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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无处可逃

波斯远在万里之外,平时很少有见到波斯人出现。不过让两人格外留心的原因是明教最初便是由波斯传过来的,一起过来的还有明教镇教武绝乾坤大挪移神功。这套神功名震江湖,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出处,因此便显得波斯更加的神秘。近年来,明教势力渐大,慢慢脱离了与波斯总教的联系,两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往来了,很多人只是耳闻却从来没有见过波斯人。

果然,仔细一看,发现这名少年脸方方正正的,厚厚的灰沙下,有着白皙皮肤,宽额方下巴,鼻梁高挺,大眼浓眉,有着异域的风采。看着年龄还很小,虽然长相与这边人有差异,但是估摸着也不会超过十二岁。

哎!这么小的孩子就随着爷爷逃难,要过来这里想必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吧。

清忆同情心大起,上前轻声安慰:“没事的,别难过了,我们一起去找你的爷爷,然后一起走出这个地方!”说着伸出手,想要牵他过来。

没有人注意到,那张遮在乱发下的小脸,突然露出了与其年龄不相符的阴狠神情。

小心!

寒芒一闪而过。

清忆连退几步,回到杜湘香的身边,惊魂未定的看着欧西亚手中那把突然出现的弯月小刀。好在上次他的小凌波微步又有了进步,千钧一发间的一记扭身,堪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刀,不然恐怕这次就没法全身而退了,现在想想,腹部还有些发凉。

“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杜湘香摸着腰腹处被划破的衣服,紧张道。

清忆摇摇头,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欧西亚。刚才的险死还生让他心惊之余大为光火,他万万想不到一时的好心也会遭到杀身之祸,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善恶的认知。所以,他现在只想搞清楚为什么!

“你这小贼,年纪轻轻居然这般恶毒,看来留你不得!”杜湘香可不管这么多,刚才的事件让她现在还心惊肉跳,如果清忆没有躲开那一刀的话……简直无法想象,这已经超出了她容忍的底线,现在只想尽早除掉这个祸害,即使对方是个半大的孩子!

“湘香,不要动手!我想听听看他想说什么!”清忆一手挡住作势欲上的杜湘香,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欧西亚。

似乎被杜湘香的反应吓到了,欧西亚退后一小步,然后可怜兮兮的道:“我,我被困了很久,爷爷去找食物一去未归,我,我肚子好饿~”

“那你就动手杀人?咦?难道你想吃人不成?小贼你找死!”杜湘香听完又是暴跳如雷。

清忆静静地看着波斯少年,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经过了这次事,他一下子成长了许多,知道了江湖凶险,万万不可只看表象,也不能凡是总问原由,因为,杀人不需要理由。

“湘香,把我们的干粮分一点给他吃吧!”

“什么!这小贼那样对你你还要给他东西吃?他就是一条毒蛇啊,你的好心是不会有好报的!”杜湘香气急,面红耳赤地道。

“湘香,如今我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多一个人一起出去的几率也大点啊!”

“哼,反正我是不同意,要给你自己去给吧!”杜湘香头一甩,走到一边生起了闷气。

清忆哑然,但是对上欧西亚那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心又莫名一软。

“湘香~”清忆走到杜湘香面前,很认真地看着后者。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给你!”杜湘香把包袱一扔。

清忆讪讪一笑,从里面摸出几个馒头。

“吃吧!”

欧西亚眼睛放光,“谢谢,哥哥!”说完不等清忆有所反应,抢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清忆一愣,微微一笑。

一直密切关注这边情况的杜湘香见状心中诅咒道:撑死你,撑死你!

……

“欧西亚,你困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发现?”看见波斯少年已经停止进食,清忆问道。

欧西亚摇头,可怜道:“我和爷爷进来后就一直在走,周围的景物几乎没有变化,全是这些阴森的怪柳。不过……”

“不过什么?”

欧西亚咬咬牙,露出恐惧的表情:“就在不久前,我听到了爷爷的惨叫声,我害怕极了,猜到爷爷可能遭遇到了什么不测,但是我不敢动,爷爷有着江湖一流高手的实力尚且无法应付,如果我过去恐怕……因为实在很害怕,所以我爬上了这棵树,然后,你们就出现了。”

“胆小鬼!”杜湘香嘲笑道,浑然忘了自己之前的表现。

欧西亚没有反驳,神情非常低落,眼眶隐隐有泪溢出。

到底只是个孩子,遇到这样事情当时心中肯定是充满了恐惧的,哪里还有勇气做其他。现在一回想肯定又是后悔不已了。清忆看在眼里,心中微叹。

“那你们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墨绿色的妖雾?”清忆接着询问。

欧西亚摇头。

清忆皱眉沉思,目前为止都没有获得关于这片绿洲里的半点线索,难道真的只能期待奇迹出现?

“我接下了该怎么做?走步算步?”杜湘香忍不住抢先道。

众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这小子根本就是个累赘,一点用都没有,反而还浪费食物,干脆丢下他自生自灭的了!”杜湘香一边走一边抱怨。

清忆闻言苦笑,知道她只是心中有气罢了,倒不会真的这么做。

但是欧西亚可不这么认为,这女人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之前还有那个老实好骗的男子在中间帮自己调解,但是现在也不说话了,难道是默认了?

欧西亚越想越怕,哭丧着脸道:“带我走,我可以把血魄精石送你们,千万别把我丢这里!”

清忆一怔,刚想解释,但是被旁边一道惊呼声打断了。“血魄精石?你居然有这东西?”杜湘香不可思议地看着欧西亚。

“恩,只要你们一直带着我,我可以把它送给你们!”欧西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血红色晶体状的石头,刚好一个手掌可以包住的大小。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有怀念、有伤心、有悲愤……

“它就是害的我家破人亡的东西!”

“这,这东西很珍贵?”清忆盯着石头内部若有若无的血丝,就像是一根根血管,好神奇的石头!

“恩,这是一种天地奇珍,被收录在《九州奇异录》的奇石篇!据说里面含有无穷的生命能量,具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这么神奇?”清忆张大嘴巴。

“恩,曾经甚至有人把它与上古神器女娲石相比,足以说明它的奇妙!”杜湘香盯着红色晶石,一字一字地说着,似乎连眼睛都被染上了疯狂的红色。

如此说来,欧西亚的家破人亡应该是怀璧其罪导致,哎,人心真的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清忆同情地看了看欧西亚,柔声道:“你放心吧,我们不回丢下你的,血魄精石你收好,我们不要!”

欧西亚大讶,盯着清忆,想要从他脸上看出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后者始终保持着真诚的表情。欧西亚震惊了,接着第一次露出开心的笑容:“你是个好人!”

“切,当好人可不一定有好报!”杜湘香有点可惜的道。

欧西亚不敢吱声,这女人一直和他不对路,尽量不要招惹!

就这样,在两人的后面吊着一个小尾巴。然后重新开始了三人的噩梦之旅。

……

“不好,前面出现了妖雾!”三人挺住了脚步,清忆挡在最前面喊道。墨绿色妖雾依旧是那么阴森,“漱~漱~”地声音让三人老远就感觉身上汗毛直立。

“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快就飘过来了!”杜湘香有些烦躁。

“先不要想那么多,赶紧退后才是正事!走!”清忆转头就跑,杜湘香紧随其后。没跑多远,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声音,“爷爷!”

是欧西亚!两人心中同时一惊,迅速回头,然后看到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只见在妖雾中出现了无数道人形轮廓,当先一道已经露出了真容。这是一个波斯老人,长相与欧西亚有那么几分神似,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眶深陷,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焦距,瞳孔中央隐约能见到一点绿光闪烁,身上与清忆之前看到的手臂一样,满是伤痕,破烂的衣衫下露出惨白的皮肤。他走路的动作想到机械,脚尖几乎是拖过来的。这人的出现让欧西亚喜出望外,激动地朝他奔去。

“快回来,不要过去!”清忆看得眼眶欲裂。

“什么?”此时欧西亚已经来到了波斯老人的身前,闻言回头,微笑着天真地看着二人。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消失了,眼球几乎瞪出,嘴巴大张,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此同时,一条手臂高高飞起,划过一条弧线飞入妖雾中。

剧痛抽空了欧西亚身上所有的力气,他跌坐在地上,另外一只手捂住伤口,不敢相信的看着向自己挥刀的爷爷。“为……为什么……爷爷!”

“欧西亚,快起来,他已经不是你的爷爷了!”清忆拼命想要冲过来,却被杜湘香死死抱住,只能大声喊叫。

可惜,已经晚了。妖雾蔓延到了欧西亚的脚边,突然从里面伸出无数双手,死死抓住波斯少年,任凭他奋力挣扎,最后还是被拽入浓浓妖雾中失去踪影。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波斯少年的惨叫。

“啊!!!”声音持续了三秒钟后,戛然而止。

清忆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影露出,他们或男或女,或老或少,但是神情与欧西亚的爷爷一样,走同样很机械很慢。

“快走,他们要过来了!”杜湘香拉起清忆落荒而逃。

但是没过多久又被逼了回来,两人表情慌张像见了鬼一样:“为什么那边也有妖雾?我们没地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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