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晗予笑眯眯地看着欧阳卿,默认了刚刚欧阳卿说的。
虽然白得一幢房子的诱惑力很大,欧阳卿还是摇摇头,“我不能要。”
有一瞬,欧阳晗予的笑僵在了脸上,“不要?为何?”
欧阳卿沉吟了许久,刚刚拒绝得太快,忘了他们现在是亲姐弟,所以送东西什么的都是可以接受的,心虚地瞥了眼快要不耐烦的欧阳晗予,嗔怪道“你很有钱吗?就算有钱也不是个这么花法。”
刚刚沉下去的脸又扬起来,姐姐是在替他省钱,欧阳晗予有感说,“我挣钱只给姐姐一人花,姐快进去看看吧,老在外面站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罢,欧阳晗予就推着欧阳卿进了现在已经是她的庄园,进去之后,远处就是一片修剪齐整的圆形草坪,正对门口处立着嶙峋的假山石,下面洒落着石头,假山石的后面则是用来会客的大厅,大气肃穆,除此,草坪的左右还修着了两条走廊。
欧阳卿被带着走在右边的走廊,繁复的花样雕刻在深棕的低栏上,青石组成的地面引着欧阳卿进了又一个新天地,拐过不知多少个弯之后,就见到了不同于之前见过的屋子,不知名的禽类伫立在房檐上,栩栩如生像是下一个就要起飞一般,红瓦下有间精致的小楼,楼周边空了一大片的地方,有些已经种上了一些花,其中大部分已然还在开放,如画般的场景让欧阳卿的下巴一直就没有阖上。
“这.这是?”欧阳卿不可思议地询问着身旁的男子。
“没错,这就是姐姐休憩的地方,日常也可住在那里,放心,里面的用具已经制备好了,就差姐姐移驾了。”欧阳晗予骄傲地宣布。
“那你住呢?”欧阳卿不禁问道。
“我当然是要跟姐姐住了。”欧阳晗予低头羞涩地说,“双生子就该在一起,不是吗?姐姐。”
欧阳卿看出对方坚定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话粗理不粗,方正有个高武力值的弟弟在一边守着,安全性也是有了着落,欧阳卿思虑再三,也就同意了他是说法。
欧阳晗予舒了口气,刚刚的那一下,还以为姐姐不会同意的,不然他得想其他法子,看来姐姐还是那么的心软,当然对他一个人心软就够了。
欧阳晗予趁欧阳卿欣赏美景的时候,向身后摆了个手势,藏在隔墙后的一道身影闪过。
“姐姐,我们现在该去大厅了。”欧阳晗予打断了欧阳卿。
“去大厅作甚?”欧阳卿疑惑。
“作为这园子里的主人,姐姐不应该训导家仆吗?”
“训导?我不会啊。”欧阳卿惊惧,怎么还有这规矩。
“我来教姐姐,很简单的。”欧阳晗予拉过欧阳卿,欧阳卿半信半疑地跟着他走了。
走到了大厅,发现已经站了一堆人,欧阳卿紧张地抓了把她牵住的手,她还没在这么多人前训话过呢。
欧阳卿瘪嘴——还是不要来了。
欧阳晗予抿嘴——去吧。
欧阳卿只好认命地,硬着头皮上了,身后的欧阳晗予淡笑不语。
天色渐渐变黑,不少人家已经点起了烛火将家里照的亮堂堂的,而将军府里更甚之,家丁跟私兵点起了火把,照的天空都泛上了红光,一切是那么的静穆,只有火油灼烧的声音和雀跃的光影才使得面前的景色不是静态。
断垣残壁和厚重的灰烬全扫除,天石周围的火光也是熄灭良久,只留下光秃秃的巨石立在空地上。
费了一个下午终于将巨石清理干净,左明不忍向自家主子上报这等噩耗,但又无可奈何,“将军,少夫人,”左明咬咬牙继续,“没了。”
左锦兵雄阔的身体退后了几步,颤抖长时间不能平复,才半日光阴,左锦兵脸上就像是老了几岁一般,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只是进了几次宫,儿媳妇就没了,骁儿回来,他该如何交待呀,左锦兵捂住脸,透明的液体从他的手缝中逃出。
地面轻微地震动起来,众人的耳边也响起了交错的马蹄声,远处火光一片,渐渐地靠近将军府,伴随着时不时的传来几句喝声,左明心中一喜,但是一想到少夫人,又是一阵的悲喜交加。
“将,将军,少爷回来了。”左明空洞地望着主子,现下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事。
“我知道了。”左锦兵摸了一把脸,打起精神,“你们都回去,也帮不了什么。”
左锦兵对着李渔说道,这种场面还是他来应付吧,吸了一口气,就直接带着下人去迎接长子去了。
‘吱呀’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左锦兵还未踏出一步,就见到儿子背对着站在门口,火光将他的身影无线拉长,孤独的背影莫名有种萧瑟之感。
知道身后的门开了,左骁回过头,他在路上已经听闻,没想到他想早日回来的想法却是成了娘子的催命符,看来他是注定要一人啊,左骁也只有单膝跪地,哽咽地说:“不孝儿,,,,,回来了。”
左锦兵忍着心中的悲痛,再也止不住泪,粗壮的大手拍拍左骁的肩,“回来了,回来了,回来就好,就好。”
叹口气,算了,这辈子是看不到骁儿的儿子了,原以为还能赌一把,结果还害了人家姑娘,左锦兵又内疚又悲凉,他可怜的骁儿啊,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无人想上前去劝慰沉溺在伤痛的父子俩,或许这样还能让他们舒服些。
这一夜,同沐在月光下,有人是一晚好眠,有人却是无法入睡。
次日凌晨,摊贩的聚集地通常是八卦的发源之地,大早上,买菜的、卖菜的俱不在交易,反而是聚在一起讨论着。
“听说昨晚上少将军就回来了,嘶,明明成婚当日还好好的,反而少将军一回来就发生了这种事?”
“都说少将军是孤寡之命,天煞孤星,无缘红颜,果然被印证了。”
“诶,给少将军批命的人是谁啊,太准了吧,我也想去瞧瞧。”
“这你都不知道啊,那人整日都在城隍庙处摆摊,听说那人就是因为窥伺了天机,以致双目不见,但是每卦必准,孙家的儿媳妇就是去算了一卦,结果一月之后就怀上了,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是吗?那我也得去瞧瞧,看看我何时才能遇上一个金龟婿。”
“算了吧,金龟婿是有,可是绝对瞧不上你这样的。”
“是啊,你就歇会儿吧。”
“哼。”
两三成群的作一堆,众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昨日发生的事,在路边走来了一名穿着青灰的大褂的男子,下巴留着小小的山羊胡,面容清俊,手中持着一根竹杖,边用竹杖点地,边缓慢地行动着,仔细一瞧,就会有人发现,那人竟是闭着眼,可是他却是云淡清风地信步走着,从容地让人觉得他像是在走在自家一般。
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猛地一张开,神色怪异,不可思议地掐指着,嘴里也不断嗫嚅,
“咦?奇怪,孤寡之命何时竟出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