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历经艰险带走了惜情剑,撇下了杨彪的尸体,破除了五毒阵堪堪通过石门。
石门在身后缓缓的重新关闭。
众人筋疲力尽,稍做休息。
望着黑漆漆的前路,四哥与上官子言商议片刻后,将七柄惜情剑分给众人。
赵鸻一柄,温子然一柄,荀逾、习远一柄,萧楚莺一柄,容云鹤一柄,分到剩下两柄,四哥对薛雁冰与苏听风道:“你们两个,谁拿一把剑?”
苏听风道:“我这等文弱之人,怎么可以携带这么重要的东西到处乱跑呢?对不对。”
薛雁冰拿走了一柄惜情剑。
最后的那惜情剑,自然是四哥自己拿在手中了。
容云鹤道:“四捕头,这些剑之中,你可知那一柄才是真的?”
四哥笑道:“其实我也并不知晓,只有这样,才最安全。”
上官子言道:“这是我的主意,毕竟敌在暗,我在明,此陵墓凶险异常,前路变数颇多,如此做,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赵鸻,四哥为首之人颌首,有几人虽还有疑虑,但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继续前行许久,众人饥肠辘辘,正要商议吃些干粮的时候,满地灰尘、肮脏的泥土路消失不见。
在前面取而代之的是规整而精致的淡黄色玉石地砖,上面精雕细琢格式纹路。玉石,众人忍不住驻足观赏一番。
宋参跪在地上,轻轻抚摸着地上的玉石地砖,轻轻的念着“帝怀玉,汉武帝的帝怀玉。”
帝怀玉隐起处常用细如毫发的阴线雕饰,有如古画上的游丝描一般刚劲有力。
宋参爱不释手,如同见到了心爱的子女孙儿一般,目光中满是慈爱。
语儿也弯下腰来,抚摸着帝怀玉的纹路,道:“这是...”
上官子言也觉得面熟,道:“这似乎是八个卦象的不同组合。”
张膏药不禁重视了起来,细细观看,见每块帝怀玉为四丈见方,八块并为一横排,张膏药踱步到场地中央看去,见竖排也是八块排列,总共是八八六十四块。
每块帝怀玉上均有不同卦象所组成的纹路,正好八八六十四卦。
宋参也到了张膏药的身旁,细细的看玉。
上官子言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不安,掐指一算,顿时花容失色,喊道:“快回来。”
“铿”的一声,东西南北,每个方向各有两块帝怀玉石板翻起,从玉石板的里面跳出了八个三人之高的无头蛊奴。
瑞安客栈的蛊奴与这里的无头蛊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苏听风看着蛊奴也是惊讶不已。
“宋爷爷!”语儿很是焦急。
八只无头蛊奴直向阵中的宋参与张膏药冲去,宋参年老体衰,行动不便;张膏药斯斯文文,哪里见过这等妖物,顿时愣在当场。
四哥与容云鹤离得最近,抢先一步,去救宋参与张膏药。
八只无头蛊奴身位瞬息万变,穿梭在他们四人之间,将他们两两隔开,相互无法照应。
无头蛊奴蛊奴从八方依次进攻,强躯重拳,如雨点一般攻来。容云鹤与张膏药皆会一些轻身步法倒是能勉强应对,而四哥带着宋参,着实吃力非常。
四哥左右闪躲之下,体力不支,寻见蛊奴之间的一个缺口,便冲了出去。
张膏药觉得内有玄机,连忙大叫:“不可。”
四哥也知道不对劲,却收脚不住,直冲而去。
这八个蛊奴看着排列没什么规律,甚至有点散乱。实际上却是讲究非常,每个蛊奴兼顾四面,无论从它们之中的哪两个中穿过都要与四个蛊奴相对,无论如何穿梭,身后也会有两个蛊奴追杀。
上官子言静静的看着场中的情景。
四哥护着宋参,四周的压力大了三倍不止,不多时,为了护住宋参,身体硬挨了数次重击。
四哥觉得心脉震荡,还好内力修为惊人,没有受伤。
张膏药对四哥道:“四神捕,试试往你的斜后方向迂回,之后向右移六步。”
四哥又挨了几击,照做之后,四周压力松了许多,终于舒了一口气。
张膏药道:“我大概摸透了一些,照我说的做。”
容云鹤和四哥点了点头。
不多时,四人终于冲到无头蛊奴包围圈的边缘。
张膏药遇到了困境,无论左右冲突,四周蛊奴皆是甩不掉,始终在其包围之中。
上官子言道:“张兄,你们四人试试以坎步位,后三左四,斜一前四。”
四人会意,照做之后,面前豁然开朗,果然八具蛊奴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四哥与容云鹤行速极快,可毕竟带着宋参与张膏药;而那些无头蛊奴本就不慢,顷刻追上,其中一只一把抓住了宋参的脚踝。
宋参这一身老骨头被这么一扯,当时便觉得快要散架一般,宋参连连惨叫呼救。
四哥见蛊奴抓的很紧,也不敢用力扯宋参,连忙松开手,以掌力,用力击打蛊奴的身体。
蛊奴浑然不惧,不闪不避,四哥的一拳泛着金芒将蛊奴击个正着。蛊奴脚步纹丝不动,胸腔凹陷,无数灰黑色蛊虫从空洞的断颈中被挤了出来。
四哥眼疾手快,躲过蛊虫,剩下的蛊虫尽数落在宋参身上,转眼间将他包裹的没有一丝缝隙。
宋参的呼喊声渐渐减弱了,蛊奴的肚子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里面尽是密密麻麻的蛊虫,宋参连同蛊虫从无头蛊奴的缝隙被吞了进去。
萧楚莺与语儿泪流满面,上官子言咬着嘴角拉着她们二人的衣袖,不让她们上近前去。
四哥心中悲痛,却也不能乱了方寸,不忘提醒容云鹤那两人。
“啊!”容云鹤的惨叫声响起,看来四哥慢了一步。容云鹤救出张膏药的时候不慎,右臂已经被蛊虫裹住,不少蛊虫已经钻入皮肉,四处游走;赵鸻眼疾手快,将容云鹤的右臂斩下,随后带他逃离出来。
容云鹤满头是汗,嘴唇苍白,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四哥抖落衣襟上的蛊虫,几个翻滚,逃出了无头蛊奴围攻。
六十四块帝怀玉之上不再有活物,八具蛊奴慢腾腾退回四个方向的,玉石板再次翻起,将它们带回地下。
华丽的帝怀玉地面重归寂静,仿佛什么从未发生过一样。
当然,如果不去看苏听风正在给容云鹤止血包扎的话。
包扎好不多时,容云鹤忽然目光呆滞,双眸之中,毫无神采。
温子然与习远在容云鹤连忙拉过苏听风,问道:“苏兄,他怎么会这样?”
苏听风翻了容云鹤眼皮,仔细看着他的眼瞳,号了脉;点点头,扯下容云鹤后背的衣服。
七枚红印,印在容云鹤的后背上。
“降术?”张膏药颇为吃惊。
“多半是那无头蛊奴身带的。”苏听风无奈道“我想想办法,这医降术不是我之所长,不过就算有法医治,他最快也要三个时辰才能醒的过来。”
众人知道前面有阵法禁制颇为厉害,再加上队伍又有一死一残,颇为沮丧。
稳定了情绪,上官子言对张膏药道:“根据我的了解,此阵和八卦的阵法颇为相近。”
张膏药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唉,我倒是想起来一个阵法,是由八卦阵演化而成六十四个阵门。按伏羲六十四卦方位来看的话,这八具蛊奴分别站在巽位、震位、复位、升位、无妄位、姤位、观位还有豫位。这八个方位,不比乾坤八卦的八个方位,而是先天六十四方位图。比八卦阵更加繁琐,变化更多。”
苏听风道:“那不就是我们眼前所见的吗?”苏听风说罢,指了指帝怀玉阵的方向。
张膏药道:“非也,此阵融合苗疆蛊奴与苗疆不知名的巫法降术,已经不能用奇门遁甲的常法破解,棘手至极。”
苏听风将针灸在容云鹤身上银针拔下来了一根,将血液涂在指尖,皱着眉头观看着,沉吟半晌,道:“应该是,苗族血蛊降。”
所有人沉默了,只有燃烧的火把在噼噼啪啪的响着。
上官子言道:“降术是起源于中原,九黎的祖先蚩尤被黄帝击败之后,本族战死之人无数,而中原也尽归黄帝,九黎战死之人的尸体无法回归故乡,于是,逃到苗疆的九黎余脉,在龟甲上刻下死去的九黎战士的名字,族人含泪拜祭,十分虔诚,族人中有通阴阳者,碰巧念了咒语。
顿时天空下起了蒙蒙大雾。远中原的九黎族人死尸突然起身,向着自己家乡的方向走去。”
苏听风道:“此法就是‘雾术’到了隋朝雾术经过奇人隐士研究,进而精进成了两种派别;一是巫术,二就是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