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子言的决定之下,锦衣卫和六扇门舍弃了四把惜情剑,趁着对方哄抢惜情剑时,才得以脱身。
在刚才的打斗之中,拜龙教的一男一女刚才与苏听风交手中,苏听风凭借飘逸的身法将戏耍了半天。
那二人从始至终连苏听风的衣角都没有沾到,心中自然是愤怒烦躁无比。
此刻他们竟然双双穷追不舍,满脸杀气,口中不断咒骂,看来是已经有些丧失理智的追杀苏听风。
赵鸻面色一沉,刚要迎上去,不想苏听风竟然早一步与他们二人交起手来。
片刻之后,那两人以奇怪的姿势如雕像一般定在原地。
两人面色焦急,浑身只有眼珠能够转动自如,显然是被点住了穴道。
苏听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呵呵道:“两个俘虏。”
听见远处人声渐近,众人不再迟疑,夺了两人的兵器,将拜龙教的两名高手用绳索捆绑了几圈带走了。
相比马鬃岭和南华帮,拜龙教的两名高手被俘,也算是下场最好的了。
众人离去了许久,在高处的一个岩洞之中,黑暗中逐渐显现出了两个人影,正是宋参和语儿。
宋参对语儿道:“你看到了吗?”
语儿道:“看到了。”
宋参道:“惜情剑的真剑加上伪造的六把假剑,一共七把,他们弃了四把,现在赵鸻那一边只剩下苏听风手中的一把。”
语儿道:“葬花宫的剑侍毁了两把,当时我在场,其中一把是习远的,另一把是趁乱从温子然夺走的。”
宋参道:“先前遭遇赵鸻,你施展‘唤剑之术’夺取赵鸻和十四捕的惜情剑的时候,我手中赵鸻的那一把是假的。”
语儿道:“十四捕的,也是假的。”
宋参陷入了沉思。
语儿也不再言语。
过了半晌,宋参道:“对我二人而言,现在在这地宫之下,只应该剩下三把惜情剑。”
语儿笑道:“你觉得真的那一把在谁的手上?”
宋参摇头道:“可惜只差一步,来日方长,再找机会吧。”
语儿点了点头。
片刻后,两人消失在黑暗之中。
逃出了许久,也不见有拜龙教的人追了上来,显然惜情剑比其他的事情更急迫,吸引力更大一些。
在薛雁冰的带领下,众人逃到了蚣蝮栖身的湖泊之上的一个石台。
几番查探,确定自己并未被未被对方追踪而上。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了。
赵鸻和温子然从岩壁砍下些干枯的蔓藤和树枝,在石台中间升起火来。
苏听风早前被蜘蛛精追杀时凶险之极,心有余悸,大家正忙着生火;苏听风帮萧楚莺疗理好剑伤后,又从药箱之中取出了不知名的瓶瓶罐罐,搭配而成数种驱除蜘蛛的配方,碾为药粉,均匀的洒在石台边缘与岩壁周围。
拜龙教的两人被点穴道早已失了效,此时两人不断挣扎着,一双眼珠恶狠狠的瞪着火堆旁的四哥赵鸻等人。
温子然拔剑指向两人,两人才稍作安静一些。
这两个人想来在拜龙教地位颇高,拜龙教的槌心鼓和百尺鞭可是数得上的镇教之宝。
这一次五个绿林教派出现的了十分突然,想来他们二人也必然知道其中的原因。
赵鸻在厉声审问之下得知这二人男子为法华南,女子名为法华芳;都是正宗的白族。在拜龙教之中是一代年轻新锐。
拜龙教等几人皆是得到了苗疆派人送出的大理皇陵宝藏的消息,若是协助其从朝廷手中抢夺宝藏,则会分一杯羹。
赵鸻冷笑道:“你们如何进入地宫之中的?”
法华南道:“我们几乎人手一份陵墓地宫的地图,在我怀中就有一份。”
温子然与赵鸻对视一眼,去他怀中摸索之下,果真摸出了一份粗糙的地图。
赵鸻拿在手中,展开一看,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四哥问道:“赵镇抚?你怎么了?”
赵鸻以掌刃击晕了法华南与法华芳,转头对萧楚莺道:“我之前交给你的地图呢?”
萧楚莺拿出自己身上的地图,交给四哥。
四哥打开地图,与赵鸻手中的那份对照。
只见两幅图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一会,同样的地图,薛雁冰从法华芳身上也搜出了一份。
众人脸色一变。
温子然道:“赵大哥,这地图,是临行前皇上亲手交给你的,怎么会这样?”
赵鸻恶狠狠道:“内奸,朝廷里有内奸!”
粗糙的地图被赵鸻攥的粉碎。
纸屑飘然而下。
温子然和容云鹤心中一急,马上就想要起身去夺回惜情剑,
赵鸻挡在最前,把他们两人拦住。
赵鸻两眼一瞪,呵斥道:“你们两个,不要命了?”
容云鹤道:“他们手中已经有了四把惜情剑,他们现在肯定往藏宝阁去了。”
四哥看着地图道:“想要去这皇陵地下的藏宝阁,至少还要通过两条暗河、三道石闸。凭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到的。”
四哥的声音铿锵有力,众人听后不禁士气一振。
温子然对上官子言道:“上官姑娘,我们这一把惜情剑是真是假。”
上官子言沉默不语。
苏听风在一旁劝道:“之前人多耳杂,现在只剩自己人了,我这把是真是假?子言姐,你还在估计什么呢?”
上官子言也想通了,拿出苏听风的那把惜情剑,查看片刻,对众人道:“我们这一把是假的,真剑在绿林那群人手上。”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众人垂头丧气。
容云鹤满脸通红,头上青筋暴起,几乎就要冲出去。
“放肆!”赵鸻道,虽然他心中也是同样焦急,但还是稳住了自己的情绪,对容云鹤道:“一切都等到今夜休息好了,明天再做打算!抗命者,按违抗圣旨罪,斩立决!”
赵鸻拔出御刀,插在洞口。
众人同时安静下来。
夜已深,周围响起了均匀的鼾声,上官子言缓缓睁开眼。
她睡不着。
弱小火苗还在石台中央顽强的燃烧着,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
月光从高高的山穴顶部,洋洋洒洒的落下,说不出的惬意温馨。
夜空星罗密布,上官子言找了一个僻静处,盘坐于地,双手掐指,气定神闲,双眸望着水中所倒映的星象:
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呈现倒三角状。
杀破狼三星,本为三凶;如今又呈三路围合之势,分别包围着廉贞星局。七杀主嗜血之灾,破军如缴械之意。而贪狼为内奸之患,廉贞星局暗淡无光,且周围亦没有天同、陀罗二辅佐星之庇佑。
上官子言心中滑过一丝惶恐。
就在此时,湖面的水不知为何突然小动一下,而后竟然不知为何涨潮起来。此时看到的星象比之前开阔许多。
子言再看时,心中的忧虑已然减半,在廉贞星格局中,虽有杀破狼三星。入势汹汹;怎奈北斗天罡之位豁然正达向东而移,紫气东来、邪不胜正、以正治邪。
更有铃星迷途知返脱离煞位,返归于星曜之生门格局。正是由凶转吉之势。
但无奈本体廉贞星局暗淡无光。局中十天干之丙级星更是若隐若现,想来在未来的在一场大战之中,或许还会有人送命。
上官子言在想,内奸究竟是谁,迷途知返之人是谁,九死一生的同伴又是谁?
当要进一步占卜星象之时,湖中之水如退潮之势,居然然渐渐落下,回复原样。
上官子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没睡?”一男声响起。
上官子言望去,见是张膏药,莞尔一笑,道:“我睡不着,你这不是也醒着么?你的伤怎么样?”
张膏药起身,披着衣服坐在上官子言身畔:“我的伤倒是没事,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今夜的星象我也看过了,虽然只知道大概。”
上官子言点了点头。
张膏药:“我本领低微,虽崇尚易道,但可惜无缘得名师教导,再加上资质愚钝,帮不上你什么忙。”
上官子言摇头道:“你太谦虚了,你的奇门遁甲术早已大成,恐怕当朝之下已经无人能及,你怎能如此自贬呢?”
张膏药默默的点了点头,过了片刻,道:“我们回去吧,十三捕说过这里的妖虫十分厉害,还是不要离石台太远吧。”
上官子言道:“也好,我们回去吧。”
张膏药一把将上官子言扶起。
张膏药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子言,你就是我今生心中的爱慕之人。”张膏药心里念着,并没有说出来。
张膏药思忖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将它递给了上官子言。
上官子言接过了书,看见了此书的书名:《诸葛太玄观兵图》
“这是?”上官子言一愣。
张膏药笑道:“我的奇门遁甲的玄术,全赖这本机缘巧合之下的道的《诸葛太玄观兵图》,其实论资质,你比我更适合这本书。”
上官子言惊讶道:“如此珍贵之物,我怎能收下?”
张膏药摇了摇头:“这本书我至今无法融会贯通,所学所用仅仅是一层皮毛,因此,它在你手中才是珍贵之物,而在我手中,与其他书无异;上官姑娘,你就收下吧。”
面对张膏药如此恳切的表情,上官子言无法推辞,便将书收好,向张膏药道谢。
两人各找睡处,张膏药对着上官子言的背影微微笑着,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