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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骑士

惨白的明月高傲的独占整片天空,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淡淡的惨白。

这里的夜晚没有繁星,高傲的月亮孤独的守望……

塞德帝国的西方,是亡灵的国度怯森姆。那里所居住的,尽是巫妖,死亡骑士,血族之流,由三方势力统治,却又尽皆臣服于一人。

塞德的东方,邻着两个国家。

其一,是有着[机械之国]之名的尼泊恩。这是一个由矮人统治的国度,四处可见的铁匠铺与酒馆,将矮人的生活诠释的淋漓尽致。

而另一个,则是有着[天武之国]称谓的凡尔格。这是一个由兽人统治的国度,充满力量的风气,使这里盛产战士。

在凡尔格的南方,还有一个属于精灵的国度---赛茵。这里充满了神秘,那些美丽高雅的精灵,将这里装点的如同梦境之国。

这五个大国,加上一些小国,以及四处的混沌之地,便组成了生灵所居之地---大陆[特雷吉亚]。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一这一块大陆。在「苍蓝史诗」中,就有记载,至少还有一块[苍之大陆·索非斯亚]。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从为有过那里的纪录。

在这个世界,时间是一致的。没有所谓的时差,两轮日月,同调了整个世界。

"人类,游戏结束了!"莫里森有些慌乱,那个人类身上散发出的力量,让他的灵魂之火受到了压迫。他不能再让这个人类活下去了,否则事情有可能会超出他的控制。

他举起剑,用力的向那个人类刺去,剑上的森白火焰,浓厚的几乎凝滞。

但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控制了。在他那饱含杀意的一剑刺出之时,那个人类并没有躲闪。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紧紧的闭着。

"这个人类是疯了吗?"这个念头在莫里森脑中一闪而逝,然后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锵~~"并不是想象中刺穿肉体的声音,而是一种沉闷的,与硬物碰撞的声音---莫里森的剑停在了距离人类一米的地方,他的剑卡在那里,看起来向是在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虽然一堆骨架没什么看头。

一圈幽蓝的波纹在向外扩散。

「灵之盾」。莫里森的火焰收缩了一下。

这不是那群骑着梦魇的死灵骑士所擅长的么?怎么这个人类也会?难道,他实际上是一名死灵骑士?

在怯森姆,死灵骑士是一个十分少见的职业。但他们的地位,通常都很高贵。

这到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更是因为梦魇实在是太少见了。

生灵死后,通常会留有生前的意志,而在被转化亡灵的时候,这意志会与力量一起,壮大自己的灵魂之火。而有些生灵,在被转化之时,本身有着强大的执念,那么在转生之时,那执念会化作一颗梦魇的种子,寄生在灵魂之火中。这种子会不断吸收力量,当力量突破界限之后,它就会脱离宿主本体,以梦魇的形式存在于外界。

而由于吸收了宿主的力量,他们就会与宿主共生,因此死灵骑士从无弱者。而当骑士死后,本应消失的梦魇会有一定机率存活。然后它们或着自由,或着与他人共生,再造一个死灵骑士。

但他身为天谴骑士,这种由死亡骑士所进阶而来的兵种,又怎会看错---他很清楚的看到,那个人类的生命之火。

他肯定那是个人类,那么又是哪来的灵之盾?

他突然又发现,那个人类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渐熄灭---难道他真的要自杀?但这显然不可能。

"我用尸骨累成战功――"

低着头,骑士在吟唱。

"我用鲜血刻成荣耀――"

闭着眼,骑士的脚下,远古的文字隐现。

"我的到来伴随风雪,

我的离去唯有寂寞……"

最后一个字符响起,生命的火焰完全熄灭。抬起头,睁开眼,怒放的蓝色火焰在漆黑的眼眸中燃烧---然后,火焰升腾,一片幽蓝笼罩了骑士……

"坚持下去,各位,我们马上就要到了!等到了诺恩论,我们就有地方休息了!"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艾弥森向着身后的近五百人喊到。

他们已经到达安森密林北出口的边缘了。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至少除了那一批"土狗"以外,就再也没遇上其它的麻烦。因此,队伍中的民兵小伙子们心情都很不错。

但艾弥森毕竟是年长一些,他所想的,就不仅仅是这些。

他是民兵,但也经历过六年前的战争---虽然他并未参战。那时的怯森姆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就是连塞德的边境都未跨过,就已经被守卫军发现,也因此,克伦镇的居民才能因提前撤离而活下来。

而且,因为克伦镇可以到达阿克特山谷,所以不时会有一些强大的佣兵驻足。可最近几天却连一个晨曦位阶的佣兵都没见着,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难倒是肯诺修斯地区的领主肯诺修斯大公被怯森姆的亡灵控制了?他摇摇头,自己把这个疯狂的想法给忘掉。现在的他,要做的是带领那些民众能更好的活下去。

伊斯坦堡,幽蓝的火焰如同天幕,阻断了莫里森与伊斯坦堡的道路---那幽蓝的火焰如同鬼魅,凡在火焰之下,灵魂尽都化为虚无!

那火焰下的骷髅,熄灭了灵魂的火焰。

能燃烧灵魂的火焰---莫里森突然有些后悔,他想,如果自己老老实实按照怯森姆三十只骷髅一个小队,每个小队一名见习法师的编制的话,或许自己的情况会好上许多---多出了二十七名见习法师,这至少能为自己创造一些机会。

不过貌似这厮的觉悟很低啊……他还没意识到为什么要和那个骑士单挑而不是群殴。

而现在,三个中队,一个中队一名见习法师,共三名。此刻已经全部倒在了那个骑士的剑下,唯一的法术力量,就是他的副官。一个四纹的正式法师,不过以莫里森的习惯,恐怕他此时早已把那个副官忘得不知所踪了。

他看的出那个人类似乎发动了什么古老的仪式,这才施展出了这幽蓝的火焰。他第四级的力量并未被这火焰影响,但那些骷髅却已倒下了三分之一。

这时要是有几个法师放出黑暗之雾,或许这些骷髅能倒下的少点。毕竟,莫里森的工作是攻城,而不是解决这个人类---虽然他一直是这么做的。

那种让他感到凝滞的力量并未散去。

那幽蓝的火幕中,突然荡起了一丝波动,然后一只通体幽蓝的角,从这火幕中伸出。

角身有着螺旋状的花纹,而连着这根角的,是一个通体幽蓝的马的头颅。当然,全身雪白,长着独角的马被人们称作「独角兽」,而这种半透明,长着独角的马,人们总是称呼它为---「梦魇」。

死灵骑士?怎么可能!那个人类竟然是死灵骑士!可怯森姆什么时候出过有蓝色火焰的死灵骑士?---怯森姆在看到那只独角时,就已经确定这是梦魇了。在怯森姆的时候,他就经常和那群死灵骑士打交道。然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骑在梦魇上的骑士---现在莫里森不确定他是不是人类,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了生命燃起的火焰。

那个骑士穿着塞德的制式服装,与之前不同的是,那件衣服换成了蓝色。难倒那个骑士刚才召唤出那一片火焰只是为了换件衣服?莫里森当然不会这么想。仔细看去,原本衣服上的金线,已被换成了银边;而那胸**错的剑与梅花,也换成了刺入六角形中的利剑---「冰封之刃」,千年前,这是一个名为「寒霜」的部队,所用的标志。

这衣服莫里森并不熟悉,但他从一些老怪物的灵魂之火中,他曾看到过一群有着同样穿着的骑士。那群骑士有着一切的美德,在他们的冲锋之下,一切的对手都将溃不成军。

他还记得,在提到那些骑士时,那些老怪物灵魂之火的颤抖……

这是何等的力量?这个骑士也有吗?

伴随着那个骑士的出现,幽蓝火焰似幕布般掀起,消失在了冷冽的月光中。

远方,另一轮明月,正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

"吾名……堕落骑士。"骑士缓缓地开口,声音中有一种深沉的哀伤,仿佛穿越了千年,从灵魂中升腾。

他轻拉了一下缰绳,那梦魇燃烧着火焰的四蹄,便缓缓地,往前迈进了一步。

"你……是死灵骑士?你难倒是死灵骑士?"莫里森眼中的灵魂之火闪烁不定,他紧紧的盯着这个骑着梦魇的骑士。

"吾名……堕落骑士。"骑士仿佛没听见,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莫里森见骑士不予回答,他微微有些愤怒,在怯森姆,即使是高傲的死灵骑士,也不敢忽视他的存在。他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座下的幽灵马燃着森白的火焰,隐隐与那梦魇相抗衡。

"无论你是谁,都必将倒在我的剑下!"莫里森驱动坐骑,向着骑士奔去。剑上森白的火焰,在这不足十米的距离拉出一条白线。

"铛!"武器碰撞的声音,莫里森的瞳焰又狠狠收缩了一下。他看到那个骑士并未拔剑,而是直接摆出了一个反手挥剑的姿势---紧接着,他的剑斩到之时,一把绽放着光芒,晶莹而神圣的光剑,就已出现在了骑士的手中。

「光辉十字剑」!,这不是那群元素剑士的专业么?以光元素构造长剑,也只有那些与元素大精灵签订了契约剑士才会这么奢侈。远远看去,手中一把光芒四射的长剑,甚是拉风。

可是,这玩意需要[元素]属性支持,难不成这骑士还是魔武双修?

不过他也没什么时间去想,两人剑所相交,带起的风压让周围的杂草清出了一片空白,而那些围观的骷髅,也被那风压击得倒下了一片---可那个骑士却丝毫未动。

莫里森也是很清楚,他当下长剑一挥,向着骑士座下的梦魇挥去。

他要逼迫那骑士下马。在他的冲锋没有效果后,他就意识到不能与这骑士马战,否则他将会陷入转向不便的劣势。因此他要逼迫骑士下马,让骑士与他进行步兵战。

不过梦魇显然不好对付,四蹄微动便已用独角架住了惨白之霜,而那独角上的幽蓝色火焰更是与那剑身的白焰相映生辉---梦魇独角的坚硬,竟是能与黄金武器抗衡!

不过莫里森本来就没想过一次能成功,他正准备着收剑。但下一刻,骑士的已带着光芒而至。

没有选择。莫里森只好驱动幽灵马,逆时针绕着骑士走动,而他手中的剑,也是顺势挡下了骑士。

他游走着,与骑士交剑,几次的碰撞,他便和骑士拉开了距离。

莫里森早已知道这骑士不好对付,没想到那个刚才还被他玩弄于指掌之间的骑士,转眼就拥有了「破晓」的力量。那么,就该用些「破晓」的手段了。

他握住惨白之霜,反手在胸前拉出了一道水平的白线。当剑挥完之时,一道三米长的白线夹杂着森白的火焰而至。

这并非是第四级力量普通的一剑,剑中夹杂着意志,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意志」,这是破晓级的标志。到了这一阶段,已经能微微使用[灵魂刻印]的力量了。

[毁灭],这是莫里森的意志。那么当他的刻印觉醒之时,就有可能是[毁灭之印]。

「一线白莲」,这是莫里森为它取的名字。

骑士动了,梦魇又向前迈进了一步,那骑士轻挥着手中的光剑,与那道白线碰撞在在一块---明显的一震,扩散的波纹带着点点光芒。

防御的瓦尔哈拉古剑术,「游鱼」。

不过梦魇的脚步并未停下,借着跑动,那个骑士也划出了一条白线---光芒,在这夜空之下是如此耀眼!

横斩。莫里森立即举剑纵斩,森白的火焰爆出刺耳的轰鸣,连那剑上的火焰也是迎风暴涨了几分。

"轰!"骑士手中的光剑支撑不住,碎裂成了最基础的元素。但莫里森的剑势依然不减,仍旧是狂猛的向下斩去。

"铛!"骑士的手中又出现一把光辉十字剑,稳稳的架住了莫里森的剑,愈发的绽放光芒。

艾弥森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迷路了---否则的话,为什么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可置信。他试着吞咽了一下,可喉咙有些干燥。

火光,眼前是一片火光。冲天的火光,在这一片夜幕之下,明亮的让人心悸。

火舌不断的吞吐,在空中交织、炸裂,溅出的火星还未触及地面,转眼就又是一条火舌升起。

没有想象中四处逃散的人群,没有理论上恐惧的尖叫,只有那一座孤城在无声的燃烧。

寂静,而又可怕。

"怎……怎么会这样?我……呜~~"几个性格柔弱的女人,已经在低声抽泣,而那群男人,也是满脸错愕。

一时间,惶恐在人群中弥漫……

"队……队长,我们……怎么办?"一个年轻人向艾弥森问到。他的眼眶有些红润,脸色也近乎惨白。

艾弥森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带着人群走了大半夜得路,本以为能有个安心的地方,可没想到这里却是一片火光---百里之内,鸟尽人绝!

怎么办……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啊!

他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说不知道,"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吧……"

现在已经是大半夜了,这群民众奔波了一天,早已是精疲力竭了。于是人们便都在这附近休息了。

诺恩伦城的火依旧烧着,炙热的空气与护城河相触,时不时升腾起一丝热气。望着这漫天燃烧的火焰,艾弥森想---路,该如何去走啊……

寂静燃烧的大火,残留着元素的波动……

自由之都·坎斯吉亚。

庄严而肃穆的殿堂,在它的边角,雕刻着华丽的浮雕。而这座殿堂本身,却并未多加装饰,除了那来自上古的符文,便只剩下如雪般的白净---一如白玉本身。

这里是塞德的核心,王宫·纯雪之殿。

王宫前,一辆辆马车接踵而至,这些马车刻着不同的印记,但无一例外都是些有权的贵族。

"贝尔蒙特伯爵,晚上好。"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下车来,他对着一个刚刚下车的老人微微欠身,以表示礼节。"请问您知道,陛下召集我们有什么事吗?"

"摩洛根伯爵,晚上好。"那个老人点了点头,"我也不太清楚陛下召集我们的原因,但似乎和怯森姆有关。"

"怯森姆?恕我冒昧,可陛下不是白天才下令排兵去南方的么?为何又……"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等见了陛下,一切就都清楚了。

"好的。"

说完,两人一起,迈向了那座神圣的殿堂……

月光突然亮了许多,抬头仰望天空,在那漆黑的夜幕下,又升起了一轮明月。两轮月亮共存于天际,这并不奇怪,每年都总有几天会出现这奇怪的现象,就比如说今天,[莎茵与雨之月]的第四天,在一个叫作[地球]的星球,这一天被称作[清明]。

双月共耀。

再一次的交剑后,骑士并没有追击。他抬头望向那两轮明月,一种感觉,由灵魂而生。

[在此以剑,刻下「荣耀」]

莫里森有些不解的看着骑士,骑士的决斗可并未结束。

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骑士低回了头,幽蓝的火瞳中,望不到生灵的影子,哪怕莫里森就站在他面前。

他伸出左手,平摊,手指自然的弯曲。

"我手所握,名为希望。"他说到,那哀伤的语调,彻穿了天际。

"圣光。"

于是,世界,便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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