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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遵查唐镒家属住居番禺县小享村地方,距省一百四十里。随密传按察使姚棻、督粮道俞廷垣、署抚标中军参将张持到署,谕令带回府县,星驰前往,严密查抄,毋任稍有隐寄。兹据司、道等禀称:当即选带兵役,驰抵该处查看。唐镒住屋一进三间,有唐镒之母何氏、妻张氏、妾伍氏、子唐浩等四名,妇女两口在家。随逐细查抄,将抄出银钱、服饰、田契、书籍、铜磁器等项,公同列册统计,仅及千金,为数甚少。随讯据唐何氏、张氏、唐浩等供称:唐镒本属贫苦,一向教读,旧有债负。嗣因分发闽省试用,带同族人唐湘文等前去,家中托母舅何朝盛照管。四十九年,护理理番同知。次年九月,署诸罗县事。五十一年七月离任。是年十二月初六日被贼杀害。自四十八年起,或托乡友转寄,或令唐湘文带回,先后四次,收到花银一千七百七十圆、纹银一千一百三十八圆,俱系交唐湘文、何朝盛两人分还黎朝吉等七家旧账,并赎取田亩,制办嫁女妆奁,契买妇女两口,余银无多,为日逐用度。内唐湘文借过银三百零七两,花银三百五十圆,何朝盛用存银七十圆,此外并无新置产业及隐匿寄顿情事。司道等复加诘讯,又据唐镒之妾伍氏供称:唐镒被害时,亲戚人等先经逃散。后闻官兵收复诸罗,始行赶回,寻获唐镒身尸,无力运柩,经李大成等递呈恳求,帮助盘缠,于上年八月内一同领照运柩归里,所有在台杂物,俱被贼匪抢掠,并无丝毫带回。惟先有衣箱九只,当贼人进城之时,经长随胡福送至调元堂陈姓药店寄放。及后查问胡福,称系被贼抢去。胡福现在台湾等语。随即传唤曾赴唐镒任所之族戚唐勋叶、唐彩叶、唐湘文及运柩同回之李大成、唐积着、并何朝盛等反复查讯,所供情节,与唐何氏等供吐相符。惟讯据唐勋叶供认向与唐镒管理日用账目,曾私藏花银五百圆,因被唐镒查知,是以遣令回粤,已将此项银两置有田亩,余皆花用。又讯据唐彩叶供认曾与唐镒管理催收粮石,私自带回花银二百圆,并无多余等语。再查有唐镒妹夫锺裔昭、女婿陈耀廷,虽未到过唐镒任所,但均属至戚,恐有寄顿情弊,并经传唤到案,与该管保邻亲族人等隔别研讯,坚称唐镒试用未久,带回银两无多,委无隐寄之事,矢口不移。检查唐镒家中所存书信,及李大成等在台求助禀稿,再司道等连日密派员弁暗为访查情形,均属相同。惟是唐镒财产,现奉查抄,所有唐勋叶等供认私藏银两及一切借项,均为唐镒任内赀财,未便任其置产存留,应人于查抄案内,一并估变。至所称寄贮衣箱九只,现有长随胡福经手,其是否被抢之处,应请移咨闽省提讯查究。除应质人等带省听候查询外,合将查抄过家产数目及起出字迹暨邻族人等甘结,一并禀缴等情前来。

臣图督同在省司、道,逐一提讯,再三严诘,所供无异。其寄放陈姓药店衣箱九只,是否被抢无存,臣等现在飞咨闽省确查究办;仍一面严谕司道府县,再行确访,如有隐寄别情,即便切实办理。并将现抄唐镒财产杂物,与唐勋叶等名下应缴银两,饬司造册咨部,一面勒限严追确估。除另缮查抄银物清单恭呈御览外,所有查办缘由,谨合词由驿覆奏,伏乞圣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奉朱批:览,钦此。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内阁奉上谕:孙士毅等奏查抄原任诸罗县知县唐镒家产一折内称:唐镒本属贫苦,嗣分发闽省试用。四十九年九月署诸罗县事,曾先后四次寄回花银一千七百七十圆、纹银一千一百三十八两等语。前因台湾被贼戕害各员内,有平日居官尚称廉谨,亦有在任贪声素著者,节经谕令福康安、李侍尧查访明确,奏明分别办理。嗣据李侍尧查明孙景燧、刘亨基、程峻、董启埏、唐镒数员,虽在任久暂不同,声名俱属狼籍,是以降旨将各该员家产查抄入官以备抵补军需之用。兹据孙士毅等查奏,唐镒家本贫苦,委署诸罗县事为时未久,即寄回银二千数百两之多,若非在任时肆意贪婪,何从得此多资?况昨据福康安奏到,亦称董启埏、刘亨基、唐镒声名平常,与李侍尧所查均属符合。可见此次台湾逆匪滋事,不但由于营伍废弛,竟系该府厅知县等侵贪敛怨,以致酿成巨案。地方官吏如果素无劣迹,猝被贼害,尚当予之恤典,是以长庚、俞峻各员,据福康安等奏其居官尚好,皆即交部优恤。若唐镒等赃私累累,骫法酿变,此而因其被贼戕害,遂尔不惩其贪,则伊等家属仍得坐拥丰饶,无以示儆,将来接任各员,必仍相率效尤,复萌贪纵故智,不久而又别滋事端,非所以儆官邪而清海疆也。今当此彻底查办之后,该地方官务当各矢清慎,砥砺廉隅,时时循思天理,凛遵国法。倘不知儆畏,惟事贪黩,则唐镒等即其前车之鉴。所有孙士毅等折,着一并发抄。钦此(于本月十九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三本二九五~二九六页。

六三、户部「为两广总督孙士毅等奏」移会(移文缺)(四月二十五日)

两广总督臣孙、广东巡抚臣图跪奏为遵旨查抄唐镒家产、恭折具奏事:臣等钦奉上谕:台湾逆匪林爽文等纠众兹事一案,皆由地方官侵贪激变,养痈贻患所致。除孙景燧家产业经查抄外,程峻籍隶安徽,董启埏籍隶浙江,刘亨基籍隶湖南,唐镒籍隶广东,着传谕孙士毅等,即将各犯家产逐一严密查抄入官,以备抵补军需之用,毋任稍有隐匿、透漏、寄顿情弊。如该犯等家属尚在福建,并着李侍尧一并严密查办。将此由五百里各谕令知之。钦此。寄信到粤。

遵查唐镒家属住居番禺县小享村地方,距省一百四十里。随密传按察使姚棻、督粮道俞廷垣、署抚标中军参将张持到署,谕令带回府县,星驰前往,严密查抄,毋任稍有隐寄。兹据司、道等禀称:当即选带兵役,驰抵该处查看。唐镒住屋一进三间,有唐镒之母何氏、妻张氏、妾伍氏、子唐浩等四名,妇女两口在家。随逐细查抄,将抄出银钱、服饰、田契、书籍、铜磁器等项,公同列册统计,仅及千金,为数甚少。随讯据唐何氏、张氏、唐浩等供称:唐镒本属贫苦,一向教读,旧有债负。嗣因分发闽省试用,带同族人唐湘文等前去,家中托母舅何朝盛照管。四十九年,护理理番同知。次年九月,署诸罗县事。五十一年七月离任。是年十二月初六日被贼杀害。自四十八年起,或托乡友转寄,或令唐湘文带回,先后四次,收到花银一千七百七十圆、纹银一千一百三十八圆,俱系交唐湘文、何朝盛两人分还黎朝吉等七家旧账,并赎取田亩,制办嫁女妆奁,契买妇女两口,余银无多,为日逐用度。内唐湘文借过银三百零七两,花银三百五十圆,何朝盛用存银七十圆,此外并无新置产业及隐匿寄顿情事。司道等复加诘讯,又据唐镒之妾伍氏供称:唐镒被害时,亲戚人等先经逃散。后闻官兵收复诸罗,始行赶回,寻获唐镒身尸,无力运柩,经李大成等递呈恳求,帮助盘缠,于上年八月内一同领照运柩归里,所有在台杂物,俱被贼匪抢掠,并无丝毫带回。惟先有衣箱九只,当贼人进城之时,经长随胡福送至调元堂陈姓药店寄放。及后查问胡福,称系被贼抢去。胡福现在台湾等语。随即传唤曾赴唐镒任所之族戚唐勋叶、唐彩叶、唐湘文及运柩同回之李大成、唐积着、并何朝盛等反复查讯,所供情节,与唐何氏等供吐相符。惟讯据唐勋叶供认向与唐镒管理日用账目,曾私藏花银五百圆,因被唐镒查知,是以遣令回粤,已将此项银两置有田亩,余皆花用。又讯据唐彩叶供认曾与唐镒管理催收粮石,私自带回花银二百圆,并无多余等语。再查有唐镒妹夫锺裔昭、女婿陈耀廷,虽未到过唐镒任所,但均属至戚,恐有寄顿情弊,并经传唤到案,与该管保邻亲族人等隔别研讯,坚称唐镒试用未久,带回银两无多,委无隐寄之事,矢口不移。检查唐镒家中所存书信,及李大成等在台求助禀稿,再司道等连日密派员弁暗为访查情形,均属相同。惟是唐镒财产,现奉查抄,所有唐勋叶等供认私藏银两及一切借项,均为唐镒任内赀财,未便任其置产存留,应人于查抄案内,一并估变。至所称寄贮衣箱九只,现有长随胡福经手,其是否被抢之处,应请移咨闽省提讯查究。除应质人等带省听候查询外,合将查抄过家产数目及起出字迹暨邻族人等甘结,一并禀缴等情前来。

臣图督同在省司、道,逐一提讯,再三严诘,所供无异。其寄放陈姓药店衣箱九只,是否被抢无存,臣等现在飞咨闽省确查究办;仍一面严谕司道府县,再行确访,如有隐寄别情,即便切实办理。并将现抄唐镒财产杂物,与唐勋叶等名下应缴银两,饬司造册咨部,一面勒限严追确估。除另缮查抄银物清单恭呈御览外,所有查办缘由,谨合词由驿覆奏,伏乞圣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八日奉朱批:览,钦此。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七日内阁奉上谕:孙士毅等奏查抄原任诸罗县知县唐镒家产一折内称:唐镒本属贫苦,嗣分发闽省试用。四十九年九月署诸罗县事,曾先后四次寄回花银一千七百七十圆、纹银一千一百三十八两等语。前因台湾被贼戕害各员内,有平日居官尚称廉谨,亦有在任贪声素著者,节经谕令福康安、李侍尧查访明确,奏明分别办理。嗣据李侍尧查明孙景燧、刘亨基、程峻、董启埏、唐镒数员,虽在任久暂不同,声名俱属狼籍,是以降旨将各该员家产查抄入官以备抵补军需之用。兹据孙士毅等查奏,唐镒家本贫苦,委署诸罗县事为时未久,即寄回银二千数百两之多,若非在任时肆意贪婪,何从得此多资?况昨据福康安奏到,亦称董启埏、刘亨基、唐镒声名平常,与李侍尧所查均属符合。可见此次台湾逆匪滋事,不但由于营伍废弛,竟系该府厅知县等侵贪敛怨,以致酿成巨案。地方官吏如果素无劣迹,猝被贼害,尚当予之恤典,是以长庚、俞峻各员,据福康安等奏其居官尚好,皆即交部优恤。若唐镒等赃私累累,骫法酿变,此而因其被贼戕害,遂尔不惩其贪,则伊等家属仍得坐拥丰饶,无以示儆,将来接任各员,必仍相率效尤,复萌贪纵故智,不久而又别滋事端,非所以儆官邪而清海疆也。今当此彻底查办之后,该地方官务当各矢清慎,砥砺廉隅,时时循思天理,凛遵国法。倘不知儆畏,惟事贪黩,则唐镒等即其前车之鉴。所有孙士毅等折,着一并发抄。钦此(于本月十九日抄出到部)。

——录自明清史料戊编第三本二九五~二九六页。

****、兵部「为内阁抄出福康安等奏」移会(五月初二日)

兵部为移会事:武库司案呈,四月二十七日内阁抄出福等奏前事一折,相应抄单移会稽察房查照销案可也。须至移会者。计单一纸。右移会稽察房。乾隆五十三年五月日。

臣福康安、鄂辉跪奏为钦奉恩谕、恭折覆奏事:窃臣等奉到二月初五日谕旨:大兵凯旋,非如前此进剿时关系紧急,迫不及待,不得不冒险遄行者可比。将来凯旋渡洋,不但福康安、海兰察及领兵大员不可冒险轻渡,即微末弁兵,亦不可轻易涉险,总须俟风色顺利,再行开驾等因。钦此。仰见我皇上恩慈体恤,委曲周详,实深顶感之至。查凯旋官兵,臣等查明鹿耳门、鹿仔港船只多寡,酌量官兵名数,奏明于两处分起撤回。而春令风色,鹿仔港洋面更为平稳,且水程比鹿耳门为近。迩日内地拨来船只,收入该港口者较多,未便拘泥指定地方,致有迟误。已酌分原派鹿耳门兵丁数起,于鹿仔港配渡。今海兰察并各起巴图鲁侍卫亦由该处登舟。

查福州驻防一起官兵,原派在鹿仔港内渡。撤回郡城时,即令乘坐哨船前往。三月初六日,该起官兵均已更换大船,候风放洋。有福州驻防领催苏楞额等三十三名,于初七日申刻已至港口,未上大船,陡起风暴,抛碇不住,吹折篷桅。船内前锋德福等四名跳过别船,惟苏楞额等二十九名未及过船,随风飘至大洋。正在危险间,忽有异乌一只,赤喙赤足,眉作金色,飞集船头,颇甚驯熟。船户谓得神佑,必可无虞(朱批:此神佑,额手览之),飘流两日夜,水已半舱,戽水前进,幸不覆溺。初九日于黑水洋地方,适遇许长发船(朱批:此人应厚赏。究为何人)自澎湖驶至,兵丁等遇救过船。军装搬运甫竟,见原坐哨船下有数丈大鱼,浮出水面,船只登时沉没。该兵丁等现在由鹿耳门登岸,具禀呈报前来。臣等不胜奇异。随传官兵船户等面加询问,言之凿凿,似属可信。已将该官兵等酌加奖赏,另行换船配渡。

伏思自用兵以来,运送钱粮、铅药,失风者甚少。臣自崇武开驾,一昼夜间驶行千里,兵船百余只,同抵鹿仔港。渡洋时即闻各船传说灵异,犹以事属偶然,未敢形之奏牍。今凯旋驻防兵丁船只遭风,危而获安,复着灵应,此皆仰赖我皇上诚敬感孚,天神默佑。臣等欢忭下怀,尤深顶感。兹复奉到恩谕,遵即札行带兵各员,传知兵丁等不必轻易涉险,务须仰体圣慈,俟风色顺利,互行开驾,以期全臻稳顺。该兵丁等顶戴皇仁,同深感颂。询据船户等,佥称三、四月间,即连风暴日期,风力尚属平和。若得顺风,船更属十分稳妥等语。所有各起凯旋官兵,迟亦不过四月以前,全数可以撤竣。仰藉圣主洪福,天后默佑,自必一帆径达,安稳渡洋,用副我皇上轸念勤劳、恩恤弁兵至意。所有奉到谕旨缘由,理合恭折具奏,伏乞圣上睿鉴。谨奏。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四日奉朱批:有旨谕部,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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