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找到了“汇眼”的只字片语,但也让喜鱼感到久违的喜悦,合衣躺到床上,片刻就睡着了。
睡了有两个时辰,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梳洗打扮之后,炼胗坊上了早饭——肉糜瓜仁茱萸双色面加八样小菜。
看着喜鱼吃完了整碗面,相从与犹泫在旁吃惊地对视一眼,心里说:“难得娘娘这般好胃口,莫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吃过早饭,喜鱼就吩咐宫人备车,她要去旧殿。刚走到殿门口,她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
站到穿衣镜前,喜鱼一看,只见镜中的自己身穿谷黄色宝相花怀文绮直领宽袖衫,系芽绿色孔雀羽织高胸裙,以玉色绣百蝶争春灯笼锦束胸。头梳拔丛髻,上饰金镶翠蝶碧玺仙桃簪,金嵌珠红玛瑙云蝠步摇,髻后插掐丝卷草梅花纹金背梳,身上的璎珞,臂环一样不少。
看了自己的样子,喜鱼心里暗道:“这哪像是昨日还是病恹恹,要用挠骨验拿主意的,倒像是欢宴刚结束的样子。要是传到皇后耳朵里,可不是自找麻烦?”于是她动手取下了头上的环钗和身上的装饰。
这时,贵儿进来禀报:“暮天沙求见。”
喜鱼笑了一下道:“来得倒巧,本宫正有事问他。若不是磨蹭了一会子,倒碰不上了。”
暮天沙进来先行了礼,接着说道:“华仪娘娘今日神采奕奕,似是病已大好了。微臣这就放心了。”接着他凑近了一点问道:“在沉泉殿门前看到了娘娘的金根车,可是要出门?”
喜鱼听了说:“倒也不是。”
暮天沙讪讪地笑了笑,拱手道:“今日本就是来给娘娘请安的,既然娘娘身体已无大碍,微臣便要回御画院当差去了。”
“老师留步,本宫有事要问你。”喜鱼顿了顿说道:“你可听说过汇眼吗?”
喜鱼声音不高,在暮天沙听来却如雷呜般震耳,幼时耻辱的往事涌上心间,他脸上的表情一变,但很快便控制住了。
可是这却逃不过喜鱼的眼睛,她低声地问了一句:“老师,你可知道些什么?”
极力平覆了心绪,暮天沙道:“汇眼,相传是是梁国皇室绘画的精髓,具体指什么,始终莫衷一是,因为没有人找得出来。听说……只有纯正梁国皇室血统的人才能明白其中奥义。”
“这话说得奇怪。”喜鱼心想。自古血统这种事就是玄之又玄,虽有滴血认亲之类的方法,认错的事却也常出现。况且要加以纯正二字,更是难上加难。什么叫纯正,嫡出算是纯正,那庶出就不算吗?本家算纯正,叔伯家的算吗?姑表家的又是什么?可见这是世人找不到答案编出来的推脱之辞,不可当真。因而她说道:“自古绘画的名家巨匠并不都是一家子,男女老少,本族异族皆有,怎还能出血统之说?这种说法不可信。”
暮天沙似乎对喜鱼的话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着急地问了一句:“娘娘,今日提起汇眼,可是能看得出汇眼了吗?”
喜鱼睁大眼睛道:“看得出?难道汇眼不是一种理论,而是什么东西,要看出来的?”
暮天沙尴尬地低头道:“微臣只是……只是听说而矣。娘娘对汇眼这般感兴趣,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帮娘娘找到答案。您有什么不解,尽管传微臣来问话便可。”
得了这样的回答,喜鱼也是颇感欣慰,有了老师的帮助,玉玺之谜定可早日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