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嗯?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跑他马背上去了,刚想挣扎,发觉腿脚酸酸的。
鼻子里的血趟了满嘴,一嘴的血腥味。
抬着胳膊赶紧去抹。“别弄你身上!快放我下来!”
知道他爱干净,别再弄他一身,惹闹了他。
“这是怎么了?”脸被他死死捏住,抬头见他正低头瞧我,眉头微锁。
“流鼻血了!你看不见啊!快放我下——!”
来字还未脱口,身体已经重重的亲吻了地面,碎石子硌的膝盖生疼。
果然,这个衰人!
“擦干净!”他从马背上淡淡瞟了我一眼,扔给我一块洁白的手绢。
这人真是有洁癖!手绢都要这么白的!
我坐在地上,这份儿擦啊。心想,我又没血液病,怎么回事啊这是。
看我在下面擦得没完没了的。
他等的不耐烦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反手一捞,我整个身子被拎起来,正要骂他,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往我身上几处飞快一点,“血应该止住了!”
话音未落,我已重新横坐于马鞍,被他揽在怀里。
“那个什么,我能骑马,你别……”鼻子里一股血又流下来,急忙用袖子捂住,嘴巴却不饶人:“哈哈,你失算了吧!血没止住!!!”说罢仰脸挑衅的看着这个向来自大的家伙。
心想,把你打败了吧,手指头戳几下就能把血止住,真以为自己是一阳指啊!
突然觉得胸中绞痛,疼的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抓住他的衣衫,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也被我的表情怔住了,开口正要问我。
我只觉胸口涌上一股热流,“哇”的一声,呕出好大一口血。
我俩的衣襟霎时浸满鲜血。
顿觉得天昏地暗,昏昏欲睡。
“江忆南!”“江忆南,你给我醒醒!忆南,睁开眼看我!”听他在我耳边大声喊着,觉得好吵,肩膀被他晃得生疼,眼冒金星,只好拼命睁眼看他。恍惚中见他眼中满是墨色焦虑。
“没事儿……没事儿……止……血敏!”我哼哼着,想安慰他一下,心里明白要赶快止血。
“胡说什么?别睡,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乱吃东西?”说着有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手腕。
心中突然一动,想到那个黑衣蒙面人似乎用什么刺了我鼻子一下,还伴随着一阵奇怪的香气。
“那个人要害我……”
“我知道了,你听话别睡,先忍一忍。”说着怀抱收拢,扬鞭策马加快速度,“回到山庄你便有救了。”听到声音遥遥飘来,心头却有丝暖意悄悄荡漾。
“不要救我,我想回家……”
“江医生……”“江忆南!”“忆南!”
“何关洛?!是你吗?我怎么看不见你?关洛?关洛?说话啊?关洛?”
“呜呜……呜呜…….”朦胧中,一个小女孩在我耳边抽抽嗒嗒的哭,馨儿。
“只有三颗了呀主子,如今你给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用了,现只剩两颗了!这这……以后……若有闪失……”一个苍老的声音,焦急恳切。
“什么来历不明?她是王妃!一群蠢货,滚!”一如既往的充满极度的寒冷和杀气的音调。话音刚落,一阵衣服悉悉索索和仓促杂乱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顿时安静下来。
不看也知道那个猖狂的家伙是谁。
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在身边停止,“她是王妃!”他又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语气沉沉,不知道说与谁听的。
漠玉麒,我不是王妃,不是!
我想喊出来,话到嘴边变成哼的一声。
“小姐小姐!”
我努力的睁开眼皮,馨儿的一张小脸满是泪痕。
一个高大的身躯凑了过来,身上原本洁白的衣袍,如今胸前双臂沾满了鲜血,一身刺鼻的血腥味。“醒了就没事了!”语气平静淡漠。
又没死成!“嗯”我使劲挤出一丝微笑,想安慰一下馨儿。
该谢谢他吧?!他救了我!
我看着他的脸,去寻他的眼睛,微弱的烛光朦朦胧胧,只看见一片的阴沉。
“那个什么……谢谢你!”我哑着嗓子道。
“不必了,他本要杀的人是我!你替我受苦了!”
“哦?”
“那…….”
“那…….”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馨儿给小姐准备吃的去。”说着一溜烟跑出去,馨儿怕他。
见我打量着四周,他幽幽的说道:“你在我的山庄里,很安全。”
“你的山庄?这么快就到了?”
“你看看天都黑了,你昏迷了有七八个时辰,知道吗?没脑子的女人,被下毒了都不知道!叫你别睡着,你非睡!”好似积郁很久的情绪突然爆发开来,他喊道。
“你个混球儿喊什么?我差点吐血死了……”看他那气势,我说的越来越小声。
心里又气又后怕,先是被疯马带着狂奔,又遇见一个不怀好意的黑衣人,最后差点吐血而死!怎么这人这么冷漠无情,还讥讽我。
“你说什么?”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俊朗的五官显的分外冷峻。
“没……没什么,那什么,我中毒了是吗?什么毒?鹤顶红?孔雀胆?”
“你满嘴说什么胡话,是不是还晕着呢?歇着吧!”说罢竟转身拂袖而去。
剩下我目瞪口呆,满脑子疑团。这人真……
次日旭日初升,窗外百鸟欢唱。
一睁眼,身体疲劳全消,心中愉快,跳下床,我又健康了。
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间屋子,原来这是个套间,我住的是里间。
一屋子的古董,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伸手轻轻拂过床榻,幔帐,梳妆台,铜镜,圆凳,躺椅,花架,书桌,贵妃榻。这里的每一样物件似乎都在向我宣告着,我—真—的—在—古—代!
那我的那个年代呢?存在哪里?
每想到这些,我都强迫自己拼命甩甩头,不能去想那么多,否则活不下去了!
推开小窗,窗外不远似乎有一汪湖水,岸边柳树依依,只是秋风萧瑟,只剩空空的枝条飘飘荡荡的,看的人心酸酸的。隐约湖水中心有座小亭,竟是纯白的石头砌成。想想就知道是那个漠玉麒的风格。远处还有几座小楼,美得竟像到了江南一般。
深深呼吸着清冷而略带甜蜜的新鲜空气,感到精神抖擞,浑身都是力量,仿佛中毒吐血都是上个世纪的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小姐,您这么早就醒了?”馨儿扬起笑脸瞧着我:“气色真好,庄主的药都是灵丹妙药。我来帮您梳妆吧,庄主命人为您连夜赶做的新衣服,看!多漂亮!”
说着,举起手中托盘的衣服献宝似的给我看。
“嗯,好看!”我淡淡一笑,心说,真不想欠他的!别对我那么好,不定什么时候翻脸我可还不起!
“馨儿,我要去见漠玉麒!”
馨儿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小姐,我们可不敢直呼庄主名讳。”
“我们那儿都这么叫。习惯了!”说着端坐于梳妆台前。
“您不怕庄主吗?”馨儿为我轻轻梳着头发,怯怯地发问。
“为什么要怕?!他是老虎吗?”嗷——唔我做了个老虎的架势吓她,看她蹙着小眉头撅着小嘴,觉得真是可爱,不禁掩嘴笑了。
好久没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了,一眼望去竟有些陌生,身材似乎瘦小单薄很多,隐隐约约还有种柔弱的娇媚之态,全然没有二十岁现代女性精神干练的模样,看上去竟像个十七八的小女孩子!
心中诧异,怎么长的也这么古代了?
早膳是馨儿亲手为我熬的白米粥,香喷喷的,我对馨儿说,有一种家的味道。
呼噜呼噜喝了三大碗,又吃了两个大肉包子。
心满意足!
看的馨儿傻呆呆的,一个劲儿的说:“小姐,别噎着,小姐喝点水吧,您慢着点还有呢……”
昨天一天没吃没喝啊,又失了那么多血,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看着馨儿那个急样,心里那个乐啊!真是我的小开心果!
吃罢饭,我揉揉肚皮,嗯,心满意足。在野外那几天吃的简直像回到了原始社会,现在才有个封建社会的样子。
“走,去找漠玉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