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因为身世的原因,他早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坚决不袭爵,也坚决将世子之位让给了谢弼。而且谢弼渐渐长大后,也确实比大公子萧景睿更加通晓政事,他善于处理繁琐政务人事关系,所以近来这一两年里,宁国侯已经将大半的事务都交给他打理,很多重要的场合也让他代父出席,所以他身负的杂务繁琐之事极多,一出了内院,他就没影了,一向比较清闲的大公子萧景睿出了内院就立即赶去了雪庐。
这时候梅长苏早已经停止了抚琴,此时他正在树上翻读着一本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他抬起头朝院门方向展颜一笑,阳光透过树叶落下的光点投下来,晃晃悠悠的在他脸上跳动着,越显得他那个笑容生动之极。
萧景睿也对着他笑了起来,走上前便问候道:“苏兄昨天晚上休息的好不好?”
“呵呵,你还担心我睡得不好么?”梅长苏示意他拖个竹椅过来一起坐下,“我们江湖中人,在哪里都会睡得好,没这么挑剔的,不过昨夜想着豫津说的大热闹,就睡了晚了些,对了,飞流说你早上来过了?”
“嗯。”萧景睿抬眼四处瞧了瞧,“怎么没看到飞流?”
“飞流第一次来金陵,我就让他出去玩了一会。”梅长苏轻飘飘的说道。
萧景睿不由得有些冷汗。飞流的心智像个孩子,但武功却是一流的高绝,梅长苏居然就这样轻易把他放了出去玩,胆子还真是不小。
“你放心,景睿,我们飞流很乖的,他是不会惹祸的。”梅长苏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挑眉微微一笑,“就算飞流真惹了祸,以他的身手,一溜烟就跑了,人家就算找也找不到宁国侯府来。”
“苏兄你又冤枉我了!我哪里是怕有麻烦的意思嘛?”萧景睿苦笑说道。
梅长苏也没多说,敲了敲桌面说道:“既然你来了,不如拿幅棋盘出来,我们来厮杀一盘怎么样?”
萧景睿忙起身亲自到一边的厢房里拿出一副棋子棋盘,在树下石桌上安放好。梅长苏虽然才华横溢,但也不是十全十美,至少在棋艺方面,他就算不上是一流的。这一路来到金陵,萧景睿早就知道了他的底细,所以不用使上几分技巧,也能让梅长苏撑腮拧眉想个半天才走下一步。
他们棋已经下完了三局,梅长苏着实是完全败给了萧景睿。
萧景睿笑得打乱棋子说道:“苏兄你虽然棋意好,但天生不擅长计数,我可以这里说一句大话,苏兄你这辈子都难得赢我喽!”
“你别得意,等我教会了飞流,有你哭的时候!飞流他虽然不像一般聪明人那样心思百转千回,但专注力却很惊人,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一个能赶得上他的。”
梅长苏这番话显然是想给自己找回面子,但萧景睿没理会他这话,只是抬头向外面望了望便问道:“苏兄你到底让飞流去哪里玩了?都快到正午了,他都还没回来,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俗话说得好,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又有人大声喝道,紧接着又是衣衫破空之音传了过来。有个浑厚有力的男声怒道:“哪里来的臭小子!敢在侯府撒野!”
“不好,这个声音是……!”萧景睿顿时大惊的跳了起来,突然感觉到手臂一紧,转头看时原来是梅长苏神色凝重抓住了他的手臂,“快带我过去!”
事情来得突然,萧景睿还没来得及多想,就伸臂揽住了梅长苏的腰,提气带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往那喧闹的地方直奔了去。他们刚刚冲进了正院的月亮门,就看到不远处那个小庭院里人影翻转打得甚是热闹。飞得他不仅身法奇诡,而且剑术极其阴狠厉辣,但和他对打的那个人丝毫没有落下风,一手掌法打得也是游刃有余。飞流
几番冲杀,也没冲出他掌力范围之内。
萧景睿看得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身旁的梅长苏大声喝道:“飞流住手,不要在打了。”
萧景睿此时也连忙大叫一声:“蒙统领快请住手!”
飞流对梅长苏的话从来都是不假思索的服从,听到梅长苏的命令后,他立即后退了一步。
“景睿,这是怎么回事?”这句威严十足的话发自于谢玉,萧景睿这才发现父亲竟然也在现场,他正负手站在庭院的东南角,似乎是为了堵住飞流出内宅。
“请侯爷恕罪!”梅长苏缓步走上前就欠身行了一礼,“这是在下的护卫,他一向不太懂事,出入也都没有规矩,是在下管理不当,侯爷要想责罚,在下自愿承受。”
萧景睿也连忙上前解释说道:“这是误会,父亲,飞流一向喜欢高来高去……”
谢玉抬头便打断了儿子的话,脸色依旧越发的阴沉,对梅长苏道:“苏先来远来是贵客,我府中是不会怠慢的,恐怕以后这出入的习惯得改改,不然像今天这样的误会,以后怕是少不了!“
“侯爷说得是,在下一定会严加管教。”
谢玉应了一声后,才转身面向刚才与飞流对打的那个人,此时谢玉竟然拱手向他施了一礼,道歉道:“蒙统领今天本来是来做客的,没想到惊动了您出手,本侯实在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