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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归途

“老爹,既然已经把它埋好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怕小老虎老是被我抱着,抱出问题,毕竟它们才刚刚出生,身子骨弱,应该早点给它们一个舒适的场所。”话还没说完,颜温城就抬起大腿准备开溜。

还没等他迈出步伐,就被颜若虚一手抓住,“既然都埋好了,我还留下来干吗?她不但不是我亲人,还是我仇人,我只是表示一下感谢而已,一起走。”

说完手也不放,就拉着颜温城从万鸟壁离开。峭壁上,无数只鸟儿飞舞着,唱着叫着。而在峭壁下一隐蔽的角落,几条藤蔓直拉着身子,旁边长着几朵不知名的花,一座小小的拱起赫然就在这藤蔓之下。

话说回来,颜若虚父子走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天色微醺,夕阳把它橙黄的光打在人身上,柔柔的暖暖的,微风也从四面八方的平原涌过来,直吹得二人黑发飘飘。倦鸟归林,身后的树林里也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再看看四周,娇艳的花朵和翠绿柔嫩的小草参差其间。多么一副美好的画面。

可是颜温城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很想挣脱父亲的手,可就是挣不开。

“父亲,我一只手捧着小老虎有困难,能不能放开我的右手。”

颜若虚看了看儿子手上的小老虎,觉得地方完全够托着小老虎,就摇了摇头。

“父亲,我可以去采一些花吗?这花这么漂亮,我想采点送给母亲。”

颜若虚摇摇头:“我右手上的花已经够多了,你就不要采了。”

“父亲,那你可以不拉着我的手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颜若虚照例摇摇头。

颜温城火了,大声说道:“老爹,你能不能不坑儿子,你既然非要拉着我的手,那就算了,可你能把左手里的那条蛇放到右手边吗?”

只见一条两米多长,浑身赤红的长虫绕在颜若虚的左臂上,而蛇头就抓在他的左手手心里,同时颜温城的右手也被他抓在手心里。所以颜温城回来的路上一直摸着蛇头。

那三角状的蛇头,冰凉冰凉的皮肤,软趴趴的分叉蛇信子,让颜温城一遍又一遍地流汗,特别是手心,汗涌如柱,他想着就算这蛇没死,恐怕也被他的汗溺毙了。

他之前死命地叫爹不要拿着这赤练蛇回去。

可爹说这蛇补,他不懂享受,要拿回去给他妈补一补身子。

他就只能受此煎熬。

他想加快回家的步伐,可老爹似乎有意和他作对,就是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走着,本来半个小时就可以走完的路,硬是被他走到了一个小时。

等他们上了高坡的时候,太阳只剩下一个角,月亮已经挂到了天空。从高坡向他们寨子望去,寨子里人头攒动,一个个举着火把,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颜若虚这才加快了步伐,带着儿子飞快前进,不过到了河边,他还是停了一下,把小老虎从颜温城手里拿了过来,然后直接把他儿子丢到了河里,颜温城在河里转了一圈,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又被颜若虚拎起来往前跑。

此时,寨子里的人都举着火把从寨门出来了,刚好出门就碰到了飞奔过来的颜若虚父子。

“城主(首领,族长)。”族人们连连喊道。

颜若虚望向赤赫:“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首领,就去问夫人,夫人说你一大早出去了,估计去找黑风虎去了。可是天色已晚,城主和少主都还没有回来。我就和若风统领和特哥商量,若风说首领你本领高强,肯定没事的,再等等就会回来的。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就喊了特哥召集族人来寻首领。”

虽然确实没有必要召集这么多人来找他,不过颜若虚还是微微有些感动。他拍了拍赤赫的肩膀,然后放大声音对着周围喊道:“从今天起,再也不用担心黑风虎了。”同时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小虎崽“看,它的孩子已经被我抓住了,它也已经死了。”顿时,寨门外一片沸腾,族人们,手里一上一下举着长矛,山呼“族长,猛士。”“族长,部落的守护者。”

颜若虚则一脸坦然地接受这些称贺。

回到府里,颜若风早在等待,不过颜若虚只是和他大概讲了一讲事情的经过就带着颜温城去找秦香怡去了。此时,颜若虚都还不放过颜温城,还让他的手贴着蛇头。

后院里,一方大石,一盏兽油灯,秦香怡正在教青石识字,青石原本只是部落里的一户普通人家,去部落老师那里学得有限,因此,秦香怡教他识字,他也是极为开心和认真。

门推开了,颜若虚和颜温城走了进来。还没等颜若虚说话,颜温城立刻哭丧着脸,满脸痛心地对母亲抱怨,“母亲,父亲欺负我,他一大早就带我出去,自己喷麝香,叫我去抹羊粪;不但如此,它还拿蛇吓我,他把蛇头塞在我的手心里一个多小时,我的汗都流了一地;最后快回到寨子里的时候,他还怕你看出我身上很脏,说都不说一声,粗暴地把我丢进河里。为我作主啊,母亲。”

颜若虚支支吾吾、满脸苦色地看着颜温城:“你、你、你。”

而颜青石,看到那赤红色长虫,早就吓得闪到了一边。

秦香怡则是一脸怒容,一下没有了优雅的模样,也不管孩子还在场,丝毫不给颜若虚面子,直接用手拎着他耳朵,“你行啊,刚原谅了你,你就了不起了啊你,挺厉害啊,拿儿子不当儿子对待是吧,你不拿他当儿子对待,那也是我儿子,你竟然敢这样捉弄我儿子,看我不把你耳朵拎下来。”

“别别,有人看着呢。好好,轻点轻点。”颜若虚连连告饶。

颜温城在一旁愉快地笑了,这一笑,似乎把这一天的恐惧、疲惫、伤感和恶心都消除了,他感受到了由衷的放松。

颜温城招呼青石和他一起出去,青石还想喊少主的,被颜温城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只得喊道:“哥哥。”两人一同走着,颜温城刚想和他讲今天发生的事,忽然,颜青石看到哥哥手里的三只“小猫”,眼神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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