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的司机是一个老妇人,头发也有些许白了,本来在他这个年龄,应该都是在家里被子女养着,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她却在靠三轮车谋生。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但是冷锌却能感受到她的那种可怜的气息,看出她在大年初一还咋了工作,突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里很难受,甚至还幻想着如果自己的母亲是这位的话。会是怎样的情景。冷锌怀着很多感慨,向她搭起话来。
冷锌很客气的问了一下去不去他们的那个村里。老妇人见有人来问。立刻就把眼光投向冷锌,见冷锌只有一个人。就很为难的说了一句“一个人的话要多收一点钱,现在这个时候回程也拉不到人了。”
“好吧。”说完冷锌就坐了上去。三轮车缓缓的开始动起来。街上的霓虹从冷锌的窗外掠过,变成荧光棒一样的线条,冷锌再一次被这美丽的景象所吸引。美好的一切始终都有结束的时候,三轮车开出了小镇,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黑暗起来,与此同时,那位老妇人也开始向冷锌搭话“小伙子,今天街上好不好玩啊?”
“好玩是好玩,就是人多。”
“过年就是该热闹,人多也算是热闹,听你的话还不喜欢人多啊”
“不啊,我也喜欢热闹,只不过现在的街上走两步路都是用挤的,有时候还会被他们挤得很远。这样很不好啊。”
“哈哈,你还被挤得很远啊,他们挤你你可以挤回去啊”
“我怎么能,我就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挤得过他们那些大人。”
“那么挤的话你今天都玩了些什么呢?”
“说实话过年和平常差不多,除了人多一点,今天就在街上转了几圈,就去朋友家玩游戏了。”
“你们小孩子可真好玩啊,一天无忧无虑的。”
“谁说我们无忧无虑的,有时候还是挺烦的。”
“哈哈哈,看来你还真的是一个小大人呢”
“不然呢,我可是一个人在家生活的!”
“你一个人在家?你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呢?”
“我爸妈都去CD工作了,然后奶奶平时一个人在家她眼睛有点不好,有点不方便,所以就直接把她接到CD他们一起生活了。至于爷爷,早就没有了。”
冷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爷爷。听说当时他还没有出生,那时候爷爷又是入赘过来的,奶奶对他有点意见,在新修了房子之后奶奶不让他住进来,他只好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过年的时候,父亲好说歹说要让爷爷住进来,哪怕是地铺也好,但是这都是父亲的个人想法,奶奶始终没有同意。后来父亲也只好妥协。没过几天。爷爷就在老房子里去世了,第一时间还没有人知道,都是父亲去叫爷爷吃饭的时候一直叫,却没有人应门,后来才发现爷爷已经去世。
这件事一直都是父亲心里的一个疙瘩,每次他喝多了都会给冷锌说一遍,当然是不会当着奶奶的面,每次说的时候他的眼睛都会莫名的湿润。
就在爷爷过世的十多天后,冷锌就出生了。所以他就没有见过爷爷,家里唯一的爷爷的照片也没有拿出来,被放在杂物间里,还是一张身份证,冷锌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那种心情很奇妙,明明是亲人,却又感到多么的陌生,是多么的奇妙。
老妇人见冷锌的语气有点不对,立刻就转移了话题,“那你奶奶可就享福了。住在CD还有你爸妈照顾。”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其实奶奶一直都对冷锌呵护有加。完全想象不出当时他是怎么对待爷爷的表情,而且每次冷锌惹到母亲生气的时候奶奶也会对他说以前的故事。
那是一个夜晚,冷锌在床上睡着了。母亲见他睡着了就去外面玩去了。母亲一走冷锌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掉了下去,哇哇的哭起来,得知消息的母亲急忙赶回来照顾冷锌,后来父亲知道了,他也回来了。当时母亲正在床上照顾冷锌,没想到父亲却一把把母亲从床上拉到床下使劲的把母亲摔了下去,母亲一抬头还挨了一个耳光,母亲最终也忍不住了。收拾了自己和冷锌的东西准备离家出走了,父亲也没有劝阻,最后还是奶奶拼了命才留下的母亲。每次冷锌听到这些话,总觉得对不起母亲,同时也为爷爷感到不平。父亲和爷爷都是上门女婿,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再加上正在惹母亲生气的自己,冷锌不知道有多悔恨。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在冷锌很小的时候发生的,冷锌也都记不起来,只能选择相信。虽然都是一些很苦涩的回忆,但是都是能够说一辈子的事情,而且大人们也没有理由来骗冷锌,心想索性这些都是真话吧。
霓虹的灯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灯光。虽然只有一盏一盏的,没有镇上那么繁华,却也是一种美丽,在与老妇人谈话中时间瞬间就溜走了冷锌已经到达了她们村里,车经过的地方总有那么几个人在看着,这让冷锌觉得非常不好意思,这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任人参观一样。很不舒服。
冷锌在几离家比较近的地方下了车,还很客气的问老妇人要收他多少钱,没想到她却说起了“现在天色又晚了,回去拉不到客人,现在又属于春节期间,就收你四块钱吧。”四块钱,冷锌心想很明显被宰了啊,但是面对这个老妇人。冷锌又不怎么想反驳,因为她也过得不是很好,心想。算了吧,于是从包里掏出四块钱给了她,然后一股脑的向家里跑去。
天还没有黑尽。冷锌也能看得见路再加上每家每户都挂上了灯笼,鲜红的灯光就像是为冷锌而照耀一样,冷锌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家里。母亲正在做饭,父亲打牌还没有回来,奶奶独自在看电视。冷锌回来了,见母亲也没有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