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近一个时辰,他们和雷等汇合了。
“少主!”
“你们伤得重吗?”
“谢少主关心,雷等无碍。”
“幽灵宫的人呢?”
“他们还是浑身无力,不过没有其他不适。”
“幻,来去看看他们。”
“是。”
来到他们跟前。
“少主?”
“嗯,你们觉得怎么样?”
“还是没有力气。”
“幻。”云馨伸出手,幻递了个碗和小刀过来。
“血是鲜红的?”
“看来你们并没有中软筋散之外的毒啊。”
“但我们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感觉身体布满针孔般难受,异常疼痛,奇痒。”
“这……就怪了?”
“我们挺过了一晚,好像就没事了。”
“这样啊……你们宫主之前是不是有对你们施过什么毒?”
“那是血蛊。”
“会不会……刚好锦王下的毒跟那毒……”
“少主是说以毒攻毒,反倒解了?”
“嗯,很可能是这样。幻,给他服下软筋散的解药。”
“是。”幻让他服下解药,“解药半个时辰生效。”
“对了,你们宫主似乎跟你们样中了软筋散,伤成这样,难道是因为他中了锦王的蛊毒没解?”
“可能是这样,不过……宫主衰老是因为练的是返童的魔功……”莫枫答道。
“‘返童魔功’?”
“是的。”
“那该怎么治?”
“无方可医。”
“什么?难道真的没办法治吗?”
“……”莫枫无奈得点头。
“少主,他没事了,看来他们现在确实是只中了软筋散。”
“是吗?那快给他们解药。”云馨对着冷等吩咐道,“你们好好休息。”
“谢少主。”
云馨回到房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南宫离。
他很可能是因为中了锦王的蛊毒才会如此,那只要他醒了问出他给幽灵宫的人下的血蛊就能解了。可是……万一……万一不是这样,呼出那口气他就……
但是他这样,跟死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五脏六腑几近损毁,还在不断恶化,凭着一口气根本没用,得尽早医治,但万一……万一……
“冷,把幻找来。”
“是。”黑暗中的冷应了声。
“叩——叩——”
“幻吗?进来。”
“是。”
“幻,你觉得……要不要……试试看幽灵宫主下的血蛊能否解他自己现在身上的毒?”
“少主……幻……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也是,这很难做抉择……”
“……”
沉默了许久,云馨再次开口问。
“幻,他现在能撑多久?”
“两天……也许能撑得过去”
“可能还撑不了两天吗?”
“嗯。”
“现在给他解毒。”
“少主,你决定了吗?”
“嗯。”
幻拔下封住南宫离最后一口气的银针。
“南宫离,醒醒,快醒醒……”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醒醒,听到朕叫你吗?醒醒……”
南宫离半睁开眼皮,看着眼前想念的模糊的脸孔,“……”,动了动嘴唇。
“是,是朕,你中了锦王下的毒,那毒用你配的血蛊能解,快告诉朕怎么配?”虽然南宫离没发出声音,不过看他的唇形,知道他在叫她。
“是……你……吗?真的……是你……”
“快告诉朕怎么调制解药?”
“解药?不……不用了……不……”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想放弃自己的性命吗?”
“……”
“朕冒死把你救出来,你却一句话把朕所作的一切无视了?”
“……”南宫离看着女皇为他担心的样子,心里很高兴,可是……他还是摇了摇头,“没用的……”
“你不说是吗?朕听说还有一个法子可解毒。幻,木盆拿过来。咻——”云馨拔剑割破自己的手腕。
“少主——”
“你……”
“把朕的血换给你。”
南宫离看着女皇手腕上不断往下滴的鲜血,艰难地开口。
“快……快停手……本宫……本宫告诉你……”
云馨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让他写配方。
“你……你不……不觉得本宫……本宫现……现在样子难……难看……”
“……”云馨看着他的脸顿了会说,“不会难看,而且朕会给你治好的。”掩下想落泪的冲动,笑着说。
“本宫知道……你在……安慰本宫,谢谢……还有……对不……”南宫离想到以前过去的种种,悔恨,心好痛,越来越痛,全身都痛得似裂开般。
“你先不要说话,好好躺会。”云馨看到南宫离说不出话来,痛苦的颤动着,赶紧扶他躺下。“幻,去配药。”
“是。”
“南宫离,你要撑住,不要枉费朕做的努力,没事的,朕会治好你的……”云馨边给他输入真气,边说:“再撑会,解药就快配好了,撑住……”
南宫离听到她在跟他说话,他想回答,可是发不出声音。
看到南宫离一直在流泪,她也跟着落泪。她本来以为他能撑一个时辰,没想到毒在这时发作,她的真气好像也撑不了多久。
“少主,让冷帮你。”冷看到皇上快撑不下去了。
“嗯。雷,去看看幻的药快配好了吗?”
“是。”
“少主,药配好了。”正好幻赶回来了。
“快拿来。”云馨急急拿过解药往南宫离嘴里送。“解药拿来了,南宫离,你没事的,挺住!”
云馨紧张的盯着喝下药的南宫离的反应。拍抚着他的背,安慰着他。
过了近半个时辰,南宫离总算能自己呼吸了,虽然很是微弱。
“朕说过你会没事的吧,你感觉怎么样?”
南宫离点点头,他是觉得比刚才好点,不过他自己清楚,即使毒解了,他也撑不了多久,他紧紧地抓着女皇的手,“你能……陪着……本宫吗?”
“嗯,朕会陪着你的。”
南宫离现在好想活着,即便是这副模样,他也想活着,活着……
云馨回握着南宫离的手,给他把脉。
他的体内还是没有生气,受损的五脏六腑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无药医治。不知他还能撑多久,半个月,七`八天,或是更短时间……
南宫离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努力撑起眼皮。
看到女皇坐在他的床边睡着了。想伸手触摸她,可是他没有力气,静静地看着她的睡脸,心里百转千回,默默祈求上天让他多活几天。
云馨睁开眼睛就看到南宫离饱含深情,悲伤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时候醒的?有哪不舒服吗?”
南宫离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表示他没事。他很想说话,可是他没有力气开口。
“肚子饿了吧,朕叫人把温着的药膳给你端来。”
南宫离摇了摇头,他吃不下。
“多少吃点,才能快点好起来。”云馨拍了拍他的手背。
南宫离定定地看着她。他能好起来吗?他也想,可是……
云馨天天片刻不离地陪着他。
第九天
她如往常样喂他喝药。
“咳——咳——咳……”南宫离咳得厉害,半口也没咽下去。他用力地抓着她的手,张口着急地对她说,可是发不出声音,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呼——呼——呼……”他急得直喘气。
“你说慢点,看看我是不是能猜到你要说什么?”经过几日相处,她和他成了朋友,不再尊称对方。
“幽灵宫……密室……的兵符……给你……”
“幽灵宫?”
南宫离点点头。
“密室?”
南宫离欣喜地点点头,她能听懂他说的话。
“得碧湖?给我吗?”
南宫离拼命地摇头。
“我猜错了吗?你再说一次。”
南宫离再说了遍。
“我猜不出来……”
南宫离抓着她的手写了个“兵”字,可惜云馨还是没明白。
“要我叫幽灵宫的人进来吗?”
南宫离还是摇了摇头。
云馨也急,可是她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兵符,呼——呼——呼——”南宫离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发出微弱沙哑不成调的声音。
“你是说兵符,你要把它交给我?”
南宫离点了点头,而后在她手心画圈。
“这是什么字?你还是用唇形告诉我吧。”
南宫离摇了摇头,张了张嘴,“这是圈”,再画了遍刚才的圆圈。
“你是说你在画圈?”
南宫离眨了眨眼睛,表示‘是’,他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这圈难道是密室的开关?”
南宫离奋力再眨了下眼睛,再重新画了画圈。
“左半边,右半边,最后再转一圈吗?”
南宫离苍白地笑着,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下……
云馨察觉到抓着她的手松开了,抬头看到南宫离闭上了眼睛,她慌了。
“南宫离?你别吓我!你不是刚睡醒吗,怎么又睡过去了?哪不舒服吗?”云馨使劲摇着他,可他一动不动,颤抖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