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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受辱

又见朝阳。

人每天醒来往往还沉迷于该死的梦境,昏昏欲睡,全身不爽,但上帝知道我们的豪每天醒来心情是多么舒畅,身体是多么灵活有力,今天,它要去远征!

朝阳下的大草原宁静而辽阔,草丛中虫子在欢唱,一只只云雀在空中翻腾,更远的天空上大雁成行,它们像慢镜头一样消失在远方。

一声吼叫,两声吼叫,豪上路了。爸爸送它,走在前面。两只大狗的剪影锋利如刀,飞奔起来就像两只海洋上的帆,乘风破浪,划破了自然的宁静。

“孩了你听说过飞犬吗?”爸爸在风弛电掣中回头问豪。

豪跟上了爸爸,大声地说:“飞犬就是传说中的神犬吧!”

“对!那是我们的祖先,它长着长长的翅膀,比鸟儿还灵活,天上地下全是我们的。”

“噢!天上地下全是我们的!”

两只大狗飘舞在草原上,仿佛足不沾尘。

草原的尽头出现一座巨大的红房子,红房子旁边种了很多的鲜花,背后还有一排高大的树,周围是农庄、草地与小山丘。

一个肥头大耳朵的人正站在房子前面迎接它们。

“人真难看啊。”豪望着新主人很不喜欢!这家伙太强琐了,只会用两条腿走路不说,瞧瞧那脸上的肉,多得像猪一样!

“我们过去吧!”爸爸说。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受人统治?”

爸爸沉默下来。

豪小声地说:“我不喜欢人。”

爸爸说:“其实人也很好,它给我们吃的。”

“我们可以自己找吃的呀!”

“不行,我们是狗,我们世世代代都是狗,我们要听人的话。也许这是上帝的安排吧。”

爸爸逆来顺受

新主人大声地道:“好啦好啦,回去吧老狗!”在这瞬间,爸爸好像变成温顺的羊。

“上帝和人都应该听狗的话!”豪大声地说。

“哈哈哈哈,”爸爸笑了起来,箭一样地跑向了前方。

新主人向它们招手,它们一前一后跑了过来。爸爸温顺地蹲在这人的面前,示意豪也蹲下,豪犹豫了一下,勉强蹲下了。

新主人满意地抚摸着它们,渐渐地把眼光移到豪身上。

豪才不怕他呢,把头抬得高高的,和这个人针锋相对,较量眼神。

新主人有些楞住了,忽然间眼睛中闪过一丝杀意。

豪的爸爸讨好卖乖地爬上前去舔了舔新主人的手背。

新主人似乎不耐烦了,大声地说:“好啦好啦,你回去吧,老狗!”

新主人随手在豪的爸爸身上使劲拍了一下,爸爸有些疼,呜呜地叫了两下,骤地站起来。

豪大怒,猛地向新主人扑去。爸爸却拦住了它。

新主人哈哈大笑。

爸爸默默地看着豪,眼神中充满着无奈,轻轻地贴在它耳边说:“好孩子,记住爸爸的话。”

豪迷茫地看着爸爸。

爸爸一声低低的吼叫,向远处小跑而去,没走几步,它停了下来,望着豪,它又走了,它又停了下来……

“爸爸!”豪心里好失落,好担心,望着爸爸消失在茫茫草原中,眼泪滴在了地上。

这时庄园里的动物们都围了上来,有鸡、鸭子、小猪,当然更多的是羊群。新主人冷不防从地上捡起一很大棒,没头没脑地向豪打去--

“呼”地一声,重重的打在了豪的头上,豪猛地狂吼起来。它正想向新主人扑过去,新主人又是狠狠地一脚踩在它的头上,动也不能动。

豪心里“轰”地一下塌了,它想不到主人会如此残忍,一来就打它,当众羞辱它。

“啊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吗?”它悲哀地想,眼睛里喷出火来。

主人轻蔑地望了它一眼,开始巩里呱啦,对着动物们训起话来--

“啊,今天,我们这里又来了一位新朋友,这是一位可敬的、健壮的大狗,听说名字叫"豪",嗯,很好很好,来来来,大家欢迎!”

主人做了一个隆重介绍的手势,带头鼓起掌来。羊群慌忙紧跟着用它们纤细的蹄子鼓掌,伴随着一阵阵“咩咩”的骚动,有的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豪。其余的像鸡呀,鸭子呀,不大理睬它,可以说应者廖廖。更可恶的是一头猪趁现场气氛热闹,一"崩“地一声放了个大臭屁,熏得豪头晕脑胀。主人见状哈哈大笑,一声口哨把猪唤过来坐在它背上,还在豪耳朵边说了一句:“我们这里猪最听话,猪是主人的宠物。”

不远处疏疏落落跑动着几只狗,可能是在那里为主人巡逻,豪这时忽然对这几个同类有说不出的厌恶。

主人又说:“哈哈!现在我们的大家庭又多了一位新成员,一位重要的成员。从此以后,你--”

主人指着豪的鼻梁骨威严地说:“就和它们一样(主人指远处的狗),好好地帮我看羊(主人指羊群),我自然会多给你好吃的,让你长得像它一样(主人指猪),啊哈,怎么样?没意见吧?多美!这种差事哪里找?”

主人一声口哨,又是一声难听的尖啸,把一只牧羊犬唤了过来,大声叫着这只牧羊犬的名字说:“奴比!去把这只鸡拿到厨房去,让太太煮了,老爷晚上要吃它的肉下酒。快去!”

“是,老爷!”奴比看样子也是个蠢东西,兴高采烈地把鸡叼走了,看也不看豪一眼。

主人转过脸对大家伙说:“朋友们,你们都看到了。

现在请你们说,在这里谁是你们的主人?”

动物们纷纷说:“你是我们的主人!”

猪是这样表达的:“吭!吭!呼--”

羊群是这样表达的:“咩、咩、咩咩咩--”

远处的狗是这样表达的:“汪、汪、汪汪汪--”

鸭子在近处摇摇摆摆,“嘎嘎嘎”乱叫,取悦主人。

豪也只好跟着大家“呜呜”了两声,自尊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主人摆出一副庄严神圣的表情,开始了正式训话:“很好,趁今天有新朋友加入我们的大家庭,我向大家宣布我的新法令。既然上帝把我变成人,把你们变成禽兽,那么你们就应该听我的话,.否则神不喜悦,那就要降灾于你们。为了拯救你们这些畜牲,我毅然担当代理主人的重担,有责任带领大家走向光明的圣堂!”

听到这里,豪心里激烈反驳说:不是圣堂,是屠场吧!

主人随即打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羊皮卷,对动物们说:“现在我就向大家宣读我的新法令。这是上帝传给我的神圣律法,一共有十条,这就是你们传闻已久的"十诫"的新版本,我把它叫做"动物十诫"。

“第一诫,要听话。哈哈,还是要听话,必须要听话。

因为你们是上帝造出来的,而我们人类是你们的天然主人。

上帝并非偏爱人类,而是偏责人类,让我们吃苦,当你们的王。

“第二诫,要听话。哈哈,第二诫还是听话。"摩西十诫"的全部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听神的话,现在我的"动物十诫"的全部意思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听我的话。

哈哈。”

接着主人继续公布第三诫……第四诫……直到第十诫只有两个字:“听话”。

主人太高兴了,不觉松了脚,让豪站了起来,天!它感觉骨头都碎了。不知为什么,它刚才也随大家喊了半天,太疯狂了。

主人带着迷人的微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动物中间,他这一行动顿时把大家伙感动得不得了,只听见大家唏嘘一片。

豪一看见主人的死鱼眼就害怕,但出人意料的是,主人似乎毫不在意刚来时发生的一切,好像完全忘了!只听得主人用娓娓动听的、人类特有的软和话对他说:“朋友,我的好朋友,让我们一起保护我们的羊群,张开双臂去迎接灿烂的明天!”

说着说着,主人真的就伸出手抚摸它。

豪云里雾里,仿佛做梦一般。“啊,我好幸福啊,原来主人并没有恶意。”

但一转眼,豪顿时又明白过来:“我不能相信他的任何话!”

一刹那间,一个念头在它心中电闪雷鸣,一个声音在它胸口汹涌澎湃:“我不要在人的屋檐下生活!我就是我!”

它忍不住一声低低的哀鸣。

它那弱小的声音被喧嚣的欢腾声淹没了,没人听它的。

它只能对自己说话,告诉自己必须先生存下来,才能找机会摆脱人的束缚。

“哼,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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