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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六、保姆生涯

次日艳阳高照,秋风爽爽,杨奂又来到杨禾的住宅,好不容易他的眼神才从那宝贝相机上移开。

“三哥,陪我去找汜儿吧?”

“不去!”这只是一种条件反射,他不喜欢太拥挤的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的旅行,现在却突然发现心里多了一个女生,只觉得心慌。可好像又有种期待,期待着不一样的风景。

“去嘛去嘛!听说她胳膊还没好就已经出院了呢,你不担心啊?”

“她已经出院了?”果然,杨禾立马站起来,只是还在犹豫。

“是呀是呀。今天一早汜儿就打电话过来说她已经出院了。她的胳膊还没好,万一她又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还是不行,还是在犹豫。

“那你陪我看看你们学校总是可以的吧?我可还没答应你要我做的事儿哦!”不是杨奂不依不饶,想让冷酷惯了的三哥对一个丫头片子低头?嘿嘿,也非全然不可能的啦,只不过台阶总是要给一个的不是?

反正就算说是要去找汜儿也不一定真的就能找到。汜儿只是听宿舍人说自己给她打过电话这才打回来询问——看来她还不知道那天救她的是三哥呢!那丫头片子没有手机联系不到又整日里忙得马不停蹄,别说杨奂他们了就算是同宿舍的室友都不知她的踪迹。无所不能的杨家人原来在找一个小虾米的存在时也是无可奈何的,只能碰运气呀!

当线条流畅的法拉利停在路边的时候,刚好站在旁边的女生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汜儿汜儿——”杨奂赶紧下车,喊住汜儿。“杨奂?”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你的腿好了呀?”还以为是残疾呢,原来不是呀!

“嘻嘻,是呀,行走基本上是没什么问题的。你胳膊上的伤好了没?”

“嗯?你怎么知道我胳膊上有伤?”差不多了吧,这点小伤自己还是能扛得起的。

“那天是三哥把你救出来的,你不知道吗?”果然是不知道!

哎?原来不是错觉,原来真的是——眼前这个煞面神给了自己一拳——虽然也算间接救了自己。那天自己醒来后倒是李总过来探望了,而那个时候的汜儿看见他还是忍不住会有呕吐的感觉。李望楠知道她的心结,只说带了些鲜花水果过来。

就要离开的时候,他轻轻地说,“那个人没有死。”汜儿一愣怔。“那个电梯旁边的匪徒没有死,只是重伤。”说完就离开了。留下自觉太过矫情的汜儿一脸忏悔,这个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人命有时候也许并没有那么金贵。

没有什么大伤,醒来以后汜儿就出院了,把水果带回宿舍给室友分了,鲜花则是扭脸就扔了,太刺激的味道她不喜欢。明明好看的花儿为什么非要折下来占为己有呢?

脑子绕了一大圈,这才注意到旁边那个人。可是汜儿郁闷了,这会儿倒是认得面相,但是,“他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杨禾突然觉得,这女人的随便一个神情自己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比如,她心虚的微笑很明显的在跟他说,“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呀?”挑起的眉毛在说“不告诉我?竟然敢不告诉我?!”连被她自己吹起的刘海儿都在说“不告诉我是吧?那拉倒!”

“没想到你这么热心啊!”她还真的拉倒了!直接用单字“你”来代替……杨禾的脸很臭,但看着一脸臭臭的杨禾,汜儿竟觉着他有些可爱。这么大一帅哥放谁面前都会被晃花了眼儿的,自己只是习惯性地屏蔽帅哥罢了。可是,这会儿,名字呀——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种酒的名字来着,可到底是什么呀?“白兰地?”“泸州老窖?”那天好像还形象记忆了一下来着。

看着一脸迷茫望着杨禾的汜儿,杨奂又自言自语道:“也对,听说那天三哥赶到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后来我们也没等你醒就被医院护士给轰走了——”

“这样啊!嘿嘿,奂奂,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帅?”汜儿一脸自豪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节节攀升的怒火!

所以突然被杨禾拉住胳膊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思想上的准备,条件反射的就要甩开,“你可以再试一次!”凌厉的眼神硬是让热火朝天苦苦挣扎的汜儿打了寒颤。

“怎么了嘛?人家本来就很帅的呀!”还是不知死活的一边嘴硬一边想要掰开他的“虎钳”。不过这本来就是一件大事儿呢,省电视台的新闻都做了报道,只是因为自己学生的身份不想太受打扰就拜托李总不要让媒体播出来自己。

他越握越紧的力道终于让她放弃挣扎,息了声儿,只忍不住颤抖抖的低声道,“疼——”眼泪汪汪杀掉他满脸的戾气,趁他松了手,赶紧抢出自己的手臂,大声地叫着:“疼啊知不知道?!!!猪!”

真是的,平白无故干嘛弄疼她?汜儿决定讨厌眼前这个煞面神!这边的杨禾倒是刚想起来她胳膊是受伤了。“哼,你最好是记住教训!”他可不想再碰到什么麻烦,打破这片平静的世界。“要你管!”有一句顶一句不吃亏的主儿!“再让杨奂以身犯险,要你好看!”恶狠狠地说,却明显底气不足。

“杨奂那天也以身犯险了?”汜儿有一说一,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疑惑地看着杨奂,这倒是意外,自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那天什么都没做,只是跟田叶去了超市后面的小树林。是三哥进仓库救了你。”

对哦,还有田叶。事故后,田叶并没有出现在汜儿面前,只是拜托医生护士给汜儿带了吃的,明明就站在门口却死也不进去,汜儿回到宿舍也看不见她,却接到她的电话,低低声音的跟汜儿说对不起。

“对不起奂奂……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从来都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即便是那天,没有人管她她其实也会极尽全力生存下去的。因为她是很坚强的,她要活着,为一切值得的理由活着。

如果说有人以“宁愿我负天下人不愿天下人负我”为信念,那么汜儿的信条可以说是“只要家人好,我就好”。不管身处何方,不管所做何事,至少都会活下去。

“可是,下一次,再碰到这种事情,请不要管我。”看着她认真的眼神,杨禾真想上去拍死她。“我会活着的,不管怎样都会活着的。但如果有人因为我而牺牲,那我就没有活的信念了,明白?”明明是语重心长的告诫,在他耳朵里却很是刺耳,她以为自己女飞侠呢?还独闯江湖?

这下子不等杨奂发话,不管她的大叫大嚷,直接把她拖进车里,塞进后座。刚刚还理直气壮希望以德服人的汜儿这会儿却是蔫了吧叽的,哀求的眼神看着杨奂,“干嘛呀?我说错了吗?”

却不料杨奂根本就没有上车,她来学校可还有其他事情呢!三哥还算争气,不用自己说就嗖的一声跑掉了,只是汜儿刚刚那张想哭又不敢哭的脸呀还好像刻在脸前的空气里一般挥之不去,很是可爱。

那天的几个青年两个都被李望楠处理了,其他几个也都被警察收押。对这几个小喽啰没有太大兴趣,倒是那个李望楠,三哥让自己好好查查。他不仅是一个开超市的商人,还建立了许多大学院校,而最主要的,杨禾就读的晨踵大就是其中之一。

本来这也并不奇怪,只是在仓库中二人见面的时候,李望楠竟好似老友一般打了声招呼“你终于来了!”好像早就料定他会过来一样!哈哈,这有什么难的?自己离开刚好给三哥一个泡妞的机会,“老天保佑汜儿赶紧被三哥吃掉吧!那样也许佛祖就可以不用收他做关门弟子,解脱了”……

这边,正坐在车子里的汜儿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壮起胆对他吼着“你要干嘛?!”“——”“我要下去!”透过后视镜发现她正一脸委屈的抱怨着呢,心情竟然会好了很多,愈加的不理她专心开车……

山路十八弯绕到一片森林里。经过潺潺流淌的河流,越过横跨两岸的大桥,进入长长的山底隧道,最后终于穿过漂亮的花园,停下。透过车窗看到外面是座异域风情十足却古色古香的别墅,汜儿想,他不会杀了自己吧?

“下车!”

“——”下车?进去了是不是就出不来了?那才不要呢!我要找机会逃跑……虽然看起来他们兄妹不像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但人不可貌相嘛!

可是,咦?车门开了!他伸长了猿臂就要抱她出来。只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她的衣服,“我下去下去!自己走,我自己走!呜呜~~~”毫无形象的张牙舞爪,呜呜~~坏蛋的杨奂把自己交给怒气中的杨禾自己却逃之夭夭了,真是不够义气。

就算是在现代社会,汜儿的脑袋里也有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她才不要跟他有什么接触咧!挣扎着就要滚出去。杨禾担心她真的不顾一切摔下来所以并没有强制她,只是打开车门挡着上方省得她碰到头。

看她慌不择路爬出来笨拙的样子,原本已经平复很多的心情更是忍俊不禁。他突然觉得,就算她有男朋友也没有关系,既然不能护她周全,那么他愿意代劳。这一想法让连日来阴郁的心情一扫而散。不愿意被她看到自己的样子便率先进了别墅。

磨磨蹭蹭跟在后面的汜儿只听到他上楼前甩下的一句话“呆这儿别动”。厚重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没有了低气压的存在,汜儿才有心情环顾四周。

没有太多纷繁复杂的装饰,古色古香的简单却彰显出一种大气,一种放荡不羁的大气。柔软的阳光铺撒进来,让冷清的房间有着不俗的温暖感觉。

“这是杨奂送你的。”他很快便下来了,递过来一个盒子。

“手机?”好精致简洁的一款手机啊!漂亮又有个性!汜儿也会挑东西,但只是靠眼缘。简单点儿说就是,看顺眼就喜欢,不顺眼就一棒子打死。

杨奂这个叛徒,自己跑得倒快,亏她还记得自己呢!

“可是我有手机,只是坏掉了没有送修。过两天修修就可以……”常识告诉我们不可以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可看到杨禾甩过来的煞气眼神,汜儿只得诺诺地说,“嗯。谢谢~”没过两分钟汜儿就明白常识通常是不会骗我们的了,只是那时候已经晚了~

“里面已经装上了手机卡,存有我和奂奂的号码。奂奂刚刚说要你查收短消息。”

果真刚刚开机手机就开始叮铃铃地想起来。

“汜儿,我是奂奂啦!哈哈。三哥果真把手机送你了吧?一定要收下哦,要不然他会吃了你的!”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汜儿,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短期内不会回来。所以,请你代替我照顾三哥,就当是回报他的救命之恩了吧!”不会吧?!说走就走,这么爽哦!而且还……什么?!!!让她去照顾那个煞面神?

“怎么了?”杨奂那丫头非要让他带汜儿到家里来才答应帮他查那个李望楠,真不知道葫芦里装了什么药!

汜儿却并没有说话,一张苦瓜脸看着房间各处随手扔的快餐盒与衣物。自己也也会喜欢将房间整的一团糟,感觉那样子比较有亲切感。但是这会儿看着需要自己去收拾的一个偌大的男人房间,汜儿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答应?不答应?虽然是救命之恩,但是——”犹豫的权利还是有的吧,说不定一犹豫,还没做好决定奂奂就回来了呢!

叮铃铃——手机又响了。“别犹豫了,月工资五千,做得好还有奖赏哦!”“有工资?你付我?确定?”这会儿倒是反应得快。“我付,确定!”“我不贪心,两千一个月。成交?”“成交!”

虽然房间很大打扫起来有困难,可是,两千块足够自己生活了。而学生能做的兼职除了家教工资高些,其他通常能拿到两三百块就不错了。对汜儿来说,一份兼职再辛苦也比分散精力做很多份要来的简单!

“三少爷!”不意间却看到城堡里又多了一个妇人,她穿着件上世纪流行的斜扣衫,看着就有祖母的感觉。“小姐吩咐我来这边协助郭小姐做事情。”

原本有些茫然的杨禾已经大概明白了什么,刚好电话响起,“喂!三哥,我拜托了汜儿照顾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情,对她态度好点儿哦!我赶飞机了哈,拜——”“喂?喂——”还没等杨禾有所反应,那边已经挂了电话,旋即关机。

见少爷并没太大表示,徐妈便来到汜儿面前,“郭小姐,是吧?”汜儿乖乖点头。“你喊我徐妈就好了。”“徐妈好!”汜儿浅浅的福礼。“哎~好孩子。跟我来,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顺便安排你的房间以及工作。”“嗯,好的。”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正式上班吧!

哇塞,这里不仅有搬运东西使用的货梯,竟然还有可以看到外面山脉风光的观光电梯耶!

“汜儿,这里一共有五层。一楼是会客厅,二楼是议事厅,三楼是餐厅。你平日里住在四楼,少爷的房间在五楼。住在这边也没什么要求,只要别打搅到少爷就行。还有就是,你平日里出门要跟少爷一起,不能单独行动——换句话说,你要出门不仅要征得少爷的同意,还要跟少爷一起,因为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另外,这里也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去的存在,明白吗?就连至亲好友也不行。”徐妈细致地跟郭汜一一交代着。

“嗯。没问题!我会做好分内工作,不该说的也不会透露只言片语的。”工作上,汜儿还是很认真的,这也是为什么前两天李望楠竟然会挽留她的原因吧。只是那个地方自己到底还是接受不了了。除了学习,自己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好久都没有见到田叶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那死丫头还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吧?幸好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个傲齐,希望她能幸福。可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跟她解释自己不再住宿舍的原因呢……

“包括一二三层的整体卫生只要求一个星期做一次大扫除,必要的清洁工作每天都要做。少爷的午餐和晚餐通常都在外面吃,你只负责早餐,但你还是要一直住这里,随时听从安排——没有节假日,除非少爷有事离开。”

“嗯。我都知道。”这个是自然,那么好的薪资,怎样都无所谓。而且还可以住在这么舒服的城堡里!

“好了,你现在可以休息会儿,也可以随便再看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前面小姐的别墅里。”徐妈看着汜儿觉得真是个可心的女孩儿,更何况是小姐留下的呢!小姐的眼光总不会出错的。

“嗯,好的。谢谢你徐妈!”亲昵地拉住徐妈的胳膊,有很温暖的感觉呢,比客厅里那个魔王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这一切好像都只是杨奂的安排,看他在客厅里依然愁眉不展的就知道了。为了以后自己的日子好过点儿,汜儿决定来个心灵的沟通。“杨禾先生,”弱弱的开头。杨禾挑了挑眉头,示意她继续。“我知道你也许不太能接受一个陌生人突然进入你的世界。但是,请放心,我会尽量在保证你的生活质量前提下不给你造成任何存在感的。”

原来她的世界里自己只是个陌生人,还杨禾先生?那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哼——”长长地鼻音后就只剩下他上楼的背影了。

接下来的数日,她果真不给他任何存在感,可以说是在躲着他。从徐妈那里知道了杨禾大概的作息时间,汜儿通常都会很精准地把做好早餐的时间距离他起床的时间控制在十分钟之内。

这十分钟之内呢,他刷牙洗漱,她骑车上学——第一天的时候他还担心她怎么会走那么远。赶到学校的时候也没见着她,不相信她真的是走去学校了又回家问徐妈,才知道她为了不给少爷添麻烦所以决定利用半天没有课的空挡去学校附近买辆二手自行车。果然,直到中午,她骑着辆破旧的自行车回来了。

然后一直到晚上他回来,又刚刚好看到冒着热气儿的饭菜,一直到他关门进房间休息她才悄悄的出来开始打扫卫生。而且,她的房间虽然要小些,但是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都有。假日里,大门一关,她可以一呆一整天,只隐约可以听到里面偶尔传来的音乐声——还必须是下到她住的楼层附近,以他的耳力才可以听得到。所以,半个月过去了,他连她的影儿都看不到,二人世界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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