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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纳礼典轻裘为花请命 论交关盛馔按日传餐(1)

却说杨杏园在长辛店送客回来,骑着一匹驴子,不住的在驴背思前想后。一个不留心,由驴背上滚了下来,摔在草地上。那驴夫连忙跑上前,要来扶他。杨杏园只觉头晕眼花,天旋地转,便索性闭着眼睛,睡在地下。对驴夫摇摇手,叫他不要动。那驴夫也呆了,不知怎么一回事,两只手不住的抓着大腿,睁开两只眼睛望着。杨杏园在地下休息了一会,神志已经定了,慢慢的站了起来,掸了一掸身上的尘土。又走了几步,觉得并不怎样。驴夫说:“先生,你没有摔着吗?”杨杏园道:“没有摔着。你看,天上的鸟,一阵一阵的,从头上背太阳飞了过去,天不早了,我们快点赶路罢。”杨杏园重新骑上驴子,加紧的向北跑。一路之上,大家都不说话,只有驴脖子上的铜铃,和四蹄得得的声音。驴子赶进城,天还算没有十分黑,杨杏园雇了一辆胶皮车,就回家去了。到了家里,人也疲倦极了,只洗了一把脸,连茶也没喝一杯,就脱衣睡了。

这天晚上,半夜里醒过来,身上竟有些发烧,次日清早,竟爬不起来。但是睡到十一点的时候,听见窗外听差喁喁私议,心里想道:“莫非他们是笑我的?无论如何,我今日必得挣扎起来,真是要病,也到明后日再病。”这样想着,自己又起了床。下午也没有起床,只是捧了一本书,和衣躺在床上看。到了三点钟的时候,人休息很久了,精神像好些,丢了书正要到院子里去走走。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有两个人说话,走了进来。就有一个人道:“杨先生出去了,没有人。”听那声音,正是富家驹的声音。说话时,那两个人已经走进外面屋里。杨杏园要出去,又怕人家是什么秘密事,特意躲到后面来说话,若是出去撞破了,大家都不好意思。因此索性睡下去,扯着被服,将半截身子盖了。那隔壁两个说话的人,除了一个是富家驹而外,其余一个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好像是会过几面的人。只听见富家驹说道:“这是怎么好?我这一个月,用得钱太多了,这时又要拿出四五百来,我哪里有?你能不能给我想个法子?”那一个人道:“太多了,我哪里有法子。”富家驹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法子,就此散场罢,我不干了。”那个道:“咦!你这是什么话?人家为你受了多大的牺牲。这时你说不干,不但你心太忍,连我都无脸见人。”富家驹道:“她为我有什么牺牲?”那人道:“你想呀。设若她不是为你捧她,她不掉戏园子。不掉戏园子,就不会和后台决裂,在家待这样久。现在人家要上台了,只等你的行头,你倒说得好,不干了,这个跟头,还叫人家栽得小哇!”说毕,外面静悄悄的并没有声音。停了一会儿,那人又道:“你说呀,不做声就解决了吗?”富家驹道:“我并不是不理会。你替我想想,我哪里弄这一笔钱去?”说到这里,那声音就小了。唧唧喳喳说了一阵子,富家驹笑道:“主意倒是用得,若是家里把这事发现出来,那我怎样办?”那人道:“你这样顾前顾后,那就没法子往下说了。”只听啪的一声,好像是用手拍衣裳响。接上富家驹大声说道:“罢!我就照你这话做了去。”说毕两个人都出去了。

杨杏园本来心绪很恶,这事又听得没头没脑,哪里知道他们为什么事,因此也不去管他。慢慢的起来,依旧靠窗户看书,不多大一会儿工夫,只听前面院子里有人大声唱道:“恨杨广斩忠良谗臣当道呀哇。”于是想起来了。富家驹有一个朋友叫钱作楫,他是最喜欢唱《南阳关》这一出戏的。而且他每一句倒板,最后有“呀哇”两个字的口音,那是别人学不会的。听这唱声就是钱作楫,刚才在这屋子里说话,一定也是他了。他和富家驹两个人最交好,富家驹所有的戏剧知识,也都是他传授的。他两人在一块儿,自然是戏剧问题了。怪不得刚才所说有捧戏子,置行头一派的话呢。这时钱作楫和富家驹又在对唱《武家坡》,大声疾呼,唱得人一点心思没有,只得丢了书静坐。一直静坐到开晚饭才到前面去吃饭。富氏兄弟和那个姓钱的,也都同桌子坐了。杨杏园虽然满腹的心事,但是生怕他们弟兄知道,依旧谈笑自若。吃完了饭,回房来洗脸,富家驹也跟了来。在袋里,掏出一张稿子,合手和杨杏园作了一个揖,笑道:“杨先生,就只这一次了,下不为例。”杨杏园笑道:“你又要登戏颂,是不是?”富家驹道:“什么叫戏颂,不是不是!”杨杏园道:“你的戏评,是专门恭维不加批评的,这不是戏颂吗?”富家驹笑道:“只登这一次了,以后绝对不来麻烦。”杨杏园道:“我报上副刊的戏评一栏,几乎是你们香社里的人包办了。前几天我们的经理,特为这事和我提出抗议,认为我也是香社的一份子,你说冤不冤?羊肉没吃,惹了一身的膻,我这是《西厢记》里的红娘,图着什么来?”富家驹笑道:“我介绍杨先生和她见一见,好不好?若是能加入我们香社,我们是欢迎的。不过这里面的人,学问都罢了,杨先生未必肯来。”杨杏园笑道:“她是谁?你也不要给我这些好处,我也不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不配做这些风月场中的事情。你既声明只有这一次,我再给你登上就是了。”富家驹听说,连忙将稿子送给杨杏园,一连和他作了几个揖。又问道:“明天能见报吗?”杨杏园道:“明天是来不及,后天罢。”富家驹连声道谢,然后走出。

钱作楫在外面探头探脑,已经是几次。这时便问富家驹道:“答应了登吗?”富家驹道:“答是答应了,不过已经说明,下不为例。”钱作楫道:“我这里还有两首诗,我抄出来,你索性送给他去登一登。”富家驹道:“算了罢,你那个诗,也是六月天学的,在肚子里搁久了,再拿出来,未免有些气味。”钱作楫红着脸道:“你批评人家,总是极严酷的。其实无论如何,比你家二爷的新诗总好些。”富家驹笑道:“你也不要攻击他了。头次我曾把你作的诗,送给杨先生去登。他说宁可多登一回戏评,这诗是罢了。你想,这也是我老二说的吗?”钱作楫道:“这是你捏造出来的话,我不信。他不登我的戏评和诗,那不算什么,我一样找得到一家大报去登。”富家驹道:“你送到哪家去登?”钱作楫道:“我找大评剧家陈黄孽去。凭他一鼓吹,比别家报上,怕不要强十倍哩。”富家驹道:“你哪里认得他?”钱作楫道:“我原不认得他。我有一个朋友,常在他那里投稿,和他认识。我的朋友说了,只要我请他吃一餐饭,这事就好办。”富家驹笑道:“那就很好,若是能运动的话,我情愿出来请客。只是有一层,就怕他不到。”钱作楫道:“有我朋友在里面运动,不至于不来。况且我听见我的朋友说,这陈黄孽,尽爱占人家一点小便宜。请他白吃,白喝,白听戏,白瞧电影,总没有不到的。不过你的戏评,杨先生碍着面子,没有不登的,你又何必另找他方?”富家驹道:“不成不成!在他那里投稿,稍微鼓吹一点子的话,他就要改去的,只当白做。而且送三篇登一篇,就是天大人情。这是其一。其二呢,他报上登戏评,总是骂的时候多,你恭维一顿,过两天有骂的投稿,他一样登出来,一来一去还不是扯直。现在我们若是能运动陈黄孽,就彻底运动一下。要和他约好,他的报上,只许捧,不许骂。”钱作楫道:“这个怕不容易。”富家驹道:“只要有熟人介绍,总可以运动。除我请客而外,叫晚香玉直接送他一些礼就得了。”钱作楫道:“若是那样办或者有些希望。要不然,就叫晚香玉拜他做干老子,一定他会捧起来。”富家驹道:“这个我反对。”钱作楫笑道:“瞧你这份醋劲儿。”富家驹道:“并不是我吃醋,非亲非故,叫人家做老子,这事谁肯做?我们将心比心,也不应该让晚香玉做这种事。”钱作楫见他如此,也不坚持他的主张。当时告别回去,约了明日去会那个朋友,晚上回信。

钱作楫的朋友,是个旗人明秋谷,并没有什么职务,是吃瓦片儿的。这天钱作楫来找他,只见他站在大门口,靠着电灯杆,右手捉着一只鸽子,左手伸开巴掌,举平眉毛,挡着阳光,向半空里,张望着不了。天上一群带响铃的鸽子,汪汪的绕着圈子飞呢。钱作楫走上前,正要和他答话,只见他把右手往上一扬,啪啪啪一阵响,他手上那只鸽子,已经飞人半空里,也加入那个团体去了。猛然间一道影子在眼前直飞了过去,倒吓了钱作楫一大跳,看那明秋谷时,笼着衫袖,昂头望着天上,嘴里不住的微笑。钱作楫道:“秋谷兄,真有个乐儿呀。”明秋谷回头一看是钱作楫,连忙拱手作揖道:“请家里坐,请家里坐。”钱作楫道:“我听说你每月养鸽子,要花几十块钱,就为的这一扔一瞧吗?”明秋谷笑道:“我这算什么,家里养了四五十对,也值不了人家一对的钱。”说时,把他让进家里客厅里去坐。钱作楫先说了一些闲话,后就谈到陈黄孽的戏评。明秋谷笑道:“他的戏评,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我们懂一点戏的人,那还值得一瞧?”钱作楫是来运动人家的,当然不能加以攻击。便笑道:“他的戏评自成一家,意在雅俗共赏,那倒怪不得那样做。我知道你和他很好,我也有戏评的稿子,请你介绍去登登,行不行?”明秋谷道:“可以,不成问题,你交来得了。”钱作楫道:“并不是说一回的事。希望以后,有稿子送去都登。”明秋谷道:“那可不成。你想,人家又不是傻子,他办的报,为什么干替你捧角。”钱作楫道:“我自然对他要表示一点好感,不能让白登,我请他吃饭,也请你作陪。”明秋谷道:“我没关系,介绍一下,不算什么。可是你要希望他大捧一下,光是吃一餐饭,那是不成的。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我很知道他的脾气。凡是请他吃一餐饭,照例他送登一篇戏评,一条菊讯。若是不登戏评,光登菊讯,就可以奉送登三回。过了这个定章而外,他就不管。”钱作楫道:“若是要他老捧,又要什么条件哩?”明秋谷笑了一笑说道:“这个又何须于问?”钱作楫道:“若是要送点礼,那也办得到,总要他合作才好。”明秋谷道:“送什么礼,你干脆送他的钱得了。”钱作楫道:“你看要送多少钱?”明秋谷道:“钱出在你身上,这个话我就不便于说了。”钱作楫道:“我也是人家的事呢,怎好做主?我看这事索性公开的办起来,请你去问一问他看,他要多少钱才愿意办?”明秋谷道:“问倒是可以问。最好你先拿一点现款来,让我带去和他说话。”钱作楫道:“我又不知道说人情要带现钱的,身上哪里预备有款子呢?”明秋谷道:“可惜你没有现款。若是有现款,我可少说许多话。”钱作楫道:“那是什么意思?”明秋谷说:“你有所不知。陈黄孽的五官,没有一处不害馋病的。只要把东西引出他的馋虫来,然后要求他的条件,就很容易合拍。”钱作楫道:“若是照你的法子,果然有效力时,你不妨明天去说,我今天弄些钱来,让你带去。”明秋谷道:“那样最好。”钱作楫道:“你看要带多少钱?”明秋谷想了一想,说道:“钞票都不成,你拿个三十块现洋来,我包和你办成一个极圆满的结果。”钱作楫道:“一出手就拿三十,以后还要不要呢?”明秋谷道:“既然现钱交易,当然是一回交代清楚,不能拖泥带水。少了这个数目,也办不动。”钱作楫见明秋谷说得很有把握似的,也就一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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