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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奇一箭

应该是凯少的灵机一动吧,突然他握着长长的干草说“咱们可以用干草做个窝棚。”他大致给流风青霜比划、讲解,流风青霜不住点头。

在草丛中他们找到一块比较干爽的地方,把地上的草全部割掉,铺平。再把四周的草尖聚拢在一起,用柔软的草梗把草尖绑起来。这些大费了一番周折,不过看起来却也煞有其事,像一个用草围成的矮矮的草垛帐篷。虽然效果不是很好,却也能遮挡些露气。流风兄弟一处,凯少则和百里咚一处。百里咚蜷缩在干草上羞涩的望着凯少拨弄好草垛帐篷的四壁,然后钻进来坐下,她眯着眼睛,不出声,心里却翻腾的翻江倒海一般。

每天他们都有收获,不是猎杀一只兔子,就是一只麋鹿。凯少也学会了射箭,其实他认为自己原本就会,只是现在有流风青霜这个很专业的师傅,把身法、眼力、技巧、运力的配合细致的讲解给他,他学的更透彻些。显然,他比较懒散,他更迷信他的铁弩,这种机械的东西更省力,更精确。不过他乐意接受其他三人的指导。在流风青霜谈到魔法箭的时候凯少很感兴趣,如果把修习的魔法灌注箭矢,箭矢就拥有了魔法,或麻痹、或冰冻、或石化、或失明、或定身、或眩晕,哪怕只是一刹那间,战局也会因此而改变。

他尝试着用百里咚的木弓射箭,流风青霜说他拥有神射手的天赋,他奇怪射箭自己真的很容易上手,身法、眼力都不错,只是欠缺力量、速度和技巧的运用。

“有的人天生就是好战士!”流风青霜赞叹。“假以时日你肯定可以成为落霞岛闻名的射手。”他的话也许刺激和鼓励了凯少,他明显的加大了在弓箭射击方面的练习,而且乐此不彼。他们毕竟只是贪玩的孩子,在旅途中凯少不时地练习眼力、身法、射术。他有幸把枯树枝上的百灵吓跑,得到百灵仓皇逃跑时留下的一片羽毛。他还别出心裁的射中了一直青蛙,把他串在羽箭上烤着吃。他一生最尴尬的是一箭射中了兔子的屁股,而兔子活蹦乱跳的一路狂奔,他则在后边追赶。身后传来百里咚、流风紫电、流风青霜的加油声,“加油——加油——追上了”,“快啊——就差一步了”,“唉,怎么还没追上”……

凯少真希望自己就是哪只兔子,一溜烟跑到草丛中消失,免得被他们这么恶心。他一路紧追着兔子,还真没追丢,兔子的鲜血一路流着……

流风紫电最后做了总结讲话:“我们伟大的落霞岛勇士,明日之星凯少大人,不用刀枪剑戟,只用两片小脚丫就跑死了小白兔,真是可歌可泣,伟大绝伦。”

好在凯少想过去死,只是坚强了一下,挺过去了,没死。或者说凯少软弱了一次,怕死,没死成。总之,伟大的明日之星凯少大人没有被他们的冷嘲热讽折磨致死,历史才因此而精彩。我们唾弃那只顽强的兔子,是它差点扼杀了一位英雄,愿它安息吧!

痛定思痛,经过一夜的静坐、冥思,凯少有了一个很大的变化。他好像领略到了什么。百里咚惊奇凯少在草帐篷里的表现,这个动作很像修习一种武功心法。其实凯少一直坚持在五叔的指导下修习着这些心法,在他记事就没有间断过。他没告诉百里咚他一直如此,而且还在炼化一种丹药,这种丹药肯定和晶核有关,这是他和五叔的秘密。五叔为什么这样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五叔对自己好,这就够了。他不善于运用身体的力量,他只是在积蓄,不停地积蓄。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同:听觉、视力特别灵敏,肢体格外灵活,头脑更加清明,仅此而已。

他在旅途中放松了这些功课,现在静下心来修习、演练了一番,再把射术之道潜心琢磨,互相印证,颇有收获。再次出箭的时候他的心更平静,手、臂膀更稳定,眼里更纯净。他看到的只有百灵。

百灵应弦而倒,流风青霜击掌叫好:“在射术上你不再需要师傅。射术需要的是悟性!只要勤加练习身法、力量,领悟把握出箭的角度、时间、速度,顺应风向、天气等自然之道,你就可以与我一较高低。”他顿了一下“如果要修习魔法箭,就非一朝一夕之功了。”说到这里他颇有些索然。

就像每个家庭主妇都会烧菜一样,同样的材料,不同的人烧出的菜就有万千滋味。至于烹饪大师,更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会做、做好、做精、做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美食,同样都会,高低优劣,则相去天壤之别了。

流风青霜没有出过箭,但凯少相信他的箭法远在流风紫电之上,对待这些阿阿猫、阿狗,他总是气定神闲,似乎和自己没一点关系。他等着看流风青霜射出的第一支箭,是否那般惊艳!

天色暗了下来,会不会下雨呢?他们四人早早的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为即将到来的秋雨计划着。今天草垛帐篷的选址尽量选择地势较干燥、较高的地方,把四周的干草尽量多聚拢些。在草垛上再多摆放、捆绑些干草,免得下雨时水渗下来。还没等他们收拾好,雨已经下来了。胡乱吃点烤肉,流风兄弟、凯少和百里咚就呆在草垛帐篷里,七八天的行程他们大概走了五六百里路,如果骑马想必已到了迷失森林的外围了。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凯少放松身体,百里咚倚在他肩膀上,感受彼此的温暖。

凯少问道:“想百里枫大叔和百里叮了吗?”

“没有。”百里咚坚定的说。

“旅程比我们想象的艰辛,我刚才看流风紫电都哭鼻子了。你一个女孩子,比他坚强多了。”

“大户人家的孩子是娇贵些,不像我们,吃过苦。”

“你要哭也可以的,趴在我肩膀上就行。鼻涕不要抹在我衣服上,我有好几天没换衣服了,不能再脏了。你也是。”凯少刮着她的鼻子。

百里咚吃吃的笑,她不觉得苦,这是她的选择。她把凯少靠的更紧了。

夜幕慢慢拉下来,百里咚不再说话了,她的鼻息轻轻地响起,她睡着了。凯少把百里咚轻轻地放在干草上,身上再盖上点干草。四周静悄悄地,凯少双腿盘曲,双手相叠,掌心相对,放于胸前,他又开始了每天的练气吐纳之法。他能感觉到身体血液汩汩的流动,能听到心脏“幢幢”的跳动声,能体验到身体每一寸肌肤和大自然的气息交流,能感触到方圆几米内空气轻微的波动。最近几天,越是在这般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他的感官、心灵更能敏锐地捕捉外界的信息,哪怕只是一只草蜢的振翅。

凯少静坐了两三个时辰,完成了今天的修习。其实他也可以坐着睡觉的,只是静坐时间长了腿脚酸软。伸伸腿,弯弯腰,他想躺着会好一些,等他躺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脑袋枕着的地方雨水已经渗了下来,雨水顺着草杆,小溪般流下来,还好,及时发现,也没淋着百里咚。他把草杆拨弄了一下,决定静坐。

夜色沉重,雨沙沙的飘落在草叶上,大地贪婪的吮吸着甘甜的汁水。凯少突然感觉有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越来越靠近。凯少在他的百宝袋里摸出铁弩,拉好机簧,装上箭矢,这个时候他更相信他的铁弩。他再把匕首掏出来,插在腰间。

他想叫醒流风兄弟,只是感觉小题大做了,如果是一只兔子又会被流风紫电笑掉大牙。他轻轻拨开草垛帐篷,蹑手蹑脚地半蹲着走出去。这个位置刚好在两个草垛帐篷之间。

远处的声音停了下来,凯少的心却揪得更紧,怎么会没有声音呢?他感觉一阵寒意,对面的会是什么呢?夜行人、魔兽?他可不想当流风紫电,把人看做刀狼射杀,如果真是刀狼呢?

声音又一次响起。是那种疾风骤雨般快捷的脚步声。

危险已经逼近!

“青霜兄!”凯少喊了一声。他看到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一个快如闪电的黑影,磐石吧压向自己。

“铮——”

他射出第一支铁弩。身体弹向一旁,躲开刀狼的垂死一击。血花四溅,有温热,有冰凉。

刀狼发出凄厉的哀嚎,砰然摔在他身后不远处,旷野为之震颤。

凯少一身冷汗,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眨眼生死之间,生命如此脆弱。也许那一刹那间,自己的生命也会如此凋零。

流风青霜走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救了我们大家。”

凯少想笑,却笑不出来,真的很惊险。自己还没有从刚才的刺激中苏醒过来,同时他庆幸自己,刚才独自射杀了一只刀狼。他点着一团干草和流风青霜走过去看那只刀狼,他首先看到了流风青霜的第一箭。那支箭从刀狼的右脑射进去,整支箭深深的插入刀狼的脑袋,箭羽仍留在外面。由于力道的缘故,刀狼的身体仆向左侧,相信箭矢已经洞穿了左脑。

“是你,是你杀了它。”凯少有的只是惊叹,他无法想象刚才身体左侧射出的神奇一箭,它没有流星逐月的惊艳,但它很神奇,它救了自己,在生死边缘留住了自己生的权利。

“你的铁弩从它的咽喉贯脑而过,这才是致命的。”

“不,这不重要。”凯少摆摆手,“我真的应该向你好好学习,你教会了我很多。”

两人温暖的手,温暖的心紧紧地握在一起,流风青霜道:“向前看。咱们前面的路还很长,走好每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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