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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课的时候,小绿果然再次来到了我的班级,当着很多人的面,把我叫出了班级,跟我说:“走,咱去厕所谈谈。”

被那么多同学的目光注视着,我第一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心底的豪气顿时升腾而起,我一把抓起小绿的衣服便走,表情凶恶,语气强硬,我说:“要和我谈谈是吧?走!”

我的举动一时间让不少人诧异不已,我印象中当时的画面冰淇也看到了,这是我当时最为自豪的。

班级里几个平日与我要好的好友,怕我出什么事情,况且对方又是毫无实力的小绿,于是纷纷陪着我一同去了厕所。

走在厕所的路上,我始终拽着小绿的衣服,小绿没有我的力气大,怎样都挣脱不了,这让我倍感风光。

小绿一个劲的挣扎,让我心生烦躁,踹了他一脚,这家伙果然是胆小之人,一脚之后便开始老老实实的了。

其实我本该想到的,小绿一定是找了陆铭和陈俊超他们,所以才敢对我这般不客气的,但是当时欺压小绿的时候让我的虚荣心极度膨胀,已经把陆铭和陈俊超他们完全的抛之脑后了。

我拖拽着小绿,和我的几个朋友一同进入厕所,刚一进去就觉得气氛不对,只见不远处几个二班的男生正整齐的站在那里等着我们。

陆铭站在他们的最前方,一只手插在校服裤子的口袋里,一只手夹着烟,随意的站在原地,遥遥的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顿感不妙,悄无声息的放开了拽着小绿的手。当时正是下课时间,厕所里的人数不少,我曾告诉过自己不能懦弱,不能惧怕陆铭,但是当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惧怕的。

小绿已经跑到了陆铭的身边,将我拽他和踹他的事情如实的向陆铭叙述完毕。

我装作淡定的走向他们,说:“陆铭,这是我和他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吧?”

陆铭闻言看了我一眼,眼里的不屑毫不掩饰,让我的自尊心严重的受到了打击,他语气淡淡的,声音却很清澈,说:“可是这件事,是因为冰淇吧?”

我还在想该如何狡辩,陆铭已经一步上前,一把抓起我的衣领,语气陡然变幻,冷冷的说:“小绿已经跟我说了。冰淇是我的,用的着你关心么?”

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我的朋友们见到对方有陆铭和陈俊超之后,原本的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当见到我被陆铭抓着衣领的时候,他们只是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并不责怪他们,因为那时的陆铭在四中,是很有震慑力的。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狠狠的一把推开陆铭,嘴上大喊道:“操,你想怎么的?!”

谁都没有想到我竟然敢用力的推开陆铭,包括我自己。

还有,我也不知当时小绿哪来的勇气,竟然冲上前来同样也用力的推了我一下,说:“操,你敢推我铭哥!”

而当时的陆铭似乎没有把我的举动放在心上,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喜怒,陆铭把小绿拽回到了身边,完全没有把我当一回事,还开玩笑说:“小绿今天吃药了啊,怎么这么激动,这不像你啊!”

陈俊超刘赫等人在一旁哈哈大笑,气氛好像其乐融融,他们也如同陆铭一样,仿佛将我视为了空气。

笑声过后,陆铭还是没有理会我,而是看向我身后的几个朋友,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语气极其平和,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感到害怕,他说:“你们几个是来帮忙的?”

我的几个朋友早已紧张的要命,闻言之后更是不知如何作答,碍于有我在场,这让他们更是尴尬,不然的话我想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否认。他们几人对视几眼,仍然也没有做出什么决定,当然,也没有回答陆铭的话。

陆铭见状笑了笑,偏头对陈俊超说:“看着他们。”

说罢,陆铭这时方才正眼看我,说:“你喜欢冰淇?”

当时我的心理防线已经被陆铭的气势尽数摧毁,以至于当陆铭问我的时候,我甚至都未加思索,实话立即脱口而出:“是。”

也许是这个埋藏在心里的秘密憋了太久,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后,我心里竟是感到一种轻松。不过那种轻松在转瞬间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心里和身体都感受到一种凉意。

那种感觉或许是因为秘密的公开让我压抑许久的心感到一阵清爽,也或许是因为陆铭那冰冷的眼神让我感到手脚冰凉。

这时我才回归理智,连忙想要辩解,却为时已晚。

陆铭已经如风一般的来到了我的身前,抓起我的衣服,然后便是他的膝盖,狠狠的撞到了我的肚子上。

那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疼痛,当时的我感觉到了短暂的眩晕,眼冒金星,头晕目眩,重击过后我的肚子里如翻江倒海一般,好像吃过的东西马上就会吐出来。

陆铭见我如此不堪并没有对我发起暴风雨般的攻势,而是依然抓着我,看着表情痛苦万分的我,眼神没有一丝怜悯。

那种痛苦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当我渐渐缓过来的时候,我的目光正巧与陆铭那凌厉的目光对碰上了。

他那桀骜的神情深深的刺激到我了,脑袋里的灵光乍现,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我要打倒陆铭,我要让四中的人都佩服我,我要让冰淇知道他的男人并不是我的对手。

于是,我奋起一拳,朝着陆铭的脸上打去!

可是,从未打过架的我怎么可能是身经百战的陆铭的对手,陆铭的头微微一偏,便轻易的躲开了我的攻击。见我竟然还手,陆铭不再留情,对着我劈头盖脸的打来,如暴风雨一般。

见到我们真的打了起来,四中厕所的气氛空前的火爆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加油助威呐喊,当时的厕所像是一个竞技场,震耳不绝的喊叫声就连远处的女厕所都能清晰的听见。

对于毫无打架经验的我来说,战斗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更准确的来说,被揍的过程是极其漫长的。

我与陆铭实力悬殊,至于获胜者是毋庸置疑的,况且陆铭一向威名赫赫,这次打架主要是看他想要何时收场,或者怎样收场。

被揍的过程中我也有还手,不过大多数都被陆铭尽数挡去,偶尔也有几下落到陆铭的身上,不过对他来说都是完全可以无视的攻击。

最后,我跌坐在地上,脑袋嗡嗡直响,浑身酸痛,脑袋虽然浑浊,却依然有想法在思考:一个是自己今天可是丢尽人了,这一架之后想必我在四中也会出名了。而另一个想法就是上课铃怎么还不响,陆铭他们怎么还不走。

这时,我最希望听到的声音终于传来了,上课的预备铃声已经响起。陆铭显然不想继续在此停留,他走到我身前,蹲了下来,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声音还是清澈的感觉,他看着我说:“以后,离冰淇远点。”

说完后他拍了拍肩膀,然后他们一群人便安然离去,他像是一个常胜将军,享受着很多人羡慕佩服的眼神。

阳光倾洒下来,他还是那么的耀眼。而我,依旧跌坐在厕所冰凉的地面上,双目空洞。

冰淇得知此事后,和陆铭吵了一架,我想其中或多或少会与我有些关系,但绝对不会很多。冰淇所担心的不是我,而是陆铭,她怕陆铭会因此而被学校开除。

冰淇找到我,希望我不要把此事上报学校,那时我的心是很痛的。陆铭爱她,可是我对她的爱也不见得就比陆铭要少,不过我知道这些都不配成为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她爱陆铭,而不是我。

这件事其中确实也有我的不是,我并没有把这件事上报学校,我对外说自己那副狼狈的样子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当然所谓的对外是指对老师和学校,因为四中的学生对陆铭揍我这件事情已经耳熟能详了。

直到发生这件事情,我才更加了解陆铭是个怎样的人,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因此事而多么憎恨于陆铭,我想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会把我这种人揍得更惨,至少要比陆铭揍我揍得更惨。

也是因为这件事,之后的日子我再也没打扰过冰淇,并不是因为陆铭的警告,我想更多的是我已经明白我自己这种暗恋别人女朋友的人是有多么讨人厌了。

从此我对冰淇彻底死心,完全的放下,不再关心有关她的一切,不再多看她一眼,与她说一句话,而且经常夜里痛骂自己像个****似的在暗地里为冰淇做的那些改变。我与冰淇更加遥远,变成了每日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那种状态持续了很久,或者不是很久,总之那段时期是非常漫长的,直到后来冰淇主动找我,求我帮她完成一件事。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后话就是要到后面才能说的话。

陆铭和冰淇也因打架那件事大吵了一架,不过没多久便和好如初,虽然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足一个年头,可是当年任谁来看,都觉得这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达到根深蒂固的程度。

自从被陆铭痛揍过后,我便开始公然的在四中抽烟,起初许多烟民见到我抽烟都感到诧异,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那时我几乎每天都会和陆铭遇到,不过我们宛如两个陌生人,互不搭理,我不想理他,他不屑理我。

因为我开始正式的抽烟了,渐渐的我也认识了一些其他班级和年级抽烟的学生,都拥有着共同的爱好,我开始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融入到坏孩子的圈子当中了。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对我这个人还是都停留在我与陆铭打架,而且被揍得很狼狈的印象上,这是让我比较郁闷的事情。

那是我第一次到那个街角抽烟,起初的我对那个平凡无奇的街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我只知道那里是四中烟民的根据地,再深刻一点的记忆就是冰淇的家住在那个方向,那个街角是她每天上学放学的必经之路。

那天在街角聚集了很多烟民,有我们高二的,还有一些高一的,陈俊超他们也在。当时距离我和陆铭打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因为我并没有报告学校和老师,陆铭也没有被开除,所以二班的男生们也没有太过的仇视我。

一群抽烟的男生就这样围在那个街角,吞云吐雾,肆意的说着脏话,不顾来往行人鄙夷的目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那个世界有些闹哄哄的,但却很快乐。

当冰淇走到这里时,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瘦弱女生的出现,男生们依然在大声的喧哗着,将冰淇的去路挡得严严实实。

陆铭不知因什么原因耽误了一会儿,走在了冰淇的后面,当陆铭到达此地时,眼前的画面便是一群男生全部无视冰淇的存在,没有人为冰淇让路,而冰淇孤立无援的站在一群男生的身后,想过去又过不去,显得有些无助。

说冰淇是陆铭的逆鳞,此言一点儿也不差,眼前的景象让陆铭顿时暴怒,他气冲冲的走到前面,粗鲁的拽开两个挡着冰淇去路的男生,险些将那两个男生摔倒。

那两个男生刚欲发怒,当见到陆铭后,他们的怒意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憋回到了肚子里。

这时大家才看到人群后的冰淇,看样子冰淇似乎已经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再看到陆铭那张俊秀的脸庞上写满的怒意后,那个街角顿时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发出一点声响。

陈俊超和刘赫他们见到陆铭和冰淇后也是一脸尴尬,还带着歉意,他们真的是没有看到冰淇,不然的话早就出声让其他的家伙给冰淇让路了。

陆铭环视一圈,然后看向几个高一的小子,问道:“谁让你们来这抽烟的?”

陆铭的气愤很明显,谁也不敢招惹他,幸运的是陆铭平时见过那几个家伙,不然他们恐怕就会成为那天陆铭的出气筒。

那几个家伙显然很惧怕陆铭,其中一人急忙说道:“铭哥,以后我们不来这儿抽烟了!”说罢,其余几人纷纷响应。

冰淇始终站在陆铭的身后,悄悄的拉了拉陆铭的手,示意陆铭不要生气,再加上那几个高一的家伙态度极好,陆铭脸上的怒意也渐渐缓和,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陆铭看到了我,显然没想到我也会出现在这里,我们班的几个男生见状顿感不妙,以为陆铭会借题发挥找我的麻烦,于是我的朋友也是连忙说道:“陆铭,我们是路过,路过,我们平常也不在这抽烟,今天是路过,以后我们不从这走了。”

说罢他们便急忙将我拉走了,其实我很肯定的是,当时的陆铭对我并没有半点敌意,他也没有打算要撵我们走的意思。我朋友的举动是在灭自己威风涨了他人的士气,不过想想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坏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远离陆铭比较好。

就这样,那个街角便只剩下一堆二班的男生了,他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陆铭,只见陆铭满脸无奈,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道:“谁让他们走了?我可没撵他们啊!”

气氛放松,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冰淇也轻轻的一笑,说:“还不是你,把我班同学都吓跑了。”

陈俊超他们见陆铭不再生气,都笑呵呵的道:“行啊这样更好,以后这街角就只有咱们的人来了,不过铭你放心,我们不会妨碍你和嫂子的,哈哈!”

大家纷纷大笑,让冰淇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便拉着陆铭两人回家而去了。

从那以后,那个街角便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人到那里抽烟,那个街角成为了二班男生的专用抽烟地点。偶尔能见到有人到那里抽烟,然后马上会有另外一人把前者叫走,并告诉他:那个地方陆铭说了,除了二班的人谁也不准去。

还有人说:陆铭说了,谁要是敢去那个街角抽烟,看见一次打一次!

传闻愈演愈烈,越传越假,最后想必不少人都开始认为陆铭是一恶霸,霸占了一块土地,仅供自己人使用。

我不知道陆铭是否听说过那些传闻,不过我想他即使听说过也不会在乎的。传闻当然是传出来的,自然不是真的,陆铭又不是政府官员,怎么可能会有霸占土地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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