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
慕容杨柳被惊醒,看着独孤默然惊慌的脸,这是,又做噩梦了吗?
自从那日,慕容杨柳安慰独孤默然之后,两人的关系便突飞猛进。独孤默然默默地住进了柳色新新,慕容杨柳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想说什么。
但从那日起,独孤默然便噩梦缠身。
“默然,默然。”慕容杨柳和以前一样叫醒独孤默然。
独孤默然睁开眼睛,眼神中的惊慌失措还未全数褪尽。他眨眨眼,眼神变得幽深,“我,没事。”
独孤默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自从来到小院开始,便不曾间断过。他想走,但又不想让慕容杨柳误会,而且,他自己也是不愿走的。每次醒来,他怕慕容杨柳多想,想要解释,但终究语言匮乏。所以,只那几个字。
慕容杨柳担忧地看着他,“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吗?”
独孤默然张开嘴,却不知要说什么。
慕容杨柳无奈的闭上眼,又睁开,什么都没说,躺下去继续睡。
独孤默然又张了张嘴,眼神有些无措。看着慕容杨柳的背,他伸出手,在靠近时又停了下来。
慕容杨柳睁着眼,等待着他靠近。
独孤默然轻叹,收回手,也躺了下去。
慕容杨柳心中憋屈,轻轻的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独孤默然身体一僵,手指有些微微发抖。
想想终是忍不住,她猛地转身,“有什么不能说吗?一个梦而已。你问我什么,我不都回答你了吗?一个梦而已,为什么不能说。我明明都回答你了。”她很激动,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她发觉,她是受不了独孤默然这样对她的。他应该,应该,应该怎么样。其实,慕容杨柳也说不清。
烛光一闪一闪,独孤默然又眼神极好,他看到慕容杨柳眼角的晶莹,闪闪烁烁。每一个光点,都像是一把锤子,敲击着他的心。
他似乎也是急了,猛地抱过慕容杨柳,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颈间,感受着那滚烫的眼泪侵袭着自己的心脏。轻轻的拍着慕容杨柳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柳儿,别哭,我,我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我,,你别哭了。”他说话停顿着,像是在思考要怎么说。
烛火燃尽最后一丝灯芯,相继灭掉,屋子里变得一片漆黑。
两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暗,情绪变得舒缓起来。
在黑暗里,独孤默然似乎变得不一样,他继续拍着慕容杨柳,缓缓地说起来:“柳儿,你别哭了,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其实,我真不知道如何去描述。那是一个我不知道地方,可是却觉得似曾相识,四周看不清有些什么,我就在那里面,站在那里,就那样站着,什么都不做。”
他的话变得多起来,从未有过的多。黑暗里,他幽幽的说着,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慕容杨柳眼睛一热,眼泪又流了出来。独孤默然,他是没有安全感吧。所以,只能在黑暗里自言自语,因为在黑暗里,他便会骗自己,是没有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在黑暗里,他可以得到发泄,可以得到安全。
独孤默然的动作更加轻柔,“柳儿,柳儿,你别哭呀。”
慕容杨柳朝下蹭蹭,声音闷闷的,“你继续说啊。”
“我一直找,向四处看看,却发现自己动不了。直到后来,我隐约看到远处有一个人,那人也和我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看不到她的容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却知道那人也发现了我,她也在望着我。”
慕容杨柳微微一僵,有些不安的往独孤默然怀里缩了缩,那人是谁?她很不安。
独孤默然发现似乎自己动作不能让慕容杨柳安心,手掌换了位置,他轻柔地抚摸着慕容杨柳的颈部。
慕容杨柳感受到独孤默然的安抚,身体放松下来。继续往里蹭蹭。
独孤默然继续说:“我们就那样互相望着,也没有说话。后来,她动了。她向我走来。我也抬起脚,发现自己竟是可以动了。我迈开腿,也向她走去。终于,我碰到了她。我努力睁大眼,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却始终看不到。”他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情绪。
感受着独孤默然抚摸自己颈部的动作,慕容杨柳伸出手,抱上独孤默然的腰。
“我感觉到她的不安,不由自己的想要安慰她。可她却转身离去,我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又不能动了。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她对我很重要,很重要。”没有了烛光,独孤默然话越说越顺,不知不觉已经讲完了那个梦。
很重要,很重要,有我重要吗?慕容杨柳不敢问。
“没事,那只是个梦,只是个梦而已。”她似乎在安慰着独孤默然,也许,她也在安慰着自己。
感觉到慕容杨柳的情绪,独孤默然顺着她的话:“是呀,只是个梦,而已。”
她抱紧了他,没有说话。
他是她爱着的人啊。
慕容杨柳向来霸道,但却是不愿意这样对独孤默然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
慕容杨柳真想独霸独孤默然的心,但她却破天荒地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她爱着他呀,真的爱着他呀。
也不只是为何,两人说完,相互拥抱着睡着了。独孤默然在后半夜再也没有做那个梦,两人就那样抱着,紧紧地,似乎要抱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