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辉
爱像一条水草,在光阴的河流里摇曳,随之而动的水痕,一波一波蔓延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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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冬天的河水为什么比夏天的你干净。我想不到更加让你欣喜的答案,只有微笑。你总是会问我许多不知道的问题。我想,也许女人问男人问题,有时是不需要答案的。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与一些人目光交汇,在那些游移不定的眼神里,我读不懂别人的世界。于是,彼此没有表情地擦身而过,走各自的路。
繁华的盛世,车流如潮的街头,总有一个路口,绿灯在等待红灯,一群人在那里站立。风,像精灵一样在阳光明媚的天空下曼舞。我看见我们的影子相偎相依。
你拉着我手说:“我们美好的时光就在这些等待里远去了。”我看了看不加装饰的你,手不由紧握了一下。心,隐约有些许疼痛。参差不齐的大楼在天空下,像一个个孤独的孩子在仰望家的方向。远方定格于眼睛之外的地方。
你说:“人为什么活着。”我答:“也许人是为了不同的幸福,在永不停息的时光里忙着给予或回馈。”
你看了看我,若有所思。我移过眼神,看见从身边经过的窈窕女子,眉目里夹杂着你的样子。我笑了笑,想,也许这世界,你爱着谁,眼里就会有更多的她。
一个卖花的女孩微笑着过来,我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篮子里的玫瑰、娇艳若滴。你说:“我不喜欢玫瑰,但你可以买一朵送我,女人大多喜欢男人献些殷勤,其实,她们有时就有这么一点点虚荣。”我转头去找女孩。花香隐约,人已无踪。阳光下,人的影子在地上跳舞。
我若有所失。你说:“算了,男人就这样,对自己的女人最浅的爱都很吝惜,而这女人还在日子里回味男人丢下的那些若隐若现的爱。”
我的脸瞬间红了,心底里涌上些许苦涩。我不知道男人与女人之间究竟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去相互生存、相互怜惜、相互支撑、相互爱。有些时候,男人或多或少有些博爱,但女人是否知道那些纠葛里的无奈呢?
站在街头,忆起一句话,每个世界的开始与结束都是因果。我不知道这因果究竟始于何处,是对还是错,但我知道有很多人不知往返的路。
不知道是风的故意,还是发的有意,在商店的橱窗里,我看见头发竖立、略显狼狈的自己。
光阴在阳光起落间流逝,明与暗的交替里,我们一年又一年。十年,一个漫长似又短暂的相识。我们究竟要走向何方、归于何处?沾染了轻寒的空气,以呼吸的方式刺激神经。一些无可名状,此起彼伏。你伸手拉过我的手,穿过路口。温暖从掌间一直侵入心间。你说,当思念成为一种习惯,那已经不再是思念,而是一种对距离的臣服。是的,我们都不曾想去改变,我们都已习惯了对方。习惯,一个有些畏惧的词。
在人世的潮汐里,谁不向往岸上悠闲的风声,还有那盛开于季节的花朵。它们都是我们心中向往的美好。一如你与我,那些已平淡,还如月般若隐若现的爱。
街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向目光里伸展。光影里,地上两个并肩的影子,相依而行、没有交谈。
不知不觉已进入夜的世界,那些绰约的光影随处可见,像盛开的花朵,各自含苞欲放。动身前,曾告诉自己别忘了看夕阳。可还是忘了,像忘记很多从生命里走过的人一样。
那些曾经交织的情感,在记忆里像夜空里的星辰、若隐若现。一如那些过去的爱与被爱。
夜像一条光阴河里的暗流,淌过泥沙漫过水草,向梦的世界奔赴而去。你站在一盏灯下说:“今晚没有月亮,但星星很多。我回味你的话,知道你的心思。”
一场爱情的结局,无非两种,也就“离合”两个字。而其间的滋味,只有经历者能品尝得出。就像一盏茶,我们在书本里怎么理解都可以,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
我不能说自己是月亮,也不能说自己是星星。有些东西看得太清楚,有时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就像两个人的爱,可以是一瞬间,也可以是永生。
佛说:生息于天地,慧在其中。万法无别,入者为禅。想想,大多的时候人都是身入其中的,但佛性却不自知。如果每个人都能参透禅机里慧悟,那么,爱与被爱的意义在生命里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美丽啊?!
星星在夜空里闪烁,像生命里的记忆,明亮与暗淡交织,在遥远里等待采摘与拂拭,一如蒙了尘埃的心灵。
常常看那些在白色纸张里的爱情故事,却不去翻看那最后几张,因为实在不想知道最后的悲欢离合。
有薄薄的雾袅袅而起,在林立的楼群间缭绕,像纱,却缠不住什么。你说,起雾了,看见了吗?我说,我喜欢有些东西若隐若现的感觉,有时朦胧,才是一支生花的笔。
你一把搂着我,问,你爱我吗?灯光下,你眼睛里有别样的东西。我点点头。你又问,十年长吗?我说不长,铁树开花何止十年。你轻轻地笑了。
路在脚下,步履移动间,尘缘的丝绦随身而舞。你说,我想唱歌。我说,想唱就唱。
歌声起。爱了就爱了、别再自我惩罚、做了就做了。
雾轻轻地曼舞,从你的发缭绕到我的指间。我拥住你,任歌声在夜的空间弥漫。眼睛里,爱,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