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肖恬淡心中有千百个问题,却也不想去问墨绝,因为心中她早已知晓答案。她其实不曾怪过他,不仅是自己没有资格,也是因为那不应该是归结为他的责任。她其实在交给他时就想的很明白了,没有什么好责怪的,若说真要责怪她也只会责怪自己,责怪自己没有用。
可是现在呢?她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自己所做的事情居然一直被人了如指掌,而自己还以为隐藏的很好,懵懵然而不自知,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此的大意和弱下。以前便是这样的自负,如今用性命换来的教训却还是无法让自己改变。难道我离珏终究还是要步自己的前程?不,她不会,也绝不允许这样,她还未让那些人付出代价,因为那是那些人该付的。
肖恬淡就那样想着自己的心事,而这一切都看在墨绝的眼里。因为墨绝明着在喝茶,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他的余光未有一刻离开过她。他很清楚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不在乎自己这样会不会让她对自己有所防范,他现在只要她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和欠缺,至于之后的事情,可以顺其自然,也可以..。
这一晚的时间就这样在三人各怀心思中诡异而平静的流逝。直到离开,除了墨绝,另外的两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的人儿完全没有察觉这一晚的诡异。
出了莺语楼,两人都默契的并未告别。
“谢谢。”一起走了许久最终肖恬淡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见她开口,他心里是高兴的,只是听到这句‘谢谢’,他心里五味杂陈——通透如你,为何当初还是选择那样呢?!
“与我,你又何须如此客气。”
肖恬淡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说道,“以前的事你未做错什么,我并未怪你。这是我的心里话。”说完转身盯着墨绝。
墨绝看着转过身看着自己的人儿。看着她眼里丝毫没有勉强和作伪,心中有些失落,面上却也是未显。淡淡地回了句,“我知道。”
肖恬淡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解,若真知道为何如今还要这般帮她?难道不是为了心里愧疚?她不大相信,这世上会有不求回报的相帮。
看着她眼中的不解和,他也未曾过多的解释。又是沉默地一起走了一段路。
“故人将来访,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其他的我会看着。”
听到这话,肖恬淡的眉头还是跳了一跳,不过本来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多少惊讶。听着墨绝说的后半句,肖恬淡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好。”
见她没有任何的不喜和反感,反而顺从地应着,墨绝心中还是很惊喜的,于是又说了句,“我送你回去可好?”
肖恬淡听到这话心中的不解就更明显了,所以并未接话。墨绝见她不说话也不催促,却也没想着改口。最后还是肖恬淡忍不住开口道,“今晚怕是不便相送。”
听了这话,墨绝却是笑了。“何妨呢?”
本以为他懂自己的意思就不会再说相送什么了,谁知竟是反问自己‘何妨’,这怎么会不‘何妨’,自己是换装瞒着出来的,一人总比两人的目标来的不扎眼些吧!虽然两人中有一人的确可以做到不扎眼,但是..
“你也无需多想其他,一切有我在。现在大多都已经沉入梦乡,故人虽然会来但却不是现在,所以你现在大可不必顾虑太多。”
见他这样说,肖恬淡也终是觉得这人太会避轻就重了,自己本也没想那些,她觉得肯定墨绝绝对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给他的意思,可他却是这番回答,当真让她有些汗颜。突然她想起了墨倾颜,现在发现这两人还真的有些像了,都是那样的让人‘意外’。肖恬淡也不想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结,不过也算是默认了墨绝送她回去。
回到素雨院,看着对他毫无恋恋不舍的肖恬淡,他有些挫败。看着即将走出树影的她,他终究忍不住拉住了她。肖恬淡在意识到有人抓着她时有些习惯性的想出手,不过她还是记得此人是墨绝——送她回来的人,自然也就忍了下来,但是还是有些不适。于是皱眉看着突然抓着她手不放的人,眼神示意着还带着些不耐。
墨绝看着这样的她也不急,反而笑了起来。“谋事者,万不可随意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
听见他的话,离珏终是愣住。然后认真地想起来了,突然头被点了一下,让她更是不可置信,然后更让她不可置信的还在后头。只见墨绝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头后说道,“无需多想,以后有我,所以哪怕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让人看去了也不用担心。”看着呆愣的她,他突然心情就无比的好。
“别愣着了,快回去睡吧!”
肖恬淡就那样呆愣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墨绝给自己的信息,想着墨绝最后的那些话,让她有些不能理解。她真的不大看得懂他,既然知道自己未曾怪他,为什么要处处提点自己,处处帮自己布局?他现在未曾想自己要什么,是否就真的代表他对自己真的别无所求?她真的想不通,难道她也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虽然这样想但自己的直觉马上告诉她,他不会与其他愚昧之人那样相信那些看着至高无上实者无稽之谈的流言。想不明白她也就没在多想,该来的总会来又何须自己现在这般左猜右想。这样想着便也很快入眠了,她是累了,近来她有些将自己逼太紧了些。
日子在平淡中又过去了半个月,期间肖恬淡又去了三次莺语楼,最后一次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那天只肖恬淡一人去听向研弹琴。因为前两次都是和墨绝一起来的,所以前两次倒是就平平静静地听着向研弹琴。如今见到肖恬淡一人来听琴,在向研弹了一首曲子后。
“王公子,研儿可否求您一件事?”
看着突然放下琴走到自己身前跪下的人,然后说了那句话,肖恬淡也不答话只是看着她。向研被看的有些不适,却是不得不接着说,“王公子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公子问研儿是否有想过成为琴师?研儿那时未曾回答公子。”说到这里向研抬头看着肖恬淡,而肖恬淡却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但你那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那时的研儿不曾想到过成为一个琴师,也不曾想过可以成为琴师。所以甫一听到公子说的话便有些难以置信,不曾想公子有如此的远见,也不曾想自己也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当时便有些蒙了。”
“哦..!”
也许是太过紧张,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后又接着说道,“经过公子的提点,研儿之后也认真的想了。”
“哦..!”
听见这样的回答,向研有些愣住了,但是已经说出去的话也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于是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研儿恳请公子帮忙,助研儿成为琴师。”
“为何?”
“恳请公子答应研儿,若公子助研儿成为琴师,研儿必定当公子为我向研最大的恩人,以后无论公子要我做什么,我都将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肖恬淡看着这样的向研好一会儿,然后淡淡地开口,“我是想问向姑娘如何觉得我会助你成为琴师?我又为何要帮助姑娘呢?我又为何要让姑娘为我做事?姑娘又能为我如何赴汤蹈火?”
一连的发问让向研一愣,是呀!为何自己会那样认为呢?难道就那样一句话就让自己会以为那是理所当然?向研苦笑一声,“是了,是研儿思虑不周了,望公子切勿放在心上。至于.”
然不等她说完,肖恬淡便截了话头。“向姑娘真想成为琴师?”
向研听到肖恬淡这么一问,突然又觉得有了盼望,忙不迭地点头。
“要我助你成为琴师也不是不可。”
“那公子.”
“呵呵,向姑娘只需答应我三件事,至于为我赴汤蹈火怕也不需如此,至于何事到时候我想到了再来让姑娘兑现吧!”
“三件事?”
“是的。”
“好!”
“嗯。”
末了,向研红着脸又加了句。
“王公子,这件事能否替研儿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晓,包括王爷。”
肖恬淡听到最后眉头一跳,突然就悟出来向研要自己助她成为琴师原来是为了墨绝。当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有些合情合理。看着等自己答应的向研也就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完了事情又听了一会儿向研弹琴,肖恬淡突然发现听琴的兴致没有多少了便也没多久就走了。走前还说了一句,“过段时间我会送本书过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