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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十二、再次被困

“哦。”汜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绝不相信杨禾跟自己之间类似爱情的感觉跟所谓的什么“钥匙”有关,但无论相不相信都跟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变态的人无关。

“不相信?”变态很显然不相信汜儿可以如此淡定。只说,“你会知道的。”就离开了屋子。

汜儿刚想喘口气,就有人进来。

“这么快就累了?”那人邪笑着。

“呵呵,还好。”汜儿讪笑,只是感觉这个房间有些压抑。“窗户都在关着,不通风,有些不透气。”

那人顺势就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这样可好?”

汜儿笑笑没说话。

“坐着不习惯?”那人来到汜儿对面坐下,盯着汜儿放在桌面上的手说。“你是刚来,这里是不允许这样坐姿的。”

汜儿可以听出来他话里想要惩罚的味道,依然笑笑就把手放下去了。“对不起,我刚到,有些不懂得这里的规矩。”

那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没关系,慢慢就学会了。”

有时候,就算同样是老虎,笑面虎更容易让人放松神经。这种人心眼更多,相对的弱点也更多。只要你有智慧,有坚定的信念——更重要的是,坚定的信念,不能被他们策反,不能被他们变态的心理同化——他们其实更容易对付。

“你们把我抓来想做什么?”汜儿小心着自己的措辞。

“我们不是抓你过来,只是想请你过来坐坐。”那人浅笑着。这时候刚好有人敲门。两手执于胸前,雕像般站在门旁的女孩子开门,送来一杯白开,恭敬地放在他面前。他浅浅的喝了一口便重又放到桌子上。

“我能做什么呢?”汜儿见他慢慢吞吞的样子有些着急,可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很愿意留在这里陪他聊天的模样。

“只是大家聊天,沟通沟通感情。”他依然是那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什么时候遇见杨禾的?”

“杨禾?不久前,他很内向,我跟他不熟。”汜儿耷拉着脸,很想问“他有什么事儿”,忍了忍还是没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已经停滞,感觉不到存在。压抑的气氛让人有种恶心的感觉。就在汜儿几乎受不了的时候,那人问,“如果我现在跟你说,你是被绑架了怎么办?”

汜儿一愣,她想,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像小丑。感觉好像有人在跟她开玩笑,可一切摆在面前,无不告诉她,这不是玩笑,是事实。笑面虎很显然并不打算放过汜儿临近崩溃的神经,他说,“你就是被绑架了。”

“我们以为你跟杨禾很熟。”他故作惋惜地说。感觉到仔细盯着自己一切表情及动作的眼神,汜儿什么也没有说,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抓错人了?可以放了吗?

杨禾,他会来救自己吗?不会吗?理智告诉她杨禾绝对不能过来;可是,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以后会着急吗?

“我想出去!”沉静了几秒钟,蹭的就要站起来,却不出意外的被摁了回去。

可是汜儿不听,趁他们不注意就拉开了门。门外出现了两个男生,力量对比很明显,汜儿看到最开始那个跟自己“聊天”,表面上还能保持“亲切”的变态男,现在他正寒着脸,很是狰狞,“你给我坐回去!”

汜儿的头脑很清醒,真的,这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生存条件。她并没有怎么挣扎,突然就放弃了,笑了笑说,“好,好,我不去了,我不出去了呗!”说着就坐了回去,依然微笑着看着那个人,心底却是一片澎湃。

所有人这时候都出去了,那人开始充重拾话题跟汜儿说,他们其实说不上是绑架了她,只是想给她一个获得财富的机会。汜儿现在是真的冷静了,不置可否。

“杨禾是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老神神在在的样子,可微微前倾的额头还是透露出他心里的焦急,“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黑帮的头?”又问道。

“黑帮?什么黑帮?”汜儿很巧妙的问了该问又可以问的问题,看那人眯着眼睛凌厉的眼神,又接着回答了,“他在我们学校属于比较神秘的那种人,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打听那些八卦新闻。”

这一次,那人没再冷笑。原本审视的目光转了几转不见踪迹。“你很聪明。”

汜儿没吭声,这种问题肯定或者否定都不是好主意。

一个下午的时间都是在这间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里度过的。房间里铺了瓷砖地板,白色的墙壁上没有任何修饰。一张长方形檀木色桌子摆中间,几张四条腿的塑料凳子。大家一起“聊天”的时候,门是紧闭的。

陪着一起“聊天”的大概有四个男生两个女生,中间又过来两个男孩。他们说现在的这个宿舍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搬走了。原来这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

“搬到哪里去?”汜儿笑着问。

“现在还不知道,搬到别的地方吧!”一个女孩淡淡的说。

“你们平时都做什么啊?”

“工作呗,有很多工作的。”一个男孩嘲笑道,好像汜儿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是刚毕业吧?参加过军训或者什么体能训练没?”一个女孩子问。

“刚入学的时候有十天的军训,虽然时间短,但是大家都晒得很黑。”想聊就聊吧,这向来都是汜儿的强项,不管是欢天喜地还是如现在这般如应答机,前提是她愿意聊。

“呵呵,多参加体能训练是有好处的。”那个女生笑笑,却住了嘴。

知己知彼,汜儿小心翼翼地对付着眼前这群人。他们说,这里的人刚过来的时候也不是自愿的,慢慢却都真心接受了。似乎是想要得到一个远古宝藏——荒谬至极的理想,他们却深信不疑,甚至从孝敬父母的角度,从帮助同学的角度,从回馈社会的角度论证了他们的观点,还辅以实际例证,环环相扣滴水不漏。

他们也只是普通人,偶尔有学过武术的。刚刚汜儿接受的那番压力考验每个人都经历过,从最初的反抗到最后屈服并心甘情愿为组织所用。

比如,有个东北小伙子在跟刚才汜儿听到“你被绑架了”类似的情景后立马翻身从包里拿出双节棍一下子劈烂了面前的桌子。那时的主管才知道原来碰到了个学武的,还曾拿过地区武术冠军,所有人吓得屁滚尿流躲进房间不出来。小伙子武艺在身开始砸门,硬是要讨个说法,后来却在主管详细阐述后主动留下。

还有个家庭贫困的男孩子,家里筹不出来钱。心意已决的他咬破手指头给家里写了封血书,他的爷爷是个卖破烂儿的,整了一麻袋的零钱给他背了过来。碎票子散了一地,不让其他人插手帮忙,男孩子跪在地上一张张拣着,终是留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心酸事儿,很多事情都不像我们自以为是的那样,却总有人会自以为是的把自己的想法加诸他人身上。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想法,也终究有不一样的坚持。

他们接到组织上的命令绑架汜儿,只是想逼杨禾说出宝藏钥匙的下落。而这个钥匙据这群疯子所说又可能跟汜儿有关系——鬼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谬论为什么却被奉为法旨。

这里纪律很严,男生甚多。他们有为最后可以得到的钱财而来,有为戒烟而来,也有为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自律习惯而来,还有破产的企业家为东山再起打下资金而来,有大学的法律博士因为这里藏龙卧虎为求精深的法律见解而来。

汜儿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非常人可接受的想法在这里稀疏平常;正义与真理在这里也被现实弯曲。最悲剧的是就算坚信一切都是不对的,却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虽然汜儿依然不敢相信金钱真的可以像小说或者电视剧里表现的那样令人沉沦堕落到万劫不复却死也无悔!

信仰到底是什么?以传说中的马克思主义为信仰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我们远远不能理解信仰的力量。有个挪威人说过,“一个有信仰的人相当于几十万个只有兴趣的人。”可是选择怎样是与非,在乎人心罢!

晚饭是糙米饭和萝卜丁,还有加了佐料的水汤。这是场心理战,也是场体力战。虽然完全没有胃口,抑制住心口的翻江倒海,还是要吃下去。

那个丑陋的有着狰狞表情的变态男过来把自己带到下午第一次进的那个房间——后来汜儿知道那里是主管的房间,也是经常被使用的类似会议室的存在。

他们在汜儿的手机里找到了杨禾的手机号,打过去却是无法接通状态。那个人盯着汜儿,邪恶的怒气散发出来,好像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组织上给的信息不可能有太大出入。汜儿无奈地耸了耸肩,“很久以前他给的号码,从没打过。”

晚上,女孩子两人一组洗澡,时间规定在十分钟,超一秒钟一个上下蹲;男孩子则是八分钟,也是两人一组,每超一秒钟一个俯卧撑;单个洗的男生五分钟,女生八分钟,超过时间处罚相同。

然后一群人又围坐到下午的那个小房间里——汜儿从下午进来后就没怎么出去过,这也是传说中他们每天呆的时间最多的类似办公室的存在。所有人开始跟汜儿“聊天”,美其名曰“沟通感情”。

汜儿没想到的是,自己被这些人又连夜转移了,转移到哪里不知道。只知道应该也是周遭的城市吧,应该是临海的。他们一直一直跟自己说话不允许自己脑袋空下来,本来就晕车又劳累的,汜儿只得积蓄体力看形势再说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的车,应该是大半夜了吧。汜儿终于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同样的三室一厅,同样的布局。这一次汜儿直接被要求进了办公室。

房间没有开灯,大家都是席地而坐,在那里“聊天”。所有人不允许靠墙,不允许往窗外看,不允许敲击地面或墙壁,不允许抖脚,甚至不允许站立。不管是坐在凳子上还是坐在地上都有固定的坐姿不得有丁点不符。

汜儿一进来,就有人对她说“欢迎欢迎,辛苦了!”很是热情。然后开始问她很多事情,也无非就是老家啦,以前的学校啦,专业啦,家乡特色等等。一遍遍不停地问,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继续。

好不容易到了睡觉的时间,早已经撑不住躺到床上的时候,大概已经十二点多了吧。一共刚好三个女孩子,一张大床,汜儿躺中间其他两人一边一个刚刚好。

可是,汜儿没有被允许躺下,房间进来两个男孩子,说还要跟汜儿“聊天”。后来想想,他们大概一个人有近一个小时的任务分配吧,不一会儿又进来两个。然后他们开始轮班,三个休息,留下一个跟汜儿“聊”。

汜儿坐在那里,头点个不行,连续的奔波以及熬夜让她精疲力竭,可很快就会被喊醒。汜儿央求着,“我想睡觉”,对方却说,“你困了啊?我们再聊会儿呀。你看……”

也许会好半天汜儿都没有反应,那是不小心睡着了,男孩子会过来喊醒汜儿说,“你困了啊!”汜儿赶紧点头,“嗯”。然后对方说,“你看我都不困。大家看你来了都很高兴,我们也想多了解你点儿!”汜儿就火了,“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们明天聊行不行啊?”

了解NMGB!重复了不知道有多少遍,总共就那么多事儿,还非得说出来新的东西!那人就说,“我们也是帮助你学习想让你找点儿了解,是不是?”意思就说汜儿不要不识好歹,拿人家好心当作驴肝肺!

是的,这里陪着汜儿“聊天”的也只不过都是小兵子,他们谁也没有权利违抗上级的命令擅自睡觉放过汜儿放过自己。汜儿不为难他们,就坐着,硬撑着。

终于四个男生都走了的时候,汜儿“佟”的一下子就到在了床上。立马就有个女孩指责自己不守纪律,弄出来很大响动。汜儿老老实实听着,便欲睡去。

谁想到她开始拉着汜儿长话短话的继续聊。另外的一个女孩子也是边睡边醒时刻准备的状态。汜儿躺下去以后他们俩就在旁边跟她聊,偶尔是两个人一起,偶尔是一个一个来,发现汜儿会睡着又会要求她坐起来。

最后,汜儿觉得自己才刚躺下,就已经六点整了,大家准时起床。这里实行传说中的半军事化管理,迅速的叠被子整理内务,女生三分钟男生两分钟的刷牙洗脸时间后是晨读,六点半准时开饭,十分钟的吃饭时间——所有的时间都是掐着秒表计算的,超过同上处罚,严重的要反省加写反省报告。

早餐后是每天都有的心得体会分享,类似于名人的巡回演讲。住在别的地方的人过来他们这边讲授一些经验及自己对组织的感恩之心,有像上次那个女孩儿一样的司仪介绍。全体立正热烈鼓掌欢迎,然后刷刷坐下,动作一致,坐姿一致,大家都像疯子一样情绪高昂。

看着这群人,汜儿只是想,他们疯了吧,而自己呢,现在又是何种境地?杨禾会发现自己不见了吗?没想到眼看已经上了汽车满心燃烧着回家的渴望,却在半路上被“请”下车。早知道就乖乖跟着开始那一路人马了,说不定杨禾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现在路线被自己打破了,他到哪里去寻,又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

整个过程可以说汜儿都是极其配合的,没有太强烈的反抗,只有好学的学生。她不知道这群人想要做什么,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要自己怎样做。只得接受他们每天的教诲和神经质般的鼓舞。

南方总是多雨,每天下午都会来一场,气势凶猛但总不会持续很久。每天下午坐在那里听着外面泼水般的雨声,她开始着急。已经一个星期了,杨禾的手机依然不通。什么消息都没有,只有两方持续的心理战和疲劳战,而他们显然已经相当的不耐烦了。

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心惊胆颤,暗波汹涌。时间感觉很短,一不留神就已经逝去。无休止的“聊天”终于在汜儿的“反疲惫”战术下有所减弱,却愈加的瞌睡了,抓紧一切时间睡觉,出来以后才从书上得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本能生理对压力环境的排斥反应。

汜儿摸不准他们的底线,只能一次次试探。面子上已经妥协了,愿意协助他们试着联系杨禾。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知道到底怎样才可以重获新生!真希望那雨可以冲毁整栋大楼,希望前不久刚发生的大地震可以再来一次,希望山洪暴发,希望火山喷发,希望世界末日可以早日到来,宁愿与这帮疯子同归于尽!

可是,什么都没有,雨依然淅淅沥沥的下着,他们依然在耳边谈笑风生。有人会有意挡住她的视线,提醒透过窗棂对着外面天空发呆的她:不能发呆,不能注视窗外!

终于,第九天早上,杨禾的电话通了,却是一个女的接的。“喂?”

“请问杨禾在吗?”汜儿的心突然间就痛了,她从没预想过这种情况。只是这痛使得她更为清醒。

“哦,在!他还在睡呢!”甜甜的声音只是让汜儿更觉得自己的狼狈。“禾,你的电话~”那女的好像趴在男人身上,对着男人的耳朵暧昧的说。男人却只是嘟了两声就好像又睡过去了。“啊,不好意思,你待会儿再打过来好吗?啊?不要~……”随即嘟嘟的声音传来,房间里安静极了。那最后的呻吟连旁边的笑面虎都没有料到吧!

汜儿什么也没说,面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笑面虎拿过去电话,没有难为汜儿就让她回办公室去了。汜儿的心里却是极好的,自己总该可以离开了吧!就不信这帮人还会对这样一个破鞋般存在的女人感兴趣,就算感兴趣又能持续多久呢?

不一会儿却有个女的过来了,这回是个小女生。那小女生说自己也是大学一毕业就过来了,而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接到北师大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可是来了这边以后觉得在这里可以为自己以后打下一个更好的平台所以就留下了。

她说自己以前也有个男朋友,可是来了这边以后两人就吹了,因为她觉得那男人太幼稚了!这在汜儿听来却是可笑之极,“你的经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女中强人,目的是挣钱,拿到那莫须有的宝藏;我是普通女子,目的是幸福,简单的幸福。不需要太多金钱,不需要太深刻的信仰,糊里糊涂凑合着柴米油盐却也可以快快乐乐就好。”

两个人聊了好大一会儿,这个女孩子很会跟人聊天,汜儿对她却并没有大为改观的印象。什么样的心理决定什么样的面容,虽然他们都是笑呵呵的,但汜儿还是可以从他们哪怕是光洁无暇的脸上看出狰狞来——这绝非是骗你,而是汜儿真的亲身体验过,不光是变态男,所有人都这样,只不过变态男更厉害一些。

汜儿想,下午又该是个狠角色了。他们总是这样,虽然都是有着双重人格的人,但还是有人扮喜洋洋,有人扮灰太狼。前一个是轻声细语,后一个就疾言厉色。有人捧你恨不得进天堂,然后立马就有人拉你入地狱。极度的困倦加上无休止的心理考验,就看你受不受得了了。

里面有七个男生,除了令汜儿想到就恶心得想吐的变态男,还有亦真亦假正经的副大主管;有个努力想要往上爬的普通男孩子,还有个想要开花店的甘肃男生;有个麻杆儿一样的东北小伙子,还有个创业失败的商人,然后还有个唯一让汜儿觉得还算可以的“笑面虎”小主管。

甘肃男生和普通男生应该是差不多时间进去的,但是明显甘肃男生洗脑还不够彻底。他应该和其他人接受了同样的任务,却因为被汜儿不小心忽悠“谈心”的太多而遭受毒打;普通男相比较而言就尽职尽责一些。

麻杆儿小伙子和创业商人相比较而言都是文化人,或者说文明人。他们在里面说话不轻不重,同样是逼迫,却没有变态男那样狰狞的表情。汜儿想,变态男的心里一定埋藏着扭曲的思想。是谁说过,“一个人过了四十岁就应该对自己的相貌负责任”。他家庭贫困,从前是在国企单位工作,自以为见识过很多社会的阴暗面,然后同样被骗到这里,也算是扭曲的人生了吧。

汜儿从来不赞同那些所谓“穷人”“富人”的看法。有很多穷人会担心、害怕、觉得被富人看不起,可是从来不从自身找原因。这种人一遭富起来定也会拿同样的眼光看别人,且入奢易入俭难。说好听了叫“单纯朴实”,说难听了那就是“愚昧无知蠢”且不自知。

再说了,那些真正的富人哪里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嘲笑你、看不起你呢?可以嘲笑你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并不怎么富裕,可能刚刚脱离贫困线的人,那只是他们心虚的表现;另一种是物质上可能比较富裕,精神上却极其贫乏的人。

这两种人都算不上真正的富裕,你一“穷人”有必要和一帮子认不得屎尿为何物的东西别劲儿吗?归根结底,真正能看不起自己的只有自己。

所有人当中,也许能跟汜儿聊上两句而不会被打的估计就是小主管了。汜儿总觉得,虽然他现在在这里没有脱身,甚至他既然已经升了职就表明他肯定骗过人,但是他并没有被完全洗脑,他可以理解汜儿所有的想法。即便是这样,他却并没有那样疾言厉色的去直面拆穿她,这多少让汜儿心存感激。两个人就好像彼此间都心知肚明,他偶尔也会翻个脸,但也只是一会儿的事情。

汜儿记得他说过,他有个女朋友,现在两人关系仍在。他女友的家境很好,女友的父亲经营一家公司,有意交给他管理,他却觉得一个男人不应该那样过。事业是需要靠自己打拼下来的,哪怕是以这种方式,内心的煎熬也应该独自承担。

不经意间就想起来为了家人,为了丈夫或者妻子或者子女不得已误入歧途的人。真的,世间的是是非非,在乎人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汜儿发现房间多了一个跟自己一样刚刚进来还在接受教育的男孩子,大家“聊天”的时候知道他叫杨单。

最让汜儿担心的就是他了,一个男孩子,在这样一个处处受制的地方却并不懂得迂回曲折,也不懂得演戏。好几次都看见他脖子上或者脸上的大片血块。汜儿其实很少有机会跟他说上话,甚至很少有机会看到他,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那些人有种种方法隔离开他们俩。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惦念着,担心着。

下午的时候果真是个狠角色的女人,干练的头发,精瘦的脸庞,一进来就做起了严师的样子。这一次,汜儿演起了颓废女,无精打采的。说原本还想跟杨禾联系上说不定可以帮到大家,却没想到男人都那样无情,拈花惹草,朝三暮四;说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从没有谁可以帮助自己——总之就是在埋怨,社会不公或是人心不古。

那个女的果真开始疾言厉色的讽刺汜儿,继而无奈的对汜儿失望了,带着相当鄙视的心情离开了会议室。汜儿想,我现在就是一垃圾,把我扔了吧!

可就是这样,仍是在那里。只不过一开始大家对汜儿性格形象的猜测终于开始出现大的偏差。

晚上洗澡的时候,汜儿跟同住的那个类似于大姐大的女孩子说,自己不想活了,想自杀,并一再叮嘱她说不要告诉别人——虽然很清楚结果会是什么。果然,洗完澡在办公室跟一帮人闲坐着还没有说上话,这边大副主管就叫自己过去。

“听说你想自杀?”他问。汜儿只是颓废地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为什么笑?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难看?”

汜儿松了口,“我什么用都帮不上,不笑能怎么办呢?”是啊,不笑能怎么办呢?

“你不用装了!”呵,这家伙倒是火眼金睛。“从进来你就没有哭过,你为什么不哭?”是吗?都没有哭过吗?那一般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嚎啕大叫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汜儿到底不是那样的女子,她有着自己的处世方法。即便是这般的狼狈也一定是在理智控制下的。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头脑清醒,心思缜密。哪怕是再害怕再崩溃也不会让感情冲破了理智的堤坝,让自己陷于不了解周遭环境的被动状况。

只不过,说过了,汜儿是个后知觉的人,所以一切都得慢慢来,阎王老子想要她的命都得被她拖上一拖考虑清楚才能下决定呢!

汜儿只是很讨厌这个地方,又讨厌眼前的人,她努力酝酿着情绪想让自己呕吐。果真没一会儿就蹲到旁边的垃圾篓上干呕了起来,副主管小心的看了看她,汜儿知道他怀疑自己是有根据的,毕竟自己被怀疑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那男友很显然私生活不检点。

到底再一次放过她了,汜儿又逃过一劫。不过还是要抓紧让他们相信:虽然现在又是颓废,又是体弱多病,但真心想加入这个大家庭——这叫做麻痹敌人吧!

回到办公室,汜儿装模作样的问了大姐大为什么要向主管说两人约定的秘密,她只说担心汜儿真的会出什么意外。没有细问,汜儿旁边就有人过来“聊天”了,说话间却听到旁边的房间传来殴打的声音,一看,杨单果然不在。

就这样又拖了两日,那个舌尖嘴利的女孩直接骂汜儿是头脑不开窍的猪!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因为虽然汜儿已经多次表态要留下了,却总忍不住悲伤,忍不住情绪失控,忍不住控诉朋友,控诉家人。

呵呵,“衣来伸手”也许没有,“饭来张口”却是有的。除了每天依然不能有充足的睡眠,但是每天的工作就是坐在办公室绷紧神经跟一帮人“聊天”,看书,听课,做许多交流笔记,写各种感言。饿了会有饭端到面前,渴了会有水端到面前,洗完衣服自然有人帮忙晾晒。生命力极强的汜儿就这样耐着性子在这里跟一群疯子耗着。

已经不再想依靠杨禾了,他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不管是什么状况,那女人对自己绝对是不利的。一切都只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了。

第十二天的晚上,副大主管再次找到自己,地点是在女孩子休息的房间,无非是些威胁汜儿不要耍花招的话语,具体聊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说的两句话。“你是一个女人,而我们这里有很多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

汜儿只是想活下去,所以当天晚上大主管来找自己的时候,她打了小报告。他们真的可以说是有组织有纪律有信仰的一个队伍。队伍有严格的规定,因为都是年龄相仿的男男女女,同住一个屋檐下,队员之间要绝对的互相尊重,其中当然包括男孩子不得侵犯女孩子的权益。而变态的副大主管可以威胁自己的理由就是汜儿还未加入他们,既然未加入当然也不受纪律的保护。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了说,大主管走了以后立马副大主管就找上了自己。这一次汜儿努力地哭了,这是她在这里第一次露怯吧!

他的手搁在她的肩膀上,捏的她生疼,问:“你以为你是谁?!”她能感觉到怒火,但是很明显他不会也不敢真对自己做什么了。可是惹急了的兔子还咬人呢!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害怕”。呵呵,也许有些人就是比较贱的物种吧,看着别人狼狈自己就开心!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顺利拿到保证的汜儿却觉得此地不能久留了,哪怕是跳楼也要出去。来的时候自己有注意到,这里只是三楼,跳不是问题。别说是三楼,十楼汜儿现在都敢跳,哪怕摔得半身瘫痪也一定要出去,可关键是那些窗子上的钢筋。第二天,如果第二天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话自己就要采取措施了。

所有的行李都在他们睡觉的房间,应该是没有被动过,最起码他们是这样子说的,这方面汜儿也选择相信他们。现在也只有手机在他们手里。在这个三室一厅的房间里休息的人数不固定,随时都可能会有其他地方的常驻主任级别的人过来,但基本上是八——十个男生,三个女生。

要向外面发求救信号也只能见机行事了,还得注意这帮人极有可能会没事儿就在附近巡逻。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往外扔东西,那自己的情况绝对会非常危险。

第二天一早再次被要求给杨禾打电话,这一次同样是关机状态。副主管盯着惨兮兮的汜儿,好像要看透她的灵魂一般,汜儿浑然不觉,只睁着一双呆滞的眼睛。继而他又严厉地说,“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女生,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能振作起来,我们还是愿意给你机会的,现在这个选择权握在你自己手里。”

“我现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汜儿犹犹豫豫地说道,神色间尽是悲戚。

“那好吧,你先回去,我去请示下领导。”

汜儿乖乖的离开了,回到了办公室,大家正在进行着猜谜游戏。汜儿应邀给他们讲了个故事,一个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故事。有一个女生,因为男朋友的背叛割腕自杀了。那个女孩子是自己的好朋友,见到她的时候汜儿被那触目惊心的刀口吓呆了,没想到自己也许有一天也会那个样子。

故事刚刚结束,副主管就回来了,把她喊到会议室告诉她,她可以离开了。又告诫她,只管走自己的路,说该城某公安局一局长前不久刚刚暴尸街头,现在还没有追查到是谁做的,要汜儿要有自知之明。

汜儿才不管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十分钟不到,“慢吞吞”收拾好行李的汜儿在副主管和笑面虎的陪同下离开了二十天没走出一步的居民楼,也才注意到,原来房间不仅有两道门,里层的门上更是上了三把大锁!

一个多小时以后,交了差不多三百块的食宿费,汜儿才被两人带到一个汽运站,人很多,他俩谨慎地跟在汜儿后面,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很警惕周遭的环境。

都到这里了,眼看着可以出去了,还会有人想要反抗多惹事端吗?汜儿可没有那么傻!他们那么谨慎,说到底还是做贼的心虚啊。

环顾汽运大厅,刚刚被他俩那样跟着根本没来得及看到这里是哪里,不管了,反正以后再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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