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缕黑色灰烬直直逼往额间,今夕月毫无防备,手中的发簪刺了个空,而这缕灰烬似乎有人性,见她已醒,便更加迅速的刺向她的眉心。
她想躲闪,奈何四肢突然间无法动弹。
该死!眉心忽然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似是一根针直入眉心,今夕月一个颤栗,吃痛之下,竟一时摆脱了四肢无形的控制。
不!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让这东西进入眉心。
今夕月吃力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去,咬着牙忍受着痛楚,朝着寝居的铜镜奔去。
而在隔壁阿羽的房间里,一片寂静。
所幸铜镜旁的烛台还燃着,映出虚幻的古铜色,只见得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而眉心处已经可以见到一个小洞,隐约探出几寸的黑色灰烬微微蠕动着,有了烛光这才看清,在所谓的黑色灰烬,其实是一条长相骇人的蛊虫。
趁着着蛊虫没彻底的进去,今夕月心一横,也没有做多考虑,求存的念想萌发的一霎,她毫不犹豫的拔下发上长长久久带着的白玉发簪,发簪的一端被她打磨的很尖锐,摇摇晃晃的对着眉心,直直的刺了下去。
有时候求存的意念可以支持一个人去做那些难以下手的事。
痛楚与鲜血总是会比反应来得更迟钝。
当血液顺着发簪而下时,她咬紧牙冠扶住桌沿,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蛊虫的尸躯卷曲在地面上,她摇摇晃晃的立起来,擦了擦血,跌跌撞撞的冲向阿羽的房间。
阿羽不在。
房内是一望无际的黑暗,烛光半掩,没有呼吸的她显得尤为死寂,一片熹微之间,只听得见血滴与地面碰撞产生的嘀嗒声。
嘀嗒、嘀嗒……
一片暗红迷住了眼,她费力的眨眨,原本就房间里,悄无声息的混进来一个人。
虽然顶着额头上的伤,可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
来者压抑着身上强大的威严,黑暗里的目光不怀好意。
恐怕此人,正是投放蛊虫害她的罪魁祸首,今夕月脑海里这样想着,可她却装作在黑暗中没有发现,颤抖着将发簪插回发上,一副收敛所有防备的样子,跌跌撞撞的走向阿羽的床铺。
血流如注,可她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别无他法,匆匆来到这座神殿,不记得任何东西,此番遇险,在强敌面前没有实力,她也只能选择智斗这条路。
她慢慢跌坐在阿羽的床铺上,刚好侧过来者,她假装在处理伤口,实际上已经在用余光打量着对方。
对方停驻在黑暗里,手指间缓缓爬过几只蛊虫,顺着手掌爬到指尖,对准今夕月,蓄势待发。
今夕月处理伤口的手没有停下,面色却已凝滞。
蛊虫的厉害她已经见识过了,实在无福消受第二只,甚至更多只一起来。
如此,她将背过来者的手,缓缓深入床铺。
会使蛊虫之人,不宜近战。
黑暗阴影中的人微微一笑,指尖一弹,两只蛊虫顺势而出,直逼今夕月的方向。
下一秒,一支纤细的银针突然发出,将一只蛊虫钉入地面,而今夕月起身无比迅速,直接躲过另一只蛊虫,手中的匕首一刺,另一只蛊虫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